《不能动》 BY 风弄 【完结】
第一章不能动。不能说话,不能翻身,不能睁开眼睛,不能弯曲任何一根指头,甚至连不徐不疾的呼吸频率,也不能有丝毫改变这是离尉从黑暗的昏迷世界中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这并不容易,要不是钢铁般的意志加上曾经受过严格训练,没人能在神智回到大脑的电光火石间牢牢把身体四肢完全控制住。
外表保持昏迷的模样,优秀的大脑已经迅速转动起来。
闭着眼睛,静静地感觉,往日叫离尉吃尽苦头的地狱训练总算发挥用处,脑海中默默形成自己目前的状况场景。
他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钻进鼻尖的,是消毒酒精的味道。病房条件不错,安静,而且有空调,所以他身上正盖着薄薄的被子。身体很疼,尤其是腹部,那里挨了一枪,子弹应该取出来了吧?
小脑也很疼,那是摔倒时故意把头往地上碰一下的后果。没办法,不用点苦肉计,休想骗过周扬那个英明得令人咬牙切齿的家伙。
门忽然打开,不止一人的脚步声中,低沉的男声响起:“什么时候醒?给我个时间”华丽中带着危险的邪魅,每一个听过这声音的人都会印象深刻。
“周先生,我已经解释了很多次。”一同进门的似乎是医生,有点焦急地回答:“我无法保证。病人手术很成功,伤口愈合得也挺好,但……”
“但就是一直昏迷不醒。沈医生,我不是有耐性的人。”
不悦的声音结束后,紧接着一阵使人不安的寂静,病房温度骤然下降。
咕噜,沈医生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试图缓解气氛地轻声解释:“周先生,我不是推卸责任,病人昏迷不醒也许和他后脑遭受严重撞击有关,我们正在加紧为他做脑部测试……”
“不管什么测试,我只要他醒过来。”硬邦邦地打算医生的话,周扬的视线转向离尉沉睡中的脸。
即使闭着眼睛,要面对周扬的视线也不容易。比鹰还犀利的视线象剑一样,仿佛可以穿过血肉,轻而易举撕开神经纤维,深入到人的骨髓中。离尉尽量保持放松,他深深明白这男人的厉害,这当口,哪怕只是眼皮底下的眼珠稍微转一转,也会立即被他察觉出异常。
“看你这样子……”灼热的呼吸随着男人的低语越来越近,在几乎鼻子碰到鼻子的距离里,听见他暧昧的轻笑:“倒比醒着的时候可爱多了。”
热热的指尖,在略尖的昏迷者下巴上摩娑。
为了保持目前对自己比较有利的状态,离尉连咬牙稍微表示愤慨的权利都没有。没想到昏迷中也要忍受周扬的轻薄,怄极。
趁周扬没防备的时候,来个反攻?只要可以胁持这家伙,要离开绝不是问题,平常他身边的保镖绝不会少于五个,今天倒是机会难得。
控制着心跳不要变化过大,离尉还要等待最好的时机,更用心感觉身边的一切。
“周先生。”
混帐,居然这个时候敲门。
周扬几乎要压上来的身体离开了上方:“什么事?”
“是跃哥的电话。”
“嗯,”周扬走过去,接过电话:“是我,怎么了?”病床旁的压迫感顿时减弱。
谈话的空当,离尉当然不会错过。静下心来细致地再温习一次攻击计划,刚刚隐隐泛上心头的异样感觉再度浮现。
哪里不对劲?
在对付周扬的时候,任何轻微的异样都可能成为导致失败的原因,离尉可没有忘记自己是怎么栽在周扬手上的。
好像是手腕和脚踝的地方不妥……集中精神感觉自己的手腕,果然,似乎有什么东西轻柔地覆盖在上面,是一个环?离尉急速地分析着,不是原先用来锁他的重型金属镣铐,有点象……皮套?
很细的皮套?大概只有普通表带的二分之一宽,这种又薄又精致的东西,不可能困住一个一流的杀手。
不用一秒的时间,离尉已经猜出谜底,以周扬的恶毒个性,缚着四肢的不可能是单纯的皮套,上面八成连着电线,也就是说,只要他猛然做出稍大的动作,例如象现在一样假装昏迷然后忽然反动袭击,那些薄薄的细细的圈在手脚上的东西就能让他功败垂成,而且痛不欲生。
幸亏刚才没有鲁莽行事。
在肚子里松了一口气,离尉又焦虑起来。周扬不但心狠,而且心细到这种程度,看来要从他手里逃出去并没有想象中简单。
在那群不知来路的刺客乱枪扫射的第一颗子弹落在身边时,离尉的逃跑计划已经形成。让自己受点伤,最好脑袋上也擦伤一块,然后趁机装作昏迷,最好让周扬把自己当成植物人。谁会在乎一个变成植物人的俘虏?只要监视松懈,逃跑的机会就来了。
现在第一步已经成功。接下来必须耐心等待周扬放松警惕,也就是说,要继续演昏迷者的角色,直到机会来临。
强烈的压迫感,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周扬又到了身边。
“都出去。”
把拿电话进来的手下打发出去,压迫感又重一分。
病房中只剩自己和周扬两人的处境让离尉寒毛直竖,下巴又被挑起,修长的指不但把玩结实光滑的肌肤,而且挑逗着移到了唇边。
察觉对方猥亵地把指探入唇中搅动自己的舌头,离尉第一个念头就是狠狠咬断它。可恨的是,为了逃跑计划的成功,他目前连稍微挪动舌头逃避手指骚扰都不可以。
“还记得我的吻吗?”周扬自言自语地,抽出手指,印上自己的唇。
和周扬日常行事一致的强横,火热的侵略者扫荡丝毫不抵抗的对手。大概习惯了强制对付身下的男人,即使知道他正处于昏迷,周扬还是紧紧抓住他软软的双腕。
每一颗牙齿都被彻底清洗过一遍,然后是口腔上方和舌根处敏感的黏ぃ?莺莸卣加行缘赜蒙嗤防椿厮⒆拧?BR>不啻于可怕的酷刑,要不是一心逃脱这男人的禁锢,离尉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有如此坚强的意志,控制身体不做出任何反应。
要逃,从被活抓的第一天开始,逃跑就是离尉唯一的想法。
他知道从没有人能从周扬手中逃跑成功,对周扬动手前若水就对他说过:“别被周扬抓到,被周扬抓到的人,连求死都不能。”
离尉被捕后用身体深切体会若水的话非常正确,酷刑也就算了,他顶得住,可周扬竟用那样猥亵的手段……
“你醒了吗?”
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被发现了?
轻微的叹息从周扬的嘴里吐出来,平白多了几分足以让人目瞪口呆的温和:“别这么一直躺着,我开始想你了。”
不过是自言自语,离尉松了一点的神经,在下一秒急剧绷紧。周扬的手钻入被中,覆盖在下体的重要器官上,即使隔着病人专用的长裤,也能感觉手掌散发的热度。这通常预兆着什么,受擒后被周扬狠狠整了一个多星期的离尉比谁都清楚。
“好不容易抱住你,才尝了七天。”
你不会打算和一个植物人做这种事吧?被子底下,拉下裤头的手解答了离尉憋在肚子里的问题。
禽兽!
不能动,绝不能动。
指尖只在前端绕了一圈,又缩了回去。离尉感觉到身上一凉,被子被完全扯开。
“睡着的时候多乖,比你前几天又咬又瞪的样子乖多了。”
松松垮垮的病人裤被脱下来扔到床角,周扬分开修长结实的腿。他总忍不住惊叹离尉身体的曲线,比所有他曾经见过的男人和女人都美,他忘不了。两年了,一直没有找别的人上床,不是他没有欲望,而是拥抱过离尉后,他对其他人的裸体只会觉得不满意。
而且……
拥抱别人的话,离尉的眼睛也许会红吧。
“离,你醒来后,应该不会再整天想着逃了吧?”周扬抚摸着动人的腿部曲线,低头亲吻离尉优美的侧脸:“他们对你做了什么,离?醒过来,你在梦里呢。”
醉人的亲昵,迷惑不了正一心等待时机逃跑的离尉。
他们对我做了什么?是你对我做了什么!不错,我在梦里,可怕的噩梦。
离尉心惊胆战地发现,周扬的手已经滑到了大腿根部。
“你最喜欢我吻你这。”
没有!
“每次我吻你这,你都会激动得哭起来。”
绝对没有!
“可现在我每次这样做,你都吓得浑身发抖,生怕我咬你似的……”
你确实咬了我。
“那个样子实在叫我气不过……离,你知道我的脾气,我气不过,当然会狠狠咬你。”
借口,什么知道你的脾气,什么气不过……拜托,不要这样暧昧地摸那个地方。离尉简直要为这个扮演植物人的计划哀悼,他从不知道不能动是如此痛苦的事。
蛇一样的舌头又钻进来,比上一次更野性地扫荡了口腔一遍,侵略者意犹未尽地舔着离尉的唇角:“对不起,我让你带了很多伤。可看见你这不懂事的样子,口口声声说要杀我,恨得我牙痒,怎能不整你。”
你才不懂事!
心中正大骂个不停,让离尉吓出一身冷汗的低沉句子忽然钻进耳膜。
“离,我们做吧。”
做?不会吧?离尉实在没有信心可以在那个时候把自己保持得象个死人。只是,假如放弃这个唯一可以让周扬放松警惕的机会,说不定以后每天都要被他这般折腾,直到自己一命呜呼。
为了避免这最悲惨的下场,再不可能的任务也要完成。
离尉默默咬紧了牙,周扬已经抓住离尉的脚踝,把他的双腿提了起来。
第二章离尉默默咬紧了牙,周扬已经抓住离尉的脚踝,把他的双腿提了起来。臀部离开床单的瞬间,离尉恨不得立即跳下床逃开去。
七天,他已经充分了解接下来的事会令他痛苦到何等程度。无论是被强硬挤入的瞬间扩张,还是被来回抽插的撞击,离尉都自认为没有坚韧到足以面不改色接受这些的神经。
只是,即使跳下床,四肢的电流环也会让自己吃够苦头,最后还是免不了被周扬得逞。
男人火热的呼吸喷在被他剥去衣裳而赤裸的胸膛上,咬着一边的乳珠,沾染着情色意味地问:“我们尝试点新花样,好不好?”
绝对不好。
根据那七天的经验,周扬提议的新花样都让人痛苦不堪。新花样往往都出现在离尉试图逃跑或者惹怒周扬之后,换而言之就是惩罚的代名词。
我现在昏迷不醒,也没惹你,凭什么换新花样?虽然肚子里堆着不满,不过这种示弱的问题,即使离尉目前可以说话,也不会表达出来。
不过,周扬并不需要离尉的回答。
托高狭窄结实的臀部,周扬跪上病床,并把离尉的大腿打开放在自己的膝盖两侧。
“很漂亮,和你一样睡着。”
就目前的姿势,离尉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周扬目前仔细端详的是自己下体最难堪的部分。
恶毒的嗜好。
审视离尉不愿意让人看见的身体部分是周扬的恶趣味。离尉曾经被赤裸着绑在书房的墙上一个晚上,只为了满足周扬处理帮中事务时偶尔抬头欣赏一眼。
脆弱的地方忽然被触碰了一下,离尉所有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深悉男人身体的手轻松地摆弄着驯服的器官,若轻若重地,渐渐唤起隐藏在体内的火热。
离尉咬紧牙。
不是直接就插进来?周扬什么时候竟大发慈悲练习起前戏来了?想当初偶尔给他用点润滑剂就算天大的恩赐。
吃够苦头的离尉可不会被轻易骗倒,继续默默准备迎接剧痛的一刻到来?BR>啊!
湿热的感觉,却忽然覆盖下身的敏感器官。火辣辣的舌,扫过脆弱的顶端,刺激得离尉几乎打个寒战。
他不能肯定自己有没有在刹那震动了一下,可就算震动也是极小的动静,至少周扬并没有发觉。
呜!舌头强硬地展开器官的褶皱,布满神经的地方感受强烈。离尉必须咬紧牙关才能忍住不发出声音。
姓周的发什么疯?离尉可怜的器官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以往不是咬就是掐,每次都被整得惨兮兮的,好几次还在高潮的时候用道具束缚起来,让离尉痛苦得堪堪晕倒过去。
“舒服吗?”含着男人下体的周扬说话有点含糊,更带出一股淫糜的味道:“从前我总这样帮你吸。”
骗人,明明是第一次。火热的欲望被敌人,而且是可怕的残忍的敌人含在口里,离尉发誓这样的事情最好只有一次。
重重舔了已经抬头的欲望一下,又朝开始渗出透明液体的顶端轻轻吹了两口气,周扬忽然皱眉:“昏迷不醒的病人,好像很容易被挑逗啊……”
离尉浑身的寒毛都直竖起来。
压力骤减,下体器官的湿润感也消退了。周扬离开床,站在两三步外沉默。
离尉知道他正在打量自己,而且,以周扬的英明,他应该开始怀疑了。
“你醒了吧?”
这是试探。
“装睡的话,等于自找麻烦。”
死也要撑下去。
周扬走前,扬手,啪啪,清脆地在离尉脸上印下两个掌印。
凭这个想把我试出来,也太小看我了。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忽然,布料覆盖上离尉赤裸的身体,是被子。周扬打开门,朝门外的手下打个眼色。
“周先生?”
“告诉陈跃,要他在老屋准备一间病房,专门给植物人住的。”
“是。”
“另外,也准备几个按摩专家,每天给离尉做按摩。昏睡的人手脚不动,八块肌容易萎缩。”
“是。”
“今天下午就把他带回老屋去。”
“是。可……脑部测试结果,医生说……”
“那种废物医生的话有什么好听的?”
“是是,立即照办。”
关上门,周扬又踱到床头,居高临下凝视着沉睡的俊容。
姓周的到底搞什么鬼?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周扬的声音近在咫尺,近距离盯着离尉。
不能动,绝对不能动。
耳朵好疼,被周扬的牙齿狠狠咬住:“你醒了吧?说话!”
是试探,不能动。
“离,乖乖睁开眼睛,我不会伤害你。”
谎话,不能动。
“我想看你的眼睛,离,别这样对我。”任何女人听了都会陶醉的蛊魅声音:“你忍心这样对我?”
我脑子坏了还是周扬脑子坏了?这家伙居然在……撒娇?
离尉浑身冒出鸡皮疙瘩,从他接到任务的第一天开始,他就认真的收集关于周扬的资料,研究周扬的个性,周扬冷酷自私无情,但是英明果断细心有魄力。落到周扬手里后,离尉又更加贴身地了解了周扬的另一面,他残忍下流,占有欲和性欲同样惊人。
只是……打死离尉他也不相信周扬会有撒娇的一面。
对一个植物人,一个完全敌对的被他当成发泄玩具整整折腾了七天的植物人,撒娇?
耳朵又开始疼,周扬咬得更狠了。离尉相信耳朵上面已经渗出血。
忍住,不能皱眉,不能动。
“离,你忘记了我,多不好。”
“我要你想起我,好好想起我。”
不能动第三章转移一个植物人不需要用这么严苛的程序。手腕和脚踝上的电圈不计,还使用了禁锢精神病人常用的束缚带,将离尉的脖子、腰、四肢和床紧紧绑在一起,从病房到医院大门短短几分钟的路程,竟用了十二个保镖护送病床。
本应是最容易逃跑的机会,变得毫无空子可钻。
“周先生,病人现在并不适合转移。”医生忐忑不安地跟在周扬身后。
“我认为他适合。”
“可是……”虽然视线里只看见周扬的后脑勺,但印象中阴骘的犀利眼神仍让医生冒出两滴冷汗:“至少让他继续连接维持生命的仪器。”
“他的生命由我维持。”
“点滴……”
“去掉,我不喜欢他身上老扯着一根点滴管。”
“可……”
“沈医生,”猛然转过来的高大身躯吓得沈医生后退几步,虽然帅气的脸气色如常,不过给人造成的压迫感已经够大了。周扬淡淡地说:“我的人,我作主。”
离尉正被绑在病床上移出走廊,周扬笃定的语气让他猛一激灵。
昏迷着,实际上只是闭着眼睛,离尉感觉自己象一头猪一样被搬上救护车,几个小时的车程中,他身边一直坐着五六个虎视眈眈的保镖,仿佛他们看守的不是植物人,而是一头随时会跳起来咬人的老虎。
如果不是周扬发现了什么,保安不会如此严密。
沉闷的救护车内没有人说话,五六个男人低沉的呼吸声让本来应该挺宁静的气氛紧张。
周扬知道了。离尉按捺着思索,不错,他不得不开始承认这计划可笑而且没有多大可行性。要装成植物人瞒过敌人,尤其是象周扬这样精明的狐狸很不现实。
可……万一周扬并没有发觉呢?
从车上被搬入房子,青草的味道淡然而优雅地四溢,是周扬名下的老屋最明显的特征。离尉对门前门后大片的嫩绿得扎眼的草地印象深刻,周扬不止一次在晚上把他带到草地上,压倒他并且粗暴地做到最后。
事情发展相当不如意。
离尉盘算自己的优势到底丧失与否,不管怎么说,决斗地点从医院转回周扬的老巢,自己总是吃亏点。
斟酌的同时他并没有忘记感觉身边的动静,脑海中浮起被俘期间了解的老屋的地形,骇然间心脏微缩。他们正拐过二楼左边的走廊,如果在他住院的这短短几天内没有大变化的话,那里应该只有一扇门,足足占据了半层楼的大套间,也就是——主人间。
难道他们打算把他放到周扬的房间?
听见门把被扭开的声音,充斥周扬狂傲气味的空气扑鼻而来。
几双有力的手解开所有束缚,将躺着的离尉转移到房间中央的大床上,又依次把他的四肢禁锢在床头和床脚。
“周先生,可以了。”仔细检查过离尉被缚的状态,再找不出任何纰漏,负责的头目恭敬地转身。
“嗯。”
围绕在离尉床边的几个保镖退了下去。
“我要的东西。”
“都准备好了。”
“好,很好。”周扬轻轻的赞扬里流露着真正的满意,让离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知道周扬用这种音调说好时唇角都会勾起叫人毛孔悚然的微笑。“你们都出去。”
“是。”
快速的脚步声后,关闭门的声音带来一阵出奇地令人感到恐惧的安静。
离尉感觉周扬到了身边,诡异的可怕力量近在咫尺。
“睁开眼睛。”
他知道了?
“你瞒不过我。”
也许是试探,也许不是。
指尖轻佻地触到唇,抚摸着形状优美的唇。热热的触感又来了,男人在舔他的耳廓:“再装的话,我可要教训你了。稍微粗暴点的话,刚刚愈合的伤口可会裂开哦。”
长睫毛下紧闭的眼睑更加用力。
就算百分之九十九周扬已经识破了他的假装昏迷,离尉也不打算理会周扬的威胁。这个时候睁眼,除了愚蠢外,还要背上怯懦的罪名,他绝不允许自己再多给周扬一个践踏自尊的方式。
周扬低沉地笑起来:“离,你的睫毛在颤,象女人一样。”吻,落在果然有点颤动的睫毛上。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明白,周扬已经明白他在玩什么把戏。
但是,不能动,还是不能动。
“给我乖乖的睁开眼睛。”
没有逃跑的机会,手脚都被绑住,身上还带着伤,身体也被残忍地侵犯过,而且随时可能再遭受侵犯……作为俘虏来说,还有什么仅余的权利?离尉很高兴地发现,他现在至少能闭上眼睛不看那张可以媲美最伟大的雕塑家的杰作的俊脸。
发烫的舌头沿着上下眼睑中细小的缝轻轻滑动,感觉到轻微压迫感的眼球神经跳动起来。
“古代罗马的宫廷对于你这种不听话的人,通常会割掉眼睑,让你再也闭不上眼。”身下的人猛然震动,周扬邪气地笑起来,补充道:“或者用刑具迫使你的眼睑无法闭合,那也是挺难受的。”
不甘心。
离尉一肚子苦水地发现,假装昏迷已经从逃跑的手段降级为对周扬徒劳的对抗。
没办法,落入周扬手上的日子虽短,但过程苦不堪言。那七天里,逃是逃不了的,手脚被束得死紧,拳脚功夫全不管用;怒视周扬,周扬的犀利目光比他更狠;骂人的话,离尉的口齿根本不能和周扬相提并论,被驳得哑口无言之余还要忍受周扬兴之所至的霸道的吻。
反正就是一败涂地。
强扮植物人是消极了点,但只要可以让周扬稍微难受点,离尉觉得也值。
一番计算下来,最终的决定是打死也不睁眼。离尉做好被周扬折腾的准备,无所谓,无论醒着还是睡着,周扬都不会放过他。
权当自己是植物人。
我是植物人,或者尸体也行。
“你在挑衅对吗?”并没有暴跳如雷,周扬悠然地笑起来,宠腻的语气象正对自己养的不听话的小猫说话:“难道你可以在那种时候也保持这种死人一样的样子?”
掀开被子,小刀滑过肌肤表面,病服在刀刃下一分为二,露出带着几处玫瑰色伤痕的胸膛。
“你猜的不错,我不会喜欢奸尸似的性爱。”冰冷的刀尖沿着其中一个敏感的小突起的曲线游移,足以使离尉绷紧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
“对方是植物人或者假装植物人,都会让我倒胃口。”
刀尖缓缓下移,滑过平坦结实的小腹,最后停在男人最脆弱的器官的顶端。
“呵,可怜的离,你在和我玩游戏吗?”忽然收回让离尉心惊胆战的小刀,周扬改用粗糙的大掌摩娑受到惊吓的器官,快意地笑着:“我刚好也厌倦了你总是反抗又无奈的可怜样,这个游戏我陪你玩。继续装你的植物人,在你没有放弃以前,我承诺不会和你做真正的最后一步。”
细密的吻,宛如孩童亲吻心爱的玩具似的。
“但如果你忍不住结束游戏,那么游戏过程中欠我的次数就要一次性清还。”妖魔似的蛊惑人心的嗓音:“害怕的话,现在就睁开眼睛吧。”
不能动,打死也不动。
不对离尉做真正意义上的性交侵犯,这是周扬为了戏弄离尉而放下的诱饵。
“现在,我要开始吻你。舌头有回应的话,就当你输……”
死撑着,不能动。
下定决心的离尉,当然明白自己又掉进周扬另一个可恶的淫糜陷阱。
不能动第四章“现在,我要开始吻你。舌头有回应的话,就当你输……”
死撑着,不能动。
下定决心的离尉,当然明白自己又掉进周扬另一个可恶的淫糜陷阱。
清醒时候时总会到处逃窜的舌乖乖呆在原地,如果不是为了避免实际上单纯得可笑的离尉无法忍受耻辱而提早中断游戏,周扬早就放声大笑起来。
撬开牙关时还可以察觉离尉暗中玩弄的小把戏,他企图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舌头滑进去为所欲为。这怎么可能,清醒时状态十足的离尉也不是周扬的对手,周扬轻而易举用老虎钳似的手劲捏开猎物的牙关。他心情甚好,没有为离尉不自量力的抵抗动怒,仅仅惩罚性地咬了咬甜美的唇角。
软而滑的红唇带着离尉的味道被周扬用上下门牙轻轻挤压,离尉绷紧的八块肌抖动了一下,周扬高兴地放过了他。
“我开始有点相信你真的没有醒。”半逗弄似的调笑着,周扬躺在离尉身侧,单手撑在自己的头,一边用指尖温柔地抚摸离尉胸膛的突起。
缓缓绕着圈,用食指和拇指夹着渐渐充血的蓓蕾来回揉搓,再轻轻用指甲一弹。离尉胸膛的剧烈起伏让周扬唇边的笑意加深。
“该怎么开始比较好?”周扬用令人心跳加速的喃喃自言自语。
房间温度瞬间下降至少百分之五十。离尉在安静中生出如在冰窟的感觉。
出乎意料地,并没有进一步的恶作剧,周扬搂住离尉的肩膀。
“离,这样抱你真舒服。”他把脸靠进离尉赤裸的胸膛,用世界上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亲昵语气说:“我真想你。”
几乎把人心都融化的节奏,即使离尉也不能不承认在卑鄙下流无耻狠毒可怕之外,周扬无论对男人或者女人都有一手。
弹奏钢琴似的用指尖来回摩娑挺立的乳珠,周扬的沉默带来整个房间的沉默。他专注地抚摸着离尉,用一种和离尉以前感受过的截然不同的韵律挑动离尉。
“喜欢吗?”沙哑地沉浸在回忆中的男人,带着淡淡的忧郁:“我喜欢在你身上弹琴,那是我们最爱的歌。”他哼起一首旋律优美的歌,就着节奏,灵巧地用指尖和离尉被逗得不断战栗的蓓蕾起舞。
离尉从没听过这歌,不过确实是首好歌。他闭着眼睛,听见周扬低沉的吟唱,周扬唱得很用心,充满磁性的嗓音奇异地安抚离尉的不安情绪。他忽然很有睁开眼睛的冲动,周扬这个时候的脸,该是什么表情?自问想象力丰富的离尉也无法假想周扬忧郁的样子。
不可以,这是周扬的诡计。
不管是不是被迫参与这个游戏,既然开始就不能认输。离尉更用力闭上眼睛,歌声在这时停止。
突如其来的寂静再度占领房间内外。
嗯!
手臂上传来被针扎入的感觉,不是很疼,只是想到那是由周扬亲自注射进血管的不知底细的东西,就难免冒出鸡皮疙瘩。
“别怕,只是营养剂,补充蛋白质。”
我不怕。
嗯!又一针。
“这个,也是营养剂,补充维生素。”
我根本不怕。
嗯!又来一针。
三针营养剂?
“这个……”推动针筒让液体全部进入离尉青色的血管后,周扬放下针筒,俯下微笑地审视离尉:“……是春糖。”
春……糖?
春糖!居然给他注射春糖?
“很难得的春糖,效果很好,一针下去就能让你欲火焚身。”
指尖仅仅轻触一下脖子,电流窜过般的战栗感和无法抑止的热流吓了离尉一跳。
“我会很用心的逗你,不到五分钟你就会投降。”
不能动。
逗死也不动,绝对不动。 低沉的笑声响起:“不过……我可不愿游戏这么快结束,正玩得有趣呢。离,我帮你一把。”
嗯!疼……
第四针,又是什么东西?
“这种糖,能麻痹你的控制神经,使你感觉无碍,但无法使唤任何一块八块肌。这下,你真的不能动了。”周扬密集的吻散落下来,从乳尖到小腹。体内被挑起的欲火扑上来席卷离尉的每一根经络,痛苦的欲望被完全极具技巧地煽动。
“好好感觉我的爱。我承诺过,在你动弹之前是不会真正和你做的。嗯,你的模样真诱人,刚好,让我们彼此测试一下自己的忍耐力吧。”
吻渐渐深入,欲望的火焰在身上四窜,烧得离尉痛苦不堪。
滚烫的唇在他脆弱顶端猛然用力地一吮时,离尉深深后悔为什么不把头撞得狠一点,让自己真的当个植物人。
不能动第五章吻渐渐深入,欲望的火焰在身上四窜,烧得离尉痛苦不堪。
滚烫的唇在他脆弱顶端猛然用力地一吮时,离尉深深后悔为什么不把头撞得狠一点,让自己真的当个植物人。
淫糜的吸吮声象柔软的蛇一样缠绕在耳膜内,周扬的舌尖仿佛细小的火焰,缓慢仔细地一点一点灼烧着已经缺乏抵抗力的俘虏。
忽然,周扬停止了正在进行的酷刑,暂且放过挺立起来,不断颤抖的脆弱器官。
“你出汗了。”他直起身子,面前的阴影让离尉知道他正俯视着自己。
额头上,有手指在温柔地擦拭。过火的温柔,象情人间亲昵的举动,如果这种温柔来自比毒蛇更可怕的周扬,只能让离尉所有的鸡皮疙瘩全部站起来抗议。
别碰我!想大声叫出来的欲望徘徊在喉头。可惜目前身上的任何一条神经都不受控制,他和一只被全身麻醉准备做活体解剖的倒霉兔子没什么两样。
不能动。
混蛋,现在是动不了!
“我唱歌给你听,好吗?”男人充满磁性的笑在耳边。
我能说不好吗?无法用自己的力量睁开眼睑,连翻白眼的机会都没有。离尉懊恼地躺在床上。
不过,如果只是听听唱歌的话,多少总比被周扬做其他不人道的折腾好。
不对!浑身火热的脉动让离尉醒觉过来。周扬这个卑鄙的家伙对他下了春糖,这样拖延下去,难过的只会是离尉本人。
“离,我的小离,你在走神吗?”
额头上湿润温热的触觉打断了离尉肚子里的咒骂。嗯,不再是指尖的触摸,他在用舌头舔离尉细密的汗珠。
热的舌,延着脸颊,落到唇边。周扬的气息,在牙关被撬开的刹那占据离尉整个口腔。
周扬的呼吸是灼热而又沉稳的:“你在生气吗?”
是!
“你会因为我的吻而生气?”
是!
“哦,我明白了。”周扬低沉地笑着:“是因为我吻得不够深吧。”
更狂热的气息席卷而来,周扬强势的吻达到让人窒息的程度。
呼吸,无法呼吸了……
仿佛要把离尉完全占有似的,将舌头深深侵犯入口腔还感到不满足,周扬尽可能地进入得更深,试图用舌尖轻轻抚摸喉头处敏感的一点。
火花在离尉眼前四溅,难受极了,但更让他惊讶的是,周扬这个极不温柔的动作竟触动了他浑身正到处乱窜的欲望之流。热流在四肢快速流淌起来,离尉骇然发现下身的挺立传来无法宣泄的隐隐痛楚。
周扬也发现了,并且勾起玩味的唇:“你还是喜欢我强烈点的吻啊。别心急,我的宝贝,”指尖在裸露的小腹上轻弹,“我们才刚刚开始呢。”
去你的刚刚开始。
不是已经快一个世纪了吗?
怎么才能快点结束呢?离尉快速地动着脑子。祈祷是无用的,自从落入周扬手中七天都没有成功逃脱后,他已经下定决心和天上所有神佛绝交,无论是圣母还是玉皇大帝,都是不可信的骗子。
祈祷是没有用的,老天爷是最没有义气的。
可奇迹似的,当周扬再次用唇靠近离尉没有保护的挺立时,居然传来了美妙到极点的敲门声。
周扬霍然站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怒气:“我说过,任何人不许打搅!”隔着门就可以将人吓得浑身发抖的威严。
“嘻,”出乎意料,回答的确实轻松的笑声,清脆的嗓音传进来:“任何人?包括我吗?周大哥,我回来了!”
周扬皱眉:“薇薇?”
“我进来了哦。”
“等一下……”
未曾把话说完,门把已经扭开。周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随手扯过薄被盖在丝毫不能动弹的离尉身上,将他从头到脚盖个严严实实。
窈窕的身影蹦跳着进来,扑向周扬怀里,叫着:“周大哥,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有没有惊喜?你看看你的脸色呀,人家特意回来给你一个惊喜的,居然摆个扑克脸。哦……”她把视线移向床边被被子严实盖住的物体处,露出了然的神色,“原来人在这里,漂亮吗?”
“薇薇!”
周扬高声喝斥声中,离尉猛然感觉膝盖以下的肌肤掠过一阵冷风。
骤时,花般的笑容凝滞在薇薇红润的脸上。
“周大哥……”许久,才转过头,看着周扬的脸,轻轻问:“这个……是男的吗?”不用多想,光从结实修长的小腿和脚的形状就可以看出来男女的区别。
周扬环起手,音调却带着少见的耐心和安抚:“薇薇,你刚回来,擦擦脸,周大哥陪你出去吃点东西,好吗?”
那我怎么办?至少给我解糖啊。
被春糖弄得欲火焚身,目前被蒙在被子里的人一阵腹诽。
薇薇象还没有反应过来似的,似乎在梦中一样,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作出摇头这样简单的动作:“可是,你说过,要等哥哥回来的。你说过,女人只是……只是……”泪的珍珠断线了,她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紧要着唇,愤怒地看着周扬。
好半天,薇薇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说你只要哥哥的!”她大叫起来,充满了被背叛的悲伤,冲到周扬面前,用拳头捶打他的胸膛:“周大哥骗人,你说过只要哥哥,你说要找到哥哥的。周大哥骗人……”
拳头无法撼动周扬,薇薇弱小的拳头对宽厚的胸膛不过是挠痒。周扬宠溺地任她发泄。
“薇薇,你听周大哥解释。”
“不听,我不要听!”发现自己的发泄对周扬没用,薇薇转头,恶狠狠看着藏在被窝中,从头到膝盖蒙在被子中的男人。
“我杀了他!坏男人,贱男人!”利落地拔出靴子里藏的银色匕首,向床边扑去,一手掀开被子的一角,便向依稀应该是胸膛的地方刺下,口中仍恨恨骂着:“混蛋!我剁……啊?哥哥!”惊叫声中,对上意料不到的熟悉的脸,却骇然发现匕首已经快刺入对方的胸膛。
幸亏,身后的一只手有力及时地抓住她的手腕,匕首在触及肌肤的一刻止住去势,只在上面留下一道血丝。
哐当,金属碰地的声音响起。
“哥哥!哥哥!”闭着眼睛搞不清状况的离尉,忽然被一团少女清香包围。嗯,他刚刚还听到这个声音清脆得象百灵鸟的女孩咬牙切齿地说着要杀人,而且对象似乎就是他。
不过,她现在哭着抱紧的人也是他……
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不是被打了糖,他一定会忍不住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女孩。
哥哥?我长得象她哥哥?
“哥哥,你睁开眼睛呀,我是薇薇。哥哥,你怎么了?”拼命摇晃着离尉的肩膀,薇薇终于察觉离尉的不对劲,回头紧张地问周扬:“周大哥,我哥哥怎么了?他为什么不动?”
周扬脸色略为异样地站在一旁。
“哥哥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哥哥回来了?”小手在离尉显得有点尖的下巴上摸索,薇薇着急地问:“哥哥怎么瘦了?他受伤了吗?”
刚准备掀开被子瞧个仔细,深明被子底下是怎样一番光景的周扬霍然伸手制止,搂着薇薇的肩膀,周扬沉着地告诉她:“薇薇,这件事情看来瞒不住你了。”
认真的语调不但镇住薇薇,连躺在床上的离尉也竖起耳朵来听。
“一个星期以前,我终于找到了你哥哥。可他……失去了记忆。他被人洗脑,什么都忘记了。”
小小的娇呼声传来,似乎谁在惊叫后立即咬紧了牙。
“他忘了你,也忘了我,在他心目中,我们都是他的仇人,是他要杀的人。”
“谁?”薇薇颤抖着,紊乱的呼吸令房间的空气也急促起来:“是谁这样害哥哥?告诉我,周大哥。”
“你不用管,周大哥会为你哥哥报仇的。可是,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周扬顿了一会,低声说:“前两天总部闯进刺客,你哥哥也许记忆里还残存着对我的印象,所以扑出去替我挡了子弹。”
惊叫声再度响起。
“他的伤口没有大碍,后脑却碰到地板。现在……”离尉感觉周扬用手在为他轻轻疏理头发。“他成了植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薇薇的呼吸停顿了,下一刻,她嘶哑绝望地叫起来:“不!不!哥哥!”
离尉胸膛一重,有什么压到他身上,并且哀哀地哭起来。
“哥哥!我不要,我不要!”
“薇薇,我一定会尽量让他醒来。我相信,离他一定也很想念你。”
“周大哥……”
“你要做个好妹妹,要哥哥醒来,就不要影响他的治疗。”温和的兄长的口吻。
骗子!你这个骗子!你在说谎!我明明没有昏迷,你非常清楚。
如果可以站起来的话,离尉早跳起来了。
不能动第六章骗子!你这个骗子!你在说谎!我明明没有昏迷,你非常清楚。
如果可以站起来的话,离尉早跳起来了。
可惜他不但不能跳起来,连睁开眼睛的力量都没有,只能躺在床上,听薇薇低声的哭泣。
“哥哥……”柔软的手指轻轻在他脸上,反复摩挲着,似乎想感受他的热度。女孩无助的哭泣不知为什么,竟让离尉觉得有点心疼。
“先去休息一下,明天我让离的主治医生和你谈谈他的情况,别担心。现在,让周大哥和他单独相处一会,好吗?”
不好!不管你是不是我妹妹,至少看在我长得象你哥哥的份上,千万要反对啊。
薇薇小声地抗议:“我也想和哥哥相处,两年没有看见哥哥了呀。”
“周大哥要帮离做治疗,你不想哥哥早点醒吗?”
“治疗,我也可以帮忙。”薇薇睁大眼睛:“周大哥,你教我吧,是物理治疗吗?应该怎么做?”
好薇薇,果然是好妹妹啊,千万要坚持下去,不要被周扬骗了。虽然我现在浑身热得难受,但绝不要和周扬独处。
“你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要帮你哥哥做全身按摩,脱光衣服那种,只有这样才可以防止八块肌萎缩。”周扬似笑非笑:“你也知道离很害羞,被我看光也就算了,如果被自己妹妹看光的话,说不定会惭愧得不肯醒过来。”
全身按摩?那……那薇薇你还是走吧。如周扬所言,离尉打死也不愿意让薇薇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
开玩笑的语调,不过医学上由于不想醒过来面对现实而陷入昏迷的例子也不少。薇薇立即被说动了,犹豫着看着离尉陷入昏睡的脸:“周大哥,我……”
“乖,出去休息一会吧。看你眼睛凹下去好多,飞机上没有睡吧?快点养好精神,这样离醒来见到你才会高兴。”拍拍薇薇的肩膀,将她送到门口,还在她额头印下轻轻的吻:“周大哥办好事情就来见你。”
蛊惑人心的微笑后,关上门。
咔嗒,上锁。
再次与周扬独处的警报响起,离尉的心猛震一下。
“被人打断了。”周扬轻松地说着,掀开掩盖真相的被子。冷飕飕的风在热得发烫的下体掠过,不但没有降低温度,反而似乎带来更浓的淫乱味道。
胸前早耐不住糖性而红肿挺立的突起被含入嘴里,用齿尖来回地轻咬。电流窜过赤裸的胸膛。
“这糖看来效果不错,下次可以再用。”让人痛恨的笑谑发自周扬唇边:“想释放吗?哦,我忘了你不能动。”他叹了口气,把脸埋在离尉胸膛,累了似的放轻音调:“你躺着静静不动的时候,最……”说到一半,却把后面的字吞了回去。
最什么?离尉的好奇心被勾起了。
得到的回应,却是胸膛另一处敏感被周扬的唇占领。烧似的烫,刺激着乳尖的四周,舌尖总在最叫人无法提防的时候掠过顶端,让离尉感觉快被勒断般的快感。
“想要吗?”周扬用叫人疑惑不解的激动语气低沉地问着:“你在害怕,真可恶,你怎么可以害怕?男子汉敢作敢当,有胆到我身边就更有种一点才对。”越来越粗暴的动作,在细腻的肌肤上咬出无数淤紫痕迹,也让离尉身上的热流更加彭湃。
“唔……住手!”
片刻后,才愕然发现吐出微弱抗议的居然是自己,虽然声音嘶哑难听,不过比起当活哑巴实在是好太多了。
周扬扬起眉:“糖效过了吗?幸亏有备用的。”
看着他的手越过头顶,似乎要到床边的柜子取什么东西,绝不愿意再挨一针的离尉用尽全力阻拦。
“啊!”大幅度的动作换来惨叫,他居然忘记了四肢上还套着带电的囚具。
周扬好笑地看着被电得缩成一团的离尉,看久了沉睡中的脸,此刻痛苦的表情似乎也能引起他的好感:“游戏结束,你输了。”勾起倔强的下巴,偏着头打量一番,期待的笑意从眼中掠过。“欠我的次数要全部还回来,这可是你答应的。”
“我没有答应。”离尉忿然瞪着他。
周扬笑了笑,表示离尉的反对不值一提:“躺了好几天的八块肌会很酸疼,还是乖点比较好。不如这样,我们来一次你情我愿的爱爱,我会尽量温柔一点。”边吐着诱人的气息,边将离尉压到床上。
离尉惊恐地向后缩,腿被周扬用膝盖恶意地压住。
“别……”
“跟我上床会要了你的命吗?看你那副见鬼的样子。”周扬的笑容因为离尉的反抗而变得阴冷:“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我最讨厌你顶着这样的脸,还处处一副恨不得我死无葬身之地的样子。”动作随着语调的严厉而愈发粗暴,狠狠捏着离尉的下巴,毫不留情的在淡色的唇上咬了一口。
“疼……”
舔到血的味道,周扬才松开离尉:“你以为可以这样戏弄我?可恶!”
离尉不明白原因,不过周扬确实露出暴跳如雷的样子。他早就领教过周扬的阴晴不定,在被俘的头几天,总是被周扬突如其来的无名怒火弄得浑身伤痕。不过在经历过周扬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表现后,这种没有道理的怒气更让人觉得叵测。
周扬凌厉的视线下,离尉咬着牙,蹙眉对视。
要对抗周扬有强大压迫力的目光并不容易,离尉感觉自己似乎随时会被他的目光碾成粉末,可他更清楚,一旦认输,别过头去逃避的话,周扬会在下一秒毫不犹豫地压在自己身上,再来一次生不如死的羞辱。
让人惊讶的是,周扬居然笑了。
他打量着离尉,忽然噗哧笑起来,好像听了一个有趣的笑话,或者看见离尉的头上长出了一对角。
“我怎么没有发现呢?”周扬有点懊恼地笑着,语调出奇地温和,简直让人无法把他和刚才那个怒火冲天的男人联系在一起。他看着离尉,眼中竟还带着一点点温柔,喃喃说着:“这种倔强的表情,可爱得要死的眼神,瞪讨厌的人的时候确实是这样子的。”
他忽然伏下身,离尉反射性地动一下,被周扬迅速按住肩膀。
“嘘,别乱动。”周扬说:“乱动会被电击。”
天,他的笑容现在看起来人畜无害。离尉有点不知所措,唯一确定的是,周扬说的没错,不想挨电击最好乖乖别动。
“你想怎样?”离尉也想乖乖别动,只要周扬也别动。
可周扬没有要配合的意思,他的手越来越过分。
“当然是爱你啊。”
无论怎么努力合拢,被周扬用膝盖顶开的双腿还是无法重新合并在一起。
“混蛋……”
“薇薇越来越漂亮了,你有两年没见过她了吧?”
离尉愕然地看着周扬高深莫测的脸,不祥的兆头一闪而过:“你说什么?我不认识什么薇薇。”
“对,你忘记了。”周扬轻轻颌首,接了另一句没有头绪的话:“她长得象你,象极了,鼻子、眼睛、嘴巴、连酒窝也是一样的。”指尖延着脸庞的曲线游走,在右颊稍顿,忽然换上残忍的笑容:“你不肯的话,就用她顶替吧。”
“不行!”反射性的话从喉头冲出来,算得上是用尽全力的怒吼。
周扬冷笑:“不过是个不认识的女孩,由她来替代,不是挺不错的主意吗?放心,第一次后我会好好哄她,这种事情只要有第一次,以后要得手就简单多了。”
“畜生!”离尉奋力坐起来,他骤然发动的攻击勉强推开了压住自己小腿的周扬,但也招来一阵钻心的电击,顿时瘫软在床上,喘息着紧紧拽住床单边缘:“你不可以这样,她是我的……是我的……”
“你的什么?你知道她是谁?你认得她的样子?你听过她的声音?”
脖子被狠狠掐住,周扬无情的脸出现在眼前:“离尉,你什么都忘了,有什么资格说不行?别告诉我你什么都记不起来,但还有当哥哥的本能,肯为了妹妹陪我上床。”
“我……愿意。”
让离尉快窒息的手缓缓离开脖子,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周扬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怪表情。
“你愿意……”周扬嘴角勾起的笑容里蕴藏了讥讽和无情外,一定还有别的什么:“我真是太感动了。他们把你派来干什么?离尉,哼,离尉。”他痛恨地反复念着这个折磨人的名字,最后才喃喃说:“这是你自找的,你可别后悔。别乱动。”他忽然发出警告。
离尉立即明白他想干什么。
周扬压了上来,分开他的腿。离尉觉得非常尴尬,脸上涨得紫红。
“觉得自己象个笨蛋吧?你随时可以反抗,你敢动我就让你看薇薇的下场。对,就这样乖乖的,”周扬一手抚摸着他的下体,一手解开自己的皮带,语调刻意轻佻地挑衅:“你总算放聪明了,看来我早该把薇薇叫回来。”
他挑起离尉的下巴:“干嘛垂下眼,我忽然喜欢上你瞪人的样子了,来,让我看看。”
离尉难堪地别过脸:“想干什么就干吧。”
一个小瓶子扔在枕边,滚着碰到离尉的额头。冰凉的触感让离尉睁开眼睛,原来是一瓶润滑剂。
“要用就自己动手。”周扬心情似乎恢复了,现在的笑容是玩味的,象猫抓耗子似的愉快:“动作慢点,只要缓慢,幅度不过大,一般的动作不会遭到电击。”
在周扬面前,自己动手在那个地方擦润滑剂?离尉看一眼近在咫尺的瓶子,脸色从红转青,把唇咬得更紧。
周扬等了一会,才问:“不打算用?”
离尉双手握成拳状,微微颤抖。
“那好,”周扬无所谓地耸肩:“是你自找的,疼也是你的事。”
双腿被打得更开,并且重重压向上方。离尉深深皱眉:“唔……”
灼热的肉块顶在入口处,离尉浑身紧绷,屏住呼吸。
周扬却没有立即进入:“后悔的话现在就说。为了一个自己完全不记得的女人,值吗?你真够笨的。”
“我也觉得自己笨。”离尉咬着牙,一脸倔强:“可我说不出后悔的话。啊!”周扬没有预兆地、一鼓作气闯了进来。
狭隘通道的扩张似乎没有预想中的痛苦,经过七天的接触,周扬早对离尉的敏感点了如指掌,这次借着春糖的帮助,轻而易举让离尉的呻吟脱口而出。
“其实很想要吧?你这里顶端一直在流眼泪,床单都快弄湿了。”
听见周扬的戏谑,离尉猛然咬住唇,禁止喉间的呻吟。
“笨。”周扬笑了,然后腰身猛地一挺。
“啊!”大幅度地撞击让离尉预料不及地松开口。
呻吟再也止不住了。
狂乱中,居然感受到周扬轻柔的吻:“疼吗?”
离尉很惊讶,周扬也会温柔地爱爱?他不是最擅长性虐吗?这是周扬在七天里给离尉留下的印象。
平心而论,不是很疼。至少,没有预想中的疼。
“你用了春糖,身体早在等着了。”周扬低沉的笑着:“而且,我的东西,是擦了润滑剂的。今天便宜你。”笑声中,又一阵猛烈的抽动。
离尉急促地喘息着,欲望升到顶点,眼前白光闪耀。
“啊啊啊!啊……”他瘫软下来,失神地看着前方。
周扬从他体内抽出来,赤裸着身子挨着他并躺:“我关闭了电流控制,不然你这样动来动去,早被电成一团焦炭了。”
离尉心中一动,视线朝周扬移去。刚巧周扬也转头过来,和他目光碰个正着。周扬有所察觉地勾起笑容:“想轻举妄动?有种就试试,我刚刚顺手又把电流控制打开了。还有,你刚刚射的时候表情棒极了。”他露出回味的表情。
离尉狼狈地红了脸,立即把头转到另一个方向。
“有趣的事做完了,我们来干点无聊的事吧。”周扬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现在,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一只手越过离尉的胸膛,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周扬。
“如果搞鬼的话,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
老土的卑鄙的要挟伎俩,离尉不屑地看他:“我只负责接案子杀人,组织里的事我一概不知。”
周扬嗤笑:“我当然明白,他们怎么可能让你知道机密?我问的都是关于你的问题。”
不能动第七章老土的卑鄙的要挟伎俩,离尉不屑地看他:“我只负责接案子杀人,组织里的事我一概不知。” 周扬嗤笑:“我当然明白,他们怎么可能让你知道机密?我问的都是关于你的问题。”大概体力已经恢复过来,他从床上站起来,随手取了一件长睡袍套在身上,懒洋洋倚在床头柜旁,摆出审讯的架势:“第一个问题……”
刻意的停顿和周扬危险的微笑,让离尉不由自主地有点畏惧起来,充满警戒地看着周扬。
“……你是洛辛手下级别属于一等的杀手?”
悬着的心放松下来。原以为他会问什么刁钻的问题。
“不打算回答?”周扬不喜欢他的安静。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周扬邪俊的脸敛去所有笑意:“回答我。”他沉下声。
真泄气,无用的抗拒只会让周扬再用薇薇来威胁他而已。
“是。”离尉生硬地吐出一个字。
“你杀过人吗?”
“嗯?”
比森林里的猛兽更有威胁力的庞大身影从侧边压过来,气息带着戏谑喷在离尉脸上。
“我问你,你杀过人吗?”
看见离尉不自然的表情,周扬觉得有趣似的笑起来:“不会都忘记了吧?”
“是的。”离尉受不了周扬猫玩耗子般的表情,一板一眼地回答:“忘了。”
讥笑变成了冷笑,周扬靠得更近了,离尉试图不露痕迹地后仰,逃避几乎要贴上唇的感觉,听见周扬轻蔑地吐字:“被人洗脑的笨蛋。”
早知道周扬对他人的自尊没有任何顾忌,离尉还是忍不住露出不满的眼神。
可他没有办法开口反驳,确实,他曾经被洗脑。组织的老大洛辛毫不隐瞒这一过程,甚至详细叙述了整个过程。
“从你有自己的记忆,也就是,你被洗脑后,有没有杀过人?”
“……”
“回答。”
“没有。”离尉不甘心地看了看周扬。假如行动成功的话,现在答案就应该是肯定的了。
“看起来……”也许是为了增加对离尉的压力,周扬缓缓地再度逼近。情况更加糟糕,离尉的头快碰到床头,躲避的空间已经收窄到了最后,而且,周扬曲起的左膝盖,恰恰恶意地压住了遮盖赤裸身体的被子:“我是你接到的第一个任务。”
被周扬近距离盯着打量的滋味难以形容,毒蛇的目光是冰冷而邪恶的,而周扬的邪恶不同,里面夹杂着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诱惑的错觉。
跳动在周扬眼眸深处的,是既冰冷又邪恶但充满诱惑的火焰。
离尉很清楚周扬现在不过是在审问关于洛辛组织里的事,但在很近的距离对着这样的眼睛,却让离尉无比清晰地回忆起周扬强迫进入身体时的感觉。
很丢脸的,离尉反射性地抖了一下。本打算抽身退开的周扬,立即被这个反应激起了兴趣,更肆意地贴近。
“别乱动,电流控制打开着呢。或者你想立即再来一次?”
离尉的脸呈现铁青色,英俊轮廓变得僵硬。周扬得意地笑起来。
“你给人的感觉很混乱,”几乎是边亲吻着边说话:“容易被人察觉心态的幼稚,显得愚蠢的倔强,还有认为自己是一流杀手的自信,综合在一起成为一个不和谐的可笑体,就象先天和后天的强烈冲突,会形成双重人格一样。”
你才是双重人格。离尉立即联想到的,是周扬阴晴不定,随时变脸的恶劣性格。
“不许躲,把薇薇被欺负的画面在头脑里定格,然后清醒点,好好回答问题。”周扬收回已经伸进对方口腔的舌头,但依旧保持随时可以接吻的距离。
“还记得被洗脑前的事吗?”
“不。”
“洗脑是被迫的?”
“不,自愿的。”
“你怎么知道?”
离尉闭上嘴。周扬露出让人火大的轻蔑笑容:“洛辛告诉你的,对吧?”
“我亲自动手的。”当时,洛辛对离尉说:“因为你说,你希望当一个不被任何私情牵绊的一流好手。我十分惊讶,很少人会象你这样,离尉。你倔强得叫人不敢相信。”
离尉知道自己确实倔强,也很要强。
他相信洛辛,洛辛看重他,信任他。离尉知道应该把他看成上司、主宰,可总忍不住在心里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
他的枪法是洛辛亲自教导的。
“你什么时候才肯承认自己是个笨蛋?”周扬挑起眉:“嗯,一等的杀手,从来没有杀过人,也没有出去和人家比较过,洛辛说你是就行了。他一定和你说,你已经经过了最严格的地狱式训练,有足够本领刺杀象我这样难刺杀的人。”
离尉又开始倔强地反瞪,幸亏他还记得自己的处境,压抑着怒气,沉声说:“洛辛不会骗我。”
“这本来就是句蠢话。”周扬忽然变了脸色,狰狞神情出现在他端正的五官上,给人的感觉不寒而慄。
“知道自己有多笨吗?满满的自信,其实不过是颗游戏中的棋子。这是游戏,离尉,这不是你的游戏,你不过是游戏的工具而已。”狠狠抓着离尉的下巴,周扬眼里的怒火一点不剩地全射进离尉的眸子中去。
离尉别过脸,但他比不过周扬的力气,于是,他又企图寻找另外的方法。他用劲后仰,后脑却砰一声撞到床头古典高压的金属栏上。没办法,只好伸脚踢已经压到身上的周扬。
“啊!”
看着痛苦地蜷缩成一团的离尉,周扬哼一声:“不是告诉你电流控制正开着吗?”
“看看你的样子,九流的杀人技巧,拙劣的逃跑方法,一看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假装植物人,你以为这种只有幼稚园小孩子才玩的游戏可以骗过我?”周扬刻毒地说:“如果洛辛手下一等级别的杀手是这个样子,他早就完蛋了。”
离尉粗重地喘气。周扬说得没错,假如他真如洛辛所说,是一等的高手,又怎么会被周扬玩得团团转?
奇怪的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几乎一点怀疑都没有。
洗脑后的一年里,他接受的只是不断的训练,亲自教导他的洛辛,还有一同接受训练的若水,都异口同声夸奖他的进步。
至少在组织里,没有人说他不是最厉害的。
离尉的脸上露出矛盾和受伤的表情,痛苦地蹙眉:“为什么……会有这个游戏。”
“大概是因为大家都很无聊吧。”周扬回答得很干脆。
“说清楚点。”
周扬勾着讥讽的唇:“就象我第一眼就发现你在假装昏迷却不揭穿一样。你不觉得换一个形式比较有趣?”
紧紧抿唇,离尉把脸贴在床单上。
周扬又俯下身,出人意料的,换了一种温柔的表情:“别沮丧,棋子还是有棋子的价值的。”
离尉沉默着,对这内容十分讥讽的安慰不以为然。
周扬却更温柔了,亲吻着他的耳廓:“好啦,离。这被洛辛弄得乱七八糟的一切应该纠正过来,我的火气也发泄得差不多了。仔细地听着,离尉,你是我的爱人,薇薇是你的妹妹。我们非常相爱,但是两年前,你失踪了。当然,现在我总算知道你被洛辛的人抓了去,并且被洗脑。”
离尉震惊的目光终于转了过来。
“洛辛给你的资料中,恐怕没有介绍我的情人那一页吧?去问问其他人,谁都知道离尉失踪了两年。”
沉默片刻,离尉润润干燥的嗓子:“你对待失踪两年的情人的手段,也太狠了吧。”
“如果你忽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不是拿着有子弹的枪对准我,我会比较温柔的。”周扬无辜地笑着:“再说,假如你本来乖巧可爱的情人忽然在爱爱的时候大喊大叫一副被仇人凌虐的样子,你能不生气吗?”
“我不相信你的鬼话。”离尉摇头:“你那些兄弟也该认识离尉吧,他们每一个可都把我当敌人看管。”
“离啊,原来你还保持着洗脑前那种百疏一密的特点。”周扬耸肩:“看管你的人都是我从各地调过来的新人,他们没见过你。我当然不能让老兄弟看见我这样整你,老大也不是总能随心所欲的。”
“我不相信。”依然是倔强的一句。
“这是事实。起码比洛辛告诉你的梦幻世界强。”
“不。”
“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我最讨厌你这种该死的愚蠢!”周扬猛然抓住他的肩膀,冷冷地说:“你要和我赌吗?好,只要你再说一声不,我就出去一枪宰了你妹妹,那样也许可以把你被洗脑的记忆全部刺激回来。”
严重的威胁下,离尉真的不敢再说出“不”字,他别过脸,还是突出一个不甘心地问题:“这样做,对洛辛有什么好处?”
这下轮到周扬沉默了。
发亮的瞳子,仿佛能够看透人心似的直视离尉。
最后,才发出一声轻叹:“你知道当我发现你用手枪对准我时,我是什么心情吗?那比洛辛打我一枪还疼。”
对上离尉惊讶的眸子,周扬温柔的脸上,毫不掩饰闪烁着的无情目光:“我是个绝情的人,离。不错,以前的我非常爱你,那是因为你也深深的爱着我。但现在……假如你找不回对我的爱的话,那么同样,你也不会找回以前那个只对你温柔的周扬。”
不能动第八章离尉没有睡好。
周扬糟糕的告白严重困扰离尉简单的神经组织构造,偏偏身体构造方面也在不断抗议周扬后来又狠狠地要了他几次,一次比一次狠,基于离尉对周扬的基本了解,他已经不打算弄明白周扬为什么又发火。
发泄后的器官不曾离开身体深处,离尉难受地在黑暗中蹙眉。周扬的双臂把他锢得死紧,几乎勒疼了肋骨,更不用提下体的酸痛。
微微挣扎着动了动,耳边一直平缓稳定的呼吸声骤然停止。
“要洗吗?”睁开眼就立即清醒过来的男人邪气地笑了。
离尉闷哼一声,难堪地挪动了一下。半软的器官刚刚抽离身体一点,立即被有力的手扯着腰身按了回去。
“啊!”下身一阵黏糊的扩张性刺痛。
连接的地方比刚才贴得更紧。
“要不要洗?”略微带了点不耐烦的声音。
混蛋!离尉咬着牙。去他该死的失忆恋人论,他要真是周扬的前任情人那可真比什么都倒霉。有你这么对待情人的吗,虽然他拿枪对着你,顺便扣下扳机,外加几次逃跑的行动中企图拧断你的脖子或者踢烂你的小弟弟……
“自己找罪受。”沉默中,周扬的耐心已经告罄,大手警告似的抚在现在多少觉得太过纤细的腰上,闭上眼睛:“别乱动,你还有精力的话,我可以再来几次。”
这话让离尉噤若寒蝉,微微抖了一抖。被男人强暴已经够丢脸了,如果被强暴得晕倒过去,那等于丢尽祖宗八辈子的脸。
没有办法改变目前身体的处境,只好闷不作声在漆黑中茫然睁着发亮的眼睛,整理一下头脑内部的混乱。
谁在说谎?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在理性分析下洛辛的漏洞的确比周扬多。
呸,打死他也不相信周扬说的都是实话,假如离尉真是他的老情人,八成也是被囚禁着虐待的那种。当年周扬也是用薇薇威胁离尉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按周扬的话说,这是一个无聊的游戏,去他的狗屁游戏!
嗯嗯,目前为止可以肯定的只有三点。洛辛不是好东西;周扬不是好东西;嗯,离尉自己是……一颗游戏的棋子、一个被人耍得团团转的笨蛋、一个连累妹妹当人质的哥哥……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身体发疼的原因,令离尉思索过程中脏话不断。也难怪,被人这么折腾,尤其是被周扬这样的变态折腾,谁的脾气都会有点不大好。能不能假装乖乖驯服几天,等周扬以为自己对他有意时来个出其不意的反攻,一刀子切了这个丧心病狂的变态?
唯一显得有点光明的前途让离尉略微高兴了点,优美的薄唇边隐隐泛起涟漪,笑意未曾到达脸上,忽然被愕然和恼怒替代。
手臂上轻微的一点点刺痛传来,是熟悉的扎针感觉。
“你……”
“怎么就学不会放松呢?又不肯睡,这里紧紧的,夹得我又差点想多来两次。”周扬打个哈欠,把空空的针筒随手搁到旁边的床头柜上,再次搂紧离尉:“给你打一针,好好给我睡觉。”
周扬!我迟早剁了你!止不住的疲惫感涌进怒火彭湃的离尉体内。
“对了,别乱动,电流控制开着。”
传进耳中的声音越飘越远,象坐在小船上轻轻晃动般,离尉缓缓闭上双眼。
周扬我要杀了你……
应该多谢周扬那一针,离尉好不容易睡了个沉沉的觉。醒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水声,他朦胧地半睁着眼睛,好长一段时间看不清任何东西。
雾气把超级豪华的浴室蒸得缥缈如若仙景,同时也阻挡了离尉的视线。
视线定格在因为中间隔着雾气而图案变的有点晃动的天花许久,离尉刚刚从沉睡中尚未清醒的头脑才作出反映,嗯,是浴室。
浑身都觉得舒坦,起码在最近的日子,也就是被周扬逮住的这段日子里,他还没有怎样享受过这样的超级待遇。 这间周扬专用的浴室他来过,不过无缘享受漂亮的浴缸和温暖的热水澡,他记得的只有周扬如何把他按在地板上狠狠的蹂躏了一个上午。假如他曾经用过这个浴缸的话,那时他也应该正在昏迷中。
“知道鸭子吗?鸭子就是嘴硬。”
听见身后带着不满的低沉嗓音,注意力转移到背部紧靠着的结实胸肌,才醒悟过来自己目前的方位,与其说在浴缸里,不如说正躺在某个男人的身上。
感觉身后充满爆发力的八块肌,离尉闷闷地发出一声听不出含义的声音。
周扬从后面抱住他,心情甚好地微笑着:“我亲自帮你清洗了,怎么谢我?”
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水温过热,离尉红着脸,他扭头,刚好碰上周扬的唇,被周扬毫不客气地吻住。
“唔……”表达抗议的声音听起来竟然低婉动人,身体虚弱,手无武器,离尉在周扬的长时间狼吻下唯一能争取的就是尽量多的呼吸的余地。
“薇薇知道你回来,这个秘密就保不住了。真扫兴,本来打算陪你多玩几天游戏,”周扬好心肠地让他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看着因为微张的唇,贪婪地又盖上去,边吮吸里面的津液边说:“他们得了消息会立即跑回来,混帐,亏我花了这么多心思隐瞒。”
他们?离尉暂时缺乏时间分析刚刚得到的情报,不能指望缺氧严重的大脑能有多好的工作效率。他勉强推开周扬,难过地喘着粗气。强吻也就算了,居然同时用手指插进那个地方,他恼怒地瞪着周扬。
周扬不以为然地耸肩,邪魅地露出洁白牙齿笑笑:“不清洗,会生病。”出乎离尉意料,非常有风度地收回了侵犯的手。
离尉愕然了一小会,周扬不正经的表情下藏着不为人知的认真。那种温柔的转注的眼神和平日的阴骘暴力截然不同,令他人的心脏仿佛遭受强烈撞击一样。
离尉情况更为不妙,在近距离受到了重重一击,心脏似乎停顿下来。雾气的作用明显不足,他能感觉周扬火辣辣的气息,熟悉而充满安全感的男人味近在咫尺。
就在他为突如其来的鲜明感觉心惊肉跳时,一阵旋风撞开了门。
“周大哥,你怎么擅自把哥带去洗鸳鸯浴了?他可是病人哦,不可以趁他昏迷的时候欺负他。”薇薇叫嚷着大大咧咧走到浴缸边,才看清楚浴缸里的情形,愕然闭上嘴巴,半天才惊喜地问:“哥醒了吗?啊啊!周大哥你太过分了,哥醒了也不告诉我。”
不顾离尉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穿著漂亮的新洋装就扑到浴缸里,一把抱住离尉湿漉漉的脖子。
“哥!你醒了!你是不是骗我的,死没有良心,扔下可怜的妹妹,我要咬死你。”
“啊!”离尉蓦然叫了起来。
脖子上果然多了一个整齐的牙印。
周扬从浴缸里跳起来,一把拧起薇薇的后领:“谁让你随便闯进的?坏了我的好事。”他举手。
离尉暴喝:“别打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爬出浴缸,一动弹,下体酸痛得几乎让他失声惨叫,扑通摔回浴缸满满的暖水里。
周扬手刚刚触到门把,愕了一秒明白过来,用看笨蛋的眼神看向浴缸。
他拎在手里的薇薇顿时神气起来:“哼,哥回来了,周大哥你不能欺负我呢,以后要是我……”尚未说完,被周扬打开门扔了出去。
关上门,离尉刚刚从水里冒出头,帅气的脸因为痛而皱成一团。
浴缸里的脸,对上站在浴缸外居高临下欣赏美景的脸。
离尉脸又红了,不过现在不是脸红的时候,他问:“你对我打了什么糖?”
“你说昨晚的镇定剂?”
“不,刚才我睡醒前,浴缸里。”
“没有。”
“是春糖吧?”
男人扬起眉:“我对你用糖,用不着瞒你。”
也不指望你承认。离尉放弃追究,靠回浴缸最远离周扬的地方,难道是以色列新研制的违禁糖物?到现在还思维紊乱心脏猛跳。周扬那个眼神,威力够猛的……
啪啪!
周扬冷眼看着,浴缸里的猎物举手,自己给了自己两个小小的清脆的耳光。搞什么?带着怒意跨下浴缸,把离尉的手腕握住紧紧一收,听见清晰的骨骼碰撞声。
“嗯……”离尉痛得脸色苍白。
“这身体是我的,不许你乱来。”狠狠咬了一下软绵绵的耳垂作为警告,周扬想起正事,叹了一声,换了种口气说:“要是他们回来了,肯定不会放过你。你什么都没记起来,别乱说话、别乱动、一切听我指挥。你也不想回来的时候看见薇薇出什么事吧?”
接到离尉倔强的眼神,周扬嘿嘿笑起来,凝视着他,温柔地亲亲他的额头:“要你不是离尉,就你现在这破脾气,我早整死你一百次。”
好不容易洗完澡,被周扬抱着回寝室。
周扬坚持以行动不便的借口,亲自帮离尉换上衬衣和西服。粗糙的手掌在赤露的肌肤上游曳,离尉一直担心周扬会趁机干点罔顾道德的事,不过周扬倒一直很规矩,仔细地帮他穿上高档的内裤、衬衣、西裤、西服,连袜子也亲自帮他穿好,最后系上领带。
打扮后的离尉帅气不凡,虽然略微纤弱了点,在衣装的衬托下反而更有贵家子弟文雅的风范。
离尉一直在屏息观察周扬的一举一动,寻找有利的攻击时机,可惜的时,周扬没有给他任何一个哪怕是微小的可以不规矩的机会。
没办法,离尉也只好很规矩地让周扬这个从不理会他人拒绝的男人帮他穿戴。
最后的领带系上,离尉松了一口气。
敲门声想起,有保镖在门外说:“周先生,你说的几个人在大厅等了十五分钟,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知道了。”
周扬转头,对离尉打眼色。离尉站起来,却肩膀猛然一沉,被周扬按了回去。他愕然抬头,看见周扬眼里又不知道从哪窜起的怒火。
“你这只爱磨爪子的猫。”周扬磨着牙,轻轻翻手,从离尉右边西装袖口里面掏出闪着冷光的针头。这针头,本来放在床头柜上,是周扬昨晚用完后忘记丢弃的。
针头被狠狠扔进垃圾桶。
“九流的身手在一流高手面前卖弄,你能瞒过我?”
离尉依然用炯炯有神的眼睛倔强地反瞪,不过几秒后他就想起了他必须妥协的原因薇薇。他别过脸,受到周扬威严的压力,被迫解释了一句:“不过是个针头。”算不上解释的解释。
周扬冷冷哼了一声。冷哼后,他象发动攻击的猛兽一样扑了上去。
“住手!”
最佳状态下的离尉比不过周扬,浑身酸软的离尉更比不过周扬。西裤立即被拉到膝盖上,连内裤也被扯了下来。离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如果可以认错,他真打算认错了,不过周扬不是认错就会原谅人的脾气,离尉只好拼命地蹬脚。
因为要出去见人,四肢的电击禁锢皮套都脱掉了,不然离尉惨了。
挣扎只是象征性地进行了一会,门外又想起保镖着急的声音:“周先生,那些客人……开始鼓噪了,我们有点应付不了。”
周扬正刚刚把离尉制住,不知从哪掏出的手铐把他双手背铐起来,语气从容地说:“知道了,告诉他们,五分钟内我们下来。”手上毫不停顿,将离尉面朝下压在软软的床垫内,蛮横地抬高离尉已经没有掩盖物的窄臀。
这样的姿势和爱爱无异,离尉稍微有点惊慌。他昨晚受够了周扬的蹂躏,难道大清早又要继续?周扬的欲望,一旦发起来没完没了,不到发泄尽是不会收兵的。
越挣扎周扬在身后的压制就越大。一个冰凉的东西触碰到身后的入口,离尉冻得微微震了震。
入口被冰冷的圆柱型东西扩张着,刺痛瞬间延续到全身。
“混蛋!”离尉羞耻地大骂。
周扬我要杀了你!
玩具并不算粗大硬,不至于把离尉弄伤,但对于离尉受了不少折磨的狭长通道来说已经够受了。周扬放好了东西,帮离尉把内裤拉上,西裤拉上,体贴地拉上拉链,阴沉沉地说:“亏你只拿了没多大威胁力的针头。要你拿的是刀子,我一口气给你放三个进去。”
离尉犹在蹙眉扭动难受的身体。如果有刀子的话,他当然会选刀子。
“这是遥控的。”周扬拿着遥控器在离尉眼前一晃:“电控,想干糊涂事的时候好好想一想那里被电流通过的滋味。”唇边勾起的残忍微笑让离尉心里猛然发寒。
“拿出来,我听你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薇薇在他手里,离尉实在没有必要再冒充英雄。自从知道洛辛的面目后,离尉早没有什么为组织继续效命的觉悟了。到底只经受过一年的特殊训练,爱情可能还不够深厚。
周扬把他从床上扯起来:“拿出来?我还在火头上呢。你想这个放你身上还是放薇薇身上?”
离尉闭上嘴。时刻拿薇薇做这种龌龊的威胁,亏薇薇一口一个周大哥。
站起来,忍着双腿间的强烈不适,跟随周扬下楼。
出了客厅,离尉愣在门口。被周扬整治得一丝不苟,从来没有人敢大声说话的总部此刻人声鼎沸,烟雾渺燎。
一地果皮,满地花生壳,把贵重的真皮沙发烫出十几个洞的无处不在的烟头不说,光是横七竖八在沙发上用极不文明的姿势或躺或坐的人就够看头了。
十六个人,至少十二个赤露着上身,露出精练的八块肌和一身可怕的疤痕。其余四个还算比较有礼貌的穿着上衣的,有三个脸上挂过严重的伤,两个似乎是刀砍的,剩下一个不知道受过什么伤,仔细一看,倒象被狗咬过鼻子般的难看。
剩下的一个倒没有伤,穿著也不错,白色的高级西服,长相斯文,可他现在正一脸严肃的紧紧注视着的,是客厅中超大的背投里正播放的日本A片。
众人显然早就不耐烦了,七手八脚剥着佣人们送上来的新鲜水果,一边往嘴巴里塞一边骂:“搞什么,他娘的,这么久还不出来。”
“要不是想着要斯文点,现在就给他砸了这破地方。”
斯文的白色西装点头说:“说是总部,也太旧了点。这个专辑,日本已经初到第五张碟,这里只有第二集,不过轮到女主角,倒是第四集的那个漂亮点。”
众人纷纷点头,大声议论起日本最近A片的发展潮流,客厅中更加乌烟瘴气。
离尉正发楞,身边的周扬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大家久等了。”
立即,全大厅的视线全朝离尉身上射去。被十六个如狼似虎,满面横肉的人盯上,离尉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经验,顿时感觉好像被人剥光了衣服视奸般的难受。
还未说话,十六条大汉已经一跃而起,将离尉团团围起来,缓缓逼近,然后整齐一致向离尉鞠了个九十度躬:“离哥!”
不能动第九章还未说话,十六条大汉已经一跃而起,将离尉团团围起来,缓缓逼近,然后整齐一致向离尉鞠了个九十度躬:“离哥!”
离尉愣了半天没有反应,周围十六条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嘿嘿笑了起来,更围近一圈,七嘴八舌道:“离哥,惊喜也不用这样嘛。”
“没啥不好意思,兄弟们千里迢迢赶回来见你也是应该的。你是我们大哥,这是礼数。”
斯文的白西装给了一个脸上带疤的光头一个后肘:“说了我们不该立即跑过来,离哥刚回来,当然要和周老大温馨一下,过过二人世界啦。一群破灯泡。”
周围的人立即叫嚣起来:“小白脸,我们商量一起过来的时候,还是你提议要破坏一下两人世界,让周老大憋憋火的!”
“对啊!你知道周老大那个床上功夫,离哥容易吗?我们不过来闹一闹,说不定离哥就这样在床上拜拜了。”
啪一声清脆声,另一个光头上挨了毫不留情的一掌,一个没穿上衣露出两团黑茸胸毛的大个子喝道:“光棍你咒离哥啦?”
那个叫光棍虽然一脸横肉可怕得很,却立即朝离尉贼笑:“说笑的,嘿嘿,说笑的。”
大家杂七杂八闹了一会,才有人猛拍拍自己的脑袋叫起来:“傻站着干什么?离哥坐,坐!”
四五个手伸过来扯离尉的衣服,勾离尉的脖子,还没有碰到离尉的头发,被一直站在离尉身边的周扬带着强大气势的、漫不经心的、强飘飘地挡了回去。
众人缩回了手,奸诈地笑笑,互相嘀咕着:“说了,有周老大在,你别想碰离哥一根头发。”
“唉,咱们兄弟不值钱,想当年,离哥爱怎么摸就怎么摸。”
“小白脸,你说这种叫人想歪的话,离哥不扁你周老大扁你,周老大不扁你兄弟我扁你。” “饶命,这不是说笑嘛。”
骂骂咧咧地散开,各自找个地方坐下。最中间的大沙发默契地留给离尉和周扬。周扬霸道地搂着离尉的腰走过去。
“这些都什么人?”
“你小弟。”周扬在耳边传来的低语带着不高兴。
离尉瞅瞅那群实在不敢恭维的家伙:“我小弟?”
“没听他们叫你离哥?没洗脑前就够笨了,洗脑后更糟。”
不用这样伤人自尊吧?受了周扬无端的恶毒讥讽,离尉火气也来了,肚子里暗暗问候周扬家里各位祖宗前辈,忽然闷哼一声:“啊!”
坐下沙发时体位改变,身体深处的玩具带给他的强烈刺激感让他膝盖发软,几乎倒在周扬怀里。
丢脸!
“没事吧?”周扬问。
靠着周扬一只手臂的帮助坐稳,生气地瞪他一眼。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
周扬不满离尉的不温驯目光,眯起眼睛,往他耳朵里吹气:“少给我脸色看,我按按遥控键,你才知道什么叫活折腾。”
好汉不吃眼前亏,离尉虽然不是什么好汉,也知道电流从那个敏感又受过伤的地方窜过来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只好收回瞪视。
周扬满意地勾起唇笑了笑,转头说:“各位兄弟好久不见。我知道离尉这两年玩失踪,大家都急得要死不活的,现在离尉回来了,我瞒了几天,有点对不起大家。不过也是有原因的,”顿了顿,还刻意叹了口气:“你们老大被人洗脑,拿枪来对付我,被我擒住了。这几天,我忙着检查他的血型,对对DNA,看看会不会是整容假冒的。后来发现他真的被洗脑了,现在连他妹子都认不得,更不用说你们了。”
没想到周扬平日正经严肃,酷到方圆十里内都要结冰的人,居然也能用痞子才用的油腔滑调说话,还学得有模有样。
周扬似乎猜到离尉正惊讶什么,低头在他耳边说:“你的兄弟,不能不给面子。关系搞不好还不是你难受?”
那边早炸了锅,十六个人里十六个都霍地站起来,义愤填膺地说:“谁敢这么折腾我们离哥?老子剁碎了他喂狗!”
“离哥,你这两年失踪,原来真被人抓了去洗脑?逊啊!”
“哪个小子这么大胆,咱们抓回来也洗脑,叫他糊里糊涂回家强奸他自己妹子。”
各种中华民族惯用的问候他人祖宗的词语被全面演绎一遍,听得离尉眉头大皱,这群小弟……
周扬面不改色地听完所有人的发泄,摆手叫他们坐下来:“兄弟们别闹,欺负离尉的那边,我饶不了他们。现在只有一件事请兄弟们帮忙,又怕兄弟们不肯。”
“帮什么忙?尽管开口,要火糖要人马要毒糖,敢碰咱们离哥,给他个苏联解体时流出来的核弹让他试试。”
“活抓害离哥的小子回来,叫他尝尝白鸦堂最新研究的刑罚。”
各人拍着胸脯宣誓一定帮忙后,周扬才慢吞吞地说:“离尉大脑受了刺激,什么都忘了,需要时间恢复。我希望这段时间,兄弟们帮帮忙,别缠着他出门。见面的次数也不要太多,免得影响进度。大家也知道,脑子里神经的问题,非常复杂。”随口说了一串寻常医生也听不懂的专业名词,听得十六条大汉发楞。
客厅沉默下来,好一会,小白脸才点头说:“周大哥说得有理,离哥交给你那比交美国总统手里还安全。对了,离哥洗了脑,是不是根本不认识我们了?”
视线集中在离尉脸上,离尉点点头。
光头骂了句脏话,说:“离哥你不够义气,洗脑嘛,忘记些鸡毛蒜皮就算了,居然把兄弟也忘了。我是光棍,你要再忘,老大我也照扁。”
其余十六人也纷纷说了自己的名字,多数是些外号,倒名副其实,什么“疤脸”“老狼”“长毛”“笨鸭”“小白脸”……
如今看来洛辛给的资料缺少很多东西,例如这十六个家伙,资料里就一点介绍也没有。离尉心不在焉的点头,脑子里又多了一点疑问。假如周扬说的是真的,按这个阵势看来,他在被洗脑前应该有那么一点黑道的影响力,周扬怎么能用区区的下乘手段威胁他上床?
难道以前的离尉真的心甘情愿跟着周扬?受虐狂!
“离哥怎么好像精神不济的样子,脸色也不对。”
“我哥当然脸色不好啦,遇上你们这些家伙,谁脸色会好?”一道粉红的身影噔噔跑下楼,往沙发上一挤,发出清脆的声音:“小白脸,你又在我们总部客厅看色情录像?”
众人显然很久没有见过薇薇,都叫起来:“小薇薇,快叫一声光棍哥哥来听。”
“长漂亮了,什么时候嫁人?”
老狼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脸:“什么你们总部?女人就是胳膊往外,我们才是你大哥家里人,这里是周老大的总部。”
薇薇哼了一声:“我哥是周大哥的,他答应过不再管黑道的事,你们早被踢出离家门啦,不许再来烦他,少当电灯泡!”口里这么说,嘴角深深勾着甜笑,一点也不畏惧大汉们的凶恶模样,在光棍肩膀上拍一下:“上次的特制子弹还有没有?再给一点。”
离尉忍不住皱眉:“薇薇,你要子弹干什么?女孩子好好读书不好吗?”
薇薇惊讶地瞪着离尉:“哥,你脑子坏啦?你从小教导,女孩子读书不要紧,最要紧能制得住对象。我学枪还是你逼的呢。”
离尉顿时说不出话,周扬哈哈大笑起来。
其后的话题,都围绕在离尉最不想提及的话题上洗脑。
薇薇不满意地皱起小鼻子:“我小时候的长相记得吗?我一岁时吃什么奶粉?我六岁时生日你帮我准备了什么礼物?…………我十五岁的时候交的宝贝,哥你记得自己怎么把他修理得刮刮叫吗?哥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今年多少岁?”
离尉连续摇了无数个头,只好对着薇薇泫然若泣的可爱小脸道歉:“我都忘记了,薇薇你重新说一次,我一定记住。”
其他人则在一旁起哄:“忘记就算了,这小丫头小时候比现在丑多了,十足一只长不出毛的小猴子,啊救命!”耳朵上差点被薇薇咬下来。
“离哥你真被洗脑了?”
“那吃饭喝水上厕所的基本方法,要不要重新学?”
“洗脑这玩意,会不会疼啊?”
离尉脸色青中带白,低声问周扬:“我真是他们大哥?”
周扬冷冷回答:“你最讨厌规矩多,带出来的小弟当然也没上没下。”
“我们的人马不是一处的?”
周扬沉默地看了看他,低声说:“你跟了我之后,两处算合并了。不过你的兄弟我很少使唤,给够了钱让他们消遥自在,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别惹下大麻烦就好。”
聊了好一会,小白脸几个在客厅中吞云吐雾,污染空气,离尉又开始蹙眉,咳嗽起来:“请问……你们能不能别抽烟?”
光棍象见了鬼一样的惊讶:“离哥竟然这样文质饼饼?”
“光棍,那叫文质频频。”
“废话,我说饼饼就是饼饼。”
小白脸大力摆了摆手:“管他饼饼还是频频,这不是重点。我的娘啊,离哥居然说起请字来了。”
光棍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光头上:“难怪人家说洗脑厉害呢。离哥自己不说三字经,居然还讲礼貌。”
离尉一脸不自然:“我以前是怎么样的?”
“嘿,你以前那样,说起来就长了。”
其中看起来最有主意的长毛提议说:“看来洗脑的后遗症很厉害,不如这样,为了离哥早点想起我们,咱们兄弟不走,留在总部这,天天陪离哥说说以前的事吧。”
众人齐声叫好,挤眉弄眼。
周扬猛然带着离尉站起来,脸上没有表情的说:“离尉累了,我带他回房休息。”挟制着离尉的腰就往楼梯走。
薇薇也连忙起来,瞪着眼睛骂:“都是你们胡说八道,害周大哥把哥带走。我多难得才能和哥一起坐坐,现在他的房间连我都不能进。”
“你踹门啊?怕周老大毙了你?”
“你有胆子你踹。”
周扬当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只管带着离尉往楼梯处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原来是老狼,懊丧地拽着自己的耳朵:“知道离哥回来了,还特意定了风云夜总会最大的包厢,叫妈妈把最红的小姐留着。谁知道离哥被人洗脑了,连人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周老大又不许我们带离哥出门……”
“说你这死狼,除了尾巴和色胆之外还有什么?离哥不能去,还有我们嘛,没血性!快快,怎么不早说,漂亮小姐被人抢了怎么办?离哥我们走啦!”
“现在才早上啊?”
“漂亮小姐早上也漂亮啊!”
“离哥再见。”
“明天来和你继续沟通,叫你想起以前的事来。”
离尉回头,刚好看见薇薇也站了起来一副准备出发的样子:“薇薇,你不会也打算去夜总会吧?”
薇薇不耐烦地吐舌头:“哪次我是不去的?”
离尉沉下脸:“不许去。”
薇薇叫起来:“不嘛,哥,是你自己说,女人一定要知道男人有多坏,才知道该怎么对付男人的。”
离尉还想说话,周扬沉声道:“你哥说的话,你敢不听?”
“我……”
“闭嘴,给我上楼,好好看书。”周扬阴骘的目光射过来,压得没有人敢抬头。
薇薇眼睛红了一圈,求救似的看着周围。光棍等立即抬头四处张望,全当没有看见。
“讨厌!哥变的讨厌死了。”薇薇嘟囔着,重重坐在沙发上。
小白脸忙叫:“那我们走了,离哥再见,周老大,好好照顾我们离哥哦。”十六人留下一屋狼藉,逃之夭夭。
客厅安静下来,离尉动了动,周扬问:“想去哪?”
离尉看着坐在沙发中生闷气的薇薇,不忍地说:“去看看她。”
“这可是你自己教出来的宝贝妹子。”周扬搂着他的腰一勒:“别动。”
离尉不满地转头:“你说她是我妹妹,总该让我们兄妹培养一下爱情吧?”
“不是不相信我吗?”离尉冷冷哼了一声,阴沉地盯着离尉:“要装模作样当好哥哥也得先跟我回房。”
回房?离尉有点心惊,玩具卡在身体深处,虽然不是很粗大硬,但还是令人不适,现在竟然还要回房。你周扬真是个变态。
发现离尉勉强扭动着腰想反抗,周扬极不耐烦地皱眉:“里面东西插了这么久你不难受?别乱动,不回房怎么帮你取出来?”
离尉闭了嘴。周扬拖着他上楼,一边恶狠狠地低声骂:“说你自己找罪受。”
回到房,被周扬褪下裤子。
这次离尉学乖了,没再偷偷做小动作。周扬也规规矩矩地帮他把东西取了出来,竟然温柔地对着离尉微笑起来:“算你聪明,我在柜上放了把刀子,你竟然没乱来。”轻轻地在离尉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离尉几乎抓狂,刀子啊!怎么没注意呢,早说就一把抢过去二话不说把周扬干掉了。都是刚才周扬的动作太温柔,身体深处敏感的突出一点在玩具抽出时被重重碰了一下,害他恍惚失神了好一会……
不能动第十章周扬还算守信,肯让离尉下楼看看薇薇。
出门前,周扬凑过来,将热气喷到离尉耳中,磁性的男声沉笑:“别乱说话,别乱做小动作,别给我惹事。”飞快地亲吻了离尉的脸颊,体贴地为他打开门。
谁能把薇薇这么可爱的女孩的安危置之不顾呢?离尉在肚子里叹了一声。在没有把握一下将周扬干掉前,他准备一直乖乖的。只要周扬别太过分。
下了楼梯,薇薇正无聊的把玩着一个从泰国空运过来的新鲜芒果,看见离尉下来,小嘴一嘟,把芒果扔到旁边,露出闹情绪的小脸。
“怎么……”离尉站在她旁边,感觉既陌生又熟悉。这真是妹妹?俏丽的脸蛋,红扑扑的脸颊,爱动又爱闹,早上还不由分说咬了他脖子一口。离尉转转脖子,暗忖自己要是认错了妹妹,岂不非常可笑?却不由自主端出哥哥的架子,轻咳一声:“怎么不上楼看书?”
薇薇重重哼了一声,受伤似的看着离尉,可怜兮兮的目光,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离尉熬不住她的目光,倒象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刚要开口,薇薇霍然站起来,揉着眼睛低声问:“哥,你是不是不疼我了?”竟然嘤嘤哭起来。 离尉着急了,拍着薇薇的肩膀,连连分辩:“怎么会?哥怎么会不疼你?”
薇薇哭着揉眼睛:“你什么都忘了,连人家几岁都记不起来。”
“这……这哥不是被洗脑了嘛?”离尉尴尬地用了一个他最讨厌的解释。
“被洗脑很了不起吗?什么都用这个做借口,哪有人洗个脑回来就把唯一的妹妹忘记的?真的疼我就不应该把我忘了。”
虽然骂得不怎么有道理,可薇薇哭着哭着把头往离尉肩膀上靠的动作实在可怜,离尉愣愣的不敢分辩。
“好好,哥答应一定把你记起来。”明天起,好好问清楚每个人,自己以前的习惯性格脾气。
薇薇沮丧地把头抬起来,吸吸鼻子,忽然哭得更大声:“哥你变的好可怕。”
离尉不知又犯了什么错误,被薇薇哭得六神不宁,几乎哀求地问:“哥又哪里错了?”
“我骂你,你都不凶我……”薇薇梗着喉咙。
离尉几乎心肌无力。他以前到底什么样啊?
安慰无效,薇薇哭了很久,最后还是自己收了声音,拿纸巾擦了擦红通通的眼睛,问:“哥,记得你以前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什么?”
薇薇嘻嘻笑了笑,刚哭过的漂亮小脸上还残留着泪光,配上笑容,美得象个小天使。她学着粗声粗气的腔调:“你要不是我妹妹,离哥我一脚踹死你。”
“我的常用句?”离尉一头冷汗。
“嗯。”薇薇点头,盯着离尉上下打量,忽然欢呼一声,伸手猛然搂住离尉的脖子,整个软绵绵的身体八爪鱼似的贴上来。
“啊啊!”脖子上一阵刺痛,离尉皱着眉叫起来。
“还是哥的脖子咬起来最香!哥你让我再咬两下,保证轻轻的。”薇薇清脆的笑声飘进耳膜,满足地叹了一声,柔声说:“哥你回来了真好,你变什么怪样子都没问题。我好高兴。”
离尉正打算训斥她不许乱咬人,心肠蓦然一软,乖乖让她把洁白的小门牙伸到耳朵边。正打算忍痛挨那么一咬。
“哎哟!”薇薇吃疼得叫声响起来。
周扬站在沙发后,居高临下拽着薇薇的耳朵:“你哥是被人洗了脑,但也不能随便欺负。他只能让我咬。”
薇薇揉着被扯疼的耳朵,委委屈屈地嘀咕:“周大哥,你也太霸道了。哥回来几天,你谁也不说,自己一个人占着哥。现在连咬都不许咬……他是我亲哥哥耶!”
周扬不置可否,盯着薇薇勾起邪气的笑容。薇薇立即举起双手,嚷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许欺负哥是不是?”不满地瞪了周扬一眼,猫儿似的又爬到离尉身上,轻轻扯离尉的耳朵:“哥,去我房间吧。这两年我弄了很多有趣的玩具哦,来。”
离尉看看周扬,未等周扬有所表示,已经身不由己地被拖着往楼上跑。
三楼一个很好的套房是薇薇的私人空间。把离尉扯进房间,薇薇嘟囔着:“我房间是什么样的,你一定也忘了吧。”关上门,打开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大柜,拿了几个大金属盒子,献宝似的在离尉面前一字摆开。
打开的盒子里什么东西都有,宝石坠子、戒指、奇怪的眼镜、字典大小的陈旧的书,还有一支断了半截的发出馊味的毛笔和一块破成两边的玉镇,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离尉一时竟然还说不出名字。
“这些是什么?”
“贼赃啊。”
“贼赃?”离尉的嗓音拔高两个八度。
“也不全部是贼赃啦,”薇薇从盒子里拿起那支断了半截的毛笔:“这是老狼送给我的,他用这半支毛笔杀了一个世界上排名不错的拳击手哦,帅呆了。哥,送给你好不好?”
离尉抽搐了一下脸颊:“不用。”他虽然是杀手,但不是变态,收集什么杀过人的毛笔。想教育一下薇薇做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可担心她又大哭起来,离尉决定来日方长,采取渐进式教育。
目光移动到另一面墙,大摞的光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薇薇喜欢看电影。”
“是啊,哥你总算记起一点了嘛。”
看电影,也算一个正常的爱好。不过以防万一,离尉还是小心地问了一句:“不会是什么日本的不健康的东西吧?”
“哈,哥你不要这么单纯好不好?A片就A片,什么叫不健康啊?不过我才不看那些没水平的东西呢,我又不是小白脸那家伙。这些都是你以前叫别人帮你拍的生活录像。”
自己的……生活录像?
离尉心脏跳了一下狠的:“我可以看吗?”
“当然可以。”薇薇问:“要我放吗?我找张效果比较好的吧,哥失踪后,我天天哭,有一段时间就看着这些睡觉。”
离尉点点头,见薇薇说起从前,眼里又开始红红的,不由有点内疚。从前的离尉,该是什么样的?
光碟开始转动,图像出现,效果果然不错,音效也一流。
豆大的冷汗,从离尉额头滴下来。他用无比的毅力保持镇定,缓缓转头:“你保证没有拿错碟?”
“没有啊。”
“这明明是A片,男人和男人的。”
薇薇噗哧笑出来:“就是你和周大哥嘛,后面有个脸部放大的镜头,可以看得很清楚啦。那时候抓了跃哥帮你们拍生活录像,害得跃哥一边拿摄影机一边擦鼻血。哥你别吓唬我,你在脸红呀?”
离尉呼吸困难:“这些东西,你怎么会有?”
薇薇奇怪地望着他:“这是哥你硬塞给我的,说什么要好好观摩一下哥你的英姿,有其兄必有其妹,这样我日后也能成为迷死男人的女人。”
呸,原来变态的不止周扬。
离尉后来连续三天见到薇薇就涨红了脸往回跑。
不能动第十一章从被虐囚犯一跃而成离哥,离尉的生活多采多姿得一塌糊涂。
观看了一张据说是自己亲自演出的超级A片,从薇薇房间里逃窜而回,哪知刚好碰到周扬,被周扬带回房间。
“我不可能做那样的事,任何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做那样的事。”离尉捧着周扬难得好心递给他的温水,坚决摇头。
一堆光碟忽然哗啦啦落在他脚边的地板上。
“不相信的话,把这些全看一遍。”
这些……不会也是……
“对,全是。”周扬毫不在乎离尉是否能接受,直截了当地数落:“当初劝你别拍这么多现场录像,你就是不听,说什么增加情趣,还到处送人。为了这个,跟你吵了多少次?你的身子明明只该给我一个人看。”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每次我们吵架后,你都耍脾气不肯和我上床,一边DIY一边自拍。这边几张都是你DIY的自拍片,放大写真什么都有,自己好好瞧瞧,看看是不是我在撒谎。”
被数落的人受到刺激似的霍然站起来:“这样的变态,你别和他搅在一起啊?”
周扬僵硬了一下,象被踢到伤口的野兽一样,猛地扑上来,掐住离尉的脖子,瞪着眼睛低吼:“变态?变态有什么不好?他比你现在可爱一百倍,一千倍,你永远也比不上!”
呼吸被截断了。
离尉挣扎着,死劲扯着周扬的手指。周扬的手象合金做的一样,没有任何松动,空气被从肺部挤压出来,离尉蹬着腿,视线开始模糊。
周扬的手越收越紧。
“我就喜欢他那样,就喜欢他变态,就喜欢他什么都乱七八糟,我就是喜欢他……”
他要杀了我。
为了过去的我,杀死现在的我……
离尉不知道自己是否昏厥过去,也许只是一小会的事,眼前黑下来,渐渐的又有光融进眸内。他呻吟着,艰难地转转麻木的脖子。
他正被强吻,周扬放大的脸就在眼前。唇覆盖着唇,满满地充盈着周扬霸道的气息。隔了一会,离尉明白过来,周扬不是在接吻,他在做人工呼吸。
“好点了?”周扬松开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空气一下子凝滞起来,连同一切声波都被冻住了。
突如其来的气氛改变让离尉很敏感,他察觉周扬转过头,默默地凝视他。
周扬不露出狰狞面目的时候很容易获取人的好感,例如现在。他只是静静凝视着,不暴力也不阴骘,仿佛刚才的事与他一丝干系也没有。
安静柔和的目光笼罩着离尉,象在被冻结的时空里感受到有太阳滋味的风一样舒服。
我是不是真的曾经爱过他?离尉无法自制地猜想。
周扬动了动嘴唇:“对不起。”
离尉正沉浸在周扬的目光和妄想的不安中,压根没有听清楚周扬的话。他呆呆地“嗯”了一声。
周扬伸过手,用大拇指轻轻抚摸他的颈项。上面有青色的淤痕。
“对不起。”周扬干涩地说:“我只是,只是太想念……”
他抱住离尉的脖子,轻轻把头靠过来。不可思议,仿佛是乞求保护的感觉。
周扬靠过来的瞬间,离尉呆住了。运转不息的大脑忽然罢工,没有一条神经提醒他应该偏头避开。他躺在床上,看着周扬一点一点靠近,让周扬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空间还是冻结的,和外界没有任何联系,冻结的空间里,他们天经地义地靠在一起,似乎这样浮沉在另一个世界已经很久很久。
直到周扬恢复常态,从床上利索地爬起来,离尉才发现,他错失了一个杀掉周扬的大好机会。
不能动第十二章过了可以称为充满震撼性和及其乱七八糟的一天,周扬似乎在取下离尉四肢上的电击皮套后就把这件事给忘了。离尉一直担心他会忽然想起来,忐忑不安地捱着时间,为了保持这个优势他没有乱动脑筋做小动作。
薇薇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忙些什么。经过白天那么一小段和周扬偎依的时光,离尉产生朦胧的错觉,总觉得地板近乎温柔地摇晃,象曾在秋千上度过漫长的一个夏天。
神智隐隐约约地恍惚,会不会周扬趁自己不注意又下了什么卑鄙的糖?离尉暗暗琢磨着,看着周扬依旧冷漠但渐渐越来越熟悉的脸,不久又放弃了这种揣测。
傍晚,周扬吩咐佣人把晚饭端进房间。两人坐在桌旁,看着香喷喷的菜一盘一盘端上来。
八菜一汤,摆满了整张桌子,仅仅两人享用,的确有点奢侈。
离尉在这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款待,老实说周扬的总部里俘虏的待遇真是糟糕透顶。
面对明显出自名厨的佳肴,离尉咽了口唾沫,很快脸色严肃起来。杀手不该被美食诱惑。他唾弃自己的同时,肚子蠕动的肠子开始唾弃他的自尊。
“很香……”挣扎半天,吐出两个细微的字。瞥了周扬一眼,手不自觉地摸到筷子边上。
隔了片刻,等不到周扬的丝毫反应,离尉轻轻咳嗽一声,矜持地拿起筷子。
先来一块……红烧太阳鱼。
虽然很饿,但还是斯文的细吞慢咽,保持匀速地进攻了两块东坡肉和一串椒盐蛇骨。
“很好吃。”吐出骨头,离尉情不自禁地夸了一句。
周扬异常沉默,俊得颇让人觉得心寒的脸紧绷着。
“你的吃相……”好一会,周扬才动了动唇,脸色依然难看,但不像发怒,反而带着点叹息:“好看多了……”
离尉愕然,很快领悟过来:“我以前吃相很难看?”
凳脚摩擦地板的尖锐声音传来,周扬一言不发,按着桌子站起来。高大黑影笼罩在离尉身前,他反射性地向后缩了缩,筷子还握在手里,戒备地看着周扬。
幸好,周扬并没有再靠近,他只是瞪着离尉,似乎想在他身上用视线穿出两个窟窿来。是不是发怒的前兆?离尉对周扬高深莫测的怪脾气没有把握,小心地防范着。下次吃饭一定要粗鲁点,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排骨。
揣揣不安中,周扬收回视线,转身向浴室门口走去:“我洗澡。”
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内,离尉全身紧绷的八块肌才放松下来。不得不承认周扬气势过人,自己应该不是唯一在周扬面前无法动弹的职业杀手。
在空中晃晃手中的筷子,视线回到令人垂涎的菜肴上面。再一块红烧太阳鱼,还是先把烤鸭腿夹到碗里。
美食的诱惑固然大,更重要的是,谁知道周扬什么时候忽然改变心意,让他重新过三餐不继的日子?
还是鸭腿吧,下定主意伸出筷子,浴室的门忽然打开了。周扬大步走过来,在筷子差点碰到鸭腿前,把离尉从椅子上扯起来。
“陪我洗澡。”
“我并不打算陪……”离尉说出拒绝的话之前,已被扔进盛满温水的超大浴缸里,溅起一阵水花。
他咳嗽连连地从水里爬起来,周扬已经跨进浴缸,并且开始剥他身上的衣服。
“别动。”离尉尽力抓住周扬的手。周扬的手一次又一次灵活地从离尉的掌握中脱离出来,继续毫不迟疑地干着自己的活。
扯掉衬衣后,指端停留在裤子的拉链上,离尉这次紧紧地抓住了周扬的手腕:“别这样。”他咬着细白的牙,转头瞪着周扬。
背后的身体略微显得僵硬。周扬每次的沉默都能使气压呈数量级下降,这次也不例外。短短几秒,已使离尉觉得呼吸困难,温水冰凉。他喘息着,等待周扬发怒。
周扬动了动。耳朵痒痒的,似乎触到温热的唇。
“只是想和你一起洗个澡。”他对离尉耳边低语。
只是低语。
对付老情人的伎俩用我身上没用。离尉忿忿不平地在肚子里哼哼,死死抓着周扬的手,等着他的怒火象被浇了油的火一样“扑”地腾起来。
但周扬还是沉默着,比往日的怒气冲冲更让人不安。温柔的水环绕着两人,从他们相互握紧的指尖缓缓流过。
雾气轻轻地、轻轻地吻上离尉长而翘的睫毛,略微眨眼,便掉下一颗泪似的水珠。
肩膀上忽然加了一分重量,是周扬从后把下巴抵了过来。
“只是想和你一起洗个澡。”还是低语。
只是低语,离尉依旧在肚子里哼哼着,我从前一定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上这么个活宝。
一边哼哼,一边缓缓松开了手。
周扬并不猴急,修长的指细致有序地脱去了离尉身上的所有束缚。水声哗哗响起,他扭毛巾,在离尉背脊上来回擦着,不时用在封闭的浴室中宛如立体声的低沉嗓音问:“舒服吗?”
经受过地狱式训练的杀手不该被这些迷惑。离尉迷迷糊糊地想着,肚子里继续哼哼对周扬的不满,同时舒适地靠在浴缸边上,把左后腰稍稍挪了挪。雾气渺缭的气氛,连动作也不由自主带上慵懒的味道。
周扬唇角微微扯动一下,象懂得离尉的心思似的,用热热的毛巾覆上肌肤细腻的左后腰。
“我想吻你。”
离尉叹气:“我能拒绝吗?”
一切都朦朦胧胧,连近在咫尺的周扬的脸都无法看清。他只记得周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仿佛一辈子不会离开。
“你是爱我的,离。”
“我哪一点象你的离?”
“哪都不象。”周扬盯着他,满足地笑出来:“可你一定会爱上我。你有爱我的本能。”
“胡扯。”
“周扬一辈子吃定离尉,我是不是胡扯,你心里明白。”
雾气中的另一方沉默了很久,象被什么堵住了嘴。很久之后,才凝重地吐出四个字:“你奶奶的……”
周扬放声大笑起来,震得屋顶簌簌作响:“你总算记起了自己的口头禅。天,我多怀念你讨厌的坏嘴巴。”
双臂不容抵抗地把离尉搂在怀中。也许雾气太重,既影响呼吸,也影响大脑清醒。离尉乖乖地靠在周扬结实的胸膛里,闭上眼睛,听着周扬的心跳。
假如当日的子弹穿过这颗心脏,就听不到这声音了。他的第一项任务,失手得似乎并不是那么不值。
他努力提醒自己正身处陷阱;他努力提醒自己周扬不是个好东西;他记得周扬作恶时可恨的笑。
离尉努力警惕着自己,闭上的眼睛却不听使唤,不愿睁开。他听到心脏扑通扑通激动地跳着,他感觉双颊可耻地发热,而他的脑子,很没有义气地昏沉。
他在,漫天热雾中沉沉睡去。
次日的清晨,没有见到周扬。身边陷进床垫犹有余温的凹痕说明周扬刚刚离开不久。房中无人,身上没有镣铐,可谓千载难逢的机会。离尉却并不觉得有多高兴,冥冥中有不安的神诋盘旋在他头顶。
他从床上爬起来,小心地环视着四周。
砰!门被猛然推开,离尉骤然震了一下,视线转向门口。
“靠!离哥,别怪兄弟没义气一早坏你美梦。不趁这会周老大不在来拐你,待会就没机会了。”
几条大汉子如狼似虎闯了进来,老狼带头围到床头,看见离尉半醒的脸,发出夜枭般的难听笑声:“不会被周老大疼爱得直不起腰吧?快快快,想找乐子就别装死。”
幸亏身上睡衣穿得严实,离尉才没有大丢面子,皱眉问:“周扬哪里去了?”
“他出门干正事。别磨蹭,好酒好菜都备好了,今天一定要疯个够本。”
几人粗鲁地把被子掀了,扯着离尉起床。
“去哪?”
小白脸对他拼命挤眼:“当然是你最喜欢的地方!”
看他们的势头就知道不去不行,离尉到处张望:“我昨天穿的衬衣呢?”
“衬衣?靠!”老狼一嗓子吼起来:“离哥你体谅体谅兄弟吧,我们是去疯,又不是扮白领打劫银行,还衬什么衣?”
一团东西迎面扔了过来,还是小白脸在挤眼:“离哥,你以前最喜欢的那套,我洗干净留起来的。怎么样,兄弟们对你够义气吧?”
“快穿,快穿!周老大回来就糟糕了。”光头跺脚。
离尉还在犹豫,顿时有几双手伸过来,剥的剥,解的解。
“别乱动!住手!”离尉瞪大眼睛,无奈双手不敌四拳,立即被剥个精光。
几双牛般大的眼珠瞪着他。
“啧啧,离哥你逊啊,周老大这么狠?”
“去你的,这叫情趣懂不懂?你在地上磕一千个头,周老大都不会给你弄一个印子。”
疤脸骂起来:“小白脸,你给我磕一个头就够了,老子给你在身上弄够一千个!”
虽在对骂,手上却都不慢,把带来的衣服往离尉身上不由分说地套了,连声怪叫:“快走快走,别被抓到现行!”
离尉仿佛被绑架般,身不由己下了楼梯,直出大门。门口已经停了一部大房车,狐狸一副痞子相蹲在车门,见了他们站起来,把嘴里叼的烟“呸”一声吐到地上:“上车,老子等急了。”
“别瞪我,是离哥磨蹭。”
啪!光头挨了一个响栗子。
“死光头,老大你也敢抱怨?”
“别斗嘴,有种决斗去。”
七嘴八舌中,离尉被塞进汽车,扬长而去。
不可思议地看着总部被远远抛在身后,离尉带着怪异的感觉发现自己已经逃离了周扬的掌握。没想到总部今天竟没有任何看守措施,只是……
“薇薇呢?”离尉问。
小白脸谄媚地笑笑:“和周老大一起出去,谁知道去干什么?”
离尉活泼没一会的心沉下来,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假如逃跑的话,不能不顾虑薇薇的安危。
车子中有光头几个,变得比舞厅更嘈杂。一路在怪叫和烟雾中颠簸,大房车在一家安静的店铺门口停下。
猫头鹰正焦急地在门口等着,冲第一个下车的狐狸喊:“被周老大打断了腿呀?害老子等这么久。咦,离哥呢?”
关头打开车门大声嚷嚷:“我们帮离哥脱了外套,他现在死也不肯下车!奶奶的,这怎么回事?”
“什么?”猫头鹰和狐狸同时扑过来,朝车里一看,哈哈大笑起来:“离哥你别说你在害羞。”
车里的斗争正处于白热化阶段。身上这套被强迫换上的服装,离尉已经难以接受,脱掉外套后,上身只剩紧身的红色小皮衣,,还特意露出两个淫糜可爱的小突起,被周扬弄出来尚未褪去的淤痕平添他人的黄色想象。
要他穿著这样的色情套装出去见人,他宁愿被周扬狠狠打一顿。
“离哥你这是干什么?你向来喜欢这么穿的!”
“我现在不喜欢!”
小白脸叹气:“老大你当可怜我们,兄弟们和你两年没见,都盼着重温一下以前的疯狂时光。你当年叱咤风云,红遍各家俱乐部夜总会,那是说有多威风就有多威风啊。”
“是啊,离哥,难得今天周老大不在,你就穿一穿嘛。这可是当年你的专门衣着,迷昏了多少小姐。”
“连妈妈桑都应声而倒啊。”
光头狠狠地咬牙:“要不是周老大吃醋不许你穿……”
啪!这次在他的光头上敲栗子的是猫头鹰:“光头你少说周老大坏话,离哥的脾气你不知道?”
离尉才不管他们胡说八道,被众人扯了两下,知道相持下去肯定吃亏,不得不赌一次,恶狠狠吼道:“死光头你给我放手,不想活了是不是?还有你,小白脸,再惹事小心老子一拳打得你不能人道!”他生平第一次学流氓说话,居然说得有板有眼,不知道这是否也算一种天分。
车厢顿时安静下来。
小白脸第一个讪讪缩回手陪笑:“离哥你别急,有你老大在,我哪敢惹事?最多是拍马匹拍在马腿上,不知道离哥你洗脑后换了口味,喜欢斯文的。”
“呵呵,”光头耸耸肩,咧嘴笑起来:“好久没被老大骂,爽!”
周围几人不约而同点头,满脸愉悦,啧啧笑道:“还是挨老大的骂过瘾。”
离尉趁热打铁,捡起自己红黑两色的皮外套。看了看,觉得即使穿上还是充满色情味道,视线一转,停在小白脸身上:“你,把外套给我。”
剥削了小白脸的外套罩在自己身上,朝光头嚣张地哼一声。光头眨眨眼睛,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聪明地把长裤脱了下来,自己穿著一条裤衩,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高兴地递上长裤:“离哥,你腿长,长短该合适,就是宽了点。”
离尉面对这班活宝,表面上老神在在,实际上揣揣不安,绷着脸穿上小白脸和光头供奉的外套长裤,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委实比刚刚那套暴露的色情服装好多了。
大家见离尉脸色稍微缓和,都松了一口气,老狼喃喃道:“离哥,穿衣服变斯文也就算了。你要告诉我,你洗脑后不喝酒不喜欢调戏小姐,那我老狼还不如去跳河。”
离尉环视众人,个个都如临大敌的模样,似乎真怕他点头说是。离尉心想,我要说是,他们失望之余,说不定立即造反把我这个老大宰了。
“离哥,你不会真变得那样吧?”小白脸问。
十余个彪悍大汉可怜兮兮地盯着他,如等着主人宣判是否赶出家门的小狗般,离尉心头一热,摇摇头,振奋起来吼了一句:“不喝酒不调戏小姐算什么男人?兄弟们,我们快活去!”
三秒沉默后,众人怪叫起来,轰然应是,簇拥着离尉下车。
下了车,才发现店铺的招牌上写了四个漆金大字汪洋书店。
书店?似乎和设想的有点出入,离尉为自己开始想歪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谁能猜到光头这样的人也会看书。
他们说这是离尉以前最喜欢的东西,难道自己喜欢看书?
“离哥好久没来了吧,这边走。”猫头鹰带路,横冲直撞进了幽静的书店。
“离哥不是好久没来,他是被洗脑忘记了。”
“光头,你再把离哥被洗脑的事挂嘴上,小心我扁平你的光头。”
离尉跟着他们进到书店最里面,小白脸在墙上熟练地摸了几下,跟前一面半身的镜子刷地打开了,露出一张冷冰冰的脸:“找谁?”
光头嚷嚷:“你瞎了眼呀?你说我们找谁?”
凶狠冰冷的目光扫到离尉脸上,眼睛猛然一亮,立即挤出可以媲美菊花的笑容:“离哥!嘿,是我瞎了眼。”
隔壁的书柜无声无息移开,里面传来隐约的嘈杂歌舞声。看门的大汉从旁边跑出来:“好久不见离哥啦,您老人家真是越来越帅啊,里面请,里面的小姐不错,那个阿咪咪……”
“去!”猫头鹰笑着假踢他一脚:“里面的小姐我们比你熟。离哥,别管那些小东西,我们帮你准备了好节目呢。”领着离尉往前走。
越往前走,空气越浑浊,音乐声也越大。
节奏强烈的摇滚乐在开得轰轰震的音响里几乎听不出原音,旋转激光灯象此起彼伏的闪电,在黑暗中制造瞬间的光明,照亮许多张年轻而痴迷的脸,还有他们手中的酒杯和摇摆起舞的腰身。 他们找了一个角落,占据三条大沙发。
“我们自备私货。”狐狸贼笑着,不知从哪弄来几大瓶白酒,摆在桌上:“就周老大规矩多,说什么不许离哥多喝。这次趁他不在,离哥你也过过瘾,这几瓶好酒是我们孝敬你的。”
小白脸啧啧道:“所以说人跟人有前世缘分,离哥那是被周老大吃定了。”
“对啊,离哥为谁改过心意?碰见个周老大,立即蔫了,周老大说什么就什么。”
离尉装作不满地哼哼两声,立见效果。大家都闭了嘴,正古灵精怪地挤眉弄眼中,一把滴滴的声音插了进来。
“所以说呢,没良心的人还是没良心,有良心的人还是有良心。”半娇半恼的动听声音,象白皙幼嫩的小手抚上人的心窝。
离尉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已经偎进了一副软绵绵散发着清香的身体。一张艳丽却绝不俗气的脸跳入眼帘。
小白脸戏谑地问:“梅花大小姐,那你说离哥是有良心的,还是没良心的?”
梅花哼了哼,手指往离尉额头上狠狠一戳,磨着牙说:“不来看我就是没良心的,来看我就是有良心的,两年不见影子,你说你有良心还是没良心?”脸色一转,又噗哧笑出来,用香喷喷的手绢揉着刚刚戳的地方,柔声说:“今天算你有良心,还没有忘记我这么个妹子。”
妹子?离尉瞪大眼睛,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梅花却没察觉离尉的异常,吃吃笑起来,接过光头递过来的一大杯酒:“不过,还是要罚你一溜烟不见了这么久。”
狐狸苦笑着说:“梅花大姐,我们可是千辛万苦才把离哥拐出来的,你别闹场,我们还准备了好节目给离哥过瘾呢。”
“你们能有什么好节目?不过找几个小姐闹闹罢了。没出息。”梅花翻个白眼:“我先说白了,今天天王老子也不给面子,表哥你一定要跟我喝个够。”
满满一杯酒递到唇边。
离尉愕然问:“你是我表妹?”
梅花竖起柳眉:“少装蒜,好啊,你连我都唬弄,罚你连喝三杯。”趁离尉还想张嘴发问,把烈酒往他唇里一倒而空。
“呜……咳咳咳……”离尉并不会喝酒,猛然间喉咙进了一股热辣辣的液体,呛得连连咳嗽。
梅花哪里肯信他是真的呛了,装模作样拍拍他的背,在他肩膀的八块肌上狠狠拧了一把,咬牙骂:“你就我一个表妹,竟连喝杯酒都要摆架子。一溜烟不见了两年,也不来看看我,我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找谁,没人可怜。”眼圈真的隐隐发红。
光头嚷嚷着说:“梅花大姐你少来这套,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啦,还有人敢欺负你?离哥你还好吧,你可别说你被酒呛到了,让别人听见可会把牙都给笑掉。”
梅花瞪他一眼:“我们兄妹的事你们少管。”
“离家的女人都不好惹。”小白脸在一旁喃喃。
“还差两杯,快喝。”梅花撩起袖子,倒象个漂亮得不象话的女强盗。
离尉刚刚咳得好点,眼看又一杯递到眼前,脸色白了大半,刚要摇头,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抢了梅花手里的酒杯,顺势扔到地板上。
当!
高价的玻璃酒杯连同难得的好酒,同时亲吻坚硬的地板。
“哦!”
“周老大!”
沙发里的人视线转到离尉身后,不知看到什么可怕的景象,都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离尉在沙发上转头,看见周扬高大的身影,象神诋一样笼罩着他。
梅花从离尉腿上站起来,跺着脚讪讪道:“周大哥你干什么嘛?人家不过要表哥喝两杯。”
“你表哥枪伤刚好,你知道吗?”周扬黑着脸,沉声责问。
梅花吃了惊:“枪伤?我……表哥,你受伤了,哪?”连忙坐到离尉身边,小手毫无顾忌地摸上离尉的胸膛。
“唔!”正好端端坐在沙发上的离尉还没有体验到表妹的关怀,腰杆一疼,双脚已经离开地面。
头昏眼花后,人到了周扬的肩膀上,胃正好被周扬硬如钢铁的肩头顶着,一阵一阵发疼。刚要张口,周扬压低声音威胁:“再乱来,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转头环视离尉一众兄弟,早已站了起来。
光头还是穿著裤衩,皱着一脸横肉说:“周老大,离哥跟了你,那是他愿意。可你这样把他扛肩上,也太不给我们老大面子了吧?”
周扬冷笑:“离尉的身体状况,梅花不知道,你们是知道的。光顾着发疯,老大的命就不管了。”
几个大汉自问心虚,都低下头,光头还想说什么,猫头鹰拍拍他的肩膀:“兄弟算了吧。周老大的意思就是离哥的意思,你看他们在一起几年,离哥什么时候逆过周老大的意?”
周扬不再说话,扛着离尉大步离开。
出了书店,叫人头昏脑涨的嘈杂音乐置于身后,仿佛到了另一个清净世界。
周扬把离尉摔进车内,自己也坐了上去。离尉呻吟着从座位上爬起来,红火的脸色一直发烫,恍惚中想:糟糕,周扬要发飚了。
周扬生气地瞪着他,压迫的气势足以让对手胆战心惊。离尉酒意上来,象忘了想办法保护自己,只呆呆等着周扬发作。混沌中,看见周扬的目光缓缓变的温柔,又从温柔缓缓变的充满悲伤。
他伸出粗糙的大掌,轻轻抚摸离尉被酒烧红的脸颊。
“离。”醇厚的男音吐出那个字,分外令人心醉。
周扬轻轻抚摸着他的脸,离尉恍恍惚惚地想着,是否该找个机会杀死周扬?
今天为什么不逃?如果不承认自己就是周扬的旧情人,那么薇薇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承认……
“离……”周扬反复吐着一个令人心醉的字。
离尉眨眨失去焦距的眼,他确信自己听到了,周扬的难以自抑的哭声。
他醉了,但他听到了。
13光头等不知是否受到周扬的警告,一连几天没有露面。离尉因为录像带的事情尴尬,见到薇薇就脸颊涨红,薇薇当然察觉到这点并且善加利用,奚落哥哥两回后同样挨了周扬毫不容情的训斥,结果连薇薇也失踪了似的不见人影。
没有外人干预的数天时光,成就了离尉和周扬的亲密接触。晚上同床共寝那是自然,白天的时间周扬也经常陪在离尉身边。
每逢周扬遇到公事繁忙需要呆在书房,一定会把离尉也喊上。周扬还是喜欢威胁,动不动就对离尉使出他的杀手锏要对薇薇如何如何。
可离尉渐渐明白,周扬的表情再森冷,也不过是虚言恐吓。虽然如此,他却不知不觉地收敛了对周扬的恨意,没有太过捣乱。
作为回报,周扬易怒的脾气也有所收敛,离尉两次偷偷藏了尖利的餐刀在腰后被他发现,也不过狠狠瞪离尉一眼,将餐刀挫骨扬灰了事。
这天,周扬又把离尉带到书房。
也许近日帮派里出了麻烦,周扬眉头比平日皱得更深,右手屈起食指,在漆工一流的桌面上轻轻扣着。
离尉当然不会傻得过问帮中的事,独自坐在角落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房中气温适中,安安静静,只有周扬若有节奏的扣桌声,让人昏昏欲睡。几日磨合下来,离尉在周扬面前已经没有往日那般警惕,懒洋洋打个哈欠,蜷起身子缩在沙发上准备补眠。周扬睡觉有个坏习惯,喜欢紧紧勒着离尉的腰,只要离尉晚上稍有动弹,周扬就会反射性地勒得更紧,仿佛怕离尉半夜偷偷离开似的。
偏偏离尉睡觉是个不安分的,晚上常常翻身踢被,每次微动就会被周扬恐怖的力气勒疼而醒来。
“你想勒死我?”
“叫你别乱动。”
“很疼。”
“知道疼你就别动。”
同样没建设性的对话一个晚上要重复数遍。
恶性循环下,周扬的手臂对离尉细腰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烈,而离尉晚上好好睡觉的几率越来越低。
值得庆幸的是,白天随时可以补眠。
周扬书房的这张沙发成了离尉最喜欢的小睡地点,软绵绵的垫子,躺进去象陷入一个温柔的怀抱。周扬还有一个好习惯,离尉小睡时绝不吵他。
实际上,只要离尉闭上眼睛,周扬在书房里的一切动静都会变的小心,东西轻放轻拿,接电话也压低嗓子。
只是今天,当离尉闭上眼睛快将入睡时,周扬低沉的歌声很快让他从混沌的黑暗中醒了过来。
“天空下,只有你……只有你……”
确实是周扬,反反复复,唱着这两句。
“其实只有你……只有你……”
他的嗓子有点沙哑,但透着与众不同的性感,离尉缓缓睁开双眼,朦胧的视线中出现周扬坐在书桌旁低头吟唱的侧脸。
眼帘内什么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只有周扬是清晰的,似乎他的身上发着光,盖过了别的一切。
“天空下……只有你……只有你……”离尉怔怔的看见离尉惊讶的视线向自己射过来,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跟着周扬的调子哼起了歌词。他微微扯着嘴角,带着一点点不好意思开口:“听你唱过几次,记住了。”清楚的看见,周扬眸中的惊喜一掠而过,随即被失望代替。
仅仅为这眼神的改变,离尉的心脏不争气地猛跳起来。
周扬停了歌声,将视线收回,重新转过脸。房间中失了他温柔的歌声,骤然显得局促沉闷。
离尉斜躺在沙发上,抿着唇,闷闷地问:“怎么不唱了?你唱歌……挺不错。”干涩嗓音中,藏了真心的惋惜。
远远看周扬的侧脸,让人产生一种错觉,那宛如一具在风雨中经年累月却丝毫无损的精美雕塑。硬朗的曲线,在大师的鬼斧神工下充盈着凡胎肉眼无法察觉的温柔火焰。
瞬间,离尉深深地后悔。他不该睁眼,周扬低头轻轻吟唱的那一刻如此动人,象烟火一样转眼即逝。假如他不睁眼,也许这奇迹可以存在得更久一些。
他懊恼地垂下眼,没了说话的兴致。
可忽然,房中的空气微微震动,周扬又开始唱了。
“天空下……只有你……只有你……”
“其实只有你……只有你……”
离尉陶醉地听着周扬反反复复唱着这两句,丝毫不觉得单调。一丝满足的笑意在唇角蔓延开去,他不在乎被周扬看见他的满足,这个空当,没时间去揣测周扬的恶劣和歹毒,没时间追究周扬曾经折磨他。
大海中常有被美人鱼的歌声迷惑而迷失方向的水手,离尉傻傻地想,如果周扬是美人鱼,他是否甘愿当一名水手?
歌声忽然中断,打破了离尉胡思乱想的梦。他茫然抬头,看见周扬足以令所有女人魂断神伤的俊脸。周扬近在咫尺,脸上仍旧什么表情也没有,却似乎可以表达任何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爱情。
他俯下身子,轻轻抚摸离尉额前被睡得乱糟糟的短发。
“离,这歌是你教我的,我只会这两句的调子。不过其他的歌词,我记住了。”他清清嗓子,笨拙地唱起来:“我看见,我看见,在我记忆中,只有一个你。”
“我看见,天空下,只有你,只有你。”
“我没有忘记你,永不会忘记你。”
“我爱的,其实只有你,只有你。”
歌词连在一起后,果然唱得频频走调,连开始唱得挺不错的两句都无法保持水准。一贯严肃的周扬认真地唱着走调的歌,这场景怪异得近乎可笑。
离尉忍不住呵呵笑起来,泪珠在他颤动肩膀时顺势滑下脸颊。没有任何时候,离尉比这刻更希望自己不曾失去记忆。
那天下午也许是他第一次心甘情愿搂住周扬。周扬自然地反搂他,仿佛这样的情景已经演习过千万遍。
周扬说:“你唱歌很好听,从前总唱给我听。可我有时候很忙,会嫌你烦,会发火。”他叹气。
离尉问:“从前,你发火时也会打我吗?”
“不。我不肯听你唱歌,你就打我。最喜欢抓我的背,象猫一样。我从不还手。”
离尉不可思议地摇头。
周扬又说:“你这样四不象似的跑回我身边,我恨不得掐死你。”这样说的时候,他果然伸手,按在离尉白皙细长的脖子上。
“我不是四不象。”离尉仰着脖子毫不反抗,软绵绵躺在沙发上,定定看着周扬:“我是离尉。”
周扬定住了,晶亮的眸中有被他的话激起的氤氲。
双手离开脖子,缓缓按住离尉身侧的沙发,支撑着身体,周扬俯得更低。
唇是干燥的,带着男性独特的气味,一分一分靠近。每近一分,心跳便加速一倍,他们第一次,同样期待对方的甜美。这份渴望几乎无法压抑,要叫嚷着破体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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