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灵》 BY 莫非【待续】
除灵师在最早的时候一般被称为术士，他们主要的工作就是替人消除灾厄。秦始皇一统天下之后，焚书坑儒，大批的方术竹简就此消失。而除灵师也大都避世隐居或者被当成邪巫被杀害。除灵的方术也开始失传。直至汉朝末期，曹操为充军饷，组织官军盗墓。民间随之效仿，以至“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当时有丁氏者，在盗墓时获得了一卷《参离诀》，里面记载了许多奇术。丁氏深知昔年张角得《太平清道领》上的方术，便大肆招摇，招兵买马，甚至欲推翻朝廷而称王，以致为朝廷视为死敌，不惜一切代价遣兵灭杀。丁氏低调从之，他也没有要凭这种奇术来获取天下的野望，以免遭黄巾军覆灭之厄。
丁氏晚年亦只收了两名弟子，大弟子安尚道，二弟子宁清渊。两人所习不同，安尚道为人忠厚，天性敦实，丁氏传之与乾苍之术，以消除灾厄，抵挡邪气。宁清渊则习坤凝之术。
安尚道一直谨遵丁氏的教诲，以玄门自居，不收太多门人，亦不炫耀方术。而宁清渊一族从此默默无闻，甚至方术士们间有人谣传宁清渊死于兵灾。
至唐时，武则天因杀戮太重，以致为冤魂所苦。狄仁杰向武则天举荐安氏，当时安氏的当家是安元一，安元一前往长安，在禁宫之内以符咒压制冤魂，使之不得犯禁宫。又在玄武门超度冤煞之气，安抚亡灵。大内遂安。武曌将安元一封为天文博士，给予厚禄。命随效左右。
当时长安繁华无双，日本派遣的遣唐使，西域各国使节均在此。安氏也乐于驻留长安城，以朝廷所命的方术士的身份与日本国贺茂家的阴阳师、西域的术师们互师所长，交流方术。同时也汲取了阴阳术中的一部份操纵之术。
在醍醐天皇之时，日本的阴阳道分为贺茂家的勘解由小路流和安倍家的土御门流，成为两支；土御门流以安倍晴明为始祖，勘解由小路流的代表就是贺茂保宪。
开元盛世末年，安家的当家安方晴觉察天气变动，星象变化，遂上疏求告老还乡。当时天下安定，方术师亦不受重视。安氏离开长安之事，就像一粒小石子投入河里，悄无声息。 楔子
虽然已经过了立秋，却仍是炎热之时。
S市，一座位于出海口的城市。
郁青宁穿过长长的爬满了青色藤蔓的走廊，聆音高中是已经有百余年的老学校了，创办者杜牧天先生为了纪念自己的妻子杜萧聆音而创办的。所有的建筑都是建校之初便存在的老建筑，当年杜牧天请来德国的建筑师进行设计和建造。许多建筑表面爬满了绿色的爬墙虎，让人感觉到一丝的清凉。
化学楼在校园的东北角，穿过爬满青色藤蔓的清水廊，还有一段路是种着香樟的水泥路，近百年的香樟树巨大的身躯和茂密的树冠，少量的阳光穿过树叶洒在水泥路面上。郁青宁皱着眉停了下来。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让他有一点犹豫。
“小子，借点钱花花。”那声音听起来像是隔壁二班的方天强。这人和二班的侯巍、唐遥三个算一个小小的不良团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声音清清脆脆。
郁青宁叹了一口气，居然有这么天真的人。
郁青宁转过巨大的香樟树，方天强他们三个人围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少年。
“方天强”，郁青宁叫了一声，方天强迅速的回过头，看到郁青宁，立刻回头对着侯巍、唐遥做了一个手势。
“小子，算你走运。”声音虽低，郁青宁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你是新生么？”郁青宁对眼前这名少年似乎没有一点印象。郁青宁是校学生会成员。
“嗯，前两天才转学过来。”
“他要是和你说会还，你还真借钱给他？”郁青宁有一点好奇。
“和他开玩笑罢了，哪有人在偏僻的角落里向不熟悉的人借钱的。”
“玩笑开过头，小心他揍你。”郁青宁看着少年露出一脸天真的笑容。还真是得警告他一下。
“郁学长，你可是校学生会纪律部的，总不会纵容校园抢劫和校园暴力吧？”
郁青宁专心的用量杯量了200ML的蒸馏水，把烧杯架在石棉网上，开始加热。
“虽然我不讨厌喝你煮的咖啡，但是能不能麻烦你用正常一点的容器？”苏斌坐在讲台上。
“中午，方天强他们三个又在惹事。”郁青宁淡淡的说。“你身为学生会长，是不是应该拿出一点可行性方案。”郁青宁把一包速溶白咖啡倒进烧杯里。
“不是被你阻止了么？”苏斌从讲台上跳下来。“我总不能拿未发生的事件当成理由进行处理啊。”
“再说了，我们学校百年校史上，出过不少名人，也出过蛮多黑道人物啊。我听说创办学校的杜先生自己也是靠非法生意起家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纵容校园暴力？”郁青宁把烧杯里的咖啡倒进另一只烧杯。
“若真有校园暴力，这事也应该由纪律部来处理吧。”苏斌说的一脸轻松。
小小的阁楼，小小的阳台。郁青宁坐在阳台的地面上。
一只灰白色的猫轻松的从房顶上跳下来，落在阳台上。“琉璃，过来。”苏青宁伸出右手招呼猫。
琉璃乖乖的走过来，把头搁在苏青宁的右手掌上，温暖的触觉。琉璃是一只流浪猫来着，半年前下雨的夜晚蜷缩在阁楼阳台上，苏青宁给它拌了一小碗牛奶。
琉璃的肚子软软的，随着呼吸还会一动一动的起伏。
青宁左手拿着一本破旧的线装书，上面描绘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植物。这书是他在阁楼的角落里找到的。也许是很久之前的租客落下的。
上面绘着许多稀奇古怪的植物，“琉璃，看，这个花叫午夜雪兰，只生长在高山上，午夜开放，花瓣是白色的，而且是接近透明的白哦。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像琉璃一样美丽的花呢。有机会，我们要一起去看。”
也许是一个人太寂寞吧，青宁会和琉璃说话。寂寞的在学校里走，在化学楼做实验。青宁是单亲家庭的孩子，青宁从懂事起就没有见过父亲，甚至也没听母亲提起过父亲。在青宁小小的心里，父亲就像是从未存在的词语。
青宁的母亲在一家普通的公司里任职，每天和数字和报表打交道。用一份微薄的薪水支付着家用。青宁凭着资优生在聆音就读，校长免去了他的学费和杂费。而青宁每年也同样回报着学校许多竞赛的得奖证书。
“天强哥，你为什么要怕那个郁青宁？他不就是一个书呆子么？”
“唐遥，你脑子里都是浆糊么？你惹得起苏斌么？”
唐遥缩了缩脖子，给他十个胆也不敢惹苏斌。苏斌的学生会长的头衔并不可怕，可怕是上次有人胆大的去挑衅苏斌，被苏斌打到住院半年，现在还坐着轮椅。估计下半辈子也得在轮椅上过了。可是这件事竟然被处理的悄无声息。
郁青宁有点不安，这周末琉璃居然没有来。以前即使不是周末，琉璃也会过来，喝一点牛奶，有时则是吃一些小鱼干。这周他把牛奶放在阁楼的小阳台上，可是到周一，牛奶一点也没有少下去。
长长的藤蔓裹住的走廊，叶子已经接近深绿色了，毕竟秋天快要来了。
青宁抱着一本书，一阵风轻轻的掠过，凉爽的空气中杂着青草的味道。石凳上似乎坐着人，白色的衣服。
“学长。”
青宁本来是心无旁骛的走过去的。回过头，正好看到上次的那个少年，他正倚坐在石凳上，带着微笑看着他。
“你好”青宁点了一下头。
那个少年却一直看着他，这倒让青宁有一点不好意思起来，换作任何人被人这样子直楞楞的盯着，都会觉得有一点心慌吧。
“学长，你养猫么？”
“养过一只猫，不过这周好像不见了。”
“不就在你身后么？”
身后？青宁转过身，心想，这也太瞎了。琉璃若是跟在身后，怎么会不发觉到呢？再说学校里也不容许带宠物来的。
身后空荡荡的走廊，只有几片落叶。
“学长，你看不到么？真是一只漂亮的猫，你叫琉璃么？”
见鬼了，青宁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可惜呢，它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学长，你很会养小动物啊。”
一定是见鬼了，青宁含着自己的手指头，刚才一分神，不小心烫到了。幸好苏斌没有看到这一幕，要不一定被他笑话死。青宁甚至想不起，刚才自己有多么失态的跑掉。
“真是一个没有耐心的学长呢。”安逸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没来得及告诉郁青宁，那只猫的灵就在他的身后，他就像见鬼一样跑掉了。
这走廊可真凉，不适合睡午觉。可能也不适合讲这种鬼故事吧，可能吧。
不过那只猫灵也没有什么害处，或者要对郁青宁不利，随便它跟着就是了。
“青宁……”苏斌第一次发现，青宁在做实验时居然会发呆。幸好他刚才及时阻止了青宁把一大块钠扔进装满了水的小烧杯里。
“苏斌，你相信鬼么？”
“鬼？那种东西太奇怪了吧，再说，你不是一直都相信科学的么？”
“可是刚才啊，”青宁想了一下，这也太诡异了。说出来也没人信吧。
“刚才怎么了？你平时做实验不是很专心的嘛，今天居然把这么大块的钠往水里扔，想看烟花了？”
“算了，一会儿我去你那里吧。你那里今年新生的资料都齐了么？”
“说起烟花，你说今年我们办个烟花节怎么样？就像倭国经常搞的烟花祭一样？”
“这种事不是应该和文化部的人商量么？”
“煮杯咖啡给我吧。要蓝山咖啡，我喝腻你煮的速溶咖啡了。”
青宁拉开橱柜，这实验室里储备的咖啡都够喝好几年了。因为这里通风除湿的设备好，所以苏斌买了咖啡就塞在这里。
安逸，郁青宁看着新生资料，这名字和那张脸还真是般配。
“青宁，这人有什么不对么？”苏斌好奇的很。
“他今天中午对我说，我身后跟着一只猫的灵，而且他还说出了琉璃的名字。”青宁虽然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苏斌若有沉思。“琉璃不是你养的猫么？”
“嗯，不过上周末回去，不见了。”
苏斌身子向后一仰，大大的沙发真舒服。至少比化学楼的讲台惬意多了。
“下个月你要参加化学竞赛吧？”
“按日程表是有这么一项。要去H市，大概要三天吧。需要向学生会报备么？”
“你若是能帮我带一点桂花蜜藕回来的话，就不用办手续了。”
那只猫灵啊，安逸躺在床上。凌乱的房间里堆了许多杂物。
它究竟想说什么呢？
学校的宿舍虽然古老，但是基础设施齐备。郁青宁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学校只为少数人提供单间宿舍，按校长的意思是“精英的生活只能提供给精英”，苏斌私下倒是说了一句，那是因为学校里的精虫比精英多太多了。
一年四班，郁青宁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安逸。
现在是午休时间，也许在别的凉快的地方吧。青宁转身。走出大概十几步远，就听到教室里又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夹杂着女生小声的感叹，“青宁学长还真是有威慑力啊。”
午后的阳光虽然看起来还是很亮，不过效果和盛夏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进入七月流火的季节，早晚都有一点凉了。
“学长，这么巧啊。”
青宁抬起头，刚好看到安逸。还是一身白色的衣服，这人衣橱里是不是只有两套白色衣服轮换着穿啊。青宁心里嘀咕了一下。
“我刚才正要找你。”
“咦，我被纪律部盯上了么？难道是因为我昨天在学校里捡了十块钱没有上交，买冰棍吃了，所以被人报告了？”
“不是那个，我来是想问你，”
“学长你有什么生活上的烦恼么？没关系，你都可以问，无论是批八字算命，还是生活上的疑问。”
青宁脸上一阵发烧，倒也不是因为听到算命，他只是觉得自己明明是相信科学的，居然来问这种关于灵魂的迷信。
“我是想问你，那个，那个……”
“你是要问那只猫的灵么？”
青宁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己还真有一点说不出口。
“它一直跟着你啊，不过它不算厉灵，而且也没有表现出要对学长做什么的样子。所以您就随它吧。过阵子应该也会消失的。”
“可是它真的死了么？”
“灵体都出窍了，应该是死了吧。学长，你该不会是想知道它尸体在哪里吧？”
“不过，它似乎想和你说什么来着。所以才眷恋着这个世界。”
青宁站在公交站台边上，觉得自己一定是发神经了。“学长，你如果想知道琉璃想和你说什么的话，傍晚在7路公交车站那边等我吧。”
傍晚吹过来的江上的风带着丝凉意，7路公交车都已经开过好几辆了。安逸这个家伙还没有出现，青宁咬着嘴唇。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安逸骑着一辆山地车停了下来。“学长，你到的好早啊。”
自己迟到还敢说我。青宁只是在心里转了一下这个念头。
“你是通勤的么？”
“嗯，通勤比较自由。坐上来吧。”
安逸熟练的骑着山地车，在小巷里七拐八拐，老城市的老弄堂大都比较狭窄。当山地车停在品居大厦的时候，青宁抬起头。品居大厦算的上是S市的地标建筑之一。
“你住这里？”
“嗯，不过只是一个单身公寓。”安逸掏出门禁卡，刷了一下。
好吧，青宁愤愤的想。我为什么要在参加竞赛前，还浪费宝贵的时间来这种垃圾堆。安逸的房间里真的是……
经过了一个小时，青宁一共找到了十七只白袜子〔有几只已经有点发黄了〕；一共整出了六七双的跑鞋，其中一双两只还长的不一样〔其他的都成功配对了〕；青宁看着手上几条布条和一小片组成的东西，疑惑着。这个是百洁布么？但是感觉又像是丝质品。
“啊，学长，那是我的内裤。”
青宁立马把手上的那个布片一扔。心想，这内裤能遮的住哪里啊。
好吧，合着他让我来做钟点工的。青宁腹诽着。
安逸在餐桌上铺上了一张黑色的桌布，在中间的瓷烛台上点起了一支白色的蜡烛。
“现在，学长，你开始想念琉璃吧。”
青宁闭上眼，开始想像琉璃的样子，那慵懒的态度，舔着牛奶的样子。
我得想像琉璃多久啊，青宁在想像了一会儿之后，开始想到这个问题。这小子靠谱么？
“青宁，我找到午夜雪兰了。”
青宁张开眼，发现安逸居然把头靠在他的胸口，那副慵懒的神情，和琉璃真的很像啊。
“青宁，我们去看雪兰吧。你不是想去看午夜雪兰么？”
午夜雪兰，那琉璃样白色接近透明花瓣的花？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鬼上身？
青宁还没有从震惊和神游中恢复过来。安逸把一杯浓浓的咖啡放在青宁的面前。
“学长，醒醒啦。”
“附身有这么让人觉得恐怖么？”安逸想了一下，“他到底是被吓着了，还是？”
“琉璃和我说，它找到午夜雪兰了。”
“嗯，我知道。那花是不是有白到接近透明的花瓣？”
“你也知道那种花？”
“我只是在灵体附身时获得了琉璃的一部分记忆而已，那本古书挺旧的。”
青宁把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擦，这东西真苦。泡的也太浓了，而且还没有煮过。阿拉伯咖啡都比这个好喝。
青宁抬起头，这个房子里居然没有钟。
“现在几点了？”
安逸掏出手机看了一下，“九点半。”
“这么晚了，我得回去了。”
“我送你下去吧。”
安逸拉开车门，让青宁上车。
青宁莫名其妙的看着，这车又不是出租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车么？
“到聆音中学。谢谢。”
车子开出地下车库，沿着江边的江滨路开过去。晚上的江风有一点寒冷。路边有许多还在散步的人。
当车子停在聆音中学的时候，没有打表的黑车，不知道要宰我多少。青宁默默的诅咒安逸。虽然说站在路上拦出租车是比较费时间，但是至少是明码标价的。
“司机先生，请问多少钱？”
“啊，不用的。我们是品居大厦的专用车队。为业主提供服务的，车钱会和业主结算的。”
有钱人真是受不了。青宁想，都可以备一个车队为自己服务。
校门口的保安在看过青宁的学生证后，立刻开了侧门。因为青宁经常会出去参加竞赛，有时返回S市会比较晚，所以保安们已经习惯了。若是别的学生，只怕又免不了一通盘问。没准还会叫辅导老师来。
晚上的校园看起来阴森森的，绿化是不是过头了。
“青宁。”
“咦，学生会长，你这么晚还不睡，在查寝室么？”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又没有比赛。”
“这个，说起来有一点……”青宁迟疑了一下。
“你看起来一脸疲惫的样子，快去休息吧。”苏斌说道，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而已。
休息个鬼，青宁愤愤的盯着黑暗的屋顶，那杯该死的咖啡，害他兴奋的睡不着。
“喂。”那边的声音懒洋洋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亲娘咧，醒一醒。我有事和你说。”
“我是醒着啊，只是有一点起床气而已。”
“我决定要娶我的学长。”
“行啊，随你喜欢。你学长是男的女的？”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不负责的父母，我才会这么邋遢。安逸想。
“男的。可是我对他一见钟情啊。”
“哦，那我们要准备嫁妆还是准备聘礼啊？”话音还没有落，那边突然惊叫了一声，“男的？我的儿子诶，你小时候是不是土豆吃多了？脑子被淀粉糊住啦？”
“亲娘咧，你能不能不要再提土豆的事。”
“能不提么，你和猪抢土豆，你都赢了。”
安逸真想一头撞墙上，小时候不懂事么，至于记这么久嘛。
“反正我通知过你了。”安逸果断的收线。
“喂，小子，老子现在在埃及啊，你长话短说。国际漫游很费钱。”
“老爹，我要娶学长。”
“噢，你学长是美人么？长的丑的不利于改良基因。”
“好吧，我学长是男人。”
“男人？”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儿子，这个地球上有60亿人口，除去性别一半，30亿的女人，再除去年龄因素和相貌因素，至少还有2亿多的适龄美女可以谈恋爱。你怎么这么浪费老爹遗传给你的容貌啊？”
“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啊。”
“你才十六好不好？乳臭未干呢。只要你能坚持一年，啊不，三年，我就同意。”
安逸掐掉电话，我真是生活在一个不幸福的家庭啊。这家里估计也就是我最靠谱。
青宁终于明白什么叫抓狂了。
那天回去的时候是心急了一点，没有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这懒人居然都没把衣服拿出来晾着。虽然说全自动洗衣机会脱水，但也有一股霉味了。不知道再洗一次，能不能去掉霉味？
郁青宁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忽视床上那几条乱七八糟摊着的内裤。养猪场都比这里干净。
“因为灵体是猫，又不认识字，也不懂路标，想通过它找到午夜雪兰确实有一点难度。而且我们也不知道这花什么时候会开。”
地图，标尺，随着安逸的手指一路向北指，青宁头都大了，这都快到国境线了。
不过想想也是，S市周边连山也没有，邻近的H市倒是有，不过大都海拔不过400米，不要说积雪，就算下了雪也是立刻就消失的地方。
就算真想去看，估计车钱和休息日子都不够用，除非是寒假里。
安逸像猫一样赖在他的怀里，猫灵附身至于连样子都学么？
不过在烛光下，安逸现在的样子真像一个可爱的小孩子，可爱？青宁摇了摇头，这可真是一个不太好的想法。
青宁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一件件抖过，再晒在衣架上。阳台是全封闭的玻璃，不过阳光应该透的进来吧。挺高档的房子，被他整的像贫民窟似的。
“你父母为什么不和你住一起啊？”
“我父亲满世界的飞，兼职算命和泡妞。我母亲基本上不出亚洲，不过也很忙。”说的来好像亚洲就和一个村一样大小似的。“我家都是搞玄学的，是不是很佩服啊？”
“难怪家里和猪圈差不多。”青宁想说，但是想想太伤人自尊了吧。
安逸打开电脑，把图片扫描进去，然后开始定位。看来除了搞点这种奇怪的事，至少他的电脑技术也还算不错。
那是长白山主峰旁边的山峰，不过具体要确认还需要更加好的地图才行。安逸想了一下，打开了一个网站，输入信息后。居然是M国的军事地图。
“果然还是军事地图最好，”安逸喃喃的说，“支持国货就是犯傻。”
“海拔大概2147米啊，真要去还得带上防寒装备才行呢。那花应该不在峰顶吧，那么大的风，一吹就挂了。”
青宁心想，这要真去，自己只怕连路费也没有。还防寒装备呢，还是直接冻成冰棍算了，何况寒假的时候，只怕是满山的雪，迷了路只好当东北虎的小点心了，还是自动送货上门的。
至少目前来看，去看午夜雪兰的计划是搁浅了。
聆音的学园文化节快要到了，青宁倒也没有增加太多的工作，毕竟这活还是文化部在组织，纪律部就是增加维持秩序的人手就好了。
青宁依旧奉行着食堂，教室，宿舍三点一线的标准生活。
“青宁，这次秋季的五天假，你有安排么？”
“可能还是在实验室吧，毕竟秋假之后，要参加全国的竞赛。赛程表可能过两天就会发下来的。”青宁继续往试管里添加了一点点稀盐酸。
“他们这么连轴转的让你参加比赛，也太不人道了吧。”
青宁想，我有什么可选择。他们为我提供受教育的机会，我也只能回报相应的成绩。
秋假开始的第一天早上，秋日的阳光穿过玻璃窗，把树那斑驳的影子投到教室里，青宁坐在自习室里看书。晴朗的天空，蓝的像刚刚洗过一样。苏斌本来是邀请青宁一起去参加学生会组织的旅游，去甪直。
“学长，”青宁抬起头，安逸站在窗边，向他招手。
“什么事？”
“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安逸微笑着。
“为什么要我陪你去啊？”青宁在心里疑惑。
坐在车上，青宁还没有搞清楚，到底要去哪里？
“你就安心坐着吧。等到了地方我再告诉你。”
幸好我是穷人，不值得被诱拐和绑架，青宁安慰自己。当车子开始驶入机场高速时，青宁还在想，要我陪他去接机么？我又不认识他的朋友或者是家人。
直到坐进候机大厅，青宁才如梦初醒似的，“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北方，看午夜雪兰啊。难得有五天的假期，等到寒假太冷了。”
“……”就算你现在去了，那花也不见得就会在这几天里开放啊。
“你怎么弄到我的身份证号码的？”
“那个啊，从校学生会的电脑里弄来的。”安逸得意向青宁展示他的成果。
最好不要让苏斌知道，否则你就准备打石膏坐轮椅吧。青宁想。
北方冷的可真早，出了机场，又有一辆车等待着安逸和青宁。
树叶都已经开始显现出颓势，S市那边最多只是边缘有一点变枯黄而已。
安逸从后备厢里找出几件衣服，“快穿上，一会儿进入山区会更冷的。”
等青宁和安逸下车的时候，天早就黑了，山里的小村庄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几家还亮着灯。外面可真冷，青宁打个了哆嗦。
安逸驾轻就熟的走向一家，敲了敲门。
一张憨厚的脸出现了，“快进来吧。”
安逸拉着青宁走了进去，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两个大大的背包。
“你们先吃着，我再去给你们整点别的。坐炕上吃吧，已经烧热了。”
“你真的确定我们能找到那株花？”
“若真的存在，肯定不止一株，另外也不会长到那么高的海拔。”安逸咬了一口狍子肉，“快吃吧，学长，一会儿冷了就不太好吃了。”
“这山上有许多地方有小木屋，为那些上山打猎的人提供方便的。这算是利好消息么？”
“这是刚刚煮好的红薯粥，快趁热吃。吃完就睡吧。”
吃完粥，青宁感觉身上暖和多了。
这炕好像小了一点，而且只有一个。
“快点睡觉吧，明天上山会很累哦。”
两个人挤一挤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再说都是男人。
“学长，我睡相不太好的。”
你妹，你说完就能睡着，这是啥概念啊。
青宁真想把安逸用被子裹好，用绳子捆住了扔一边去。不带这样子的，睡到整个人像蜘蛛一样缠着自己。而且他身体又很热，炕也确实太热了。
到了后半夜，青宁发现自己睡的舒坦了，炕已经开始凉了，但是安逸就像一个小火炉一样。
安逸醒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青宁迷糊的睡脸，真的是太诱惑人了。安逸吞了一口口水，哪有这样子诱惑人的？实在让人忍不住啊。
山路不算太难走，至少刚开始是这样子的。因为村民们经常会上山砍柴什么的。走到后面就有一点麻烦了。背包不算太沉，可是背着上山还是很累。
青宁吃惊的是，安逸连登山鞋也为自己准备了，而且非常合脚。
安逸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看了一下，“还要向上大概1000米左右，学长，你累的话，我帮你背吧。”
青宁把包往上拉了一把，“没事。”自己怎么说，也比安逸大一岁呢。
“你刚才看的是什么东西啊？”
“缩小版定位仪。目前还处于试验阶段的，可能以后会大规模配备的。”
青宁拉住一株灌木的枝，往上走。这里的落叶太多了，所以着力点很难掌握。估计一小时能不能上升100米的海拔还是问题。
小木屋里有一些米，还有一只铁锅，柴火也准备了。两瓶水就放在墙角。
“学长，先吃点面包吧。”
青宁喘着气，终于爬上来了。这会儿不要说吃东西，能够睡一会儿就好了。两条腿里像灌了铅一样，重的不像话。安逸帮青宁把登山鞋脱掉，闷在里面的水气，袜子像过了水一样，连脚底也有一些发白了。
“先晾一会儿吧，还好没有水泡。”
青宁有一些害羞，说不明白是因为什么。
外面已经黑了，青宁心想，若是今晚或者明晚不能找到的话，就放弃吧。
“学长，你准备好，我要准备附身了。接下来的路，就要让琉璃带路了。”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青宁担心的想，是不是太劳累了。安逸一路上在前面帮自己开路，一定更累吧。
“没事，因为我怀着和琉璃一样的心情，所以这次附身会比较快。”
比较快的意思是像你说睡觉了一样么？青宁想。
背包就放在这里好了，当个临时驻点吧。
“青宁，我们出发吧。”
青宁？这小子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安逸敏捷在前面带路，时不时的回过来拉青宁一把。真像猫一样灵活，难道说附身还有这种效果，真不知道如果让猎豹附身，他能不能跑个世界冠军回来。
“快要到了，”安逸的手好烫，青宁想。刚一分神，青宁就滑倒了，把安逸也带倒了。厚厚的落叶虽然不会受伤，可是一股发霉的味道立刻充斥着鼻腔。
安逸趴在青宁的身上，额头碰着额头。好烫，青宁立刻感觉到安逸正在高烧吧。
“我们不要去看雪兰了，快点回去吧。”青宁努力的爬起来。
“可是，青宁，你不是说要和琉璃一起去看雪兰的吗？”
像猫一样，安逸舔了舔青宁的脸。那柔软的触感，青宁感觉自己的神经像弓弦一样绷紧了，“有了这个身体，琉璃就又可以和青宁在一起了。”
安逸的身体，琉璃的灵魂。神啊，这算是开玩笑吗？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
琉璃挣扎着要起来，继续找午夜雪兰。“快要开花了，青宁，我们走吧。”
“不行，琉璃。”你不能占有这个身体，虽然安逸这人又懒，又惹人嫌，可是他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啊。
“为什么啊？青宁不是最疼琉璃么？琉璃要和青宁在一起。”
青宁突然发现和猫讲道理实在是太奇怪了。这到底是什么状态啊？
青宁突然拉住安逸的脖子，没等琉璃开口，对着那张漂亮的脸上的唇亲了上去。然后，安逸的身体整个就压了下来。居然昏迷了？
清晨，分不出是什么鸟在鸣叫，但是青宁却醒着。
安逸睡了差不多十个小时了，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但是额头已经没有那么烫了，实在不行，自己能不能把他背下山呢？青宁犹豫着。若是山路比如整齐，说不定也能。可是这种腐叶土，可能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滚下去了。
身上好酸啊，安逸睁开眼睛。可是自己居然没有看到雪兰的记忆。即使是被附身，自己的身体应该也记得那些东西的。
“你醒啦。”安逸转过头去，青宁正坐在自己身边。
“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没有印象呢。”
你要是有昨天的印象，我也要把你打成失忆。青宁心想。“你昨天突然发烧，晕过去了。”
“诶……”安逸一脸的失望，“那就是说我还没有到午夜雪兰所在的位置，就昏迷了？”
“好像是。”
“好可惜啊，我记得昨天是那个雪兰开花的时间啊。”
下山的路果然不好走，两个跌跌爬爬的下山。身上满是落叶之类的。安逸直接就提出，两个登山包不要了，轻装下山。
幸好上山的痕迹很明显，倒是没有迷路。等到山村的时候，还没有完全天黑。
那个憨厚的汉子只是问过他们有没有摔伤，青宁摇头否认。因为走到后来，安逸的身体有一点吃不消了，毕竟高热过后，身体很虚弱。青宁扶着安逸走过来的。
“你们先吃着，我给安逸整锅鸡汤去。喝了你们好好休息一晚上，保证他明天就恢复。”
安逸似乎没有胃口，青宁有一点担心，一大锅鸡汤，里面还有蘑菇，好像还有人参。东北的锅可真大，青宁想。他们的碗都比我家锅大。〔那是因为青宁没有见过西北的碗〕
“把嘴张开，”青宁撇开上面的油珠，舀了一勺汤，吹凉了。
“学长，你用鸡汤帮我拌个泡饭吧。”
他是病人，青宁默默的安慰自己。而且他是为了自己能看到午夜雪兰才搞成这样子。所以服侍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来接的车是一辆越野车，足够宽大的空间让安逸躺在座位上。
青宁看着后备厢里放着的东西，蘑菇干，风鸡肉，腌肉〔都是借宿的那家塞给他们的〕，山里人可真是淳朴。
S市还是有一点闷热。青宁突然觉得，这个秋假简直像做梦一样。
草，怎么没有下回啊 期待下文啊…… 期待下文啊…… 也在期待下文中。 白教堂
周末，青宁把电饭锅通上电。母亲还要过一会儿才回来，自己经常住校，一般母亲都是在外面吃一点快餐。只有在周末，母亲会去旁边的小菜市买一些菜蔬。
阁楼里并不适合炒菜，一般青宁都是用电磁炉蒸或者煲汤。
“小宁，你秋假怎么没有回来？”
“嗯，忙着做实验操作，下个月在S市会有一次全国竞赛。”青宁心里有一点惴惴不安。就像顽皮的孩子一样。
“快吃饭吧。你看你，最近又瘦了。”
青宁才刚开吃，就听见敲门声。
打从青宁和母亲租住到这个阁楼，除了房东还没有其他人来拜访过。
青宁拉开门，居然是安逸。拎着一袋子东西。
“阿姨好。”安逸一副乖巧的样子。
“小宁，他是你同学？”
“我是青宁学长的学弟。我叫安逸。”安逸把袋子放在小桌边。
“你吃饭了没有？在这里吃晚饭吧，就是菜少了一点。”母亲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爱心泛滥的。青宁心想，这小子住品居大厦，家里条件应该比较丰厚才是。
“谢谢阿姨。这是刚从东北寄过来的菌干、风山鸡肉。”
那些东西，青宁他们上飞机的时候并没有带上，因为装箱麻烦。估计是那个越野车司机代办的快递运输过来的吧。
“这怎么好意思。”
“小宁。快给安逸装饭啊。”
吃完晚饭，安逸和青宁坐在小阳台上。
“你突然跑过来有事么？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没有，就是想想这么多的土特产我一个人也吃不掉，带给你啊。”
安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另外，我好像有一部分的记忆有点问题，来找你确认一下呗。”
“学长，你真的确定我是因为高烧直接晕倒，在晕倒前没有发生什么吗？”
青宁有一点心虚，“嗯。你走着走着就晕过去了。”
“好奇怪啊，我怎么记得好像被什么人吻了呢。有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青宁觉得背后有一阵凉气。“你一定是记错了。高烧嘛，很正常的啊。”
“噢，”安逸一脸失落的样子。
“小宁，安逸，来吃水果。”
母亲把香梨削了皮，放在盘子里，还有提子。
“小宁都没有同学来玩，光顾着学习，连朋友也不多了。”
“不会啊，学长在学校很受欢迎的哦。我都是学长的粉丝呢。” 这小子吹牛也不打草稿，青宁想。香梨清甜的味道，和那时的唇的感觉竟有些相像。
青宁送安逸走在马路上，“你没有骑车么？”
“山地车有一个零件坏了，送去修，大概要几天吧。”
“配个零件也要好几天？”
“嗯，因为那车是老爹买回来的。零件要从国外进口。”
路边都是法国梧桐，虽然已经有部分的叶子黄了。安逸突然停下脚步，围墙是铸铁栏杆，上面是尖尖的，带着藤的花纹。围墙里是教堂，白色的墙体在月光下，显的很漂亮。这是一座已经有近百年历史的老教堂了。S市初开埠的时候，西洋的传教士们修建的。也许昔日曾经是辉煌的地方吧。现在随着城市改造的进行，估计也快要拆除了。
院子里杂草丛生，掩盖了原来种植的植物。
只有墙角边，还有一些蔷薇花，顽强的和杂草们奋斗着。围墙上还有几株忍冬花的藤蔓延着。
“真漂亮啊。”
青宁不懂，不就是白色的教堂么，虽然在月光下许多东西会被遮掩，像涂了一层银粉一样，可是也没有漂亮到那种地步吧。
“可惜学长看不到呢，缠绕着教堂的灵体在月光下闪着光呢。好强大的地缚灵，应该存在好久了吧。”
墙体上已经画上了一个红圈圈，中间写着大大的“拆”字。只是这里的路比较窄，可能挖掘机什么的要进来会比较麻烦吧。
苏斌盯着青宁看，青宁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说苏斌有时做事会比较出人意料。
“我脸上长花了么？”
“那倒没有，不过你心里好像开花了。你以前都是一副很寂寞的样子，是不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那倒是没有，如果说这次竞赛得奖，说不定是好事。”
“你给自己的压力太重了，今年有很多新生想加入学生会呢。”
“年年不是有很多人报名么？今年也不会例外吧。”
苏斌喝了一口咖啡，“有些人加入并不是想服务别人，只是想捞点实利而已。我很讨厌这种人。你们纪律部需要增加人手么？”
“只要不是太大的活动，基本上我们部算得上人手够用。不过像学园庆典之类的时候，可能会不足，但是可以从体育部那里借人手。”
周末，当青宁再次经过教堂的时候，发现里面停着一辆挖掘机，不过驾驶座却被破坏了，扭曲着，像是被砸坏了。
这个区的教徒们应该没有这么暴力吧？
穿过弄堂的时候，蛮多邻居还在那里议论，“好惨啊，据说脑袋一下子就砸扁了。”
“就是嘛，拆这种东西当然应该先请法师做个法事吧。”
“那是教堂好不好，法师和他们不同道。”
“难道要请个牧师来么？这教堂都荒废十多年了。”
“你们听说了么？有人说啊，最后一个在教堂主事的牧师被赶走的时候，下了咒呢。”
“真的么？”
“那那时为什么要赶他走啊？”
“那个年代，不要说牧师了，就连庙都被拆了多少哦。这种事伐要太常见哦。”
母亲还没有回来，青宁先把米淘好，然后浸在锅里。这样子米饭会比较松软。
上次安逸拿来的风山鸡肉洗过，切成小片，放进盘子里，倒上料酒，蒸一下就可以了。外 面好像开始下雨了。青宁可以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屋顶上。
“学长，开一下门啦。”
青宁拉开门，安逸这家伙，拎着两袋子不知道是什么，看起来像是一次性餐盒，鬃角的头发因为淋湿粘住了。青宁把安逸手上的袋子拉过来，放在桌上，找出一块干的毛巾。
“快擦一下干，这种天气你跑这里来作什么？”
“你难道不需要同情一下，一个人漂泊在外孤苦无依的学弟么？”
“才怪，住品居大厦的人算得上漂泊在外？”青宁嘀咕了一下。
夜晚已经蛮凉了，梧桐树的影子投在路上，摇摆着，和偶尔刮起的凉风，让人感觉寒嗖嗖的。在经过教堂时，安逸停了一下。
“学长，”安逸开心的钻过那被破坏的铸铁栏杆，“我们进去看看吧。”
青宁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些时候觉得这人不靠谱，毕竟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啊。他现在兴奋的样子，就像一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听说这里才刚刚死过人呢。”
“应该算是正常的吧。这里有这么强的地缚灵在，还敢开着机器来拆。”
“地缚灵？”那是什么东西，上次好像也听见安逸说起过。
安逸推了一下大门，吱嘎一声，居然开了。今天是满月，月光透过教堂里的那些大玻璃窗，虽然不是那么亮，但也足够照明。
“灰尘可真厚啊。”里面大致保存的比较完整，早期的椅子大都是实木制作的，所以没有太大的损坏。
安逸敏捷的跳过几排座椅，“地缚灵呢，就是一种灵体，一般是因为有非常眷恋的事，所以无法往生，就和生前最喜欢的地方的建筑结合在一起。地缚灵不能移动，视眷恋的程度决定灵体强度。这个教堂里的，估计有A级了。可能存在了几十年了吧。”
青宁站在教堂的门口，一股子霉味。
“安家的公子么？”冷不防的一个声音，青宁吓了一跳。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一个人，穿着很奇怪的服装，一头白色的头发，在月光下就像雪一样漂亮。
“神谷镜？你在这里作什么？”
“有人委托我来做一次祓，就来了。”他的声音有一些僵硬，一个字一个字的仿佛念出来的。又穿着一身白色的看起来像是仪式上穿的衣服。不过看安逸和他似乎有一点熟悉。
神谷镜转过头来看向青宁，“这位是？”
“他是我的学长。你也是看到地缚灵才过来的吧？”
“真是一个漂亮的灵体，没想到您也在？您是来除灵的么？”
“没有人委托，也没有人出钱，你觉得我会愿意接手么？”安逸露出一丝微笑。“我来猜猜看，委托你的人是不是台湾人啊？”
“安家的公子果然聪慧无双。其实做祓对他帮助也不会很大，但是父亲大人已经接了这个委托，我就来做一次祓。高野山真言宗的那位可是很想念您呢。”
“哦，你和小叶子说吧，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算他以后把寺庙里的地契给我，我也不会答应的。”
“您可真是坏心眼呢，神叶桑对您可是念念不忘。”神谷镜笑了，“如果我没有猜错，旁边这位……”
“学长，你想看灵体么？让神谷镜用广目咒帮你开一下天目吧？”
“麻烦您闭上眼睛，”神谷镜把食中两指贴住自己的唇，嘴角弯成漂亮的弧形，然后把两指按到青宁的额头。神谷镜的手指凉凉的，仿佛有一股清水样的感觉流到了眼睛里似的。“可以睁开眼了。”
青宁发现整座教堂被一个成螺旋状的闪光体包围着，盘旋着向上，就像是银河系盘旋在建筑上一样。“好美啊，难怪安逸和神谷镜都说是美丽的灵体。” 每一点闪光都恰到好处，不刺眼，不用费力睁大眼睛去确认。“就像用星星织成的布一样啊。”
“那我就先告辞了，安家的公子和学长若有闲时，欢迎光临寒舍。”
“安逸，他是什么人啊？”青宁看着神谷镜走远，到后面就像是消溶在月光里一样。
“勘解由小路流的传人吧，神谷家未来的当家。”青宁差点晕过去，他连勘解由小路流是啥都不知道。
“学长，你知道日本有阴阳师吧？在醍醐天皇之时，有一位最NB的阴阳师叫安倍晴明，他的师父就是贺茂忠行，贺茂忠行的儿子叫贺茂保宪，安倍晴明后来成了土御门流的始祖，而贺茂保宪则成立了勘解由小路流。而神谷家就是师从勘解由小路流的。”
“他是从日本来的？”
“嗯，他是来做祓的。就是一种解厄除灾的仪式。”安逸耐心的解释，“就像我们请道士或者和尚做法事是差不多的。”
“你刚才不是说是一个台湾人请他的么？那是谁啊，你怎么会知道？”
“那种客户的事，大家私下猜猜而已，不能说出来的。要不下次就没有主顾了。”
青宁回头再去看那个教堂，那漂亮的灵体已经看不到了。
“学长，我回去了。”安逸招了招手，然后坐上车。
那么美丽的灵体包围的教堂，若是被拆掉那真是好可惜啊。青宁似乎忘了一件事，这灵体一般人根本看不到，所以在他们眼中，那只是一座白色的废弃的房子而已。
参加竞赛对于青宁来说，就像平常去化学楼一样了，早已经波澜不惊。这次他和一班的同学合作，因为是团体操作的，青宁负责剂量，其他人负责加热和采集。
“砰”然后是一声惊叫，青宁低头看了一下。还好，不算太严重，“去量10ML的稀硫酸。”似乎有几点溅在自己的鞋子上了，青宁把桌上一块擦布扔到地面上。继续往试管里添加试剂。
“青宁，幸好你镇静。我都慌死了。”许小双是一班的，虽然说平时也参加了不少比赛和操作，今天却不小心失手了。
“大家都会有犯错的时候，如何把错误造成的破坏减少，才能减少裁判的扣分啊。明天还有比赛呢，早点休息比较好。”
安逸看着方天强，这人还真是学不乖。
本来只是想在这里休息一下，顺带解决午餐的，居然被这三个人盯上了。
“小子，上次你走运。”
“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安逸把餐盒放到地上。
“？”
“你实在很影响我的食欲。另外，你老爹好歹也是警察局的副局长了，拿了人家几千万，连点零花钱也没有给你么？真是一个吝啬的父亲啊。”
方天强脸胀的通红，一拳打了过去。安逸用双手拉住方天强的拳头，顺势一个过肩摔。方天强的身体重重的落在草坪上，幸好现在草还比较茂盛，下面也是软软的泥地。
“就这身手，也敢和别人打架。好好去训练一下吧。”安逸捡起餐盒，候巍和唐遥恍若初醒的赶紧把方天强扶起来，虽然说草地已经有缓冲作用，但是还是有一点晕晕迷迷的。
“安逸，你小子还是有一手的啊，”声音从树上传来。安逸抬起头。
“原来是会长大人啊，你在树上玩愤怒的小鸟么？”
“我只是觉得坐在树上看书比较不错，没想到居然有免费的剧场版可以看。”苏斌从树上跳下来，“方天强，今天的事就算了，你还拎不清的话，就麻烦了。”
苏斌靠在树上，“青宁说让我关照你一下，我看根本用不着。”
“会长大人，你也喜欢青宁学长啊。可是我已经决定要娶青宁学长了。”
“你小屁孩子，毛都没长齐，居然还想娶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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