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悲惨的男大活》 BY 未知 【完结】
这篇文章还是很经典的,相信大部分人都看过吧?我补发出来,留做纪念阳光一样的灿烂笑容,无论遇到什么坏事都乐呵呵的样子。
长着一副时下流行的、让女孩尖叫的面孔,无法让任何人对他发脾气的男人。
高大帅气,身材一流,光彩夺目的何永祺。
他是小阿姨的宝贝儿子,是我的表哥,同时,也是我的大学室友。
为什么我要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甚至在同一班?如果小阿姨早两年生他,而不是让他只比我大十五天,我一定感激不尽。
为什么老妈要托关系把我们两安排在一套公寓?
为什么大家都认为我有义务照顾这个表面看来精明,实际上是我所见过最白痴的白痴?
仅仅在住进公寓的第一天,我就起码叹了十万个为什么。
“表弟,看见我的鞋子吗?”
“表弟,这是学校准备的床单吗?怎么用?”
“表弟,你会调洗澡的热水吗?”
“表弟……”
第一天,我帮他找鞋子、铺床、调洗澡的热水……甚至帮他在浴室外递擦身的大毛巾。
这家伙在家里一定是个白痴!
恐怕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能不被他使唤来使唤去。
好不容易挨到上床睡觉的时候,我非常良心地将靠窗的床让给他,自己睡了角落的那张。
砰!
晚上,忽然听见庞然大物落地的声音。
我连忙起来开灯:“怎么了?”
“这床好小。”他躺在地上揉脑袋,眯着眼睛诉苦:“我一翻身就掉下来了。”
白痴……
我翻个白眼,叫他重新上床,拉了一把椅子挡在床边。
“行了,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
关了灯,重新睡觉。刚要睡着,又听见“砰”一声。
这次倒不象庞然大物落地的声音。本着负责的态度,我只好非常不愿意地再度起床开灯。
“又怎么了?”我走到他床前低吼。
他还是在揉脑袋:“这床好小,我一翻身,头就撞到墙了。”
我面部一阵抽搐。忍着对天怒吼的冲动,冷静地转身拿了一卷透明胶过来。
“这样就不怕撞了。”我扯下厚厚一叠纸巾,用透明胶严严实实地贴在他额头上,警告道:“给我好好睡觉,再吵醒我就扁你!”
松了口气,关灯睡觉。
一晚总算过去,也许是“扁他”的警告有效,没有“砰”的声音传来。
早上起来,看见那块白色的“防碰撞纸巾”还贴在他额头,不禁笑出来。可是……当我把透明胶撕下来时,就笑不出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会皮肤过敏?”
他对一额头的红色小斑点倒不怎么介意:“我怎么知道会过敏?以前没有试过把透明胶贴在脸上。”
“你白痴,皮肤不好自己不知道啊?”
“表弟,不用为我担心,很快会好的。”
“鬼才担心你!小阿姨和老妈说了不放心我们两刚进学校,说了要来看我们。火车下午就到!”我在寝室里团团转,跑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警告:“我告诉你,不许说透明胶的事,不然我和你没完。”
他忽然露出狡猾的笑容:“原来你怕我妈和姨妈。”
“闭嘴。”
“我要告诉她们你对我不好,你答应照顾我的,可是你用书打我的头,还用透明胶贴在我额头上,用拳头恐吓我。”
我霍然跳起来:“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用书打你的头了?”
“就昨天,刚搬进来的时候。”
“谁叫你拿着书到处捣乱,明明知道我在整理东西,我算打得轻了。”我哼一声:“好哇,你还敢记仇?那我帮你找鞋子、铺床、调洗澡的热水、递大毛巾,你就不记得了?”
他这个时候一点也不白痴,反哼一声:“那好,我把你的好事坏事都告诉她们,看她们怎么说。”
我抡起拳头就想扁他。
不是想,我确实扁了,狠狠一拳抡在他眼角。
他一下子懵了,眨眨眼角开始发紫的眼睛,盯着我。
“不服气?不服气就打一场!”我小心准备战斗,他身形高大和我不相上下,说不定这个小子生活是个白痴,打架是个霸王。
他盯我一会,没有动弹,反而低头看着地上。
沉默的态度,倒让我不好意思起来。我哼哼哼哼几声,表示自己绝不心虚,簌地溜出寝室。
无论溜到哪里,小阿姨和老妈到的时候总不能不现身。我回到寝室的时候,她们已经坐在那里对何永祺嘘寒问暖,视线尤其集中在肿起来的眼角上。
肿起来了?我怎么不记得自己用了这么重的拳?
难道这小子为了诬陷我特意给自己加了两拳?
“妈……小阿姨……”硬着头皮,我走了进门。
三双眼睛立即转到我身上,老妈先发制人:“瞳瞳,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妈……是他……”
“永祺第一次不在家住,你多少高中时住过校,应该照顾他。”
小阿姨插话:“姐,瞳瞳已经很帮忙了,你别骂他。”
我狠狠瞪何永祺一眼,解释道:“妈,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你别狡辩!”老妈拿出威势,吼得我浑身一震:“不许你欺负永祺。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要他帮你搬箱子?现在好了,箱子掉下来砸到眼角。如果伤到眼睛,你拿什么赔?”
“什么?搬箱子?”我惊讶地看着何永祺,他对我耸肩。
“哎呀,姐,你就不要骂了。”小阿姨止住老妈的滔滔不绝,对我笑着招手:“来,瞳瞳,到小阿姨这来。小阿姨知道你最乖最能干,你表哥是个十足的生活白痴,要他住校,只能有人在身边我才放心。早说了不许他报考外省大学,他偏要挑你报的这家。”
“偏挑这家?”我再狠狠给他一眼。
原来存心跟我过不去。
他又对我无所谓地耸肩,这次附带一个无赖的笑容。
“瞳瞳,小阿姨没有别的要求,就是永祺生活上有几个地方请你帮他注意一下。他的皮肤不好,不能随便用别的香皂,你不要再把自己的香皂借给他了,瞧他一用就长了一额头的红斑。”
香皂?我终于知道,这个白痴很会说谎,而且说的时候面不改色。
“还有,他睡觉的时候喜欢翻身,这里的床比家里的小,很容易……奇怪,永祺,你昨晚睡小床习惯吗?我看你起色不错,应该睡得挺好。妈妈还以为你睡不习惯呢。”
“妈,小床很舒服,我睡得很好。”
“哦,瞳瞳,还有一点,他从来没有洗过自己的衣服,这大学也真落后,到现在都没有洗衣机。姐,你说我们要不要买一台洗衣机给他们放在公寓里用?”
“不用了,瞳瞳会洗衣服,不就两个人的衣服吗,还怕把他累死?”
我哀嚎一声。
“那就麻烦瞳瞳了。永祺,你也要快点学会照顾自己,不要老麻烦瞳瞳。”
“知道!我会学的!”
“对了,还有一点……”
“还有……”
“最后一点……”
“差点忘了,这点可不能漏……”
…………
………………
等小阿姨和老妈离开,我已经双眼呆滞。
现在退学还来得及吗?
我喘着粗气:“为什么诬陷我,说我要你帮我搬箱子?”
“难道要我告诉妈和姨妈你打我?”他指指眼角。
“你就不可以找点对我有利的借口,说你自己不小心撞在窗台上好了。”
“我又不是白痴,怎么会自己撞到窗台上?”
我怀疑地上下打量他。对于一个晚上睡觉不是掉下床就是撞上墙的白痴,很难想象他不会把眼角送到窗台上撞两下。
“表弟……”
“叫我名字,不要表弟表弟的,恶心死了!”
“瞳瞳……”
浑身鸡皮疙瘩凸了出来,我打个寒战:“闭嘴,叫全名。”
“梁少瞳。”
这才好一点,我问:“什么事?”
他忽然露出一个阳光得不可思议的笑容:“可以和你一起住,我好高兴。”
心脏砰地一声猛跳起来,象被人启动了强力马达。
我狠狠转头:“我可一点都不高兴。”
没有办法,再不高兴也不可能反抗小阿姨和老妈的双重压制。悲惨的男大活还是开始了。
我发现自己的涵养越来越好,适应力也越来越好。
至少想吐血的次数从平均每天三十七次下降到每天二十七次。
何永祺,何永祺,哼!
因为他,我每个星期要打两通昂贵的长途电话,向小阿姨和老妈报告他的行踪、健康、学业、交友……
因为他,我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完全失去上大学的乐趣。
因为他,进入这家朝思暮想的科技大学后的第一个星期,我已经开始憎恨这里过度优越的住宿条件―――什么时候学生宿舍居然进步到两人拥有一套公寓?
奢侈!
如果在宿舍里被迫面对他,那上课的时候离他远一点总可以了吧。反正他高大英俊,笑起来象个天使,而且刚刚开学没有人知道他实际上是个白痴,喜欢和他交朋友的大有人在。
正式上课不过三天,希望在课堂中得到歇息的我幻想破灭。
香口胶已经够麻烦,如果是一块与你体形相同的香口胶,而且死也要黏着你坐,那就更麻烦了。
最麻烦的是,这个甩不掉的香口胶似乎对书本和课堂没有兴趣,经常发呆。天知道他高考的好成绩是哪里蹦出来的?我打赌不是他自己考的。
发呆还好一点,最怕他趴在桌子上睡觉,虽然不打呼噜,却一直用脸挨着我的手臂磨磨蹭蹭,象一只巨型宠物猫。每当这个时候,全班所有女声羡慕的眼光都集中到我们两身上,比所有男人怪异的目光更令我受不了。
他闭上眼睛睡得很舒服,倒霉的是我,每次都要一个人承受不应该让我承受的一切。
“不许你靠着我坐,上课要睡觉自己坐后面去。老师的凌厉眼光快把我杀死了。”
“我不靠着你根本睡不着。”
“你……”我给他后脑一记大力金刚掌。
他摸摸后脑:“我要打电话告诉姨妈,你打我。”
“去啊,你立即去。我宁愿被老妈骂死也不想当你的保姆。”
他闭嘴,每到这个时候,委屈的神情就露出来了。牛高马大,居然装可怜,我看了只想撞墙。
下一堂课,他又挨到我身边坐下。
这次,勉强支撑了半堂课,老实坐着听课,没有发呆睡觉。下半堂――不出所料,还是睡着了。
我再度哀嚎,只好从此绝了当好学生,天天坐第一排的念头,移师教室的最后一排,以躲避各种可怕的眼光。
“表面声波类型的屏幕,通常采用两轴设计,分别有一条声波带分布在X轴和Y轴,当……”安静的课堂里,老师忽然停下在黑板上如狂草一样的板书,把头转过来:“昨天我布置了预习,谁可以告诉我声波带如何工作?”眼镜下的黑色眼珠开始扫视全场。
所有人老实地低头,尽量不引人注意,除了他。
“何永祺。”
就知道他这个笨蛋根本没有听课,走神走到大西北去了。我伸脚,狠狠踢了他一下。
“啊?”他蓦然抬头。
“声波带的工作原理是什么?”
瞧他一脸无辜向我看过来,我咬牙,不得不竖起两根手指――两轴设计,笨蛋!
他恍然大悟:“哦,两道!”
“两道?”老师皱眉。
我暗中哀嚎,反复晃动两根手指,用嘴形无声说:设计……设计……
他反应过来:“两道设计。”
“两道设计?”
天,这人压根没有看书。全班同学习以为常地开始抖动肩膀―――忍笑。
为了疼爱我的小阿姨,我不得不冒险,低声道:“X,Y。”
他总算听到,不假思索地照搬:“X和Y。”
老师的脸色缓和一点,再问:“X和Y代表什么?”
我松了一口气,多简单的问题,X和Y代表坐标系的两条轴,初中生都可以答出来。结果证明我这表哥是个白痴。
“染色体。”他耸肩。
全班哄堂大笑。我啪嗒一声,无力地倒在课桌上。
丢脸……
世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丢够脸后,还要在饭堂里拼死拼活帮一个白痴送饭到教师休息室。
今天中午的饭当然要送到教师休息室,因为他被老师留下“再教育”,而小阿姨说,这孩子一旦不按时吃饭,胃就会疼。
端着饭盒走到一楼的教师休息室,远远就听到老师的笑声。转进门,今天在课堂上发紫的脸此刻特别红润。桌子上铺开一局象棋,正杀得如火如荼。坐在对面的当然是那个最最碍眼的何永祺。
“饭来了!”他看见我手里的饭,欢呼一声,站起来接过。
“好了,你慢慢吃吧,下次上课一定要预习,知道吗?”老师呵呵笑着站起来。
“知道!一定预习!”
老师,你不要信,这个家伙每次都是答应后就把事情忘记的。
世界上有一种人是专门生出来迷惑人的,让大家对他生气后都无可奈何的原谅,何永祺就是这样的人。
每次他得罪老师,把老师气得几乎送急救室,往往转过身来,又被他三言两语,或者一个笑容哄得高兴不已。
骗子!
“表弟,今天怎么没有排骨?”他低头用勺子挑饭盒中的菜。
“叫我的名字,不许叫表弟。”我没有好气地瞪他:“今天饭堂没有排骨。”
“不对,星期二的菜单上有排骨。”
背菜单这么厉害,怎么不见你去背书?
“排骨卖完了,我买不到。”
“买不到?”他抬头看我,露出在同学面前不会出现的委屈神情,好像我做了天大的坏事。
拜托,不过是个排骨,你少吃一顿会死?
“排骨……”
“别对我撒娇,我不是小阿姨。”
“我要吃排骨。”
受不了这么大的男人居然还撒娇,我朝天翻个白眼,毫不犹豫地给他后脑上来了一下。
我吼:“说了没有就没有!再嘀咕明天自己打饭!”
这下总算老实了。
他低头,满满一盒饭风卷残云地被迅速消灭,将空空的饭盒递给我。
为什么我要理所当然地当他的保姆?一边第一百万次叹气,一边接过他的饭盒。饭盒不能让他自己洗,自从第一次看过他自己洗的饭盒,我就已经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让他自己洗饭盒,里面残留的洗洁精和饭粒油污会让他三天内中毒住院。
而他中毒住院,我老妈那个疼爱外甥远远超过疼爱儿子的人一定会要我的命。
在涵养和适应力不断增强的同时,我也越来越相信自己有当超人的潜质。
我要帮他洗碗、挤到几乎窒息地抢饭堂的排骨、帮他找到总会不翼而飞的衬衣和袜子、预防他这个或那个的突发事件……
今天,我要帮他应付送给他一封缠绵情书的化学系女生。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校园幽静的小池塘后,雅致的凉亭中,我硬着头皮当坏人。
“何永祺?是你吗?”走进凉亭的一刻,女孩蓦然转身,很快露出失望的脸:“你是谁?”
“我……”
“你就是他那个形影不离的表弟?”
形影不离?我悲哀地点头。
“何永祺呢?”
“他今晚不能来?”
“什么意思?就算拒绝也应该亲口拒绝吧?”现在的女孩真让人惊叹,她怀疑地问:“难道他没有收到我的信?还是你把信藏起来自己来了?”
听她这么责问,我的口气也坏起来:“喂,不要胡说八道。他自己不肯来,你别把问题扯到我身上。”
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她?何永祺晚饭后拆开她的信,开始捶着桌子笑到现在,期间断断续续把她写得才情并茂的信读了四遍给我看,然后挑出里面五个错别字。
最后对我说:“表弟,姨妈和妈一定不喜欢我大学一年级就谈恋爱,你帮我解决吧。”一开口就搬我的两个克星。接着继续笑得前仆后仰。
那家伙现在八成因为过度大笑而象蛤蟆一样仰躺在床上喘气。
我良心不错,考虑到刁蛮的女子也有自尊心,没有把真相说出来。
“何永祺现在不想谈恋爱,如果你怀疑我在中间捣鬼,明天可以自己去问他。”
扔下一句,我溜之大吉。
要不要打电话告诉小姨妈他到处用阳光笑容拈花惹草?
这个星期向小姨妈做例行报告时,我恶意地提了一下何永祺的魅力问题。我就说嘛,不要老对女生随便笑,现在的学生多早熟啊。
哼哼,看小姨妈怎么教训你。
果然,下午长途电话又打了过来,我一接,居然是老妈。
“瞳瞳,学校里有人追表哥?”
“嗯。谁叫他拈花惹草?妈,你叫小阿姨和小姨丈教训教训他才行。我说他,他不听我的。”
“永祺很乖的,怎么可能拈花惹草?你说话小心点。”老妈倒过来吼我:“现在女孩子怎么这么开放?永祺单纯得很,你要好好看着他,不要让那些女孩教坏了。听着,多跟永祺在一起,不要让别人有机会欺负他。永祺如果被教坏了,我唯你是问!”
“妈……”我哀叫一声。
如果我被他欺负坏了怎么办?
现在已经是一块黏力十足的香口胶,还要怎么在一起?
“好了,叫永祺来听电话。”
我放下电话,转身拍拍在一旁听音乐的何永祺:“我妈叫你听电话。小子,给我老实点,不要乱说话。”我压低声音警告。
他拿起电话:“喂?姨妈。”
“哎,永祺啊,在学校里过得好吗?”老妈的声音立即温柔两个八度:“想不想姨妈?和瞳瞳相处还可以吧?”我抖抖脖子,落了一地鸡皮疙瘩。
“我很好。姨妈,永祺好想你,等我放假去探望姨妈,要吃姨妈做的红烧子鸡。”
我在后面狠狠纠他手臂一把。好小子,居然还敢打算放假到我家去?
“好啊好啊,姨妈等你来。顿顿都做好菜给永祺吃。”老妈连声答应:“永祺,听姨妈的话,你年级还小,读书要紧,不要和女孩子走得太近。多点和瞳瞳在一起,别和不三不四的人混。你就当帮姨妈看着瞳瞳好了,最好形影不离,红糖黏上红豆一样。”
听到老妈的大嗓门,我几乎放声大哭起来。
何永祺大声回答:“好,一定帮姨妈看好瞳瞳,姨妈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瞳瞳的,绝对贴身保护,形影不离,红糖黏上红豆。”
挂了电话,他转身看看已经呆滞的我,露出得意的笑容。
“从今天开始,你离开一步都要向我汇报。这可是姨妈的意思喔。”
我瞪他片刻,一字一顿说:“从今天开始,你自己打饭、自己洗碗、自己洗衣服、自己每天早上准备上课的书、自己去占晚自习的位置。”
他立即涎下脸,嘿嘿笑:“不要这样嘛。你看,我一句对你不利的话也没有说。”
“哼!”我转过脸,忿忿不平地对着墙壁。
“不要生气。”他挨过来碰碰我的肩膀:“物理作业做好了吗?”
“自己做!”
“我不会嘛。”
“不会自己看书,整天抄作业,你丢脸不丢脸?”
“如果明天交不出作业被老师赶出教室,你也会丢脸。丢脸还不算什么,万一我平均成绩不过关无法参加考试,会留级。我留级也不算什么,可妈和姨妈一定找你算帐。最糟糕的是,姨妈就算不逼你陪我留级,至少也要你天天帮我补习。”
“你……”
这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我粗鲁地找出作业本,朝他门面扔过去。
他一把接住,欢呼一声,兴致勃勃地抄起来
男大活,一共有四年;每年有两个学期;每个学期基本上有五个月。
从第一年的第一个学期的第一个月―――全校已经知道 “白马王子”(实际上是“白痴王子”)的何永祺有一个霸道的监护人。
我什么时候霸道了?实在是欲哭无泪。
“永祺,你长得这么高,参加系里的篮球队好不好?”
“这个……”永祺用眼睛斜斜我:“等我和表弟商量一下。表弟……”
“叫我全名。”我挥笔写作业,正眼也不瞧他一下地截断他的话。
“嗯,瞳瞳……”
整根圆珠笔朝他脸上飞过去,刚好砸到他的额头。我抬头,准备第一百万次教训他不要用恶心的口气叫我瞳瞳,却赫然发现偌大阶梯教室中百分之九十的人正用惊讶的眼光看着我。
大我们一届的学长关心地问:“永祺,你没有事吧,有没有伤到眼睛?”他转头,用不满的目光看着我。
刹那间,我成为旧社会欺压杨白劳的黄世仁。
“没事,习惯了,我表弟就是这个脾气,他没有恶意的。”不动声色地火上加油两句,他转头,宽宏大度地问我:“少瞳,我想参加系里的篮球队,你看……”
“随便你!不要问我。”我粗声粗气应了一句,低头七手八脚收拾桌面上的书本。
“瞳瞳,你去哪?”
“你管不着!”我低吼着,头也不回地窜出阶梯教室。芒刺一样的众人眼光,被大门挡在教室内。
混蛋!为什么会这样?我恨恨把书包扔在草地上,一屁股坐下。
明明是我受了委屈,我被迫当他的助理、保姆、看护,顺便充当洗衣机、打饭机、洗碗机、约会搪塞机等各种现代家电。
为什么全校人都认为我在欺负他?
不就有的时候忍不住对他动动拳头,偶尔用书在他后脑猛拍两下嘛。
恐怕只有天上的星星知道我的痛苦。我抬头,发现今天连星星都没有一颗。真是倒霉透了。我大声叹气,索性把头枕在双手上在草地上仰躺。
虽然没有星星,总算难得地安静一下,至少那块香口胶不在。我安慰自己。
“瞳瞳……”鬼魂一样的低音飘进耳中,眼前赫然出现一双熟悉的皮鞋。
当然熟悉,这双皮鞋每天都是我帮他擦的。
我霍然从草地上坐起来,抬头瞪着他:“你来干什么?走开!”
他从来没有听从过“走开”的警告,这次也不例外,坐到我身边,探头看我的脸色:“生气了?”
“少管闲事。”
“姨妈要我好好……”
“闭嘴!少拿我妈压我。”
“我不过是关心你。”
“关心我?哼,你存心整我。”
“没有。”他一脸耿直地摇头:“我发誓没有整你的念头。你是我表弟,我最好的朋友,我为什么整你?”
谁都会相信他唱做俱佳的表演――除了我。
我骨碌从草地上爬起来,抓起书包就走。他也跳起来,拦着我。
“不要走,我们还没有和好。”
“谁要跟你和好?对了,你怕少了保姆、助理、看护、洗衣机对吧?”
“瞳瞳……”
“不要叫我的名字!”忍耐力被挑战到了极限,我忽然爆发,低吼着对他腹部就是一拳。
他没有挡,硬挺着受了一拳。
时间忽然凝固。
我很惊讶。我也是个高大小伙子,这拳真的没有留力,他挨一拳居然没有可以毫无反应,那他的体质和忍耐力真是可以和我相比。
一秒,两秒,三秒……
六秒的僵硬后,他那张叫女生偷看个不停的脸开始扭曲。
砰!庞然大物倒在草地上的声音。
我终于明白,原来他不是毫无反应,而是反应迟钝。
“喂!喂!你怎么了?何永祺?永祺?表哥?”我慌了手脚,连忙趴下看他。
好半天,他才皱眉,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胃……”
“什么?”
“你打到我的胃了……”
我手忙脚乱,围着他团团转。小阿姨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有胃病?这下我肯定要被老妈分尸。
“你可以走动吗?不要告诉我你严重到要去医院,发现你被我打进医院我会倒霉的。你也不想我倒霉对不对,不然你的作业上哪抄?”我发扬团结友爱精神,很有义气地把他扶在自己肩膀上,顺口警告他两句:“现在我们回寝室,你乖乖睡一觉就没事了。如果你还疼,真的要去医院,记得和别人说是你自己滚下床被鞋子硌到胃。”
“被鞋子……”
“闭嘴!我要你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不容分说扶着他往寝室走。
上帝保佑我吧,这事绝对不可以让人知道,否则我的形象会从霸王上升到阎王。
刚到男人公寓大门外,万分倒霉地碰到巡房的辅导员。
“哎呀,永祺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每个辅导员和老师都曾经被永祺气得半死,而后又无一例外地把他当成宝贝疙瘩。
苍天何其不公!
永祺把头从我肩膀上微微抬起,虚弱地说:“许老师,我没什么,不过从床上摔下来被鞋子……”
虽然他目前处于虚弱状态,我还是忍不住用手肘暗地里给了他一下子,要他快点闭嘴。
你白痴啊?在公寓大门外告诉他你滚下床受伤。我瞪他一眼,转头对辅导员谄笑:“嘿嘿,他自习回来的路上被石头绊了一脚。没什么大事。永祺,你现在不疼了吧?”碍于旁观者,只好转头友善地对他关怀一句。
他居然打蛇随棍上,哎哟一声,皱眉呻吟:“好疼,刚刚那块石头好过分……”
“闭嘴!”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吼一句,对老师点点头:“老师,我们回房了。”
“好,早点休息吧。梁少瞳,记得帮永祺揉一下伤口,小心淤血。你们那里有糖酒吗?”
“我们有,不麻烦老师了,我会帮他擦糖酒的。”一边高声敷衍,我拖着铅块一样重的永祺往楼梯跑。
逃也似的回到寝室,一脚踢上门,把手上沉甸甸的包袱往床上一扔。
“啊……”包袱发出一声惨叫。
我吐吐舌头,忘记了这个现在是重病号,不过他成为重病号是有历史原因的。
只有两个字可怜形容我现在的全部思想活该。
“喂,给我好好睡觉。”我把椅子拉到他床边。自从第一晚他从床上掉下来,我就不得不每天为预防他再次掉下床而做这件事。
他呻吟着说:“可是……你答应了帮我揉糖酒。”
我极其严厉地瞪他一眼,沉声说:“我答应了辅导员,又没有答应你,少废话,给我闭上眼睛睡!”
“那好吧,我不要你揉。”
我哼一声,朝自己的床走去。身后传来他故意装得气若游丝的声音:“我还是自己揉好了,可是我又没有糖酒,有也忘记放那里了。咦?许老师说他要糖酒,我打电话问他要好了。”
在他爬起来拿电话之前,我神速地转身,把他重新按下床。
用目光充分表达我的愤怒后,不得不妥协:“好吧,我帮你揉。”忿忿不平地拿出红花油,我重重坐在他的床边,掀起他的衬衣。
“根本看不出淤血嘛。”
“没有淤血才可怕,是内伤。”
“内伤?”这小子当我白痴?
“你也不想想你的拳多厉害,我弱一点就要送去急救了。”
如果出拳的不是我,我会肯帮你揉?暗中盘算是否要雇个打手,借他人之手好好扁他一顿。
他躺在床上,一脸陶醉地盯着我看。
开始我还能勉强忍着他近似调戏的目光,可他越来越不象话,居然露出一脸淫荡的笑容来。
“笑什么?”
“没有。”一脸淫荡立即换成无辜:“我怕痒。”
“怕痒?”我怀疑地斜眼瞅他,然后怀疑地伸手在他腰眼里轻轻挠了一下。
他果然嘻嘻笑了起来。
嘿嘿,原来你怕痒。
我对他恶意地笑笑,把半瓶红花油倒在他小腹。
我给你揉,我给你揉!
手指专门朝他的弱点挠去,他笑得直喘气,却始终不开口求饶,一个劲笑着翻过来倒过去,用闪闪发亮的瞳子看我。
攻击了半个小时,我颓然发现这个弱点根本没有用,他也不会说两句:“求求你,我服了你,不要挠了,我认输了……”
我放弃攻击,意兴阑珊地站起来。
他扯住我,居然余兴仍在:“再玩一会。”
我反手给他后脑一下:“谁跟你玩?睡你的觉!”蹭蹭两步走去关了灯,上床。
我所有因为何永祺而增加的角色中,也包括闹钟职能。
早上六点,准时爬起来,刷牙洗脸,看着天气状况,为还躺在床上的懒虫找合适的衣服前两天忽然降温,人人穿小毛衣,我一时疏忽让他自己找衣穿,他居然穿了条短裤去上课。害我从此不敢信任他有培养自己生活能力的可能。
做好要做的事,我起码为自己的悲惨男大活哀叹了六次。然后拿起我们两人的跑操卡去跑操。
对,这家伙说他有低血压,早上无法起来跑操。
我得代他跑操。
代跑操是违法校规的,不知道他对负责登记的体育部妹妹抛了几个媚眼,从此我代交的卡来者不拒。
跑操后顺便买来热腾腾的瘦肉稀饭和油条,一开门,他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子旁等着开餐。
“早上好。”他对我露出灿烂笑容。
我例行地瞪他一眼,油条放桌子中间,把一半稀饭倒在他的饭盒里。将饭盒推到他面前,尽量把他想象成一只讨厌但是你不得不喂的巨型哈巴狗。
咕噜咕噜喝了两口稀饭,才发现对面的人一动不动,我瞅他一眼,粗声问:“干嘛不吃?”
他理所当然地回答:“你没有帮我拿勺子。”
我眼睛一瞪,低吼:“你残废啊?自己拿!”
他这才挪动一下,把勺子拿了过来。
咕噜咕噜继续喝稀饭,再抓过一根油条,又发现他还是一动不动。
“干嘛不吃?你退化到连勺子都不会抓了?”
他看着前面的稀饭和油条,叹气着说:“我不想吃油条,也不想吃稀饭。”
涵养,我提醒注意自己的涵养。
毕竟,把一碗热腾腾的稀饭泼到同学脸上确实有点过分。如果这个同学是学校里人见人爱的男人,那就更麻烦了。
“请问……你想吃什么?”我深深吸一口气,很平静地问他。
他看着我,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吃肉包子和豆浆。”
我用可以表现出的最友善的目光瞪着他,一字一顿说:“可是,你昨天说你不要吃肉包子和豆浆,要吃油条和瘦肉稀饭。”
那瘦肉稀饭,还是我今天特意绕到教工饭堂买的。
“昨天确实不想吃。”他轻轻叹气,瞥我一眼:“可是今天想吃了。”
我的表情一定开始呆滞。
“表弟,我知道这样要求很不应该,可是我要提醒你,昨天你已经把我打伤了,如果你今天再打我,我迟早会被你打死的。”他对我笑笑:“你也知道,对上你的拳打脚踢我绝不会还手。”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轻轻点头,缓缓道:“那还真要谢谢你啊。”
“不客气。”
虽然把热腾腾的稀饭泼到同学脸上确实有点过分,可是,人总不能一辈子都这么理智何况经过这么一会思考,稀饭已经不那么热腾腾了。
公寓里,传出故意夸张的惨叫声。
连我都同情他,可怜的小瞳瞳…………摇头ING早上第一堂课我们双双迟到。很后悔用稀饭泼他,因为泼了他一头一脸后我还要帮他找换洗的衣服应该用凳子或者电话砸他的后脑。
“为什么迟到?”老师见到何永祺就象见了自己孙子一样,笑得有牙无眼,自然不会责问他迟到的原因,连带着我也一并点头放进教室。下课后过来问我们迟到原因是班上的纪律委员何东平。
我立即用手指着何永祺:“是他!”
何永祺用手指着他自己,腼腆地笑:“因为我。”
“因为你?”
“早上吃饭的时候……”他的话被我一记后肘打了回去。
“嘿嘿,”我对何东平笑笑:“因为他起不了床,叫又叫不醒,我等他就一起迟到了。”
何东平点点头,无所谓地笑了笑:“原来睡懒觉,下次起床早一点。永祺,这次老师的本子上没有登记,以老师的记录为准,我也不登了。”
我惊喜交加,连连答谢。
“谢谢了。”何永祺露出招牌笑容:“我起不了床,是因为昨天晚上……”砰!我给他一个后肘,再射一记警告的眼神。
何东平似乎很高兴和何永祺说话,露出兴趣等着答案:“昨天晚上怎么了?”
“没什么。”他总算老实的闭嘴,合作性地摇头。
我松了一口气。
[ 本帖最后由 糖大男孩 于 2006-4-29 08:05 PM 编辑 ] 一上午的课程下来,是习以为常的香口胶睡觉节目。我帮他暗中接了三封女生递过来的信,胡乱塞在他的笔盒里。
因为他总迷糊地对我挨挨蹭蹭,我给了他六拳,其中四次把他扁醒。他睁开眼睛对我眨眨,笑一下,又继续趴下去。
中午,冲去饭堂帮他打饭。今天星期六,有他指定要吃的红烧鱼子。
结果,打不到。
我捧着没有红烧鱼子的饭盒在饭堂头疼,本来打算用鱼子贿赂他从此不再提及昨晚的一拳和今早的稀饭。
“这个……你是不是想要红烧鱼子?”旁边有个不认识的女生小声问。
我看他一眼。
“我……我……我……”她咽一口唾沫:“我打了两份,请问……”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冷冷说:“第一,我是何永祺的表弟;第二,这个饭盒是何永祺的;第三,何永祺想吃红烧鱼子;第四,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把你饭盒里的红烧鱼子拿给他吃。”
她的脸顿时红了,手脚哆嗦地把饭盒递过来。我匆匆挑了里面的红烧鱼子,问她:“有信要我帮你吗?”
她惊惶地摇摇头,兔子一样逃走了。
我冷笑一声,哼,纯情小女生,在大量倒追何永祺的女生中毫无特色,一定没有胜算。
哼着歌回到寝室,入目情景毫无新意。某懒虫还是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子旁等着开餐。
我斜眼打量他,这次总算有进步,至少他已经把勺子取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他笑得很灿烂:“有没有红烧鱼子?”
两个饭盒放在桌上,我习惯性哼一声,坐下,将他的一份推到他面前。
他打开饭盒,看了看菜,满意地笑了,拿起勺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这人也只有吃饭的时候肯让我安静一会。刚刚这么一想,他立即打破我的判断,挪着椅子坐到我身边,探头问:“你吃什么菜?”
我霍然用手盖住饭盒:“走开,我吃什么关你什么事?”
“让我看看。”他和我捣乱的时候力大无穷,把我的手扳开:“你为什么不吃红烧鱼子,很好吃。”
“我讨厌。”
“鱼子可以补脑,你应该多吃的。”
我鼻子喘粗气:“你才需要补脑!”
他从自己饭盒中勺了满满一勺,放到我的饭盒里:“分一点给你,快吃。”
“我不吃你的口水。”
“没有口水,那块放在边上,我没有碰过。”
“不吃!免得被你的白痴病毒传染。”
寝室中忽然寂静。他愣住,看着我。
他的眼睛亮得怕人,炯炯有神盯着我。十秒后,我开始有点内疚。
“……吃就吃吧,吃了又不会死。”我讪讪低头,将饭盒中的鱼子勺进嘴里。
“好吃吗?”
对这人绝对不可以给他好脸色:“一点也不好。”
“我想告诉你……” 他忽然露出狡猾的笑容。
我转头看他。
“……刚刚给你的那块鱼子,我刚刚舔过的。没想到你真的肯吃。”
“何、永、祺!”
这次,是两个饭盒同时砸在他的俊脸上。
小阿姨养了他那么多年,怎么没有被这个儿子弄疯?
在同一天用早饭和午饭砸人的结果,就是我必须在一天内帮他洗两套衣服。
我在洗手间不断地用手搓洗,一边感叹自己的悲惨男大活,一边庆幸下午没有课,否则中午劳动过度,下午会打瞌睡。
何永祺得天独厚,他睡足一天都不会有老师骂。我不同,我命苦。
洗好衣服并且晒好,我准备到床上小睡一会。刚上床,就被人扯了起来。
“干嘛?”
“不要睡觉,看我打球。”
可笑,你以为我真的是你的二十四小时贴身保姆啊?
我翻身,用背对着他:“自己去打。”
“不行,今天下午全校篮球赛预选,我们班对三班,很精彩的。”
“我警告你,再吵我睡觉,我会扁得你三个月躺在床上。”
他在我身后叹气:“算你凶。”
听见他转身走开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打算惬意地享受我的午睡。
“你可以不去,可是我不得不最后说一句……”走到房门,他又转身唠叨。
我闭着眼睛往大致方向扔了一本笔记本:“闭嘴!再吵就扁!”
“……这次比赛是集体活动,要点名的,不去就等于旷课。”
……
…………
………………
如果我可以尽情怒吼,音量不会输给当年哭倒万里长城的孟姜女。
我必须看比赛,但不等于我必须露出好脸色看比赛。为了这唯一可以由我控制的自由,我黑着脸站在球场边,象所有人都欠了我十万八万似的恶狠狠瞪着球场。
“好球!”
周围不时爆发震耳欲聋的叫好声。
我皱眉。
叫好声之所以震耳欲聋,是因为旁观人数过多。球场上不仅仅聚集了我们班和三班的人,还有许多其他系的女生一切都怪一有机会就出风头的何永祺。
但凡头脑白痴的人,四肢必定发达。何永祺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我冷眼看他三步上篮、抢篮板、单手运球绕过三个看守转身投球、罚球连续两中……
“何永祺好厉害。”
“实在太帅了。”
“真棒啊……”
身边传来让鸡皮疙瘩全体现形的娇滴滴赞美,我只好冷哼一声,用冷冽的眼神警告这些影响我晚饭胃口的女生。
眼神的作用是明显的。
“那人好奇怪,一直瞪我们。”
“是个男人,我觉得不比何永祺差。”
“哼,脸黑得象锅底,有什么好?何永祺好,笑起来露出白色牙齿,好俊啊。”
“喂,不要乱说话。那个是何永祺形影不离的表弟,得罪他,小心何永祺以后不对你笑。”
“是吗?”
几道复杂的视线朝我瞄过来。
“好球!”刚好何永祺又帅气地射进一球,转身向全场观众竖起两指。
女生们忙把视线重新转移到他身上,发出连声尖叫。
这个白痴有什么好?我不满地转头,发现我们刚生了一个白胖小子的高数老师也在高声尖叫:“何永祺,再来一球!”
实在看不下去,趁着没人注意,我挤出人群,偷偷往寝室溜。
反正观众过多,不缺我这么一个小角色。
还没有溜出大球场,身后密集的人群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糟糕,出事了。
我心脏忽然一顿,立即转身朝人群里跑。
“什么事?出了什么事?”我挤开人群,去到最中间。
预感果然灵验,那个白痴出事了,膝盖上血流如注。
“何永祺,你没有事吧?”围在他身边的一大群人脸色苍白,紧张得不得了。
他摇头:“我没事,我表弟哪里去了?”他左右张望,看见我,立即皱眉开始装模作样:“好疼,瞳瞳,我擦到膝盖了。”
顿时,我成为众人视线焦点。
我磨磨蹭蹭走上去:“不会打篮球就不要打,偏偏逞强,活该。”
周围抽气声阵阵,百分之九十的目光中带上指责。
“何永祺打篮球很棒,谁说他不会打球?”
我朝他的支持者不屑地瞅瞅:“那他怎么自己擦地上去了?受伤就说明他笨。”
何永祺解释:“刚刚转身没见你,就想看你走哪去了,结果没留神,跟对方的后卫撞上。瞳瞳,姨妈要我看着你,你独自走开总要告诉我一声。我向你保证,以后打球,只要你在场,我一定不会走神。”
这下可好,百分之一百的目光中带上指责。
我再度开始表情呆滞。
“你是不是很感动?”他问我。
我欲哭无泪,点点头:“我已经……感动得不能再感动。”
班主任站出来:“好了,比赛结束。二班胜利,将代表计算机系参加校里的比赛。瞳瞳,你们兄弟爱情真不错,可以当我们班的楷模了,快点扶永祺回去吧。”
早有心灵手巧的卫生员拎着糖箱把他的伤口包扎妥当。
“永祺,我们扶你回男人公寓。”
“不用不用。”他看我:“瞳瞳扶我就可以了,不用麻烦大家。”他把手伸向我,可怜兮兮的模样让所有人都把期盼的目光移向我。
我叹气,弯腰把他扶起来,一步一步在众人凝视中离开。
一出球场,逃过众多监视目光,我狠狠把他往墙脚一扔。
“瞳瞳……”
“闭嘴!”我咬牙切齿:“别想我扶你,擦破皮又不是断了腿。”我转身,抛下他得意洋洋朝男人公寓走去。
“瞳瞳,瞳瞳……”他在身后叫了两声,自知扮可怜的伎俩在我面前不起作用,只好一瘸一拐地跟在我身后
回到寝室,抓起一个苹果削到一半时,何永祺也一步一步挨回来了。
一进门,就坐在床边拿起电话。
“喂,姨妈吗?我是永祺。”
哐当一声,我手中的小刀掉到地上。
我张大嘴巴看着他,难道他对我怀恨在心,打算使用最卑鄙无耻的报复方法――打小报告?
“永祺啊,怎么今天这么乖,知道打电话给姨妈?你过得好不好?瞳瞳呢?”老妈的大嗓子,此刻让我有发抖的感觉。
应该在他一进门的时候就把电话线拔了,然后用枕头蒙着他的头暴扁。我咬牙切齿,然后又叹气:唉,我太善良了。
目前,只能盼望他有点良心,在老妈面前留点余地。
“姨妈,我好可怜。”他用最擅长的撒娇口吻:“我受伤了。”
扑通,削到一半的苹果掉到地上。
我做好预备姿势,如果他敢把我打他、用稀饭和红烧鱼子泼他、把他扔在墙脚的事说出来,我将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把他敲昏,用假声对着话筒说―――尊敬的顾客,这次的电话游戏已经结束,以上谈话内容均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吡―――然后喀嚓,挂上电话。
幻想过程中,老妈已经惊叫起来。
“什么?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我打球,不小心擦到膝盖了,流了好多血。好疼啊,姨妈。”
“哦,打球弄伤了。”老妈语气缓和一点:“永祺,怎么这么不小心?瞳瞳也不帮忙看着一下。”
“瞳瞳很好,他扶我回寝室。”
我松了一口气,僵直的双腿总算可以动弹,坐了下来。
“永祺,你记住,伤口不要碰水,不然会发炎的。哎呀,现在的小孩子老蹦蹦跳跳的,动不动就这里碰那里擦。”
“不碰水?不可能呀,姨妈,我洗澡的时候怎么可能不让膝盖碰水?在浴室里不摔倒就算不错了。”他用眼睛诡异地瞅瞅我。
刹那间,我明白他的意图了。
你……你……
我瞪大眼睛,刚要挥拳扁他,老妈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你这孩子老笨手笨脚的。让瞳瞳帮你洗好了,反正表哥表弟,又住一块。”
我几乎吐血。
“这不大好意思,瞳瞳不会肯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表哥和表弟,同学加同性。瞳瞳不肯?你叫他来跟我说。”
何永祺高兴地应了一声,把话筒塞在我手里:“瞳瞳,姨妈找。”
“喂,妈……”
“瞳瞳,永祺膝盖弄伤了,你好好照顾他。伤口不能碰水,你帮他洗澡,洗的时候小心一点。”
“妈……”
“还有,以后看紧一点,不要再让他受伤。他可是你小阿姨的心肝宝贝,出了事不得了。”
“妈……”
“好了,不多说了。多买点补血的东西给永祺吃,知道吗?妈不唠叨了,就这样吧。”
“妈……”
电话断了。
我拿着不断传来嘟嘟声的话筒,充满敌意的视线移向一旁的何永祺。
“呵呵,瞳瞳,麻烦你了。”他重新削了一个苹果,放在我嘴边:“吃个苹果吧。一天一苹果,疾病远离我。”
沉默……
再沉默……
男人公寓,一如往常爆发惨叫。
“要扔也不要用苹果扔啊,很疼的……救命!救命啊!……”
我非常严肃地思考了将近四个小时,都想不出任何一个应该帮他洗澡的理由。而我相信我的思考方向是非常正确的。
所以,当他提出洗澡的时候,我把寝室的门紧紧锁上,英明地当着他的面拔了电话线,指着浴室,用最威严的声音,一字一顿说:“自己洗。”
他拿着我为他准备好的换洗衣服,死缠烂打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挫败地低头进了浴室。
哼哼,总算赢得一次胜利。
我吐气扬眉,哼着歌看一眼紧闭的浴室门,转头复习明天的功课。
吐气扬眉的感觉在持续两个小时后,终于转变为不对劲的感觉。
怎么回事?
我转头,看看墙上的钟。他已经在浴室里呆了两个小时,还一点水声都没有。
我站起来,朝浴室走去。门没有关,一推,他衣裳整齐地在里面发呆。
“老大,要发呆拜托你到别的地方去。你洗完了我还要洗的,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他抬头,怔怔看着我:“我思考了两个小时,都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在洗澡的时候不让伤口碰到水。”
我翻个白眼,尖叫一声,踢开浴室的门回到寝室。
这个白痴,这个白痴!
这样下去他会臭掉,而他臭掉就会惊动小阿姨和老妈,然后老妈就会知道我没有帮他洗澡……
我在寝室里团团转,最后砰一脚重新踢开浴室的门,决定慷慨就义。
“好,我帮你洗。”我摞起袖子,一脸忍辱负重。
他眼睛一亮:“真的?”
“废话,脱!”
“遵命!”他三两下脱个干净,赤条条站在我面前。
好身材……我忿忿不平地上下打量两眼,极力压抑嫉妒的酸味。
我走上去:“你有伤口,这两天不要用肥皂。我先帮你洗后背,你用干毛巾遮住伤口,不要让水流过去。”
“嗯。”他对我笑,凑到我耳边:“瞳瞳,你真好。”
我一把推开他,用湿毛巾在他背上大刀阔斧擦了一通,冲水。
这家伙好壮好结实,如果他是头猪,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可惜,他不是。
连唯一的用途都失去了。
“后背洗好了,转身。”我拧了毛巾,蹲下帮他擦拭膝盖附近的地方。
均匀的八块肌分布。是否应该向美术系推荐他当裸体模特?美术系的女生一定会疯狂的,说不定拍他的裸照赚钱。
不对啊,我也可以拍他的裸照赚钱。近水楼台先得月,凭什么让别人发这笔横财?是一览无遗,还是打点马赛克在重要部位?
我一边盘算,一边不由自主偷偷朝大腿根部望去。
“你偷看我。”头顶上传来嘿嘿的笑声。
我太善良了,被他一说心脏立即扑通扑通跳起来,典型的做贼心虚。不过面上绝对不能输了气势,我抬头冷哼一声,霍然站起来,扬着下巴问:“我用得着偷看?我光明正大的看!”
低头,故意多看两眼。
真……宏伟……
他也冷哼一声:“你看我的,我也要看你的。”
“你敢?”
“为什么不敢?我光明正大的看。”他盯着我,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就伸过来解我的皮带。
“放手!你耍流氓。”
“不放!要看一起看!”
我这下真急了,眼中喷火,挥手就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僵局。
这下惨了,我敢保证从小到大没有人打过他耳光。
他松手,讪讪摸着自己的脸,嘀咕:“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么用力,会把我打聋的。”
我懵了足足十秒。
“啊!”然后尖叫一声,踢开浴室的门冲了出去。
上帝啊,让我死了吧!
让我结束这个悲惨的男大活吧!
阿门。
当心不甘情不愿地帮何永祺洗了三次澡后,我终于知道对上帝祷告是毫无用处的行为。上帝不能处理问题,也不能解答问题。我问了无数次为什么我的男大活会如此悲惨?为什么我要当何永祺的保姆?为什么我在身兼洗碗机、洗衣机等电器同时,还是充当澡堂工人的角色?
…………
没有一个问题得到回答。
我决定再也不向上帝提问,转而向何永祺提问。
“为什么我要帮你做这个做那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我一边用湿布擦他的背,一边满腹牢骚地嘀咕:“我不介意给个白痴当保姆,可是为什么全校的人除了我都不觉得你是一个白痴?到底我为什么会这么不幸?”
“因为我喜欢你。”何永祺比上帝好一点,回答迅速传来。
我愣一下,粗鲁地把他扯过来正面对着我:“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他看着我,认真的说:“我喜欢你。”
湿漉漉的毛巾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我张大嘴,瞪大眼睛,然后开始拼命甩头。
一个赤裸的男人站在浴室中――幻觉。
在你面前露出严肃神情――幻觉。
说喜欢你――幻觉!
天旋地转的感觉覆盖过来,我几乎跌倒。
“何永祺,把你的话说清楚。”我虚弱地开口。
他欣赏我的傻相超过五秒:“我喜欢你,瞳瞳。”他顿了一顿,似乎把问题重新整理一遍,接着说:“哦,应该是我喜欢捉弄你。”
表情开始呆滞……
他看着我,猛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个混蛋!”我终于爆发:“你给我去死!”我用尽全力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这次绝对不会有一丝的内疚浮现出来。
我涨红了脸,急促喘气:“何永祺,你混蛋!”再提脚朝他完全暴露的重要部位踢了一脚。
“啊!”
在何永祺的惨叫中,我怒气冲冲踢开浴室的门,连寝室也不逗留,拿起书包就朝漆黑的公寓外跑去。
校园的夜晚非常美丽,可我的心情糟透了。
扔下书包,我趴在石板凳上大口喘气。
我恨他恨他恨死他!
为什么我的男大活这么悲惨?
希望我那一脚把他踢废,不行,如果他废了,可怎么跟小阿姨交代?我渐渐担心起来。
要不要回去看一看,也许他会死在浴室里。
不行!我摇头,死也不回去。寝室在我眼里就和恶魔栖息的地狱差不多。
我反反覆覆挣扎了很久,终于懒懒躺在石板凳上,决定不屈服。
今晚星星总算出来了,古人以天为帐,以地为席,我也试一下好了。
无论如何,今晚绝不回去。
草地里小虫子在低声鸣叫,晚风轻轻抚过我的脸。
一切很美好,如果没有烦人的心事。
我在这美好的一切里不愿屈服地熬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黎明时分,在橙色的阳光照耀下睁开眼睛。
多美好……全身上下都是蚊子和不知名虫子咬的疙瘩……
昨天的愤怒在我锻炼多时的涵养下渐渐平息。在洗手池旁简单的洗脸、漱口,长叹一声,还是拿了两张跑操卡去跑操。
原来他喜欢捉弄我。
我总算明白悲惨的原因了。
跑完操,买了早餐,坐在阶梯教室一口气吃了两个人的份。饿死你!
第一堂课是高数,教室中同学渐渐来到,想到等下又要面对恶魔,我一直忐忑不安。可是,上课铃响起后,直到老师走上讲台,都没有看见何永祺的影子。
许多目光在我身上交错,大概因为我独自一人的身影太过碍眼,大家都看惯了两个连体儿一趴一坐出现在教室里。
我从忐忑不安,变成担心不已。难道他真的倒在浴室里,再没有起来?
惨了,不但没有脸见小阿姨,还是坐牢。看着再没有人进来的门口,我脸色开始苍白。
心越跳越快,何永祺,拜托你快点出现。
求你,算我求你了。
终于,我的默默请求,自男大活开始以来,第一次实现。
何永祺熟悉的身影,出现的门口。
刹时,我简直激动得想大叫着扑上去抱着他蹦上几蹦,我揉揉眼睛,收敛了激动,再仔细打量他两眼。
“哎呀永祺,你怎么了?”
“没什么,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
何永祺一进教室,全班开始轻微骚动起来。
白马王子的脸上有鲜明的五道指印,走路一瘸一拐。
我很想保持严肃,可是,当我看见他一瘸一拐向我走过来时……我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真是难以控制的东西,我越笑越觉得好笑,从捧腹大笑变成趴在桌子上拼命用拳头擂桌。
等我笑完,发现全体同学加老师的指责眼光已经在我身上集中多时。
“梁少瞳,下课后留下来。”
我自进入大学以来第一次许愿获得实现,同时,也第一次被老师点名留堂
留堂,多丢脸的事。我从小到大都是乖宝宝好学生,从来没有试过这么丢脸。
整整两堂高数课,我象木头一样坐得直直看着黑板,目光呆滞。何永祺还是坐在我旁边,我很想把这个害人精一脚踹开,但是踹开他后八成轮到我被全体同学踹死。我虽然呆滞,还没有失去理智。
今天早上只有两堂高数课。下课后,全体同学非常识趣地迅速离开。老师扶扶鼻梁上的眼睛,从讲台上朝我走过来。
“滚。”这一个字当然不是对老师说,而是对身边赖着不走的何永祺说。
他摇头:“我陪你。”
“滚。”
“不滚。”
在滚与不滚的争论中,老师已经走到面前。
“梁少瞳,知道我要你留下来吗?”
我点头,努力装出一副知错的样子――虽然我一点错也没有。
“在课堂轰然大笑固然不好,但老师觉得你最大的错误在于对待同学的行为有偏差。何况何永祺是你的表哥,你说你取笑他做得对吗?”
我做得最不对的就是没有好好的、痛痛快快地海扁他一顿。
我点头,继续努力装出一副知错的样子――当然我还是一点错也没有。
何永祺在旁边,诚挚的说:“谢谢老师关心,其实我们兄弟从小就是这个样子,闹着玩的。”
“何永祺,你对你表弟也太放纵了,爱护弟弟不是不可以,可是……”
“老师,瞳瞳为人直率,没什么不好。”何永祺露出灿烂笑容软化对手:“而且我喜欢看他笑。”
百发百中,一试即灵。
老师立即被软化:“那……梁少瞳,以后还是注意改进一点。好了,没有事了。”
看着老师轻快地走着离开,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瞳瞳……”何永祺扯扯我的袖子。
我蓦然转头,露出一副凶相:“干什么?”
“你昨晚去哪了?”
“少管闲事!我爱上哪就上哪。”我重重哼一声,站起来收拾书包,扔下他朝门外走。
“姨妈昨晚打电话过来,你不在,她语气不善地问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在外不归。”
咚!我直接撞在木门上。
揉揉头,临近崩溃边缘的我转身,一字一顿,轻声问:“你怎么回答?”
他唇边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意,令我更加紧张。
“我说……你最近自学VB,到学长的寝室请教去了。”
呼……我僵硬的肩膀垮了下来。这样下去,我的心脏会提早退休。
“瞳瞳……”
“又什么事?”我警惕地看着他。
“今天星期二……”
“然后?”我扬眉,如果他再说什么刺激我的话,我一定扁。
“记得打排骨。”
我松了一口气:“排骨,没问题。”现在只要他不闹事,当保姆我也认了。
中午,拼死拼活挤到饭堂打来排骨,他吃得非常香甜,一个劲地瞅着我笑,象偷了鸡的黄鼠狼。
当然应该笑,我被他制得死死的,再无翻身之日。
我开始认命。
认命了三个月,期末考渐渐逼近。
不顺眼的东西看多了也会顺眼,我现在对何永祺顺眼了很多。除了要为他干大量的活外,他也没有什么大的劣迹。
只要熬过第一个学期,我会在下个学期开头就提出换寝室的申请,即使要用所有的生活费贿赂老师也在所不惜。
老妈不断打来电话指示我这个那个,十次有八次都是为了何永祺,使我不止一次叹息为什么我不是小阿姨的儿子。
这一次的电话,是指示我为何永祺办生日。
“以前每年都是你小阿姨她们为永祺办的。现在永祺在学校里,瞳瞳啊,你好好帮他请同学吃上一场,再订个蛋糕,一定要热热闹闹的,听到吗?”
“是。”我乖乖听话:“办生日,订蛋糕,热闹。”记在小本子上。
何永祺对生日非常看重。
“你要为我做生日?”他极少有的放弃懒洋洋的态度,高叫一声,抓着我的肩膀问:“瞳瞳,你要为我做生日?”
“是。”我无奈的点头,摔开搭在肩膀的手。
“太好了太好了。”他激动地在寝室里团团转,又扑过来抓我的肩膀:“有蛋糕吗?”
蛋糕?我看看小本子,点头:“有。”老妈吩咐,要有蛋糕。
“我们两个人一起过?”
再看看小本子,我摇头:“不行,要请同学,要热闹。”
他垮下脸:“为什么?我们两个过就好。”
“不行!不然就不要过!”我对他吼。
“好好,听你的。”他沮丧一会,很快又兴奋起来:“蛋糕要有个心在中间。”他拿过笔记本,在上面刷刷画了一通,递给我看。
上面两个心被丘比特的箭穿在一起。
我拿着笔记本就往他后脑上敲:“订婚啊?笨!写生日快乐四个字加个生肖就好了。”
他不满意地盯了我很久,才耸耸肩:“那就生日快乐吧。”
十二月一日很快到来。我把消息一说,全班轰动。
“今天是何永祺生日?你怎么不早说?”女生捂着嘴,兴奋地发抖:“我要准备什么礼物给他?惨了,怎么这么晚才说。何永祺,生日快乐喔。”转头对着何永祺露出最可爱的微笑。
男人搭着我的肩膀:“瞳瞳,蛋糕够不够大?不要让我送了礼物吃不饱肚子,否则,嘿嘿……”
何永祺从旁边伸手,拍开别人在我肩上的手,大模大样搭着我,懒懒笑着说:“大蛋糕,足够撑死你们。”
我翻个白眼,何永祺挑剔到极点,为了订一个让他满意的蛋糕,我至少命苦地带着他逛了十家蛋糕店。
辅导员知道何永祺生日,大方地借来计算机系文娱室的钥匙,里面的音响和彩灯随便我们用。
这小子实在是天下的宠儿,哼。
晚上,同学和老师依时来到。我最命苦,取了蛋糕,插蜡烛,准备人手一套叉和碟子。
何永祺两手都是礼物,不时对同学点头道谢,不时在我身后晃来晃去:“瞳瞳,我好高兴,没想到可以和你一起过生日。明年生日我们两人过好不好?”
我朝后使个后肘,让他安静一刻。
安排就绪,大家朝超级大蛋糕靠近过来。何东平手脚麻利地把灯全部关掉,烛光印红每个人的脸。
“唱歌,生日歌。”
有人带头唱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
何永祺站在蛋糕前,露出腼腆又灿烂的笑容。
生日歌唱完,女孩子们叫起来:“许愿,快点许愿。”
何永祺乖乖闭上眼睛,神情虔诚。
女孩子们又叫:“吹蜡烛,一口气吹完愿望才可以实现。”
他睁开眼睛,把面前的蜡烛一口气吹灭。
大家欢呼起来,何东平连忙把灯重新开了,全室大放光明。
同学们七手八脚地帮忙拔蜡烛,班长徐阳抓住何永祺拷问:“许了什么愿?”
“对啊,许什么愿?告诉我们。”一群人支持徐阳。
几位老师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我的愿望是……”他慢吞吞地说:“和瞳瞳一辈子过这样的男大活。”
嗤!
我嘴里的汽水,立即爆发力十足地一口喷出来,越过桌面,全部落在笑得灿烂的何永祺脸上。
全体安静。
所有人的责备眼光,落在我身上。
女生是因为何永祺的脸沾上汽水;男人是因为蛋糕沾上汽水;老师……大概是为了我浪费食物吧。
五秒沉默后,我眨眨眼睛,决定先发制人。
“你休想愿望成真!”我对何永祺大吼,昂头挺胸转身就往门外走。
“瞳瞳,我喜欢你。“
咚,我撞在门上。
我霍然转头,看着何永祺。
大家集体发楞。
他一脸严肃对我说:“我真的喜欢你,就算你用汽水喷我,我还是觉得你对我最好。”
我忍住吐血的冲动,磨着牙一字一顿道:“你是喜欢作弄我吧。”
他低头想了想,抬头看着我,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对我露出灿烂笑容和雪白牙齿。
“啊!”我踢开文娱室的门,尖叫着冲了出去。
天啊,让这一切结束吧!我的悲惨男大活。
为别人白干活已经够悲惨了,我却要为一个喜欢作弄自己的人白干活。每当我看着辛辛苦苦为何永祺打来的饭菜,心中就不由升起一股往里面下泻糖的欲望。可惜本人天生善良过度,连老鼠都不忍心毒害―――何况何永祺有我老妈当靠山。
反正就是报仇无望,唯有盼望学期快点结束。
可以庆幸的是,无论上天怎样偏心何永祺,时间总是一天一天过去的。学校实行学分制,每个学期都要求一定的辅修分。我报辅修的时候为了不和何永祺撞到一块,特意选了个怪异的冷门―――两栖动物基础学。
这么怪异的科目,我打死也不敢相信何永祺居然也报得和我一模一样。
十二月初,两栖动物基础学的考试提前进行。
辅修课大家都没有好好复习,老师监考也不严,座位可以随便坐,简直是作弊的天堂。我对位置没有什么要求,反正无论坐哪里都无法甩开那块贴身膏糖。我只希望他不要在考试时打搅我。
结果事与愿违。
卷子发下来不到十分钟,旁边的膏糖已经开始有小动作。
“瞳瞳,瞳瞳……”他压低嗓子喊。
我斜眼瞪他一下:“闭嘴。”
“第一大题的第三小题填什么?”
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我冷笑一声:“你除了吃喝拉撒还会什么?”
他总算有点羞耻之心,讪讪低头。
我安心答卷。
又过十分钟,骚扰再度开始。
“瞳瞳,瞳瞳……”
“闭嘴。”
他看看站在远处讲台上看报纸的监考老师,对我露出讨好的笑容,递来一张纸条:“正确答案,要不要?”
我愣了一下:“哪里来的?”
“同学给的。好几张,全部答案都在上面。”他朝我炫耀。
我转头看,果然好多双献媚中半带期待的眼睛盯着他。
“我不要,恶心。”我没好气地翻个白眼,继续低头答卷。
这门辅修其实不难,一个半小时的考试,不到一个小时,大家已经陆续答卷完毕。我交了考卷出门,何永祺在后面小跑着跟了上来。
“瞳瞳,今天吃什么?”
“你除了吃还会什么?”
“瞳瞳……”他用手拉我的胳膊:“别走这么快,帮我一个忙。”他从书包里掏出一叠信。
我顿时明白,沉下脸:“又要我帮你回绝情书?你当我什么,你的私人秘书。”
他露出招牌的无辜中带点傻气的神情,挠头说:“全部让你经手,说明我信任你,免得你吃醋啊。”
看着他一脸“认真诚挚”,我气不打一处来,再看他一眼肯定会忍不住扁他一顿,我重重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岂料转得过于慷慨激昂,一时重心不稳,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何永祺惊叫一声:“瞳瞳,你怎么了?”
丢脸……
他扶起我,把我安置在路边的石凳上,弯腰用袖子擦我裤子上的黄泥。这个位置和姿势,非常适合我在他的后脑上来一掌。
啪!
我当然毫不犹豫地在他后脑上来一掌。
“呜……”他一股劲帮我擦裤,忽然象被人踢了一脚的小狗一样,抬头困惑地看着我。
我居高临下指着他:“谁叫你用袖子擦泥?弄得这么脏,你的衣服都是我洗的,弄脏了看我扁你。”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严重错误,左右看看,从书包里掏出纸巾帮我擦。
“你可真难伺候。”他嘀咕。
“什么?”我语气不善地问。
“没什么……”
[ 本帖最后由 糖大男孩 于 2006-4-29 08:06 PM 编辑 ] 六天后就是我的生日,距离何永祺的生日刚好十五天。
一大早起来,想到今天就是自己生日,少不了眉飞色舞一番。不过我妈当然不会给我和何永祺同等待遇,也不会叫何永祺帮我做生日。
今天,我要好好对待自己!
上帝,至少今天让何永祺在我生命里消失吧。
我决定今天不帮何永祺做任何事,所以,我没有帮他交跑操卡。在学校大门负责收卡的女生奇怪地问:“咦?何永祺的卡呢?你忘记带了?”
我朝她露出白色的牙齿,笑着反问:“何永祺是谁?”一溜烟跑掉了。
心情畅快之极。
到校外的麦当劳点了一份早餐,美滋滋地享受着,一想到何永祺那傻瓜正傻乎乎地在公寓里等着他向来按时准点的早餐,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出来。
早就该这么做。
今天尽量虐待他一天,等明天再恐吓加诱哄,逼他发誓不向任何人尤其是我妈告状,那就没有问题了。
吃完早餐回去上课。
教室里非常热闹,几天前的两栖动物基础学试卷发下来了。
何东平把试卷递给我:“瞳瞳,这份是你的,分数不错喔,八十二。”
我笑呵呵接过试卷。
“瞳瞳,今天心情不错啊,笑一笑帅多了。”
汪莉莉也在旁边说:“对啊,怪不得和永祺是表兄弟,都帅。”
我忽略那个讨厌的名字,问何东平:“全班谁最高分?”
“何永祺啊。你表哥真厉害。”
我大大哼了一声,收到十七八份答案,不最高分才怪。鄙视他。
何东平跑去另一头找来一份东西,不知道看到什么,笑到前俯后仰,把那份东西扔给我说:“何永祺的考卷,你快看他错的那题,哎哟笑死我了。”
“有什么好笑的?错一题就错一题。”我接过考卷,展开来看,脸色顿时一沉。
全卷只错了一道填空题。
第一大题的第三小题,青蛙的四个生活习性分别是 , , , 。
何永祺居然填了吃、喝、拉、撒。怪不得何东平会笑。
这个笨蛋,真羞耻,这样的丢脸的人居然是我的表哥和室友兼贴身膏糖。
何永祺刚好这个时候回来:“好热闹,考卷发下来了?”
“快看你的试卷,笑死我了。”
“永祺,你好厉害喔,全班第一名。”
何永祺走近我:“瞳瞳,你今天去哪了?我一直在寝室等你。”
等你的早餐吧?我白他一眼:“哼,我自己上麦当劳吃早餐去了。”
“为什么不叫我一起去?”
“我为什么一定要叫你一起去?”我吼他一句,把试卷扔给他:“看看你自己的试卷,天下有你这么笨的人吗?不要告诉别人我们两认识。”
他看看试卷,挠头道:“咦,这题是你教我写的啊。”
“什么?”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对啊,我问你这题,你说吃喝拉撒……”
“你闭嘴!”
这回轮到全班同学瞪大眼睛看着我。
汪莉莉轻轻说:“瞳瞳,就算你不喜欢帮永祺,也不用给错误的答案啊。”
“对喔。”何东平点头。
真是欲哭无泪,我眨眨眼睛,确定自己很快会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何永祺移过来,伸手搭着我的肩膀:“你们干嘛都看着瞳瞳?我和他开开玩笑而已,看你们把瞳瞳都给吓坏了。今天可是瞳瞳的生日。”
教室顿时又热闹起来。
“瞳瞳,今天你生日?”
“原来你只比何永祺小几天啊……”
“生日快乐。”
我还处于呆滞状态,何永祺代我把祝福一一收了下来,拥着我点头说:“聚会就免了,我和瞳瞳会单独庆祝,生日礼物一定要送,明天拿到教室让我签收就好了。”
“谁说和你单独庆祝?”我终于有反应,甩开何永祺的手:“我要和大家一起庆祝。”
“可是,瞳瞳,我好想和你单独庆祝。”
笑话,你想的事情多着呢,我可不能全部满足。
我转头不睬他,对同学们笑着说:“今天我生日,晚上请大家一起来吃蛋糕吧。”
没有预想中的轰然叫好,人人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瞳瞳,我们还是不要打搅了。”
何东平勉强地说:“对啊,而且……考试快到了,大家都要复习。”
“还是和永祺一起庆祝就好。”
怎么回事?我就这么不受欢迎?连生日请人吃蛋糕都没有人肯来?
心中忽然一动,我从桌上悄悄拿起金属面的笔盒,用它反射看看站在身后的何永祺在作什么小动作。
他居然在我身后不断作揖,扮鬼脸,还不时目露凶光瞪着同学们。
这个混蛋!
我的脾气虽然很好,但还是忍不住转身,利落地把笔盒敲在他头上。
砰!
一声巨响后,全教室空前安静。
一丝鲜血从何永祺的额头蜿蜒而下。糟糕,我忘记这个笔盒是金属的了。
鲜血,鲜血,鲜血……从何永祺的额头上不断滴下来。所有人都呆呆看着我们。连永祺自己都呆住了,他惊讶的目光,让我觉得自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何东平第一个反应过来:“永祺,你怎么样了?”
全班立即醒觉,全体涌过来。
“永祺,永祺……”
“快点止血。”
“叫老师。”
“送医务室。”
“报警!”
人群将永祺包围起来,把犹拿着笔盒发呆的我隔到一旁。
为什么会这样?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吗?
生日不是应该开心吗?
为什么会这样?
老妈一定会宰了我的,小阿姨一定会哭死的,何永祺一定会毁容的,说不定还会被我打成痴呆……
“啊!!!!!”我蓦然尖叫一声,抬腿就往门外冲。
可脚已经发软,扑通一声居然往地上倒。
砰!头先着地……眼前一黑。
我昏了过去。
我知道让何永祺在生日这天消失的许愿不可能实现,但是也不应该到了在医院醒来的倒霉程度吧?
当我睁开眼睛看见印有学校医院的凳子时,我终于觉悟自己的倒霉已经到了登峰造极、无出其右的地步。
“瞳瞳……”
一听见这个声音,我全身寒毛立即戒备森严地竖立起来。
霍然转身,发现另一张床上躺着何永祺。
“瞳瞳,你的头还疼吗?”他额头上顶着一团白白的纱布,滑稽可笑。
你的头才疼呢。我哼一声,这个白痴自己头破了,居然跑来问我疼不疼。
难道我已经把他打成白痴?
正想着,忽然发现隐隐作痛,伸手一摸,惊讶地发现自己额头上也包扎了一块纱布。
他好心解释:“你晕倒的时候撞到头了……”
“还不是你害的?”我对他怒吼。
何永祺乖乖闭嘴,看了地板一会,忽然低头嘿嘿笑了起来。
我一肚子火,恶狠狠地问:“笑什么?”
“我们真是同命鸳鸯,一起住公寓,连医院都睡一个房。”
这小子真知道怎么惹我,如果今天不扁他一顿我一定会疯的,我想在儿子发疯和外甥被打中挑一个,老妈也一定不会挑儿子发疯这一项。
我艰难地从病床上爬起来,握着拳头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他浑然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在床上假扮天真地看着我:“瞳瞳,你恢复得真快,一会就可以爬起来了。”
我嘿嘿冷笑:“当然,武打片里恢复得慢的那个必死,看过鹿鼎记没有,韦小宝在灵蛇岛上就是有这个优势。”
他对我露出酒窝:“你要是韦小宝,一个宝贝也娶不到。”
“为什么?”拖延时间也没有用,我嘴角带笑摞起衣袖。
“我是康熙,我不会让你娶宝贝的。”
“对啊,不娶宝贝,一辈子为你打饭洗衣当你的奴才。”真是其心可诛。
“瞳瞳……”
“叫也没有用了……”我难得对他轻声细语一次,柔声对他说:“你叫我一万遍,我也要扁。”
“扁”字一出口,我紧握右拳,以万夫莫当的气势,一往无回的决心,彻底推翻老妈和小阿姨那几座大山压迫的觉悟,呼呼生风朝他骗尽天下苍生的可恶的让我一看就生气的虽然帅气但是一点也不讨人喜欢的脸蛋打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永祺的身影在那刻骤然一闪,居然从床上生龙活虎地跳了起来,避开我惊天动地的一拳。
再扁!我出左拳。他再避。
再扁!我出右拳。他再避。
我再扁……
正当我满头大汗挥拳的时候,腰身忽然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糟糕,我只顾进攻忘记防守,被永祺一招得手,整个人被他拉到床上,顺势往上一压。
“呜……”他好重。
永祺在上方对我嬉皮笑脸:“认输了?”
我对他怒目相视,一扭脖子:“哼,本少爷宁死不屈。”我决定明天不帮他打饭洗衣服跑操,让他饿死脏死累死。
他低下脖子,把热气喷在我脸上,忽然凝住笑容,沉声说:“那我就严刑逼供了,你可千万不要当孬种,一用刑就求饶。”
永祺的嗓子沙沙哑哑,说不出的认真。危险的感觉蓦然朝我涌了过来。
“你想干嘛?”我转头瞪着他,一脸戒备。
“逼供。”他轻轻说了两个字,忽然低头,吻住我。
热热的,软软的唇,贴着唇……
不仅仅如此,蠕动的舌头也探索着伸了进来。
“呜呜……”我艰难地摇头,用手推他。
永祺的力气这么大,一手就把我的双手抓住按在头顶。都怪我,平日把他养得白白胖胖,排骨红烧鱼子的侍侯,早知道每天饿他一顿。
不,应该饿两顿。
“呜……救……救命……”快窒息了。
他象蚕食猎物的蠕动生物一样,慢慢侵略进来。
我会被他吃掉……
也许是想起我这个保姆闹钟洗衣机还有很多用处,在快死的一刻,他总算放开我,让我自由地呼吸。
他看着我,幽幽说:“瞳瞳……”
有了刚才的教训,我被他一喊,全身鸡皮疙瘩立即冒了出来,小心地盯着他。
“我喜欢你。”
他现在还压在上面,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哭丧着脸:“我知道,你喜欢作弄我。真是三生有幸。”
“不,我真的喜欢你。是男人喜欢男人的那种。”他缓缓对我解释。
男人喜欢男人?我的天,呜呜,我不要。虽然我不喜欢女人,但是这并不表示我一定要喜欢男人。
我又不是变态。
这下我不但要考虑自己的生命安全,还要开始担心自己的贞操。
而他还压在我身上。
不能轻举妄动,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瞳瞳,我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暗恋你。”
我更加哭丧着脸:“那真是谢谢你。”
他温柔地笑了起来:“不客气。”这个笑容看在我眼里可怕恐怖到了极点,电影里的杀人犯一出现这样的笑容多半会开始行凶。
我开始暗自揣测,他会把我捏死还是强暴。
两种我都不想要,我为什么要选?本人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而且我还是他的表弟。人家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呢。
我冤啊!
“瞳瞳……”永祺的眼神又开始变得危险,低头朝我靠了过来。
“永祺,你你你……别紧张……别别别紧张……你你你再多思考一下……”
“你比我紧张多了。”他轻松地讥笑我,从身后不知什么地方掏出一条领带。
领带?我的心脏重重一顿。
他要勒死我?他要绑住我的手,然后……
我终于忍不住扯直了嗓子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啊!”凄厉的叫声划破医院的平静。
他似乎料不到我会如此勇敢,楞了一下。
砰!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护士冲了进来。
啊,我的白衣天使!这个时候勇气忽到,我猛然一脚踹翻身上发楞的永祺,朝救命天使扑了过去。
“救命啊,他谋杀我!他非礼我!”虽然大男人抱着个护士哭诉有点丢脸,但是当时真的情不自禁。
“谋杀?”
永祺从地上骨碌爬起来,手上还拿着凶器那条领带。
“瞳瞳,我不知道你对领带有恐惧症。”他说:“我真的不知道,早知道就不送领带了。明天再另外给你选生日礼物吧。”
生日礼物?你这个骗子,你这个世界一流的演员。
我对护士求救:“不要相信,他要杀我,他还非礼我。”
“非礼?”护士狐疑地看看我。
“对!他非礼我。”我坚定地指证罪犯。
沉滞的空气变得越来越重……
处罚他吧,赶开他吧,让永祺从我的生命中,至少是男大活里消失吧!
一分钟后……
“哈哈哈…………”我听见毫无礼貌的暴笑声。
护士笑得前俯后仰:“哈哈,永祺,你这……你这表弟……哈哈……真有趣。哎哟,我笑得肚子疼。”
我张大嘴巴。
永祺也嘻嘻笑:“瞳瞳从小就喜欢作弄人,演技还一流。”
护士捏捏我的脸:“你这么可爱,别说永祺,连阿姨也想非礼一下。不过医院里不许大吵,会打搅其他病人的,你们两兄弟玩的时候小声一点。好啦,休息吧,瞧你们头上一人一个的包。”
欲哭无泪……
护士走后,全屋的沉滞空气向我压过来。
永祺带着胜利的微笑把门关上,朝我走过来。
“不许过来!”我朝他低吼。
“瞳瞳,不喜欢领带也不用这么神经过敏嘛。”他不顾我的警告,向我靠过来,脸上挂着让我毛孔悚然的得意:“那你喜欢什么?”他装模作样想了想,露出豁然明白的神情:“我把自己送给你好不好?你最喜欢照顾我了。”
我磨牙:“我最喜欢你现在消失。”
永祺的动作,有的时候比懒猴还慢,不该快的时候却灵活得如同鬼魅。
我一眨眼,他已经移到我面前,把我往墙上按。
“你想干嘛?”
他戏谑地瞅我:“你觉得我会干嘛?”
我觉得你会霸王硬上弓,那是你的特长。
我眨眨眼睛,几乎流下眼泪,哦,我的贞操。
“别忙着伤心,你还没有回答问题,你觉得我会干嘛?”永祺伸舌头舔舔我的鼻尖:“有问题一定要回答,瞳瞳不是一向都是乖宝宝好学生吗?”
湿漉漉的温热舌头在我鼻子上蠕动,我怪叫起来:“不要,你下地狱去,我不要!”
他抓住我不断摆动的下巴,叹气:“看来你还真笨啊,说了在医院不许叫,你偏偏大叫特叫。算了,我帮护士阿姨一个忙,封住你的嘴吧。瞳瞳啊,要象我这样听话才能讨人喜欢知道吗?不过你再不讨人喜欢,我还是喜欢你。”他唠叨一大堆,又叹一声,低头不容商量地吻住我。
救命啊!
我的惨叫被封在喉咙里。
近距离看着他的脸,放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那上面有一种美滋滋地感觉藏在眉目间,仿佛一件想干很久的坏事终于得逞了。
我无辜啊。
整整一个晚上,我被他从不断尖叫骚扰到不会尖叫,被他从不断挣扎强吻到不会挣扎。
黎明时分,象木偶一样坐在床边看东升的一轮红日。虽然没有失去贞操,但是我已经深切体会到电影里被强暴女孩的心灵创伤。
“瞳瞳……”色狼在我身边挨挨碰碰:“你想吃什么早餐?”
“砒霜……”
“啧啧,开始有幽默感。这是好的开始。”他厚脸皮地表扬我,他钻到我面前:“去吃麦当劳?汉堡加咖啡。”
“砒霜……”
“小米瘦肉稀饭好不好?”
“砒霜……”
他自作主张:“那就小米瘦肉稀饭好了。”他一溜烟跑出去买小米瘦肉稀饭。
我想趁机跑掉,刚偷偷探出走廊,就被护士拧着耳朵抓了回来:“永祺就说你会跑。梁少瞳,你就不要让你表哥操心了,伤都没有好就往外跑,患者了怎么办?”
“他……我……他把我……我被他……”
护士大声嚷嚷:“他非礼你对不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你又不是女孩子。他非礼你,你非礼回去就好了。”
世风什么时候下降到这个程度?我几乎晕倒,被半推半抬送回病房。
永祺在我毫不盼望的情况下回来,手上提着热腾腾的稀饭。
“瞳瞳,吃稀饭。”
“我不吃。”我坚定的说:“我宁愿吃砒霜,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这么悲惨的男大活……
他推我的肩膀:“吃一点吧。”
我拧头:“不要。”
“那……”永祺低头,把稀饭放了下来。
少了他的呱噪,病房里安静不少。
过了一会,他站起来,摸摸饭盒边缘:“稀饭凉一点了。”
我哼一声:“就算它变成鱼翅,我也不吃。”
永祺转头,眯着眼睛看着我:“凉了就可以喂了。”脸上忽然呈现恶作剧的表情。
“什么?”我吃了一惊,连忙往后缩:“你你你不要乱来,我是坚决……呜呜……”
晚了,他已经扑了上来,一手逮住我,贼兮兮地笑着:“瞳瞳,你知道我向来是不会乱来的。”
“救命啊!呜……我不要……呜呜呜……”
稀饭一口一口从他的嘴里灌到我的嘴里,我一边呼救一边挣扎,不时呛到。
被他蹂躏多时,我决定求饶:“好了好了,我自己吃,自己吃好不好?呜……你还喂?都说了自己吃。”
他心满意足地稍微松开我:“真的自己吃?”
我委屈地点点头。
“保证乖乖的?”
我再点点头。抗议强权!抗议暴力!抗议色情侵犯!心灵在大声呼喊,可惜无法宣之于口。
永祺盯着我看了半天,我以前只觉得他的眼光讨厌,从来不知道会这么可怕危险。
“那好吧。”他松手,把稀饭递到我面前:“全部吃完。”拜刚刚喂的功劳,我们两人的衣服上都是一团一团的污渍,偶尔还挂着几根肉丝。
我接过饭盒,在他的压迫下,含着热泪,一口一口把浑然不知道味道的稀饭倒进嘴里。
这是世界上最含屈受辱,最充满心酸的一顿早餐。
我悲惨的男大活,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
当我终于可以离开那间可怕的病房时,已经是第三天。不明白为什么区区小伤会被关起来三天,其中一定有永祺在捣鬼。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走出病房的第一刻,我步伐坚定地去找负责住宿的教导主任。永祺贴身膏糖一样跟在后面。哼,就算当着你的面,我也要提出更换公寓。
教导主任刚好在办公室。
“罗老师,我要调公寓。”一进门,我就对着罗老师提出严肃要求。
“哦?”罗老师诧异地整整眼睛,看看我,又看看身后跟进来的永祺:“为什么?相处得不好?你们不是表兄弟吗?”
“我……”我决定豁出去,指着永祺,悲愤地控诉:“何永祺欺负我,他非礼我,强吻我,还灌我吃稀饭!”
“什么?”罗老师惊讶地看着永祺:“永祺,这是怎么回事?他说的是真的吗?”
永祺搓手,非常诚恳地看着罗老师:“罗老师,我知道瞳瞳不喜欢和我住一起,谁叫姨妈叫我看着他呢?整天对他管这管那,要我是瞳瞳,我也恨不得立即换公寓。这样吧,如果可以安排的话,请老师帮他换一下吧,这是学校的安排,我也可以跟姨妈交代。可是……瞳瞳这样的脾气,谁可以跟他好好相处?”
这一来,是彻底否认老师的疑问,等于说我故意诬陷他好换公寓。
我气得牙齿打颤:“何永祺,你……”
罗老师已经去了疑心:“原来是这样。”转头对着我拉下脸:“梁少瞳,你也太胡闹了,这些事可以乱讲吗?永祺是你的表哥,他可以原谅你,如果是别的同学,受得了这样的指控?好了,看在永祺份上,我这次就不追究。你立即回去写一份检查交过来,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错误……”
我双手乱抖,向后就倒。永祺一个箭步在后面扶住我:“瞳瞳,你又装晕,这样会吓到老师的。谢谢罗老师,我们先走了。”一把将我拖出办公室。
公寓换不了,课还是要上的。
我满以为病了三天同学们多多少少会给我一点同情目光,可步入教室后发现估计大大错误。大家对我的笑容灿烂是灿烂,可灿烂里面带有不少古怪。
“呵呵,欢迎瞳瞳回来!”何东平带头鼓掌,如此隆重的欢迎,让我立即警惕。
没有办法,对着何永祺多了,谁都会神经兮兮。
果然,汪莉莉一头探过来,代表全班同学发问:“瞳瞳,你真的到教务处投诉永祺对你性骚扰?”
平地一声响雷,我脸立即黄了一半。原来老师也会成为大嘴巴,真是一点老师的职业道德都没有。
“真的吗?”大家都关注同一个问题:“永祺真的对你非礼?”
数十道目光交错在身上,我只好舍弃脸面,咬牙点头:“嗯。”
“哈哈哈哈!”仿佛得到预期中的答案,全班隐忍多时的狂笑终于爆发出来。
何东平这小兔崽子第一个笑得直不起腰,哎哟哎哟揉着肚子,拍拍永祺的肩膀:“永祺,真有你的。瞳瞳终于被你教导出一点幽默感来了。”
汪莉莉掩着嘴笑,免得暴露她一口黄牙:“瞳瞳的脾气也变好了,到现在都没有发火喔。这样下去,以后会比永祺更受欢迎。”
“那就好了,全校两个白马王子都在我们班。”夏敏拍手凑合。
天知道我现在毫不动静不是因为修养提高,而是正全力抑止要晕倒的感觉。
班主任从门外进来,看着全班这么热闹,也笑着说:“瞳瞳和永祺今天回来了,大家都很高兴嘛。同学们坐好,我有点事要宣布。”
大家谈笑着坐回各自位置,何东平拍我一下,对我眨眨眼。永祺在身后猛然一拉,把我拉到座位上。
“怎么了?一点反应都没有?”永祺在我耳边低声问。
我磨牙:“你去死。”
“嘿嘿,”他在桌下抓住我的手:“死就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恶魔。”
班主任在讲台上讲话:“我们班来了一个新同学。”
新同学!全班激动起来。
我有点奇怪,都第一学期末了,快考试的时候,居然会有人转学过来?
门外走进一个男孩,雪白衬衫,全身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高贵气质。
全班女生更加激动起来。
“男人!”
“哦,看来全校第三个白马王子也要落到我们班了。我们好幸福啊。”汪莉莉陶醉的声音最突出。
他走上讲台,连步伐也是分外优雅的轻盈,就象明星登上领奖台一样。
“大家好,我叫谭妙言,是新来的转学生……”
被永祺握着的手猛然紧得发疼,我连忙挣开,瞪了他一眼,发现永祺眉毛少见的竖立起来,正恶狠狠地瞪着新同学。
这么突出的人物,我也不禁多看两眼,自言自语道:“他根本不应该到这里来。”
永祺在一旁兴奋的问:“瞳瞳,你也这么想。”
“哼,”我说:“瞧人家气质多高贵,应该去国外读贵族学校,这里不是变态就是疯子,有什么好?”
永祺立即不满,把牙齿磨得吱吱作响:“这是个大坏蛋,你千万要鄙视他、憎恨他、讨厌他。”
我反唇相讥:“大坏蛋也比你好。”
低声争吵间,消息已经宣布完毕。班主任留下谭妙言和大家沟通沟通,老师一走,全班立即沸腾起来。
谭妙言步下讲台,居然直接向我们走来。
“看,三大男人会合。”
我奇怪地看着他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谭妙言在永祺面前停下,永祺仿佛迎战一样,霍然站了起来。
两人目光互碰。
难道一见面就擦出火花?
“永祺,好久不见。”
“你来干什么?被人赶出校找不到地方只好花钱进这里?”
原来两人早就认识,看来还有旧仇。
谭妙言不回应永祺的攻击,低头朝我露出洁白牙齿,微笑着问:“你就是瞳瞳。”
“闭嘴,瞳瞳是你叫的吗?”永祺盗用我的台词。
我瞪了得意的永祺一眼,眼珠一转,骤然露出最可爱的笑容,对谭妙言说:“我就是瞳瞳,你是谁?”
“我是谁?永祺没有和你提起过我?”谭妙言对着永祺啧啧摇头:“永祺,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瞳瞳,我是永祺小学到高中的同学,也是他最亲密的朋友。”
“亲密?”我斜眼看看永祺,难道是因爱成恨的旧情人?
谭妙言点头:“对,最大的敌人,就是最亲密的朋友。”
周围同学围成一团看这场暗流激荡的精彩演出,我眨眨眼睛,搞不清楚。
好了,我们有了一个新同学,他的名字叫谭妙言。
我下意识的,知道这个姓谭的会是何永祺的克星,而我悲惨的男大活,即将出现转机。
上帝啊,你终于察觉到我的痛苦了,阿门。
[ 本帖最后由 糖大男孩 于 2006-4-29 08:07 PM 编辑 ] 谭妙言的作用很快凸现出来。
第一, 完全属于永祺的风采抢了一半,而且,他有意作对似的参加了所有永祺参加的课外活动,而且都在与永祺敌对的一队。
第二,永祺时刻黏在我身上的目光至少有一半转到谭妙言的身上,似乎对永祺而言,谭妙言对他有奇怪的威胁。
我对谭妙言的存在大抱好感,所以在课堂中遇到两人视线对碰时,少不了给他一个态度较好的笑容。
永祺对此紧张非常。
“瞳瞳,你干嘛对他笑?”
“对谁?”
“那个混蛋?”
“我没有对你笑啊?”我装傻。
“我说的是谭妙言!”
看着永祺越来越气急败坏的模样,我心头大爽,冷冷道:“我认识的混蛋只有你一个。”
“瞳瞳……”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我转过头,恰好对上坐在身后的谭妙言,故意又对他笑一笑。
腰上忽然感觉一股大力,身体被猛然拉到一方,被迫与永祺靠得紧紧。永祺的大手按得我动弹不得,转头对谭妙言呲牙示威。
这个神经病!我给他一记后肘,让他低鸣一声,委屈地松开我。
谭妙言有趣地看着我们,抬头看一眼讲台上的老师,忽然刷刷写下几个字,把纸条揉成一团扔到我们桌面。
我刚伸手,永祺已经迅速把纸条抓起来打开,扫了一眼,鼻子里哼哼两声,将纸条扯得粉碎,揉成一团,往角落一扔。
“上面写了什么?”
“没什么。”
我擂永祺腰眼一拳头,压低声音威胁:“快告诉我,不然等下课我自己去问他。”
永祺露出烦躁的神情,挠挠头:“他说你很可爱,象个女孩子。”
“什么?”我竖立眉毛,转头对谭妙言怒目相视。
铃声一响,老师退下。我还没有找他算帐,他反而自己走了过来。
“怎么了?整堂课瞪着我?”
我凶恶地看着他:“你给我说清楚,谁象女孩?”我霍然站起来,表现我高大的身材。
谭妙言哑然失笑:“谁说你象女孩?哦,我知道了,哈哈,永祺的话你也信?”
永祺也站了起来,冷冷道:“谭妙言,你少败坏我的名声。”
我顿起狐疑,不错,永祺向来骗死人不偿命。
我看看永祺,又转头看看谭妙言,哼了一声,坐了下去。
类似事情不断发生,战斗持续,逐渐进入激烈状态。
不过对我而言,事情正朝好的方向发展。
自从永祺有一次在窗台上望见我和谭妙言一起跑操后……
第二天一早。
“今天起得这么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刚睁眼,永祺已经穿着整齐。
“给我。”他向我伸手。
“什么?”
“跑操卡。”
“你自己跑操?”我瞪大眼睛:“你吃错糖了?”我一边说,一边把他的跑操卡扔给他,并且警告:“要跑就天天跑,以后休想我帮你跑。”
他还是伸着手:“还有。”
“什么?”
“还有你的那张。”
我翻个白眼:“你以为人人都象你那么懒?我才不要你替我跑。”
“给我。”这家伙今早冷硬得吓人。
我从床上翻身起来:“我不给!”砰的踢开浴室门,自行漱口洗脸。
出来的时候,被他挡在门口。
“干嘛?”
“嘻嘻,瞳瞳。”永祺换上一副笑脸:“你帮我跑了这么多次,就让我帮你跑一次吧。”
瞧他笑得吃了鸡的狐狸似的,其中一定有诈。
我拼命摇头:“不要,你跑自己的就好了。”
“让我帮你跑,还帮你买早餐,你想吃什么?”
一提早餐我就呕,上次他买早餐导致的严重后果我到现在都记得。我更加把头大摇特摇:“不要,不用,不行!”
他见软的不行,居然立即转用硬的,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把我往房里带。
“不行也得行。”
“何永祺,你想干什么?”被他按到床上,我立即大惊失色:“我警告你,如果你……呜呜……你……呜……”
警告尚未出口,可以和泰山媲美的重量直接压了下来,两片软软的唇堵住我的嘴。
非礼啊!救命啊!
我瞪大眼睛,如同被钉在试验室里的青蛙一样。
挣扎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看着永祺对我可怜的上下唇施以猛烈的攻击。
窒息的感觉来了又去,他在我快停止呼吸的时候让我喘一口气,又接着来。
这个色情狂!老妈救命啊!
“给不给?”听他的口气,还以为是敌人在拷问烈士地下党人员名单。
好不容易有个缓机,我可怜兮兮地点头;“给,给,我给。”真没有骨气。
他从我身上掏出跑操卡,露出胜利的笑容,在我脸上摸了一把:“乖乖呆在公寓,不许到处跑喔。”一溜烟出了房门。
我独自留在公寓里发呆。
怎么办?他现在越来越放肆,动不动就吻啊吻,弄得我像个孬种。
混蛋!我对着空气挥拳,刚才为什么没有给他一拳?我想了想刚才的情景,也许我的选择是对的,当时给他一拳,恐怕会使危机升级。
想来想去,不就是怕他吗?
结论一出,我蓦然愤怒起来,为什么怕永祺,我帮他打饭、洗衣服、当保姆,应该他怕我才对,我为什么要怕他?
我开始站起来,在公寓里迈着愤怒的步伐转圈。不行,这样下去不行,永祺越来越可怕,而我越来越怕他,敌我形势大坏,而我不能坐以待毙。
转到第二十个圈,我停了下来,做下重大决定――――反抗!
反抗要从小事开始,首先,停止坐以待毙。
我提起书包,准备出门。既然永祺已经可以自己跑操,那他就一定可以自己买早餐,同时也可以自己吃早餐。而我作为一个普通的男大,出去早读也是应该的。
再见吧,贴身膏糖,你自己照顾自己,我要开始下定决心,潇洒一人了。
“这么早去哪?”
一开门,迎面撞上一人。
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不是永祺。
“去找个地方早读。”
谭妙言看着我,环起手:“早读?吃过早餐了?”
“没有。”想起永祺正在帮我买早餐,心里特别别扭。我皱眉:“不吃早餐也无所谓。喂,不要挡在门口。”
“我看见永祺破天荒跑操去了。”谭妙言微微翘起嘴角:“所以赶紧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虽然想起刚才那个可恶的吻,可我绝对不会露一点馅。我冷笑一声:“能出什么事?那小子今天被我教训一顿,开窍了,知道要勤快一点。”
“我看是你被他教训了吧。”谭妙言轻声嘀咕。
“你说什么?”我提高声调。
他连忙安抚:“没什么。瞳瞳,不吃早餐不好,这样吧,我请你吃麦当劳,然后一起早读。”
“麦当劳?”肚子咕噜一声,我怀疑地看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看我还是……”
不等我说完,谭妙言一把扯着我的胳膊:“走吧,我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呢。”
麦当劳的诱惑力不小,虽然我也挺有志气,但是腿半推半就地跟着他走了。
既然去了麦当劳,也不必替谭妙言省钱,我一口气叫了四个汉堡、两杯汽水、两块薯饼、两个苹果批。
谭妙言站在我后面说:“不用帮我叫。”
“我没有帮你叫。”
“你吃得了这么多?”
我愣了一下,当保姆当惯了,居然买东西都习惯买两份。我扯扯嘴角:“留着中午吃。”
“会冷的。”谭妙言忽然微笑:“不如这样,先吃早上的,中午我们再来。”
我回头,诧异地看着他:“中午再吃一顿?”
“嗯。”谭妙言点头:“我请,你尽管吃。”
隐隐有点不妥,我比较了一下麦当劳和人身安全,终于还是忍痛摇头:“不用了,你也不要浪费钱,请我吃个早餐就行。”
谭妙言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付了帐,我们端着盘子找个位置。
一坐下,我立即精神抖擞,全力奋战,左手可乐右手汉堡,一口薯饼一口苹果批。
谭妙言在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我:“你很饿?”
“嗯。”我毫不在意地点头。要请客就不要小气。
“我看你倒不是真的这么饿。”
“嗯?”我满嘴汉堡地转头看他。
“你想快点吃完回去看永祺吧?”
我摇头,飞快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喉咙,咕噜咕噜喝了一口汽水:“谁说的?我才懒得管他。烦死了。”
“真的?”
“你查户口?问这么多。”我翻他一个白眼,为了回应他的话,开始对手里剩下的半个汉堡慢条斯理,细嚼慢咽。
瞧瞧,我一点也不急。永祺那小子早被人扔到天外去了。
谭妙言沉默下来。
他一直盯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当我终于解决了第一个汉堡,准备朝第二个汉堡进军时,他忽然开口:“永祺吻你的时候喜欢用强吗?”
噗……
我一口汽水吐在对面,幸亏那里没有坐人。
“你说什么?”我瞪大眼睛,转头压低声音问。
“你的上唇被他咬伤了,肿起一块。”
什么?这么丢脸?我居然毫无感觉,还跑出来麦当劳到处晃。我慌张地拼命用手摸嘴巴:“哪里?在哪里?”
谭妙言默不作声地看着我,过了很久,忽然呵呵笑起来。
“笑什么?”
“哈哈,瞳瞳,哈哈……”他好像看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滑稽电影,笑得肩膀不住颤抖:“你真是一骗就上当。呵呵,永祺一定可以耍得你团团转。”
我眨眨眼睛,看着他。
他笑了半天,忽然结束笑声,露出严肃的面孔:“和永祺一起你保证吃瘪,让我来保护你怎么样?”
我继续眨眨眼睛。
他压低声音,靠了过来:“我和永祺不同,我从来不用强的。”
砰!一声巨响,谭妙言从凳子上掉了下去。
全餐厅的视线都集中在我伸在半空的右拳上。
我冷眼看着摔在地上的谭妙言,缓缓收回拳头,将剩下的汉堡和苹果批揣在书包里,拿起汽水,然后站起来,露出最坚毅的眼神,昂头阔步走出餐厅。
身后一片寂静……
出到餐厅外,我抿唇,对着开始繁忙的马路看了五秒。
“啊啊啊啊啊!上帝啊,一个不够还来两个,我跟你有仇吗?”我对天狂吼,路人侧目。
我的悲惨男大活,我的悲惨男大活……悲……惨…
我一边感叹自己的悲惨生活,一边神不守舍地在大学的小路上乱晃。
眼前忽然覆上某个高大阴影,我呆呆抬头,发现永祺怒气冲冲地站在前面。
“到哪去了?”永祺竖起浓眉,激动地挥着手上装满稀饭的饭盒,腾出一只手指指着我的鼻子:“隔壁的说你和谭妙言有说有笑地出去了。说,你和他到哪去了?”
一听到谭妙言三个字,我也立即把眉毛竖起来,指着永祺的鼻子,用比他更愤怒的声音吼道:“不许提那个混蛋!”
“混蛋?”永祺被我一吼,立即瘪了下来,而且很快眉开眼笑:“呵呵,瞳瞳你说那个混蛋是混蛋啊。瞳瞳真聪明,知道认清楚他的真面目。”
我扭过头:“少跟我恶心,你们两是一样的货色。”
永祺立即严肃起来,认真的说:“不一样。我对你是真心真意,他对你是不怀好意。”
“咦?”我又把头转回来,上下打量永祺:“你怎么知道他对我不怀好意?”
“哼,”永祺一提起谭妙言,鼻子就喘粗气:“那家伙和我从小斗到大,连上厕所谁先谁后都要争一下,怎么可能不和我争你?”
我为什么会和上厕所摆在同一水平线上了?真是无语问苍天。
永祺见我沉下脸,似乎也发觉说错话,抓耳挠腮一会,又嬉皮笑脸地补了一句:“当然,瞳瞳比上厕所重要多了。”
“永祺。”
“啊?”
我轻声轻气地问:“你平时对着老师和女生,嘴巴象抹了油一样,光会说甜言蜜语,为什么一对着我就没有一句好话?”牙齿开始磨得吱吱作响。
永祺呆了一下,似乎领悟到什么,脸上忽然笑得放光,甚至手舞足蹈起来,惊喜道:“瞳瞳你吃醋啊?”
人与怪物果然是无法沟通的,我愣在当场,目光呆滞几乎吐血。
永祺兴奋过头,不断围着我绕圈圈,把头从后面伸过来,挨在我肩上,一脸甜蜜的说:“你总算开窍了,唉,你总算学会吃醋了。”
我当时正处于情绪爆发的边缘,而且永祺站的位置方向又那么恰到好处,于是,我不由分说地朝后挥了一拳。
“呜……”
身后传来哀鸣。
今日,计算机班全体女生加老师心疼无比。
因为本班两只白马都受了一点有碍雅观的小伤,两人分别多了一左一右的黑眼圈,永祺是右边的,谭妙言是左边的。别人也就算了,永祺和谭妙言相见时,都愣了一下,然后两人同时指着对方的黑眼圈讥讽地哈哈大笑起来。
典型的蛤蟆笑青蛙。
我在一旁冷冷看着,何东平从后排探头过来小声问:“他们两是不是偷偷打了一场?弄得一人一个纪念品?”
我噗嗤笑了一声,点头道:“不错,他们昨天在操场上为了争夺本校第一美男的称号,展开一场生死较量,我刚好在场,做了评判。”
“一定很有看头。”何东平信以为真,啧啧叹道。
我笑得更高兴:“当然,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
“谁赢了?”
“不告诉你,你自己问他们去。”
“那赢的有什么奖品?”
“奖品?”
何东平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嘿嘿地说:“一般武林比武,都是和美人有关的。你既然在场,有没有说定哪个赢了可以获得瞳瞳香吻一个什么的……”
话音未落,眼上已经中了我无敌双拳。
何东平哀叫一声,全班视线集中过来。
一左一右两个正宗“瞳瞳牌”黑眼圈,出现在何东平脸上。
我正沾沾自喜最近伸张正义的功力大进,何东平可怜兮兮带着哭腔说:“我知道永祺和谭妙言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了。”
不妙不妙,我立即环视四方,果然,全班女生的愤怒目光,已经象剑一样射了过来
今天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在所有女生愤怒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后的两秒内,上课铃响了。否则,也许她们会一拥而上为何永祺和谭妙言报仇。
“谭妙言,后排才是你的位置。”
两个站起来一般顶天立地的白马王子在坐下前的一秒,还是忍不住较上劲了。
谭妙言不理会永祺,一屁股坐在我左边:“学校可没有规定座位。你不想和我坐一排,请自动往后移。”
“你……”
永祺还想争论,被我低声吼了一句:“闭嘴,老师都来了,吵什么吵?你想罚站不是?”
永祺看了我一眼,又瞪了谭妙言一下,忿忿不平地坐在我右边。
“瞳瞳,过来一点,不要被他碰到。”他硬把我扯得靠在他身上。
我在他腿上捶一拳,赶紧坐直,目视前方讲台,压低嗓子威胁:“给我好好听课,再惹我就扁!”
两人总算安静下来。
我的男大活有多么悲惨,从这一堂本应该轻松万分的工程制图课就可以看出来。
左边一个左眼圈发黑的谭妙言,右边一个右眼圈发黑的何永祺,后面坐着一下课就捂着脸哎哟哎哟叫疼、双眼发黑的何东平。
“瞳瞳,你打得我好疼,眼睛一直都看不清楚,你帮我抄笔记好不好?”右边永祺轻声撒娇,肉麻得叫我鸡皮疙瘩直冒。
“瞳瞳,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想,可能今天在麦当劳的表达方式不对,不过,下次一定会有所改进。”左边谭妙言信誓旦旦,不顾老师警告的目光低头对我一字一句表白,听得我简直想尖叫。
“别听他的,他不安好心。”
“何永祺,侮蔑他人,太没风度了吧?”
真恨不得立即从座位下面的空挡爬出教室。
双耳受着他们的荼毒,眼睛看着黑板注意老师动静,右手拿笔抄笔记,左手不时要抗拒永祺把我扯到他那一边的动作,脊梁背同时还要抵挡全班女生的敌视还有何东平委屈的眼光。
这样可怕的多方面考验持续了四十五分钟后,我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满身冒冷汗。
所以,当我听见下课铃响的时,就如同听见天堂的歌声一样高兴。
那两个人的争夺没完没了,老师一走出去,开始还压制的低声立即放大。
“谭妙言,坐后面去。”
“我有人身自由,喜欢坐哪里就坐哪里。”
永祺霍然站起来,冷冷看了谭妙言一眼,忽然笑起来,弯腰拉我的胳膊:“瞳瞳,我们坐后面一排去。谭妙言,你说你要坐这排的,千万不要更改喔。”
全班视线集中在我们处,就好像在欣赏下课十分钟的小品表演一样。
我被永祺扯得胳膊一阵发酸,摔开他:“搞什么?坐哪里不一样?”
谭妙言立即得意起来,点头应和:“怎么样?瞳瞳喜欢和我坐一排。”
“胡说。瞳瞳,你快点反驳!”永祺又来拉我的胳膊。
受不了,这两个人的智商怎么看也比幼稚园小朋友高不了多少。
我终于发威,霍然站了起来。
“都给我闭嘴!”我伸出双手,同时拽住这两个惹祸精的领子,咬牙切齿低吼:“你们这么喜欢斗,到外面打一场啊。打死一个就不用斗了,一了百了。”
大家都愣了一会。
“瞳瞳,”永祺伸手,紧紧握着我拽着他领子的手:“是不是我打赢了,你再也不会红杏出墙?”
我眨眨眼睛,好半天没有理解“红杏出墙”的意思。这词不是形容潘金莲的吗?
我还没有开口,谭妙言清咳两声:“本来我是不喜欢打架的。但是……第一:对手是何永祺;第二:原因是为了瞳瞳。冲着这两点,即使不喜欢打也要打。”
他说完,对永祺朝外面扬扬下巴:“怎么样,永祺?找个地方?”
“怕你不成?”
我呆若木鸡,看着他们慷慨壮烈地走出教室。全班男人,包括两眼发黑的何东平,都知道有热闹可看,行动迅速地跟了出去。
我呆了几分钟,终于相信这两个笨蛋居然真的打算违反校规到外面私斗一场,立即跺脚大吼:“你们回来!你们疯了吗?立即要上课了。”
我抬腿就追,教室的门却被人挡住了。
低头一看,哇,整整齐齐一排娘子军,而且都脸露愠色。
“你们不要挡路,我要……”
“要去看热闹吧?”
“什么?”我摸摸脑袋,皱起眉毛:“你们有毛病啊,我要去劝架。”
“不要装了,你心里舒服死了。”汪莉莉哼了一声:“梁少瞳,我从来不知道男人之中也有你这种卑鄙类型。”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张大嘴巴:“我?卑鄙?”
夏敏摇头,抿着唇说:“我并不歧视同性爱,可是瞳瞳,正是你这种人的作风,把同性爱的脸都给丢光了?”
我怪叫连连:“同性爱?你说我是同性爱?”
“你太过分了!对何永祺和谭妙言出手殴打,还挑唆他们打架。”
“对啊,你欺负永祺,我们早就看不过眼了。”
“不过永祺疼爱你这个表弟,我们才没有吭声。”
“他们喜欢你,并不代表要被你玩弄。你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事实证明愤怒的女生比愤怒的男人更让人发毛。我左看看右看看,面前清一色责怪的眼神,训斥的话一句接一句,滔滔不绝。
现在总算明白被口水淹没是怎么回事了,就是象我现在这个样。
“你整天摆酷,心眼却小得不得了。”
“就算样子长得好,可心灵这么丑陋,是不会永远得到爱戴的。”
“人的性格决定了命运,你这样的性格,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吗?”
小道理说完,轮到大道理。
我渐渐闭上张得大大的嘴巴,索性坐下,听她们唱歌似的一个轮一个对我声讨。
“梁少瞳,你听见没有?”
“你怎么脸皮这么厚?我们说的话你一点都没有听见吗?”
我低头,老实地掏耳朵。
“我们要求你把上述缺点改正过来。”
“不是立即全部改,至少要慢慢改正过来。”
“对永祺好一点,对谭妙言友善一点。”
“不要把表哥当骡子一样使唤,自己的事情自己干。”
我差点吐血,我把表哥当骡子一样使唤?何永祺就算是骡子,也是头懒骡子。
“喂!梁少瞳,你说话啊。”
“喂!喂!你不要耍赖,快说话。”
我秉承好汉不与女斗的古训,打定主意不开口。如果她们继续过分,我也绝不动口―――动拳头痛快一点。
声讨继续,我低头数数,再骂我十句,我就……
十、九、八、七……
“你们不要再骂瞳瞳了,谁知道是不是永祺先欺负瞳瞳?”
就当我气运丹田,准备出手,一句怯生生的话飘进我耳朵里。
“戴春潮,你不帮永祺?”众女立即转身,对着挺身而出的女英雄。
一向胆小的戴春潮站在角落里,小声说:“瞳瞳对永祺应该不错,他常帮永祺打饭。”
暖流忽然涌进心窝。
我蓦然抬头,虎目含泪。
个子小小,从来没有引起我丝毫注意的戴春潮,此刻在我眼中形象高大,光芒四射。
砰!我猛捶桌子一下,唬得她们一震。站起来,一步一步,庄严肃穆地走到戴春潮面前。
“戴春潮,不,戴青天。”我低头看着她,激动地说:“你真是我生活中的明灯,生命的太阳,大旱中的甘露,你是这间破烂大学里最有智慧的女生。”
“我……”戴春潮似乎接受不料我真诚的赞美,慌忙低头。
用什么来表示我由衷的感激呢?我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为了你的仗义执言,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我会帮你打饭,洗碗、洗衣服、跑操、买饭票,为你干所有所有的活,你以后的金工试验我来帮你做。”
戴春潮立即引来四周羡慕的眼光。
“那……那不好。你学习也忙,而且……”
我坚定地点头:“不用担心其他问题。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后悔的。”
说完这句话,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悲惨男大活 第十九章
戴春潮早上接下来的两堂课一直坐在我后面,虽然没有回头,我也可以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背上。
其他女生窃窃私语,嘀嘀咕咕,懒得管她们。
第三堂课上得心不在焉,老师一进门,发现全班男人走得只剩下我一个,气得吹胡子瞪眼,大问出了什么事情?
女生们基于保护白马王子的原则,纷纷找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借口。
“谭妙言病了。”
“何永祺打篮球的时候保护队友,把脚给弄伤了。”
“其他男人探病去了。”
事实证明,女生撒谎的本事一点也不比男人差。老师对着这群娘子军们无可奈何,只好算了,低头开始讲课。
我一直在想何永祺和谭妙言的单挑结果。
不知道谁会赢。
我既不希望何永祺赢,又不希望何永祺输。这小子赢了嚣张,输了又丢我的脸,唉,两难。
焦虑地过了一堂课,第四堂课的时候终于传来消息,何永祺和谭妙言的单挑被某个及时赶到的辅导员制止了,目前两人都被带到学生处接受教育。
一起去看热闹的男人自然也被一一逮了回去,何东平首当其冲,他是干部。
全班的娘子军又嘀嘀咕咕起来。
“怎么办?何永祺他们被老师抓了。”
“谁这么卑鄙,居然告密?要给我知道,我捏捏捏捏捏……”包燕清伸出五指铁爪,做出一个卡人脖子的凶狠动作。
几道怀疑的目光朝我扫射过来。我苦笑,难道我有无声无息发电波给老师告密的功力?
“连何东平都被抓了,现在一定正集体挨训。”
“我才不管何东平。”汪莉莉凄声叫得我浑身发抖:“何永祺怎么办?打架要记过的。”
顿时,教室里一阵唉声叹气。
“我们去找老师求情吧。”有人提出。
“对,我们去求情。”
“我去。”
“我也去!”
大家都不管第四堂课了,似乎一定要努力抓住这次“美救英雄”的机会。立即一呼百应,集体离开。
汪莉莉走过我的桌前:“喂,你去不去?”
“去哪?”
“给何永祺和谭妙言他们求情啊。他们是为了你……”
没等她说完,我已经摇头,一脸不屑:“我为什么要给他们求情?他们自己要打架,还连累同学。”看见汪莉莉满眼惊讶,眼看要开口教训我,我立即转头,对着身后的戴春潮,露出最最温柔的笑容:“小春,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帮你打红烧鱼子好不好?”
身后咚一声,某人似乎站不稳,猛然撞到桌角。
戴春潮怯生生地看我一眼,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我站起来,收拾书包。
“反正都要集体逃课了,我就提前去饭堂排队吧。小春,等下到饭堂门口等我。你的饭盒给我。”我把饭盒从她的抽屉里拿出来,潇洒地从目光呆滞的众人身旁走过。
哈哈,谁说何永祺的事情一定就是我的事情。
从今天起,不是这回事啦!
学校饭堂永远拥挤,这是学生的悲哀。
幸亏我排队比较早,所以顺利地打了两个红烧鱼子,捧着两个饭盒从可以挤死蚂蚁的人群里勉强挤出来,看见戴春潮已经站在饭堂门口。
“人好多。”
“嗯。”她点点头,抬头看我一眼,又忽然从额头红到脖子。
我倒觉得她这个模样很有趣,不由笑了起来:“喂,我说,你是不是很害羞啊?”
她轻轻摇头,看我一眼:“你好多汗,挤得太辛苦了。下次不要这么辛苦。”
“不要紧,我每次都挤的,因为何永祺啊,他要求太多……”说到一半,我忽然闭起嘴巴。
十步之外,浑身上下仿佛冒着火气的何永祺正朝我走来。
“你今天干了什么?”他走到我身前,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
“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全校都知道了呢。
戴春潮站在一旁,吓得脸色从红润立即转到极度煞白。为了缓和一下她可怜的情绪,我特意转头对她笑:“你喜欢吃鱼子吗?很好吃的。我很辛苦地帮你打了一份。”
手里一松,饭盒已经被何永祺抢了过去。
我转头瞪着他:“你干什么?这是女孩子的饭盒。”
“这是我的鱼子!”他对我大吼。
周围立即有人停下脚步看热闹。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看热闹,索性和他对吼:“要吃鱼子自己去打!剥削他人劳动成果的不是男人!何永祺,你怎么可以抢女生的饭吃?”
看见永祺手中的女式饭盒,人群发出哄笑。
永祺愣了一下。
“这是我的鱼子。”声音小了不止两个八度。
“不是你的,是我帮戴春潮打的。”
他又使出招牌的无辜表情,眼中流露哀伤,小声地说:“你以前都帮我打的。那是我的鱼子。”
我简直要晕倒了,他他他,他居然在光天化日下争女生的饭盒,只为了一份该死的红烧鱼子。
“少废话,说了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我决定这一次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能妥协,这家伙每次都在扮可怜。我一心软就会沦为他的牛马。
他幽幽盯我很久:“瞳瞳……”
“闭嘴。好像你一辈子没吃过鱼子似的。”
“瞳瞳……”
我瞪他一眼。
隔了很久,他终于垂头,把饭盒交给了戴春潮。
“不用了,你喜欢吃,就给你吃吧。”戴春潮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个饭盒,八成对何永祺心怀恐惧,居然不肯接。
永祺转头,看看我的脸色,又垂头丧气地摇摇头,把饭盒硬塞在戴春潮手里,塌着肩膀走出人群。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有点不忍心,望望自己手上的饭盒,刚想开口叫住他,已经有人快我一步。
“何永祺,我这份给你。”一个女生追了上去。
立即,许多女生追了上去。
“我的给你,刚打的,还热乎呢。”
“吃我的这个,你要喜欢吃,我叫我妈到学校的时候特意做点过来。”
“何永祺,你吃这个,我虽然没有红烧鱼子,可是今天的豆腐烧肉也不错。”
…………
本来以为他会摇头拒绝,然后缩到角落去伤心一个下午。结果截然相反。
我冷冷看着他把一份又一份的鱼子勺到自己饭盒里,连红豆烧肉也不放过,怒气直冲大脑。这小子,根本就不在乎谁帮他做牛做马,只要有人侍侯他就好。
“混蛋!”我蓦然大吼一声,把沉甸甸的饭盒一扔,撒腿跑回公寓。
[ 本帖最后由 糖大男孩 于 2006-4-29 08:09 PM 编辑 ] 我一脚踢开公寓的门,刚坐下,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想到我居然为了一时泄愤就把满满的饭盒扔掉,火气更加上冒。累积在胸口的所有东西一股脑冲了出来。
为什么我要被永祺欺负?为什么我被他欺负,大家还认为我在欺负他?
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这种好学生,却爱戴永祺那种坏东西?
“为什么!”我站在阳台上大吼出来,隔壁的阳台上探出一个好奇的脑袋,被我一瞪立即缩了回去。
我在公寓里转了三四个圈,再不改变,我一定会发疯的。
当我把入校到现在的事情重新回想一遍时,这种认知更加确定。
“我要走!要离开!”握紧拳头,我扑到衣柜前,开始清理衣服。
至于去哪里,怎么跟老妈交代之类的事日后再说,现在只要离开就好。
当我把箱子重重合上时,永祺打着饱嗝回来了。
看见箱子,永祺惊讶地叫起来:“瞳瞳,你干什么?”
“你管不着。”我拎起箱子:“吃你的红烧鱼子和豆腐烧肉去吧。”
永祺用力拽下我手里的箱子:“你去哪里?你为什么生气?不要生气好不好?不就是红烧鱼子吗?我下次不吃好不好?”
我用力把箱子抢过来:“你吃什么与我无关。让路!”
“瞳瞳……”永祺害怕起来,紧紧抓着箱子的把手:“你听我说一句话,就一句话好不好?”
“不好!”
“只听一句都不行?”
我反问:“是不是听了一句你就松手?”
永祺摇头:“当然不。”
我哼一声:“那有什么好听的。”把头扭到一边,拼命扯永祺手里的箱子。
“瞳瞳……”
“你放不放手?”
“你这样,我要打电话告诉姨妈。”
“嘿,”我放下箱子,双手叉在腰上,对电话扬扬下巴:“你去啊,那我就连家都不回。我……”我越说越激动,喘着气说:“我干脆失踪,你们一辈子也别想见到我。”
永祺见这绝招无用,楞了一会,也开始发狠。
“失踪?我看你怎么失踪!”他咬牙切齿地再次把箱子抢了过去,并且一把拉开拉链,把里面整理好的衣服全部倒在地上。
我满脑子都是火红的颜色,连衣服都不管了,拔腿就往门口冲。手刚碰到门把,又被永祺从后面拉了回来。
“我不让你走!”永祺搂着我的腰,抱着我两人一起滚到狭小的床上:“你搞什么?你这个人也太难侍侯了。梁少瞳,你要我怎么做才满意?”
我从来没有见过永祺这么凶,不由呆住了。
永祺没有住口,还在一股劲地把我压在床上。
“我打也让你打,骂也让你骂。我何永祺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迁就过别人,连我爸妈都不敢碰我一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说,你说啊!”
永祺喘着粗气停下来时,我已经僵硬了。
没有了永祺的怒吼,公寓一下子安静下来。空气中还弥漫着刚刚疯狂的气氛。我直勾勾看着永祺,永祺也直勾勾看着我。
“原来啊,原来……”我苦笑一下:“原来都是我的错。什么都是我的错,我什么都帮你干,让你使唤来使唤去,当小狗一样捉弄,到头来人人都讨厌我。都是我的错!”我对着永祺不要命的大吼出来,一脚踢开身上的永祺,找到床上的枕头,把脸塞进去象鸵鸟一样缩了起来。
我狠狠地用手扯枕头,把面子扯开,愤怒地掏里面的棉花,不断用脚踢床上的东西。但死也不肯把枕头从脸上拿开。
永祺小心地挨上来:“瞳瞳……”
我不管他,继续发泄着积累的怨气。
“瞳瞳,你不要哭。”
去他的,谁哭了?我没有。
“我答应你,再也不欺负你。”永祺爬上床,强硬地把我搂在怀里,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对不起,我一直不敢说。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不对,是爱你。我肯为你做任何事,听你的话,被你使唤。瞳瞳,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滚开。”
“我已经坦白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永祺轻声在我耳边哀求。
我终于把枕头一扔,露出肿起来的红眼睛:“这事还可以坦白从宽?你喜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
永祺语塞,又用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我。
我一抹脸,把上面的湿气抹干,推开永祺从床上跳下来。看看满地的脏衣服,自言自语:“对,我为什么要走?梁少瞳可不是孬种。他们是白马王子,我怎么样也能当只黑马。”我对自己点点头:“嗯,不能走,走了算什么?”
“瞳瞳……”永祺又挨了上来,手伸在半空,想搂又不敢搂的样子。
我瞪他一眼,他立即把手缩了回去。
“瞳瞳,你不走了吧?”
我故意作出思考的神情,看见永祺露出担心的眼神,才装模作样的哼一声:“我为什么要走?这是我的公寓,我要住就住,要走就走。”
永祺立即松了一口气,抓住我的手:“真的不走?太好了。”他立即故态重萌,嘻嘻笑着,把嘴凑过来:“吓我好大一跳,来,让我亲一个。”
我给他后脑来了一巴掌,忽然想起他刚刚说的一句话。
“永祺,”我转着眼珠:“你刚刚说什么都肯帮我做?”
“嗯!”
“那好,帮我把这些衣服都洗了。”我指着满地被灰尘弄脏的衣服。
“好。”原以为他会为难一下,结果他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好?你会洗衣服?
那我就看看你有多本事。
我看着他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捡起来,想起他洗过的饭盒就和没洗的一样,不由加了句提醒:“要洗干净,不干净就重洗。”
“没问题。”
这么潇洒?我皱眉:“明天中午前要全部洗好。”
“这么急?”这下总算把他难住了。
“早就知道你不行。”我嗤笑。
永祺反问:“如果我行怎么样?”非常挑衅的语气。
我把手环起来,审视着他:“打赌?”我看过这小子洗衣服,要他把一件衣服洗干净还不如要他连续打十二场篮球比赛。
永祺嘴角微微一动:“赌什么?”
“输的人被赢的人使唤一天。”为了保险,我还是选择了比较便宜我的赌注。反正我天天都被他使唤,输了也无所谓。如果永祺输了,嘿嘿,那我可要狠狠整他一天。
“使唤一天?”永祺眼睛一亮,嗓门也嘹亮不少:“没问题,明天中午之前一定洗干净。”居然哼起小调来。
我翻个白眼。打量一下象小山一样高的衣服,我打赌永祺干不成。
到了晚上,我终于知道永祺为什么如此胸有成竹。
唉,我忘了这家伙是白马王子,也忘记了学校里有多少女生等着侍侯他。女生公寓的阳台上,已经挂满了我的衣服,而且件件洗得干干净净。
目前最后的希望,就是明天下大暴雨,衣服全部干不了。
“瞳瞳,”永祺放下饭碗,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明天是晴天,气象台说的。”
恨死他恨死他!
恨死气象台!
我知道,这个时候祈祷老天爷明天下雨,那是不可能的。
永祺还不肯放过我,盯着我说:“明天输的人要听使唤喔。如果我赢了……”他把声音拖长,上下打量我几遍,才色色地告诉我:“我会亲你,抱你,帮你洗澡。”
我大吃一惊:“什么?”
“喂喂,愿赌服输啊。”
“不是听使唤吗?哪里有什么亲亲抱抱洗澡的?”
永祺挥挥筷子:“那我就使唤你不许动,站在哪里让我亲亲抱抱洗澡好了。”
我几乎晕倒。
啪!筷子往桌上一拍,我猛然站了起来。不可以,绝不可以输。明天的打赌,我一定要赢。
永祺抬头看着我:“瞳瞳,你干嘛?”
“哦,没什么。”为了目的,要暂且委曲求全。我对永祺露出笑脸:“永祺,你吃饱了吗?洗澡去吧。”
“咦?”永祺困惑地看着我的笑脸。
“去吧,洗澡洗澡。”把衣服塞到永祺手里,再将他推进浴室,我立即摩拳擦掌。
现在,我要夜闯女生公寓,把我那些挂在女生公寓阳台上的衣服随便偷一件出来弄点墨水和灰尘。
这样,永祺明天就输了。
女生公寓平时看在男人的眼里,犹如铜墙铁壁,但看在我――一个为了自己的明天而下定决心的人眼里,也并不是那么难爬。
回想从小到大看过的所有特务片,我神态自若地踱到女生公寓外,在小卖部买了一瓶汽水,边喝边不露声色地观察女生公寓的地形。
嗯,左边那栋离墙最近,而且一楼的阳台上就挂着我的一件衣服。里面肯定住着永祺的支持者。
把周围地形探好后,晚自习已经结束,女生三三两两回来,不少在公寓门前和宝贝卿卿我我一番,才恋恋不舍地进门。眼看一阵喧闹后,灯火通明的窗户开始一个一个渐渐变成黑暗一片。
正是时机。我根据观察所得来的资料,从比较容易潜入的左墙上爬过去。幸亏那里有一棵长得七扭八歪的老树,助我一踏之力。
我撑上墙头,看看下面的高度。好高,但是为了明天,只好眼睛一闭,扑通跳了下去。
落地满分!看来我有当特务或者体操运动员的天分。顺利进入女生公寓范围内,剩下的就容易多了。
我边注意大门处看门老太太,边猫着腰朝一楼那间早被定为目标的阳台潜去。
一步、两步,大气都不敢喘地靠近。我的黑色外套明明白白在风中轻轻摇晃。对,是我的外套。
外套啊外套,我明天就靠你了。
现在的学校真是把女生当珍稀动物一样保护。不但公寓大门有看门老太太,楼梯入口还有大闸门,一楼的阳台上更装了防盗网,弄得就象个监狱似的。
要把外套从有防盗网的阳台偷出来当然不容易。
我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早准备好的墨水。
嘿嘿,只要轻轻一泼……
正要展开“温柔一泼,大败永祺”行动,我眼睛一花,阳台上蓦然多了一个人。
“有人?”我吓了一跳,墨水瓶一失手,掉在脚边。
这位女生显然吓得比我更厉害,我还来不及把手指竖到嘴边叫她噤声,说是迟那是快,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已经震动整个校园。
“啊!变态啊!”
变态?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周围的灯光纷纷亮起。
“不要吵,是我。”终于看清楚面前的人居然是本班的戴春潮,我亡羊补牢地和她打招呼。
戴春潮也隔着防盗网认出了我:“啊?瞳瞳?”
我刚想解释,却眼尖的发现她额头上一道止血贴:“你的头怎么了?”唉,这个时候还问有的没有的。
“我的头啊?是今天下午……”不等戴春潮解释,她刚刚那句尖叫的功效已经显示出来。
另一个女生,和戴春潮同公寓的汪莉莉从公寓里冲了出来:“变态在哪里?春潮,不要怕,我保护你!啊?梁少瞳?”她一手拿着脸盆遮挡身体重要部位,一手挥着球拍。
怪不得现在才出现,原来找武器去了。
“孩子不要怕,老奶奶来了。”身后一声大吼,我转头一看,平日满目慈祥的看门老大妈,正挥舞着长扫把朝我飞奔而来。
天啊,这么胖的人也可以跑这么快?
逃不逃?我脑子里乱成一团,很快又拿定主意。不能逃,一逃就坐实变态的名声了。不过不逃,就可以说得清楚吗?
就这么一耽搁,我已经失去逃跑机会。
“我打你这个变态!叫警察啊!”
“打他!”
“不要打,让我解释……”
世界大乱,我欲哭无泪。
“敢来偷窥?我打!”
“不要打,他是我们班同学。”
“不要打瞳瞳。”
涌出来的女人越来越多,挨了几下不轻不重的扫把后,因为我的打不还手态度良好,又有戴春潮等女生帮忙说情,被女人群殴的局面总算停止。
我被包围在她们中间,用各种奇怪的眼光扫射。
“梁少瞳?”
“瞳瞳”
“你偷偷进女生公寓干什么?”
我抹一把冷汗:“嘿,我来……我来……”实在为难,如果把赌约告诉她们,这班女人一定会问赌注是什么,然后就会牵扯出让永祺搂搂抱抱的丢脸事。
“说啊,不说报警。”
“不要不要。”我再抹一把冷汗:“是因为,这个,说了太不好意思……”吞吞吐吐,我说不出来。
大家的眼光越发变得怀疑。
机电系的女生用胳膊碰碰已经放下脸盆的汪莉莉:“莉莉,你们班有个变态耶。”
“你少胡扯,瞳瞳不是变态。”汪莉莉此刻超常发挥团结友爱精神,居然对我施以援手:“我们班没有变态。”
“那他来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春潮站在阳台和他说话,你问春潮好了。”
“大家不要问了,我说吧。”戴春潮站在我身边,忽然又开始脸红,她对我轻轻说:“瞳瞳,这个虽然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如果不说的话,后果会很严重的。”
我茫然地看着她。
她羞涩地看了我两眼,转头对着所有人,大声说:“瞳瞳是来问我,我额头的伤怎么样了。”
四周哗然。
“瞳瞳,你不会吧?为了这么件小事就爬女生公寓?”
“孩子,你也开始谈朋友了?”老奶奶看戴春潮一眼,又转头上下打量我,摇头叹气:“唉,现在的学生啊,哪里还读什么书?只会荒唐。”
汪莉莉的声调却表露高度赞扬:“瞳瞳,你真的来看春潮的伤?哇,你好浪漫喔。”她捂着嘴轻声惊叫起来。
现在,我总算知道女生的心态是世界上最不可猜测的一样东西。四周女生的目光,从鄙视转为赞美,仿佛见证了本世纪最美丽浪漫爱情。
戴春潮对我笑笑:“其实我的额头是下午觉起床时不小心碰到的,流了一点血,你不用担心。”
情势大好,我当然要打蛇随棍上,作出紧张害羞的样子:“可我不亲自看一下,总觉得不安心。”
“为什么不把戴春潮叫出去,在公寓门口看?偷偷摸摸爬墙。”人群里传来小声置疑。
不用担心,立即有人自动站出来为了解围。
“梁少瞳脸皮薄嘛,不好意思表现关心。现在可好了,举世皆知。”夏敏一脸陶醉:“如果我那个也肯晚上偷偷潜到阳台往里面看我一眼……”
“对啊对啊。”我对夏敏猛地点头,表示赞同。
正当我沾沾自喜解决一次重大事件的时候,人群外围传来一把威严的男性声音:“变态在哪里?抓了吗?同学们都回去睡觉吧,剩下的我们来解决。”
“瞳瞳不是变态。”
“误会了,是我们班的同学。”
“他不是进来偷窥的。”
“你们不要吵,这些事我们会处理。梁少瞳,你跟我们走。”
情势从大好忽然急转直下,我又冒出一头冷汗。
虽然有许多女生为了解释求情,我还是被严格执行学校规定的保安科长带走了。
身后,留下戴春潮等许许多多女生同情的目光。
在保安科里,我垂头不语。
“不象话,简直是胡闹。”
“现在的孩子不象话。”
“如果你刚才无法解释,早就被女生们围着打残废了。”
“偷进去看女朋友?要是你女朋友不在怎么办?你怎么跟大家解释?做事不经大脑。”
女朋友?我的脸色象吃了一只死猫似的。
“不管什么理由,违反校规就要处理。下次浪漫的时候先考虑一下校规。”最后,被人半夜拖出来处理“夜闯女生公寓事件”的教导主任下了残酷的决定。
于是,我、何永祺、谭妙言,在同一天,因为不同的原因,分别被记小过一次。
天啊,我梁少瞳何其无辜!
惨啊……只落得两泪涟涟。
悲惨男大活 第二十二章
凌晨三点左右,我终于带着满身疲惫和冤屈离开保卫科。
夜风冷飕飕,教导主任出了门,经过我身旁时还盯了我几眼,象要再给我一点警告似的,然后才扬长而去,我觉得自己就象一只被人看不起,谁都可以过来踢一脚的流浪狗。
莫名的愤恨在心里翻滚,我抿着唇,怔怔站在风里。
身后传来鞋子踩在草里的声音,我回头,看见永祺。
永祺脸色非常糟糕,望着我的眼神也是凶狠的,他把手插在口袋里,冷冷盯着我,一言不发。
被记了小过的打击已经让我有点麻木,我只是冷漠地看了永祺一眼,就扭头缓缓往公寓走。
这个时候,我不想和他吵架,也不想把我所有倒霉的原因推到永祺身上。
永祺沉默地跟在我后面,他也许想着要教训我一顿,为了我对赌约使用的不正当手段。
进了公寓,永祺果然开口。
他用冷冰冰,毫无同情心的语调,说了四个字:“你是白痴。”
我太累,连反驳的力气都想省回。低头把鞋子一脱,自顾自关灯上床,让永祺站在黑暗中继续生他的气。
房间安静下来,校园的夜如往常一样寂寞无声,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可是,确实有事发生,我被记过了。
想到这个,我就难受得几乎要用尽力气吼起来,偏偏又自己压抑着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虽然很累,却一直没有入睡。
房间黑暗了很久,我还是睁着眼睛,看着墙发呆。
忽然,一双手搭在我腰上。
是永祺。我动了动,却没有反抗。我心里说:永祺,我已经受不了了,你不要来烦我。这么安静的时候,永祺应该可以听懂我心里的话吧?虽然他从来没有听懂过。
永祺蹑手蹑脚爬上我的床,如果是平日,我一定会满心戒备把他踢下去,但今天我一点劲也提不起。
“瞳瞳,”永祺躺下,从后面搂着我。
我想他总算有点人性,知道安慰一下他悲惨的表弟,不由为这些天的做牛做马值回一点。不料他贴着我的耳朵说:“我知道你被记过了。”
混蛋,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悲伤被他全数挑起。
“你给我滚!”我咬牙切齿,用后肘撞他。
每个人发泄的时候都会象火山爆发,而我,必定是一座威力不小的火山。
“何永祺,都是你!”
“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害我?”
“为什么?”我恶狠狠地怒吼,红着眼睛,象一只见到什么都要狠狠咬一口的猛兽。
永祺没有作声,满屋子里只回荡我一个人的吼叫。
“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你要这样害我?”
他忽然变得很有力气,无论我怎么打,他都能把我紧紧搂住。我越打越累,他越搂越紧。
最后我气吁喘喘地停了下来。
“瞳瞳,你哭吧。”永祺迫我转身。
把精力宣泄完毕的我有点呆滞,怔怔看着他。
他轻轻说:“哭吧,我知道你想哭。”
我冷静下来:“我一点也不想哭。”我把眼睛撑得老大,唯恐一眨眼会有眼泪被挤出来。
“哭吧。”
我摇头,硬着脖子说:“我不哭。”
“我知道你很难过。”永祺看着我,他举手轻轻触碰我的睫毛,象要确定上面有没有眼泪。我刚要偏头避过,他忽然沉声说:“对不起。”
我有点诧异。
“我并不想事情这样发展。”永祺的眼忽然闪着忧伤的光芒,他的声音忽然低沉到让我心悸的地步。“我并不想你难过。”
刹那,一滴晶莹的液体滑落永祺英俊的脸。
永祺哭了。
我彻底楞住,也许我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晶莹美丽的眼泪,所以才会被毫不保留地震撼。
震撼到手足麻痹,而思想在空中不断分裂、盘旋,还有心痛的感觉在轻轻拉扯四肢。
永祺,你不要哭。
我一直照顾你,帮你做牛做马,不让别人欺负你,你怎么可以哭?
我感觉自己飘荡在另一个奇怪又陌生的世界,听见永祺彷徨茫然的声音:
“瞳瞳,我是那么喜欢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知不觉忘记了被记过的事,隐隐觉得生命中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快浮出水面。
次日,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永祺的肩膀上睡着了。
永祺还没醒,他搂着我的腰,手劲即使在熟睡中还是莫名其妙的大。他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我悄悄看着永祺的脸。
我从来不曾发现,永祺睡着时的微笑是这么迷人。
悲惨男大活 第二十三章
永祺的眼睛一睁开,我立即发现刚才所谓的迷人不过是一种幻觉。
“瞳瞳,你的脖子好香。”他用让人鸡皮疙瘩尽冒的语气对我说,嘴边带着贼兮兮的笑容:“让我啃一口好不好?”半眯着眼睛把脸伸了过来。
扑通!
这种人被人一脚踹下床当然是理所当然的。
永祺哎哟两声,从地上困惑地爬起来,揉揉脑袋:“怎么又发火了?昨晚不是好好的吗?”
“昨晚好什么?”我起床,拿毛巾洗脸。
“昨晚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永祺大大咧咧地说:“不许反悔啊。”
脸盆砰一声砸到地上。
我张大嘴巴转头。
“恋爱……关系?”
“当然。”永祺点点头,奸笑着摩拳擦掌朝我靠过来:“我们什么时候进行最后步骤?嘿嘿,瞳瞳,我已经准备好了,该学习该了解的一样不缺,保证不弄疼你。”
我一步一步后退,从这边墙脚打着哆嗦挨到那边墙脚。
“不要过来,什么恋爱关系?什么最后步骤?你做梦!”
“瞳瞳,你不要怕,我不会弄……”
“闭嘴!”我窜出去把脸盆从地上捡起来当盾牌:“何永祺,我告诉你,我从来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恋什么爱。我见到你只有一种感觉,讨厌讨厌讨厌讨厌!”把讨厌重复了Nb遍,不由偷瞅他的表情。
这样说,会不会过分地伤他自尊?
那家伙脸上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反而美滋滋笑起来。
“挑货才是买货人,啧啧,瞳瞳,你已经爱上我了。”他摇头晃脑走过来,手臂象猿人一样轻便地一伸,把我捞住。
“别动手动脚,哎……”
我抽腿踢他,被他反手抓住脚踝一扯,重心立即不稳,倒在床上。
“先来一个早安吻。”永祺压了上来,不由分说把头一低。
“呜呜……嗯……”
嘴唇被他啃个够本,他才抬起头,让我们两人都呼吸两口新鲜空气。
“再来一个见面吻。”
天啊,又过来了。
“永祺,你别……呜……”
“再来一个睁开眼睛吻。”
“再来一个洗脸吻。”
“再来一个跑操吻。”
“再来一个……这一次用什么名义好呢?我今天觉得好幸福,就叫幸福吻好了。”
当他随心所欲占够便宜后,总算好心肠地把我放开。
“怎么样,我的技术不错吧?”永祺厚颜无耻地说:“我可是一直为了瞳瞳而努力磨炼呢。”
极度缺乏的新鲜空气涌进肺部,我仰躺在床上,四肢无力,面无表情。
两人体格差不多,为什么每次斗力气我都吃瘪?
真是越想越恼火,为什么每次都是他把我压在下面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公平!”我吼起来,凭着怒气一股劲从床上坐直。
“瞳瞳?”
“一点也不公平。”我瞪着永祺:“为什么总是我吃瘪?”
看着永祺得意洋洋的脸,我怒上心头,猛然扑了过去,把永祺按在墙上。
“我要报复!”庄严发出正义的怒吼,我拿出恶虎擒羊的威势,狠狠的、绝不容任何反抗地,吻了上去。
让你丢脸丢到家。
我反复咬着永祺的嘴唇,尽量让那里发肿,想象早上上课时全班同学盯着他的诧异目光。
哈哈,你也有今天。
永祺被我按着不吵不闹,也不反抗,看来是被我的威武降服了。
一轮吐气扬眉的强吻下,我志得意满松开永祺:“嘿嘿,别把我当柿子,爱捏就捏。哪天惹急了我,我……我强暴你!”我狠狠瞪眼。
永祺显然已经呆住了,双眼直勾勾看着我,半天没有吭声。
“喂,永祺,你不是吓傻了吧?”我不禁有点后怕,在他眼前晃晃手指。
“瞳瞳……”好不容易,永祺有了反应。他一把握住我的手,激动地手足无措:“你居然会这么热情,我……我……我太高兴了。”
我顿时傻眼。
永祺兴奋得浑身打颤,伸手搂住我:“原来瞳瞳这么热情,这么喜欢我。瞳瞳,我要向你忏悔,”他松开手,和我面对面,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怕你三心二意,不肯和我好,还留了最后一手。”
“最后一手?”我呆呆发问。
“我拍了你的裸照。因为瞳瞳最爱面子,有裸照在我手上一定不敢移情别恋。瞳瞳,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永祺嘴角一翘,露出色迷迷的笑容:“不过裸照还是有用的,可以好好欣赏。瞳瞳,我们以后到摄影楼拍点两个人的写真好不好?裸照这东西,双人组比单人组要养眼哦。”
裸照?
他什么时候……
“瞳瞳洗澡的时候都很认真喔,一点也没有发现门上的缝隙。当然,你也不知道我有浴室的钥匙,特意去配的,嘿嘿。”
眼前模糊。
大脑一阵充血,在充血的同时,我颤抖的双手自动卡上永祺的脖子,让他的脑袋晃得比狂风中的小树枝更激烈。
“拿回来拿回来!”我磨着牙齿低吼。
这个时候还可以说出话来,已经算有本事。我敢发誓如果碰到这事的是别人,一定早就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瞳瞳你不要激动。”永祺手忙脚乱撬我的手指,嘴里居然还不忘戏谑:“我知道你也想欣赏自己的美丽裸体。”
“拿回来拿回来!”我继续疯狂地卡着永祺的脖子。
永祺终于投降:“好好,我给你,不就是裸照吗?你先把手松开。”
我勉强回复冷静,怀疑地瞅了他一眼,把手松开:“立即把裸……那个照片给我。”
“遵命,我的公主。”永祺油嘴滑舌应了一句,乖乖走到自己的柜子旁,东翻西翻。
我焦急地在一边等着,皱眉看着他磨蹭。
“找到没有?”
“等一会。”
“快点!”
永祺转身:“找到了。”他挥挥手上一叠东西。
“给我!”我扑过去,一把抢在手上,低头一看,大脑再度充血。
裸照,居然真的是我的裸照。
光光的身子,光光的胸膛,还有……光光的……
天啊,我的清白原来早就毁于一旦。
“瞳瞳……”
我霍然抬头,恶狠狠瞪了永祺一眼。哼,等一下再和你算帐。我在房里翻来翻去,翻出一盒火柴,把面盆放在地上。
擦火柴,烧照片。
把照片一张一张点燃,扔到面盆里,看着它们一张一张化为灰烬,绷紧的神经才略微松弛下来。
“瞳瞳……”
一声低低的呼唤勾起我另一份没完成的责任――处置某个偷看我洗澡,偷拍我裸照,说不定还在暗处时时刻刻把我的裸照拿出来欣赏的变态。
我抬头,用老鹰盯住小鸡一样的目光盯着永祺,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
“永祺,”我握握拳头,指关节咯咯作响。我一字一顿说:“我们来好好算帐。”
永祺丝毫没有留意我的拳头,他只看着剩余一片灰烬的面盆,一脸可惜:“唉,这么好的东西,居然被你烧了。”
“我没有权利烧?”我危险地眯起眼睛。
“照片是拿来欣赏的啊。”永祺叹了一声,又对我微笑起来:“幸亏,没有把拍得最棒的那卷给你。”
啪嗒!房中立即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
“瞳瞳,你怎么了?”
我从地上撑起上身,抬起头:“最……最棒的一卷?”
“当然,”永祺的表情,说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难道你以为我会只拍一卷?”
“你……你……”
“瞳瞳,你没事吧?”
喉咙似乎被堵住似的,我想喘气,却发现无法呼吸。
耳朵一阵嗡嗡作响。
我敢发誓,遇到这样的事,没有人可以不昏倒。
所以,我理所当然地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一向良好的体质使我很快从黑暗中醒了过来,睫毛微微一颤,还不及睁眼,旁边立即传来永祺的声音:“瞳瞳,你醒了?”
哼,好一副可怜兮兮的腔调。
深知此人恶劣本性,又想起那个会令我一辈子憋气的裸照问题。我告诉自己目前最重要的是冷静下来,而最好的冷静办法就是对这讨厌的家伙不理不睬。
我把头扭到一边,紧闭眼睛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瞳瞳,你说话吧。还在生气?”永祺在旁边怪叫:“你也太小气了,象女生一样。”
在经历这么多事情后,本人的涵养已经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所以对于永祺的激将,我一点反应也没有。
怎么才可以把所有的底片拿回来?
“瞳瞳,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永祺努力不懈搅乱我的思维:“你不是想报仇吗?喂,你睁开眼睛啊。”
肩膀被人抓起来毫无分寸地摇了几十下,我知道再和他拧下去被摇散骨架的肯定是我,只好把全身火气集中到眼睛处,用最威严的饱含怒气的架式缓缓打开眼皮,冷冷地说:“ 何永祺,不要以为你比我卑鄙,我就要听你的,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原本酷到零下二十度的声音忽然走调,在我无法控制的惊讶下变成怪叫。
我几乎从原地跳起来撞到天花上,瞪大眼睛,指着永祺:“你……你……”
“怎么样?觉得舒服多了吧。”他笑眯眯在我面前站得挺直,展现一丝不挂的裸体:“我看你,你也看了我的。当扯平吧。”
“……”
“瞳瞳,”他对我眨眨眼睛:“我的身材不错吧?要不要摸一把?”我的手被他猛然拉着,往那曲线起伏的胸膛摸去。
“我不要摸!”死命把手抽回来,我骇然后退几步。
天下居然有光溜溜还敢一步一步逼上来的人。
我瞄瞄重要部位,居然还有点抬头迹象。
“给你看,你又不看。”永祺叹了一声:“难道你也要帮我拍裸照,才算扯平?”
“谁要拍你的裸照?我又不是变态。”
“那你到底要怎样?……瞳瞳……”他看着我,眼睛开始闪着幽幽光芒,声音也开始变得低沉充满磁性:“你已经把我看得一干二净,我也想仔仔细细看看你。”
大事不好!危险信号迅速反应到我微微发抖的肩膀处。
“永祺,你不要乱来。”我眼睛四处乱瞟:“照片的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要上课了,我们快点去,不然会迟到。”
永祺的脸上浮出一个温柔到极点的笑容:“上课的事你不用担心,你一晕倒,我就已经托隔壁的帮我们请假了。这样,我们今天上午就有足够的时间……”
背上忽然一冰,原来已经退到墙边。
和电视上许多伟大坚毅的战士一样,我也遇到他们必然会遇到的险恶时刻。后无退路,前有恶狼――色狼。
越是紧急重要的关头,越能考验一个人的胆识勇气。我不断用这句话鼓励自己,不断胆战心惊地偷瞟永祺身下开始耀武扬威的重要器官。
是否应该狠狠踢一脚,废了他?
“瞳瞳,你在想什么?”永祺把我夹在墙和他之间,赤裸结实的胸膛贴到我的衬衣上:“你眼睛一直在转啊转,让我只想轻轻吻你。”他挑起我的下巴。
“呵呵,你真会说笑。”我不知所云,被永祺一碰,手脚将近麻痹,只剩大脑独立奋斗。
“瞳瞳,我可以吻你吗?”问话彬彬有礼,却不等回答就把头俯下。
我知道永祺的吻历来不会“轻轻的”,而且会制造严重缺氧后果―――缺氧会使大脑无法运转,那自然对我目前处境大大不利。
“永祺!”唇快被沾到的前一刻,我用最大音量叫了起来。
永祺停下,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怎么了?”
“没……没什么。”
“嗯。”中断的旋律迅速恢复,他又打算俯过来。
“永祺!”我再度大喊。
永祺停下,对我皱眉:“瞳瞳,我还打算温柔一点。你一直不配合,我怎么温柔?”
真混帐,我为什么要配合?腹诽一轮,理智却告诉我此刻不是斗气的时候――要斗智。但凡斗智者,一定是笑眯眯的。
我收拾所有害怕紧张,好不容易笑眯眯起来:“永祺,你真的喜欢我?”简单的一笑,却要在面对一个身材上佳的赤身裸体变态男的情况下做出来,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所以嘴角笑得有点抽搐是难免的。
幸亏,永祺和我一样没有在意那一点点不完美的抽搐。
“嗯,我喜欢你。”永祺点头。
“怎么证明?”
“你要我怎么证明?”
鱼儿上钩了。我在肚子里冷笑两声,把笑脸收回,板着脸说:“喜欢人总得有点诚意。你先把手收回去,不要靠我这么近。”
永祺可不是肯乖乖听话的人,立即和我讨价还价:“如果我证明了诚意,那你是不是接受我?”
虽然随便答应大坏蛋的要求很不智,不过目前的危机情况下,我绝不能断送这唯一的转机。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你有诚意,我当然就会有诚意。”
永祺怀疑地瞅我两眼,被我狠狠一瞪,终于退后一步。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从墙壁和永祺之中溜出来,一个箭步走到门口。
“瞳瞳,我证明诚意了。”永祺在后面叫住我。
我深深了解永祺的行动力,要在他眼皮下逃出公寓是不可能的。
我只好停下,转身看着他,命令脑子急速运转想出十七八个救命方案备用。
这样一看,赤裸的男性身体顿时清晰起来。
曲线健美,长腿结实。
这小子身材真不错,在阳光下晃来晃去居然也不显得猥琐。原来男人也可以欣赏男人,哼,怪不得他会偷看我洗澡。
这样说来,我的身材也不错喽?
“永祺,你过来。”破釜沉舟这一招被我从众多方案中挑选出来,我对永祺勾勾手指。
他果然乖乖走了过来,还企图对我耍平时对付女生的招数―――――用阳光型笑容融化我。
“瞳瞳,我就知道你会……”
“废话少说,”我一口截断他的话,忽然发现这时候应该温柔一点,立即把声音调到适当音调,尽量温柔地问:“永祺,你信任我吗?”附送一个最真挚的眼神。
别以为只有你会演戏,我对各国明星可是都有研究的。
永祺果然被我电晕:“我当然信任你。”
我几乎笑出来:“那你闭上眼睛。”
“干什么?”
“叫你闭你就闭,废话什么?”想起要温柔,赶紧又挤出个笑脸:“我不会害你的。你信任我对不对?”
“嗯。”永祺说聪明真聪明得很,笨起来也笨得厉害,果然把眼睛闭了起来。
“不要睁开眼睛。”我言语约束他,为了增强他对我的信任,更不惜下大本钱,自动自觉凑向前,用我冰清玉洁的唇碰他色迷迷的唇。
“瞳瞳……”
“闭嘴,你说话我怎么吻你?”我边感叹自己吃亏,边警告他:“不要把眼睛睁开,你敢睁开眼睛,我一辈子都不相信你。”
永祺的味道从唇瓣传来,温热的感觉蔓延到舌跟。
我笨拙地把最好的接吻技巧搬出来,暗中把手搭在门把上。舌尖触碰的当口,有种被电流窜过的颤栗,软而湿滑的触感煽动某些不知名暗藏的情绪。
轻轻扭动门把,大门在我的小心翼翼下,如我所愿没有无声无息地打开。
永祺静静站着,仿佛陶醉了似的,就是现在!我对自己喝采一声,加重亲吻的力度,让永祺更加投入地贪求着……
一……二……三!默念到三的时候,我骤然发力,双掌齐齐前推,以武林高手一往无回的绝顶风范,把毫无准备的永祺一举推出门外。再一个旋风腿,让大门重重关上。
砰!
圆满解决。
悬起来的一颗心这时才扑通扑通猛跳不停,我站在空荡荡的公寓里,想起外面赤身裸体的永祺想必象呆头鹅一样愣在当场挠头,差点压抑不住地狂笑出来。
还没有笑出来,敲门声响起。
“瞳瞳,你在干什么?快开门让我进去!”永祺压抑着焦急的低语让我得意万分。
“开门可以。”我慢吞吞地提条件:“把我所有照片的底片还我,一张也不可以留。”
“开门再说,就算已经上课,这时候公寓还是有人的。”
“我要底片。”
“你先开门。”
“没有底片就在外面晒太阳好了。”我一步不让。
永祺好一会没有作声。
“喂?永祺?”我连喊几声,都没有人回答,不由担心起来。不会想不开吧?回头想想我确实有点过分,如果我被永祺脱光了推出门,我一定会……正在反省,永祺的声音又在门外响了起来。
“瞳瞳,你开门。”
我顿时放心:“底片。”
“那些底片有什么要紧,你明知道我不会拿出去给别人看的。”
“给你看也不行。”
“你开门。”永祺沉下嗓子:“你就这样对待我的信任?”
我心里一沉,说实在的,我也不想让他身败名裂,万一真的有人走过看见他赤身裸体的样子……
“我给你开门,可你不能再用照片的事威胁我。”我到底还是退了一步。
“行,我答应你。”不需提醒,他非常机灵地当场发誓:“我何永祺发誓绝对不用照片的事威胁瞳瞳,否则每科考试都要重修。”
每科考试都重修这么严重?这样的誓言对学生来说毒辣无比。
我深呼吸一下,伸手把门打开。
一团白乎乎的东西立即闯了进来,原来他刚刚不答话的那会,不知道到哪里偷了一条床单罩在身上。
悲惨男大活 第二十五章
我深呼吸一下,伸手把门打开。
一团白乎乎的东西立即闯了进来,原来他刚刚不答话的那会,不知道到哪里偷了一条床单罩在身上。
虽然他现在还处于衣裳不整,错,是完全没有衣裳的落魄状态下,不过打落水狗是中国的传统美德,我没有理由不趁这个机会对付他。
于是,我把门一甩,一步跨到永祺面前,拽住他身上的床单,竖起眉毛:“说,底片在哪?全部给我交出来。”
“我可没有答应把底片给你。”
“不能用来威胁我,干脆给我不就好了?”我团团转:“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我这个人善良正直宅心仁厚,欠你人情一定还。”
他反瞪我一眼:“我就是信任你,才被你钻了空子。”
有道是成则英雄败则寇,只要拿到底片就是好猫。我才不管自己用了什么手段,得意洋洋地笑起来:“谁叫你笨?”
原想着永祺会大怒,不料他居然点点头表示赞同:“我确实笨了一回。不过你说得也对,”永祺稍顿一会,瞅着我说:“反正威胁无用,还给你也可以。”
“真的?”我惊喜。
心里其实还有点戚然他会反悔,不料他当真拖着床单走到衣柜边,仔细翻起来。
“这里……这里……这里……”永祺一边数,一边把东西从衣柜里掏出来。
一叠两叠三四叠,他一口气翻了足足五六分钟,床上已经散满底片和照片。
我有点傻眼:“这么多?”
“当然,几乎每天的都有,你看,上面还有日期。”
听见这句欠扁的话,我差点又扑上去和他拼命。不过当前任务是把这些东西处理掉。
“都在这里了?”
“嗯。”
我想他发了毒誓,应该不会偷偷藏起一两张。拿了火机和脸盆,再次开始焚烧大行动。
看着火焰把一张张裸照吞噬,心头畅快。
“哈哈哈,全部搞定。”我拍拍手,抬头看见永祺还站在旁边。“你还不快穿衣服?盖着脏兮兮的床单也不怕人笑话。”
永祺声音莫名其妙的低沉:“穿衣服干什么,反正要脱的。”
不祥之兆掠过心头,我不禁一颤:“你什么意思?”
“瞳瞳,我把照片还你,你就欠我一个人情喔。”永祺微微笑起来,眼光中跳动的光芒告诉他已经下了某个可怕的决定。
“人情?”
“嗯。”他点头,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你,现在就还。”
危险的信号仿佛电流一样窜过四肢,我猛然从地上跳起来,却快不过永祺的待机一搏。双手在瞬间被反扭到背后,骨头发出轻微的“卡”声。
“呜……”我疼得低鸣起来。
整个人被永祺按到墙壁上。
永祺竖着眉:“疼吗?”床单没有手继续抓着,自动滑落在地上。
强健的男性身体再次彻底展现在我眼前。
“永祺,你别……”
“别什么?”永祺暴露出真实面目,鼻子里喘着粗气:“你以为我在受骗后三十分钟内会再被你骗一次?”
他稍稍加力把手往上一托,难以忍耐的酸痛立即传递到被反扭的双手。
我哀叫一声:“疼死了。”
想不明白,怎么会在经过一段革命性的胜利后,又转回和早上一样的情景,而且气氛更加险恶。
想起刚刚把永祺关在门外的畅快劲,我终于深深理解引狼入室的古训是多么透彻。
“吻我。”
“嗯?”我困惑地看着永祺。
永祺凶恶地命令:“吻我!”
哼,你以为你是国家主席?就算国家主席也不能命令我吻他。
我昂起头:“我不!”
气压猛然加重,迫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永祺漆亮的眼珠,似乎掺杂了血红的颜色。
“你不?”两个字从永祺的齿缝里钻出来。
我忽然害怕起来。永祺状态不正常,他虽然平时就不怎么正常,但今天绝对最不正常――就象快失去理智的样子。
不由得我不害怕。
我惊疑地开口:“永祺。”
他没有应,疯狂的眸子牢牢盯着我,仿佛只用目光就可以把我钉在墙上,让我永远不动。
“永祺。”我尝试着,继续开口叫他。
一连叫了好几声,永祺总算有点反应。
“瞳瞳,你不明白的。”永祺有点发怔,他的手劲大得吓人,指节几乎嵌进我的骨头里:“我一直,一直,一直都在等你,等你,等你。”
他的目光象实物一样令我觉得灼热。
“永祺,你先放开我。”
“我忍得好难受。有时候,我真想就这样……”他猛然靠近,赤裸的身体贴上我的裤子,让我的心脏差点从口里跳出来:“……就这样把你……可我知道你一定会恨死我。”
他语无伦次说了一堆,我在备受惊吓的情况下,实在很难记住他说什么。
但温暖和害怕的感觉在心里浮动。非常奇怪,虽然目前是永祺占优势,我却不断用友善的语气叫他的名字,似乎会让永祺害怕、使他受伤的是我。
永祺把话说完后,又怔怔看了我半天,终于松开手,独自坐在床边。
我从不知道永祺也喜欢发呆,他发呆的时候看着地面一声不吭,会让人觉得心疼。
“永祺?”我把地上的床单捡起来盖在他身上,再怎么说他现在赤身裸体,我总不能视而不见。
永祺反射性地握住我的手。
“瞳瞳,你为什么要把我推出去?”他的黑瞳亮晶晶的对准我。
“我……”我想说这有什么?你也经常对不起我啊。可看见永祺的样子,我却说不出口。
永祺轻声问:“你知道这样会伤害我吗?被人看见,我在学校就待不下去了。”
你也经常伤害我啊。我心里叫屈,可是只能闭着嘴。
“我从不相信你会做伤害我的事情。”永祺说:“瞳瞳向来都是护着我的,瞳瞳只会保护我一个人。你知道刚刚多危险?我差点想就这样毁了你。”
那一瞬间,我几乎要哭出来。
[ 本帖最后由 糖大男孩 于 2006-4-29 08:11 PM 编辑 ] 我们一个站一个坐,一个发呆一个发怔,两两相对了很久,直到敲门声响起。
砰砰!砰砰!
“瞳瞳,你是不是病了?”谭妙言的声音从隔着门传来:“瞳瞳,你在不在里面?要不要我扶你去看医生。”
虽然此人有前科,不过我这人向来乐于原谅他人,而且他是来探病的,总不能让人家吃闭门羹。
我挪动一下,永祺跳起来拦在我身前:“不要开门。”
“怎么说也是同学。”我打算开门。
永祺猛然握住我的手,晶莹的眼睛盯着我说:“瞳瞳,我……我不要你跟他好。”
多煽情啊,鸡皮疙瘩全部从皮低下钻出来。
我摔开永祺的手:“谁跟谁好?何永祺,你不要随便诬陷人。”把永祺推到一边,我打开门。
谭妙言一见我,眼睛立即亮起来:“我还以为你不在呢。见你一早上没去上课,我心里担心得不得了。瞳瞳,哪里不舒服?”他眼睛一瞄,看见永祺黑着脸站在房里,微笑一下,低声问:“是不是永祺干了什么?”
“没有!”我的脸不自觉地红一下,声调猛然提高。
永祺挤过来,站在门口隐隐挡着谭妙言,凑在我耳边说:“瞳瞳,我饿了。”
正没好气,他就来找骂。我开口吼他:“饿了自己打饭,我又不是保姆。”
永祺懵了,傻傻看我,瞥见谭妙言笑眯眯的脸,顿时回复平日状态,露出笑脸:“那我帮你打饭好了,你想吃什么菜?”
哼,你会这么好心?我瞅瞅永祺,盘算是否要奴役他一番。
“瞳瞳喜欢吃鸡蛋蒸肉饼。”谭妙言眨眨眼睛,从身后拿出一个饭盒,递到我面前:“知道你病了,不想你到饭堂ゼ罚??运潮惆锬愦蛞缓小!?
他掀开盖子,一股香喷喷的鸡蛋和肉饼混合的味引得我肚子咕咕直叫。
对了,因为永祺今天奇怪的举动,我到现在连早餐都没有吃。
“嘿嘿,那怎么好意思。”我伸手接饭盒。
“哼哼,咳咳……”不合时宜的噪音从永祺有点扭曲的嘴里传出来。
我迟疑一下,扭头看他。永祺狠狠瞪谭妙言一眼,转而可怜兮兮地看着我:“瞳瞳,那我怎么办?不如我们去吃麦当劳吧。”
“永祺,你也太会剥削瞳瞳了。”谭妙言皱眉:“为什么瞳瞳总要迁就你?你明明才是表哥啊。”
这句话深合我心,虽然我没有喜欢谭妙言的意思,还是不由自主点头表示赞同,并且对他笑了笑。
这一笑,立即惹得永祺脸红脖子粗,跨前一步,索性挡在我和谭妙言中间。
“瞳瞳,我要吃麦当劳。”
“自己去吃。”
“不,要一起去。”他拽住我的袖子,把自己当三岁小宝宝。
我已经把谭妙言手里的饭盒接了过来:“我吃鸡蛋蒸肉饼,你吃麦当劳。”
“我不要!”永祺软的不成,狂吼一句,几乎震得我饭盒脱手。
我后退两步,警戒着瞪着他:“永祺,你不要又发疯。我告诉你,我忍你一次不等于要忍你两次!”
谭妙言站在一旁,看看永祺又看看我,脚步挪动一下,似乎决定必要时刻冲进房中救人。
永祺立即发现谭妙言的动作,转头凶谭妙言:“我警告你,不要跨进我的公寓一步,不然我把你从阳台上扔出去。”
“何永祺,你这什么态度?有你这样恐吓同学的吗?”我对永祺大吼。
谭妙言见我为他说话,立即嘴角溢出笑意,朝永祺示威地做个鬼脸。
正闹得不可开交,一把怯生生的声音插了进来……
“请问,梁少瞳住在这里吗?”
我们集体转身,看向门外走廊。
一脖子都是红云的戴春潮,窘迫不安地站在走廊上,一看见我,露出放心的神情,又立即把头低下。
“瞳瞳,听说你病了。我……嗯……我想……”在永祺和谭妙言的目光下,她象受惊的兔子一样小心翼翼靠近,双手捧着一个热腾腾的饭盒:“你的午饭……这个……”
我接到手上,打开,香味扑鼻而来。
“鸡蛋蒸肉饼,我最喜欢吃了。”我对戴春潮露出最温柔的笑容:“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戴春潮害羞地拼命摇头。
“第一次进男人公寓吧?其实这里经常有女生进来的,不用紧张。”我瞪永祺一眼:“永祺,不要象狼一样看着女生。”永祺哼了一声,似乎花好大功夫才忍住脾气,转头瞪着窗外无辜的云朵。
谭妙言古怪地看着戴春潮,也把头不自然地拧到一边。
“那……我走了。”戴春潮走了两步,又转身问我:“你下午来上课吗?”
“来,我的病好了。”
她点点头,这才真的离开了。
戴春潮一走,永祺和谭妙言同时把头转回来,视线刚好在空中撞个正着。
“哼!”
“哼哼!”
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再度紧张。
我实在受不了这么戏剧的连续冲突,不得不打起精神来缓和:“好了,现在有两份饭,永祺不用去麦当劳了。”我对只会让永祺剑拔弩张的谭妙言摆摆手:“谢谢你的饭,请回去吧。”
谭妙言没有料到我会对他下逐客令,愕然看了我片刻,才低沉笑道:“我走了,不就把你扔给一个大灰狼?”
戏谑我?
我哼一声:“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快走吧,瞳瞳叫你走。”永祺心情显然好转,对谭妙言眨眨眼睛。
“好吧,我走。”谭妙言点点头,比较有风度地笑了笑:“瞳瞳,叫救命的时候大声一点,我在楼下会听见喔。”
“我才不会叫救命。”我嘀咕着,把门关上,对永祺拍拍手:“好了,你给我进去洗手,吃饭。”
“你先洗。”
我瞪他一眼:“连洗手都想偷懒。”懒得管他,自己进浴室洗手。
出来的时候,发现永祺已经在低头抱着一个饭盒猛吃。
“啧啧,好像饿鬼投胎似的。难道我平时刻薄你?”我摇头,坐在桌子另一旁拿起剩下的饭盒。
怎么搞的?居然是空的,里面仅仅剩下几粒白米。
我磨牙,抬头问永祺:“你一个人吃两盒饭?”
永祺刚好把最后一口吞下喉咙,饭盒往桌上一放,对我老老实实点头:“嗯,都吃了。”他开始打饱嗝。
“你不怕撑死啊?”我大吼。
人肚子饿得冒烟的时候,少不了嗓门大一点。
他居然很无辜地看着我:“瞳瞳,你饿?”
“废话!”我悲哀地看着两个空饭盒,这明明都是别人给我吃的。
“那我们去吃麦当劳吧。”
我咬牙:“你还吃得下?”
“你不是饿吗?”永祺一边打饱嗝,一边走过来对我挨挨蹭蹭:“我陪你吃。瞳瞳,我不想你吃他们的东西。”
气极。这人的思维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
我粗声粗气问:“你就为这些芝麻绿豆把两个盒饭在两分钟不到之内吞下去?”
“怎么是芝麻绿豆?”永祺诧异地看着我:“想起他们的东西要在你肚子里呆几个小时,我会难受得几天睡不着。”
我打个寒战,可怕的占有欲。
永祺高兴地扯我的手:“瞳瞳,我知道你饿了,去吃麦当劳吧。”
我翻个白眼,忽然心里一动。
“永祺……”我瞅瞅他,别有居心地问:“你是不是不想我吃别人送的东西?”
“嗯!”他立即点头。
“那我们不如来个约定。我可以不吃别人送的东西,但凡是我给你的东西,你都要吃下肚子。”
“啊?”永祺愣愣看着我,挠头。
“答应吗?”我胸有成竹他会点头,笑得象吃了鸡的狐狸。
永祺果然点头:“瞳瞳给我的东西我向来是吃的,我答应。”
哈哈哈,大妙也。从此以后,只要永祺稍有惹我的地方,我就去买一斤紫天椒。
我大笑一回,发现永祺也在呵呵傻笑。
“喂,你有什么好笑的?应该哭才对。”我戳戳他,这个笨蛋不会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吧?
永祺呵呵答道:“为什么要哭?你一提约定,我忽然想起来,我们昨天定的赌约还没有实践呢。”
哐当!我头往桌上一栽,肿起好大一个包。
熙来攘往的麦当劳里,我低头发呆。
永祺从人流里毫不费力地挤出来,笑得好欢:“瞳瞳,你要的套餐。”放下手中盛满食物的盘子,他坐在我身边。
我颓废地摇摇头。
“吃啊,你不是饿吗?怎么不吃?”
我肚子确实在咕咕叫,但是对着麦当劳食欲全无。
怎么可能有食欲,当我想起那个该死的赌注,还有永祺昨天可恶的话。
“永祺……”
“嗯?”
“你打算怎么办?”我转头:“那个……那个使唤一天的赌注……”
永祺看着我,眼里忽然闪过叫我心悸的寒芒:“原来你是担心那个啊。”他的笑容让我忽然想起给鸡拜年的黄鼠狼,当然,黄鼠狼要比他讨人喜欢一点。
“少废话,你直说打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我昨天已经说了。”永祺懒洋洋歪在我小臂边,蹭来蹭去撒娇地说:“瞳瞳乖乖的什么都不用做就行了。我照顾你一天,帮你打饭,帮你洗衣服,帮你洗澡,帮你脱衣服,帮你脱裤子,帮你……”
我冷冷听到一半,忽然拿起一个汉堡包,送到永祺嘴边。
“嗯?”永祺挑起眼,看看我。
“吃了它。”
“这不是你要吃的吗?”永祺瘪嘴:“我早吃饱了。”
“我叫你吃。”我瞪他一眼:“你答应过我什么?”
永祺这才想起自己的诺言,他顿时从桌上把头抬起来,仔仔细细打量我:“瞳瞳,你不会打算……”
“对啊,与其让你帮我洗澡,不如我先把你撑死。”我把汉堡包送到他嘴边,沉着脸:“说,赌注的事你怎么办?”
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汉堡包居然也可以作为威胁的武器。
永祺看看汉堡包,又看看我,露出可怜兮兮的傻样。我冷哼一声,嗤笑着说:“当然,你要反悔,我也没有办法。那大家都反悔好了,你可以不吃我要你吃的东西,我也不用听你一天使唤。”
“嘿嘿,瞳瞳……”永祺开始挠头:“商量商量嘛。”
“没什么好商量的。”我虎起脸:“你打算不守诺言?那好,我……”
“不要不要,我吃就好。”永祺苦着脸把汉堡包接过来。
他刚刚吃下的两个盒饭恐怕还哽在食道里,苦着脸也是应该的。
我点点头:“那你先把这个吃了,我再去多买五六个。”
他手上的汉堡立即掉到桌上。
“还要买?”永祺哭丧着脸,狠狠盯我一会,才咬牙道:“好,算你狠。那个赌注我不要了,不过说好,以后你给我的东西,我有权不吃。咱两扯平!”
“好!一言为定。”我这才放心,心头扎着的一条刺去了,立即笑眯眯把永祺手里的汉堡包拿回来,咬了一大口:“哇,好香。”
永祺失望地在我手边蹭来蹭去,当我吃饱喝足后他已经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哼,懒虫一条,反正你在这也是睡,在教室也是睡,就在这里睡好了。”看看时间不早,我拿起书包,站起来往外走。
我一动,睡意正浓的永祺却立即睁开了眼睛。
“要上课了?”他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拿起书包,跟在我后面。
这人真怪,要睡的时候怎么叫也不醒,不该醒时却自动起来了。
我瞅他一眼:“等会上课,不许在我旁边睡觉。”
“好!”
他回答得十分响亮,但上课不到十分钟,他就在我身边睡着了。
上课时班上许多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我们身上,永祺当然毫不介意,我反正已经习惯了,也开始见怪不怪。
一堂课下来,永祺一直呼呼大睡,不时把我横在桌上的手臂当成枕头,小老虎一样蹭来蹭去。
课中休息时,他恍惚有心灵感应般猛然竖起上身,扭头看着我身后,那模样活象有人侵犯他神圣的领地。我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发现谭妙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走到我身后。
“有事?”我问。
“没有。”谭妙言沉吟:“想问问你好一点没有。”
“都好了。”
“那……”他咳嗽两声,瞄瞄永祺,轻声说:“听说记过的那事,希望你不要太介意。我们才大一,如果到大四不重犯的话,是可以取消记过处分的。”
一提记过,我理解沮丧起来。
唉,记过,我居然被记过了……
“谭妙言,你说什么不好?干嘛过来刺激瞳瞳?”永祺粗声粗气对谭妙言低吼。
他一吼,原本故做不关心的同学都好奇地把目光移过来。
我狠拍永祺后脑:“只有你最会刺激我。”我叹了一声,转头对谭妙言说:“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要上课了,你走开吧。”
我闷闷坐回位子,把下巴抵在桌上。
“瞳瞳,”永祺在旁边学我把下巴抵在桌上,小声说:“你不要难过,我会尽量帮你的。”
“闭嘴好不好?”我不耐烦:“管好你自己吧,不要忘了你也被记过了。”
永祺见我脸色不好,乖乖闭上嘴。
上课铃又响,我却有点困了,不住小鸡啄米似的――――昨天根本没有睡好,今天又受了刺激……
“瞳瞳,你困?”
我斜永祺一眼:“睡你的吧。”
他从桌上爬起来:“你睡吧,我帮你抄笔记。”
“有什么条件?”
“没有。”
我怀疑地瞅瞅他。
“不用了。”我摇头:“用不着你帮忙。”这人只会害我,要他帮忙绝对只能帮倒忙。
“困了就睡吧。我可以帮你抄笔记。老师不会骂你的。”
被永祺劝了两声,我头脑开始发昏。
“嗯,好吧。”我趴下,伏在桌子上。
“把头枕在这。”他把手臂伸过来。
我老实不客气,枕了上去。
别的先不管,睡一个好觉再说吧。
一觉无梦,睡得又香又甜,我打个哈欠,醒了过来。
耳边已经少了老师的讲课声和同学上课的窃窃私语,恐怕已经下课了。
睁开眼,果然四周无人。
枕头还在。
“瞳瞳,你醒了?”一张超级放大的脸凑过来,上面居然还有两只大大的黑眼圈。
“哇!”我猛跳起来,双手向外一推。
扑通!某人象块大饼一样掉在地上。
“哎哟,你干什么。亏我好心帮你当枕头,啊,手都痹了,又酸又疼。”原来是何东平。
“怎么是你?永祺呢?”我环视空荡荡的教室。
他从地上行动迟缓地爬起来:“别跟我提那小子,他说要帮你打饭,又不想吵醒你,居然抓我来当枕头。还这个要求那个要求,不许人家靠近你,不许我摸你的头发……真是的,你又不是什么宝贝,这么小心干嘛?”
“打饭?”我眨眨眼睛,再打个哈欠。
“对啊,打饭。”何东平嘀嘀咕咕:“早说了不要抓我当枕头嘛。你可真暴力,昨天打我两个黑眼圈,这下又害我屁股摔成两瓣。”
我看他的脸,果然还留着两只熊猫眼,哈哈笑起来:“何东平,你还真娇嫩,昨天打的今天还肿成这样。”
“那是我免疫力好,谁象永祺和谭妙言那两个,简直就不是人类,他们那恢复能力……”何东平忽然看着我身后,脸色一变,嘻嘻笑起来:“我的糖醋排骨打来了?嘻嘻,我没有骂你喔,瞳瞳还给你,一根头发也没有少。”
我转头,永祺满头大汗拿着三个饭盒从门口进来,象是从饭堂一路跑回来的。
“给,你要的糖醋排骨。”永祺把一个饭盒递给何东平,忽然拽住他的领口低声问:“谭妙言没有来吧?”
“没有。”
“那就好。”
何东平抱着饭盒一溜烟跑了,永祺向我走过来:“给,你的饭。老天,饭堂人好多,挤死我了。”
“哼,你总算知道帮人打饭有多辛苦。”我把饭盒接过去,掀开盖子。
呵呵,好菜喔。
我瞪永祺一眼:“又叫那些女孩帮你打的?”
“当然不是,我自己挤进去的。”永祺无辜地拼命摇头。
“吃完再回公寓,免得菜冷。”我坐上讲台,捧着饭盒。
低头吃一口青菜,永祺也跳上讲台,和我并肩坐在一起。
“你下去,好挤。”我踢他膝盖一下。
永祺往边上缩一缩:“这样不挤了吧?我要和瞳瞳一起坐。”
“你是三岁小朋友?幼稚!”
“瞳瞳……”永祺拿着饭盒根本没有吃的意思,用手摩挲着盒面,忽然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你知不知道,我在三岁的时候,已经爱上你。”
“咳咳咳……”一粒米塞入气管,我连咳不止。
永祺急忙拍我的背:“瞳瞳,你没事吧?”
“永祺,就算你要说肉麻话,也请分时段进行。”我止住咳嗽,喝了一口永祺递上来的水:“这样不分时间地点地说,会危害他人性命的。”
“那什么时候可以说?”他傻兮兮地挠头。
我瞪了他半天,吐出几个字:“为了我的胃口,你最好什么时候都不要说。”
悲惨男大活 第二十八章
吃过晚饭,我们回到公寓。
“我去洗碗。”
“不,我来洗。”永祺拿走我的饭盒。
我连忙抢回来:“不要,让你洗碗,我会中毒的。要洗,洗你自己的好了。”
“瞳瞳,让你照顾我你不乐意,让我照顾你你又不信任我。”永祺皱起眉头:“你不要罗嗦好不好?”他一把抢回饭盒。
“为什么一定要谁照顾谁?我才不希罕。”我鼻子喷粗气;“嘿嘿,你欺负够了,现在转换策略,想来怀柔?”
永祺一愣,脸色变了变,朝我走前两步。
我忽然心跳加快,害怕起来,频频后退:“永祺,你不要乱来。”
他黑着脸,铜铃一样的眼睛幽幽盯着我,才拿着饭盒,转身进了浴室。
“喂!”我追进去,发现他居然把门给反锁了。“不就洗碗嘛,我就看看你能洗得多干净。哼,最多待会自己重洗。”里面水声哗哗,看来永祺真在乖乖洗碗。
我对着门板提高嗓子喊了一轮,静静一想,又高兴起来。
永祺在我的教育下总算勤快一点,小阿姨知道一定会感动得要死。
这时候忽然有人敲门。
把门一开,居然是何东平在鬼头鬼脑。
“有事?”我问。
何东平嘿嘿傻笑两声,小心翼翼看里面:“永祺不在?”
“在洗碗。”我对浴室门扬扬下巴。
一听永祺在浴室里,何东平神情轻松,做个鬼脸:“嘿嘿,有件事,有人要我向你转达,就是呢……”
“走开走开,罗嗦什么?让我来。”后面还站着有人,一手把何东平推开。“瞳瞳,快,趁着永祺没看住你,跟我们出来一趟。”竟然是汪莉莉。
我愣了愣:“到底什么事?”
汪莉莉似乎有点忌惮永祺,瞅瞅浴室门,拉着我的手就跑:“你先出来我们再说。”
“喂喂……”
被汪莉莉拉着跑出男人公寓,我摸不着头脑地被带到僻静的操场角落。
“莉莉,你等等我。”何东平在后面追上来:“你们跑得真快,后面有老虎?”
汪莉莉横他一眼,扭头对我说:“瞳瞳,我今天叫你出来,是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问你。”
“哦?”
“我现在,代表全班女生和一部分男人向你问话,”汪莉莉挺起胸膛,非常严肃地问:“你到底喜欢永祺,还是喜欢戴春潮?”
“我?”我指指自己的鼻子,开始挠头:“永祺还是戴春潮?”
“对,你到底喜欢谁?”
何东平在一旁狐假虎威地点头:“对,你说,你喜欢谁?”
“关你什么事?”我翻个白眼:“我喜欢谁是我的事。”
汪莉莉今天忽然发威:“不行!永祺是我们班的白马王子,是许多女生暗恋的对象。戴春潮是我的室友,你喜欢哪一个都跟我有关系。”
我更加拼命挠头:“我为什么要喜欢永祺?”
“永祺喜欢你啊。其实我们开始挺失望的,永祺居然喜欢男人。可是,为了你们的幸福,女生们都带着祝福看着你们发展……”
“等一等!”我拼命摆手:“你说什么祝福什么发展?”
“可是,你到现在,却又喜欢上戴春潮。而且为了她居然半夜潜入女生公寓,那时候,我真的好感动。”汪莉莉握着拳头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你应该跟谁比较好。你抛弃永祺,那永祺就太可怜了。可是逼你放弃和春潮的幸福,那又似乎有点残忍。”
看她那发愁的模样,我还以为是她的恋爱问题呢。
何东平居然火上浇油加了一句:“瞳瞳,你惨了。如今无论你如何选择,必定辜负一人,难免背上千秋骂名啊。”边手边摇头晃脑,好像在背诵古诗一样。
“你给我闭嘴!”不约而同,我和汪莉莉同时给何东平肚子上一拳。
“呜……你们打人。”
没人理睬何东平的哀叫。
“瞳瞳,你给个说法吧。”
我皱眉:“什么说法?我不喜欢戴春潮,我答应帮她打饭干杂活是因为……”
“那你就是喜欢永祺喽?”汪莉莉睁大眼睛。
“没有没有!”
“那你就是喜欢戴春潮喽?”何东平揉着肚子又上来捣乱。
我擂他一拳:“你闭嘴。都说了我没有喜欢戴春潮,你没听见?”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永祺?”
“我好烦啊!”我忽然大吼:“你们都给我闭嘴。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
“咳咳,是这样的。”汪莉莉露出老成的口气:“如果你喜欢永祺,那请你以后不要再做任何让春潮误解的行为,例如帮她打饭,或者半夜三更偷入女生公寓看她的伤……”
我眼睛一瞪,刚要说话,汪莉莉摆摆手:“这是春潮思考再三后叫我给你的原话,有问题你可以托我转告。”
我扭过头,哼哼两声,表面上一脸愤怒,实际上心里却有点欣喜:不用帮她打饭洗碗做保姆了,老实说,上次夸口后我就有点后悔,今天刚好收回。
不过金工实习我还是会帮她的。
“如果你喜欢春潮――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虽然你昨天为了她爬进女生公寓骗来许多人同情,不过我越想越不对劲,觉得你比较象进去图谋不轨……”
我蓦然转头,又开始对汪莉莉怒目相视。汪莉莉不为所动,嘴巴继续一开一合:“反正如果你喜欢春潮的话,那女生们也会支持你的。放心吧,永祺会有人抚平他的伤口的。”
“你说完了?”我磨磨牙齿,大吼起来:“我谁都不喜欢!”
鼓掌声忽起。
“那实在太好了。”汪莉莉边鼓掌,边对何东平点头示意。
何东平连忙低头从书包里翻出一大叠东西递给我。
“为了不妨碍你和永祺的幸福,我们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们两不受骚扰。”汪莉莉指着那叠东西说:“如今你们不在一起,那这些中途拦截下来的情书,你就全部交给永祺吧。他有好多仰慕者喔。”
我有点发呆。永祺的情书不是向来由我负责摆平吗?原来还有这么多没有到我手上,看来他的魅力真是超过我的想象。
“瞳瞳,拿着吧。”
我把头一扭:“我为什么要拿?要给,你们自己给永祺,擅自收取他人情书,看永祺怎么损你们。”
何东平转头对汪莉莉说:“喂喂,他不肯收,那就是吃醋了。”
“真的吃醋?”
“莉莉, 你说过,只要永祺死会,你就接受我喔。”
“知道了。”汪莉莉瞅瞅我,和何东平嘀嘀咕咕:“不错,好像是吃醋了。”
“你们少胡扯。”我忍不住把头扭回去,粗鲁地将那叠情书从何东平手上抢过去:“拿就拿,当我为同学服务。”
不理睬这两个活宝,我捧着一大叠的情书扬长而去。
一开公寓的门,阴恻恻的声音飘进耳朵。
“到哪去了?”永祺坐在床边,桌上摆着两个湿漉漉的饭盒。
我走过去,仔细检查,果然洗得很干净。
“我问你到哪去了?”永祺的话里蕴着浓浓的火糖味。
可惜我的怀里也捧着一大堆“火糖”,而且封封热情即燃。
“给你带好玩东西去了。”我把所有的情书哗啦一下扔在永祺头上,冷冷转过身,用背影对着永祺:“你自己好好看吧,好好乐吧。”
翻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忽然浑身不自在,隐藏的火山似乎要爆发起来。
这个混蛋小子,我小阿姨叫他好好读书,他居然一天到晚钩三搭四收情书。
永祺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而且比刚刚更低沉:“梁少瞳,你这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霍然转身:“我的意思很简单,不要以为你魅力有多惊人。再多人喜欢你我梁少瞳也不希罕!以后跟别人鬼混去吧,少在我这里找揍!”
永祺英俊的脸此刻彻底黑了,他的目光有着前所未有的愤怒,抓起一把信捏成团狠狠扔在地上:“原来如此。你拿这些来示威对吧?你有人追了?这么多人写情书给你,这么多人喜欢你,看看,”他又抓起一把信,递到我眼下:“学长也有,学弟也有,男女老少你都通吃了。”
他在胡扯什么?我低头一看,信上几行字落入眼中―――亲爱的瞳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不知不觉跟随着你的背影……
我蓦然一惊,连忙再翻另一张―――瞳瞳,如果可以亲吻你的红唇,我会多么幸福啊……
居然全部是给我的情书!
我心跳几乎停止,俯身在地上狂撕书信。
一地纸屑……
头上阴影笼罩,永祺靠近过来。
我惶然抬头,看见永祺居高临下,显然并不是在等我解释。可我还是需要解释……
“嘿嘿,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是汪莉莉和何东平那两个混蛋……”
永祺眼看在上方,一眨眼却已经移到和我鼻子碰鼻子的距离。
“瞳瞳,你真让我看走眼了。”他似笑非笑,对我轻轻说。
危险!我开始发抖。
汪莉莉,何东平,你们为什么害我!
悲惨男大活 第二十九章
“瞳瞳,你真让我看走眼了。”他似笑非笑,对我轻轻说。
危险!我开始发抖。
汪莉莉,何东平,你们为什么害我!
肚子里直叫屈,恨不得把那两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抓出来碎尸万段,我咬牙切齿想象了一下报仇的景象,抬头一看,才赫然察觉现在绝不是胡思乱想的好时机。
带笑的眼眸玩味地瞅着我,可从他紧绷的嘴角可以看出,永祺还在生气。
这种时候,即使怕得要死,也绝不能示弱。否则,一定是被人挫骨扬灰的下场。
“你想干嘛?”我深呼吸,对上永祺的眼睛低吼。
“想亲亲你,”永祺的回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哦,原来不过是亲亲,还以为你想吞了我……“然后再来真的。”
我仿佛被针刺了一下:“还有然后?”
尚未得到回答,永祺的亲亲已经不请自来。连招呼也没有一声地长驱直入,立即和我的舌头纠缠在一块。
“呜呜……呜……”
热随着躁乱的心绪从脚底翻卷上来,被永祺舌尖触碰的地方,无一不酥酥麻麻。
“瞳瞳,闭上眼睛。”永祺稍放松我,举手覆在我睁大的眼睛上:“接吻的时候专心一点。”
他笑容可亲又温柔,可是言辞实在让人讨厌。
“我为什么要专心和你接吻?”我呼呼喘气,大口掠取新鲜空气:“好,现在轮到我吻你,你给我闭上眼睛。”我有样学样,举手覆他的眼睛。
手被永祺蓦然抓住,丝毫挣脱不开。
他沉沉一笑:“还没有跟你算帐,就嚣张起来了?”
被他危险的笑意吓得晃了晃,我扫一眼被他揉成烂纸似的一地情书,连忙说:“我是冤枉的!”
“还敢喊冤?”
“是他们陷害我!”
“他们?谁?”
“汪莉莉,何东平,他们说情书是你的!”
永祺威严地看我一眼,我赶紧趁热打铁:“不信你去问他们,如果证明我说谎,任你处置。”这个本钱下得可够足了。
“任我处置?”永祺声音里立即带上另一层意思。
若不是被他按在墙上动弹不得,我真想狠敲他的脑袋,这笨蛋怎么老把别人话里的重点忽略,净关心那些旁支末节?
我慷慨可歌地点头:“对,任你处置!”性命关头,想不慷慨都不行。
永祺思量很久,斜着眼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两遍,才慢慢放轻按着我的力度:“好,我去问他们。”
我从他的禁锢中跳出来:“你快去问。”
一把将半信半疑的永祺推出门,刚想心情愉快地关上大门。
“等一下。”永祺一只手隔在门缝间。
我暗中打个哆嗦:“你想反悔?”
永祺不作声,走回房间从柜子里翻出两本书,递到我手里:“这两本书你先看看。我知道你是好学生,一定要好好学里面的东西喔。”摸摸我的头,灵巧地闪出房门。
学习里面的东西?
我低头一看,封面画着两个鲜红的箭头,看不出是什么内容。挠挠头再翻,一张彩色图片跳进眼帘,让我几乎当场惊叫。
居然,居然是两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在干那种事。
“这不可能!”我狂叫一声,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永祺该不会打算对我真刀真枪的干吧?
幻觉,八成是幻觉。
我连连深呼吸,手里紧紧攥着书,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再次睁开眼睛,聚焦在图片上。
裸体男人……
一旁居然还附带文字介绍,详细告诉读者男男间的性关系会使用那些器官,如何获得快感。
极度的震惊下,好奇心又忽然涌了上来。
我心跳加速地红着脸匆匆看了几行。
咚咚。
敲门声忽然传来,把我吓得几乎蹦到天花板上去,手忙脚乱地找地方藏书。
刚把书塞到床下,又忽然清醒过来。何必惊惶,永祺出去的时候没有带钥匙,当然要敲门。是他把书给我的,我为什么要鬼鬼祟祟?只会给永祺多一个取笑我的借口。
咚咚。
敲门声又起。
我冷哼一声,揉揉脸试图让上面的红云消散一点,从床下拿出那本可恶的色情书刊,大摇大摆走去开门。
我梁少瞳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会被区区两本同性爱书刊吓住?哈哈,可笑。
“问清楚了?这书我看完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哼哼,我以前看的那些才经典呢,管教你……”一开门,我就装做毫不在乎地把书迎面扔去,用极有经验的语气挑衅。
门外传来被书籍袭击的惊呼,同时,一把此刻听来犹如地狱呼唤的声音响起:“哎哟,姐,你怎么了姐?”
小阿姨?
我全身一震,眼睛睁大到不能再大,心跳急剧加速,视线却丝毫不敢往小阿姨旁边瞄去……
“老妈你也敢扔?”老妈一声怒吼,那只拧过我耳朵千次万次的手伸了过来。
耳朵一疼。
“妈!妈!你轻点……”我惨叫起来,看一眼眉毛倒竖的老妈,立即转头,可怜兮兮地苦着脸向小阿姨求救。
视线一接触到小阿姨,才猛然发现真正的大难正在临头。
救命啊,大事不妙!小阿姨居然正在翻看那本砸到老妈的书。
这下可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我紧张无比,颤栗如被雨打湿翅膀的鹌鹑,等着被闪电劈中身体的一刻。
书被翻开的同时,绝望的我清楚地听到小阿姨倒抽清凉气的声音。
“怎么了?那什么书?”老妈一手拧住我耳朵不放,一边大嗓门地问:“不会是不正经的东西吧?”
小阿姨犹豫片刻,将手里的书翻转过来。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赫然是那幅男男爱爱图。
两双不敢置信和责备的严厉目光,同时对准我无辜的大眼睛。
“梁……少……瞳……”老妈的声音忽然低沉八度。
四周阴风阵阵。被拧着耳朵进了房。
房门关上后我终于知道什么是身陷地狱。用狰狞形容自己老妈真是不够孝顺,但我此刻只觉得用狰狞已经不能确切地形容老妈的表情。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老妈生气的时候会提高八度音调,当她生气而音调不但没有提高反而下沉八度的时候,就是死期到了―――我的死期。
我步步后退,又被老妈一把拽着耳朵抓回去:“妈!妈!你放手,我耳朵要掉了!”
“这是怎么回事?”
罪证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瞄见上面的彩色图片就头昏眼花,连忙把视线转到一旁。
“我也不知道。”虽然说的是实话,但一定没有人肯信。我苦涩着脸,把头低得不能再低:“我真的真的真的不知道。”
“你……”老妈脸色一阵发青,猛然扬手,对着我劈头就挥。
“呜呜……”我唯有抱头鼠窜。
这个该死的永祺啊,我恨死他了。
幸亏小阿姨冲出来,把我护在身后,拦住老妈的可怕金钢掌:“姐,你别激动。姐,你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老妈青面獠牙地要继续蹂躏我,被小阿姨拦了一阵,忽然露出失望神色:“如今还有什么好说?他……他居然看那些东西!我还有什么话说?”老妈一屁股坐在床边,在床单上连拍数下,居然哭了起来:“电视上说同性爱什么的,我都不觉得怎样。可如今倒好,我自己的儿子居然是……是……是……”她说了好几个是,都没有接下去,眼泪流了一脸。
小阿姨看看老妈,又转头看看我。
“瞳瞳,你怎么……怎么就染上这个毛病了?”小阿姨责怪地说了一句,举手摸摸我被老妈打青的左脸:“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不是小阿姨歧视啊什么的,同性爱那都有病,会死的,你知道吗?”
同性爱都有病?
小阿姨,这个你就缺乏常识了。
“小阿姨,其实”我清清嗓子刚要反驳,幸亏及时想起现在是风头火势,连忙转口:“其实我也是迫不得已。”
“什么?迫不得已?”
一提迫不得已四字,在大学里的种种悲惨历目而过,我不由悲从中来。正要揉揉眼睛把因为永祺而遭受的苦难一字不漏地倒出来,忽然醒悟起站在面前的正是永祺的老妈。
这个……不太好吧。我开始犹豫。
小阿姨还是慈爱地看着我:“瞳瞳,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吧。唉,永祺也是的,他怎么就不劝导劝导?你这事,永祺知道么?”
小阿姨如果知道永祺的真面目,一定会很伤心的,八成比老妈还伤心,说不定会郁闷成疾。
老妈这么可怕,我不要温柔美丽的小阿姨也受伤。
反射性的,我摇头。
“永祺不知道?”小阿姨叹气:“瞳瞳,你们表兄弟一起读书,有什么事就说啊,不敢和长辈说,也和表哥说说,排解排解。”她又长长叹了一口气,投到我脸上的目光暖暖的。我刚刚被老妈拽耳朵都没有哭,被小阿姨拍拍肩膀摸摸脑袋,鼻子居然酸起来。
“小阿姨,我……我……是我不好。”我说了这句话后,又开始一个劲地纳闷,为什么是我不好?
都是永祺不好才对。
小阿姨轻轻说:“你心里不好受,小阿姨知道。”她转身,走到从大哭变成小哭的老妈身边,劝着说:“姐,你别只顾伤心。瞳瞳有这毛病,他压力也不小,你再打他骂他,万一把他逼绝了……”
不不,小阿姨你又弄错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毛病。
老妈听小阿姨一说,似乎吃了一惊,转头看着我。她八成这时候才想起过度的虐打往往导致家庭惨剧。
“姐,你看,瞳瞳被你打成什么样子?”小阿姨缓缓说:“你还是老模样,一生气下手就没轻没重。我家永祺,我可一只手指都没碰过他。现在的孩子娇贵,受不住你这样拳打脚踢的。再说,你打他,他就能恢复正常?”
我再不娇贵也受不住老妈的拳打脚踢,小阿姨说得太好了。我站在一边,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过了半晌才想起来,小阿姨的话最后似乎还有一句……我脸色一变,那岂不是表错态?
“对啊,这样的事,打能打回头?”老妈终于抹抹眼泪开始发言。
糟糕,果然表错态。我暗暗叫苦。
“妹子,你说如今我该拿他怎么办?打也打不得,扔又扔不得……”
天啊老妈,你居然想扔了我?我瞪大眼睛,就算我真是同性爱,你也不用这样抛弃我吧?
“先别说什么,帮瞳瞳请假,接他回家。”小阿姨边思考边说:“等到了家,咱们平心静气地处理问题。姐,总有办法可以解决的。”
“嗯。”
敲门声忽然传来。
“瞳瞳,我回来了!快开门,你这会可输给我了。”是永祺兴高采烈的声音。
他兴奋的欢呼持续到小阿姨开门,然后遏然而止。
“妈?你怎么来了?”永祺有点扫兴,进了房间看见脸色不对劲的老妈和我脸上的青肿,才警觉起来:“发生什么事?”问题未完,眼睛扫到床上的他给我的书上,顿时脸色一变,询问地看着我。
我狠瞪他一眼。你看我干嘛?都是你害的,算我有义气,没有出卖你,自己背黑锅。
“永祺,不要问了。”小阿姨大概想帮我留点面子,不着痕迹地把书收进提包里:“你们两立即告假,跟我们回家。”
“告假?为什么?”
“你少问,反正回家有事。”
要把永祺也带到家里去?我斜他一眼,我才不要,他只会害我。
幸亏老妈开口:“妹子,我看永祺还是留在这吧。瞳瞳的事,不要误了永祺的学业。我们把瞳瞳带走就好。”
永祺似乎总算把事情弄明白过来,猛然拔高声调:“怎么能单独带走瞳瞳?我是表哥又是同学,有什么事我要负责。”
我看着他忽然露出慷慨激昂的面目,把胸膛一挺,对老妈大喊:“姨妈,我会一直陪着瞳瞳的。我现在就去告假。”只想大哭出来。
永祺出马,告假一点也不难。
我们四人匆匆出发,无言地踏上归途。
一到家,我就被老妈关了起来
[ 本帖最后由 糖大男孩 于 2006-4-29 08:12 PM 编辑 ] 我家住一楼,连着小院的三房两厅,在小院的边上,老妈请人用水泥搭建了一间放杂物的小矮房,平时只有我家的小猫小狗会溜进去玩。
就在那里,我在忐忑不安,满腹辛酸的情况下过了暗无天日的三天。
为什么被关起来的是我?她们应该关永祺那个大变态才对!我咬牙切齿悲愤交加,可每次见到送饭来的小阿姨,对上她怜惜的目光,我就一个字也吭不出来。
恨啊,何永祺,你要赔我的名声!
第三天,当我把房中常年不用的旧第一名当成永祺来暴打时,被反锁的门忽然开了。
今天的午饭这么快送来啊?
转头,却看见永祺的笑脸,我顿时脸色发黑。
“滚!”我对永祺怒吼,象见到敌人的狼狗一样发出呜呜的低鸣。
永祺还是笑容不改的讨厌模样:“瞳瞳,我来救你了。”
“滚!”
“你关了三天,我都急坏了。可我也没有闲着,”永祺不顾我愤怒的目光,在我面前悠然走过,坐在第一名上:“第一天,我好不容易向姨妈解释同性爱不能完全怪罪个人,因为人的身体基因构造实在太复杂了。”看见我握着拳头要走过来,他也知道不能说太多废话,连忙总结:“反正就是向姨妈说明了,这一切不能怪你。你也是迫不得已啊。”
“不能怪我?”我一弓身,簌然扑上去,卡住永祺的脖子:“这都怪你!怪你!”
永祺似乎早有准备,我手刚卡上他的脖子,他忽然一个转身,将我压在第一名上:“看你,关了三天还这么大火气。别挠我脖子,我怕痒。”他把我的手指从脖子上一根根掰开,毫不在乎的神情几乎让我吐血。
然后,他继续说:“第二天,我用了浑身解数,让姨妈了解同性爱爱爱是很危险的,尤其是爱滋啊性病啊,稍不小心,就会出人命。”
我眨眨眼睛,又开始磨牙:“既然你也知道会出人命,就应该改邪归……呜呜……嗯……”
一下没提防,牙关被人破围而入。永祺的舌头灵活地溜进来,上下飞窜四处挑衅,及到拦住我倒霉的舌头,立即大口大口吮吸起来。
“呜呜……”我喘不过气。
“第三天,在前两天的基础上,我们终于达成比较一致的意见。”永祺在我的唇上意犹未尽地狠狠咬了一口,才得意洋洋放开,低头浅笑:“第一,你的同性爱不能用强制例如打骂之类的恶劣手法加以纠正。第二,如果心理辅导无法纠正你的同性倾向,基于姨妈只有一个儿子的客观因素,大家决定接受你的这种倾向。”
我欲哭无泪,为什么要接受?我明明没有这种倾向。
“第三,如果你的同性爱倾向已经被注定,那么为了你的安全,在选择伴侣上一定要分外小心,所以,没有大家的同意,你不可以随便结交外面的男性。”永祺想了想,忽然暧昧地加了一句:“姨妈和妈授权我监督你结交男性,我顺便也负责监督你结交异性。”他高兴地望着我,又加一句总结:“也就是说,没有我的许可,无论男女你都不可以接近。”
他低头,又开始将我吻得呜呜直叫。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有时候扁他轻而易举,有时候要反抗他就这么难?
“都交代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我好不容易从永祺虎口逃出来,边喘气边问:“第二点的心理辅导,我要作什么心理辅导?”不会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吧?
永祺柔声回答:“我们又是同学,又是兄弟,又住在一起……”
我寒毛立竖,不会吧?
“……当然是我做你的心理辅导。”永祺再次低头,他这次舔舔我的鼻子,用很体贴的语气说:“瞳瞳放心,有我这个辅导在,你这辈子是绝对不会改变你的同性爱倾向的。”
“我根本就不是!”
“你看,又开始胡说了。不听话的小嘴要惩罚一下。”他八成看多了小鸡啄米的镜头,模仿得淋漓尽致,又低头狠狠地吻我。
“救命……呜……”
挣扎中他挨了我几脚,却纹丝不动,铁砣一样压在我身上。
踢又踢不走,咬又咬不着,我只好威胁:“你居然敢在我家对我干这样的事?我妈和你妈随时都会来送午饭的,所以……”
“瞳瞳,你好可爱。”他打断我的话,嘻嘻笑起来:“决定作出后,我妈已经陪着你妈出外散心去了。我对姨妈说,瞳瞳受的打击很大,虽然脸上的伤口已经好了,但心灵所受的伤是很难痊愈的,目前瞳瞳恐怕不大想见人,更怕见到您,您还是给彼此一个空间吧。”
我看他口若悬河,不难想象老妈被他巧舌如簧说动的场景。
“所以,你妈和我妈都旅游去了。我留下好好辅导辅导你,帮你愈合心灵创伤。“
眼前一阵晕眩。
老妈啊,小阿姨啊,我的保护神啊。
我喃喃道:“老妈你回来吧,我宁愿让你打死也好过喂豺狼的肚子。”
永祺笑意一直不曾减退,压在我身上兴致勃勃地说:“瞳瞳今天想吃什么?我难得下厨喔。今天天气真好啊,这件麻烦的事情总算圆满解决了。”
我愣愣看了他半晌,蓦然暴叫:“圆满你的头!”
“瞳瞳你怎么又乱说话了?”永祺目光一沉,让我生出心惊胆跳之感。他微微扬眉,唇边缓缓出现一个弧度:“啧啧,我说了不听话的嘴是要惩罚的。看来你很喜欢我罚你嘛。”
“不是!绝对不是!”看见他又逼近过来,我连连拼命摇头。
永祺何曾听过我的任何一次解释,自说自话接下去说:“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唇上热气又熏,坚硬的牙齿触上我有点发肿的唇瓣,慢慢噬咬。
“呜呜……救……”
我欲哭无泪,斜眼看看四周。
今天的午餐看来是不用指望了,明明已经不在大学,为什么还是如此悲惨?
我确定,有永祺的地方就有悲惨。
没有老妈和小阿姨的家是可怕的,没有老妈和小阿姨但是有永祺的家更是可怕一百倍。
我第十七次试图从窗口爬出去被永祺发现后,事情开始向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你真厉害。”永祺将一盆新鲜炒好的黄瓜放在桌上,冷冷瞅着我:“我做一顿饭,你居然能溜出去十七次。”
我低头看看被绑起来的双手,哭丧着脸:“是差点溜出去。”
“对,差点就让你溜了。”永祺眉毛一竖,靠过来瞪着我:“我问你,你想溜到哪去?”
当然是没有你的地方。
我脖子一硬,瞅瞅永祺危险的脸色,只好瘪下去,垂头丧气地说:“不过是想出去走走。”
永祺哼哼:“走走,你是想避开我吧?”
算你自量,不避你避谁?我抬头,让他看清楚我已经被他咬得一塌胡涂的嘴唇和脖子:“这样吧,你不要再靠近我,我就不溜。”开始跟他谈条件。
“好,我暂时不靠近你。”永祺居然好商量的点头。
谈判成果如此简单就到了手,我诧异地看着永祺。
一本东西,啪一声仍到我膝盖上。
“吃饭的时候我暂时不靠近你。”永祺居高临下对我说:“你先把这个好好看看。”
我低头一看,又是那本害得我苦不堪言的破书。老妈怎么不烧了它?
“我不看!”我被绑的双手同时抓住那书,左右一用力。嗤!“我为什么要看这些东西?”
永祺理所当然对我说:“你不看,怎么进行下一步?”
我几乎气昏过去:“我为什么要进行下一步?等等!……你说的下一步,是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忽然开始微微颤抖。
永祺恶狠狠的表情,忽然一转,成了笑脸。
“瞳瞳不要装,你明知道的。”他靠过来,笑得象看见香喷喷烤鸡的黄鼠狼:“那本书,你不是已经看过一点了吗?”
脖子一酥,已经被永祺抓住,轻轻抚摸起来。
我打个寒战:“不要开玩笑。那样很疼的,而且,那个……那个……”
“我不会弄疼你。”瞳瞳缓缓舔着我的耳朵:“我早想过了,这次机会难得。你又是个容易动摇的人,不让生米煮成熟饭,你是不会死心塌地跟我的……”
他越说越轻,我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与其整天提心吊胆,不如破釜沉舟。”
“永祺,你不要乱来。我警告你……”
“警告什么?”永祺忽然放开我,到桌子上倒了一杯汽水,送到我嘴边:“我还不知道你?你心里一怯,就喜欢警告这个警告那个。瞳瞳啊,这种威胁对我没有用。”
我咕噜一昂头喝完杯里的汽水。滋润过喉咙,再与永祺理论。
“首先,我并不喜欢你。”
“你喜欢我的,可是你现在还没有发觉。”永祺微笑。
我瞪他一眼:“我们都是男人,我不是变态。”
“爱上同性并不等于变态。”永祺说:“而且我们都是男人,这个我三岁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三岁的时候,这个心结我已经解开了。就算你是男人我也喜欢。”他最后补充的一句,不知道我该吐血还是感动。
“你总是欺负我!”
“你这种人不欺负怎么可以?”
这是什么鬼话?我气得吹胡子瞪眼。没有胡子,所以只能干瞪眼。
“瞳瞳,我真的忍不住了。”
他悄悄靠过来,象休息够了即将开始捕猎的猛兽。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知道大事不好,心里一阵惊慌,结果口不择言:“再忍一下,永祺,你再忍一下。我考虑考虑。”
他不肯:“你也体谅体谅我。从三岁到现在,我忍了多少年?”
不会吧?三岁到现在?从来不知道有人发育得如此早。
瞪大眼睛的过程中,他已经悄悄压在我身上。
“瞳瞳,最后的过程,美妙无比。”永祺轻声诱惑我:“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大喊:“你胡扯。我怎么可能会喜欢?”
永祺奇怪地挠挠头:“咦,难道你没有浑身发热手脚发软,兼且欲火焚身?”
我呸:“你才浑身发热手脚发软,兼且欲火焚身!色狼!”
“可是……”永祺慢悠悠地说:“刚刚那一整杯春糖,你不是喝得干干净净吗?”
春糖?我立即想起刚刚他亲自送过来的汽水。
“呜呜……”
被他一提醒,我果然开始浑身发热手脚发软,兼且欲火焚身。永祺若有若无的撩动,令我越来越激动。
“你卑鄙无耻下流!”虽然他的手摸得我非常舒服,但我还是破口大骂。
这样边喘息着迎合他的手边骂人确实有点不雅,但大家都应该知道这是有客观因素的。
客观因素就是:第一,我被人喂了春糖;第二,我是男人,男人是很容易冲动不听指挥的!
“瞳瞳,为免夜长梦多,我决定快刀斩乱麻。”永祺的手已经探进我的衬衣里,引起我一阵颤栗:“你不会恨我吧?”
“当然恨!”快感被他可恶的手带动到高处,我狠狠咬牙:“我恨死你。”
他忽然把手收了回去:“那好,我不想你恨我。”
失去抚摸的身体忽然猖狂地抗议起来,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失去动力支撑,简直要把我燎死了。
“就算现在停止我也恨你!”我眼睛几乎已经睁不开了,声音掺和了其他,渐渐变得急促低沉:“我恨定你了。”这几个字,倒是说得斩钉截铁。
永祺好整以暇,又开始笑眯眯地把手探进来:“那我就动手了。”
“嗯……”被他一碰,我难耐地弓起身子。
哪里找来的混帐破糖,效果这么厉害?
被绳子绑起来的双手,在不断摩擦下,居然松动少少。
我虽然欲火焚身,但神智却还清醒,手腕一松,立即心头兴奋。
斜眼看看永祺,他眼中的欲望比吃了春糖的我还厉害,喘息渐重。手的位置,也已经从胸前慢慢下滑到小腹之上。
“永祺……”
“嗯,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永祺轻轻吻我,拉下我的裤链:“只有瞳瞳叫我的名字最好听。”
“永祺,你记得小阿姨送给妈妈的首饰盒吗?”
“嗯,记得。”他答话间已经吻了我不下十下,指头扫过我下体的顶端,惹得我一阵急喘。
我神智就快迷失,必须立即行动。
“那个首饰盒,就在旁边的柜子上。”
“那又怎样?”永祺柔声说:“瞳瞳,你不要吵。好好感觉一下,很舒服的。”他的声音低沉,充满平日没有的磁性,听得我心里舒服极了。
已经抬头的小弟弟,也被他抚得舒服极了。
“好,我不吵。”我果然闭嘴。
下一秒,那个近在手边的首饰盒,已经砸在永祺的后脑上。
当!永祺猛然受袭,愕然看了我一眼。
“瞳……”他缓缓倒下。
我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立即从永祺身下逃出来。危机关头潜能充分发挥,我敏捷地用绳子将永祺双手反绑。
“呼,逃过一劫。”我欣赏地看看永祺被绑起来的瘪样,首先想起他后脑的伤。
希望不会把他砸成白痴。我伸手摸摸,没有血。应该没有什么事吧,永祺皮厚肉粗。
其次,想起自己的状况。
不妙!
低头一看,衬衣已经钮扣全开,裤子更是春光尽露。贞操已经没了一半了。
来不及为不见了一半的贞操伤心,另一个更重大的问题摆在面前。
小弟弟高高翘起,正急需抚摸的样子。永祺已经倒下,我却仍是欲火焚身。
怎么办?我愁眉苦脸,在屋中团团转。
洗冷水澡?出去找解糖?还是就这样憋着?想了几个办法,我越想越生气。明明问题都是永祺惹的,为什么到头来着急的都是我。
转头一看,永祺闭着眼睛悠闲得很。混蛋,他自己想当色狼,为什么自己不吃春糖,反而骗我吃?我把牙齿磨得吱吱直想,幽幽的目光盯着永祺足足有一分钟,忽然恶向胆边生。
哼哼,你想吃我,倒不如让我先吃你。我象老虎一样威风凛凛走到永祺身前,他躺在第一名上,昏睡的脸蛋简直象个天使。
“嘿嘿,秀色可餐嘛……”我拿出色狼的样子干笑两声给自己壮胆,拍拍永祺的脸,非常高兴他没有丝毫反应。
身上热流乱窜,再回忆起我痛苦的悲惨男大活,我想来想去也觉得不应该放过这个天赐的报仇雪恨的机会。
况且,不是我色欲昏心,而是客观因素要求我做这档事情。
“永祺,这叫自作孽,不可活也。”我喃喃两句,顺便向上帝替自己的行为解释了一下,开始摩拳擦掌。
解开永祺的衬衣,赤裸的胸膛露了出来。小麦肤色,摸上去光滑细致,不知道是否因为我身上的糖效,反正我对着永祺忽然一阵急速心跳。
快刀斩乱麻可是永祺的策略,用在他身上也是应该的。我一边把永祺身上的衣物剥净,一边想着下一步该干什么。
“下一步该怎么办?”略微有点印象,要动手时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永祺是知道的,但我总不能把他弄醒请他教我。眼角余光一扫,立即跳了起来:“嘿嘿,不是有书吗?”
我拿过被撕成两半的书,开始认真学习。
“永祺,这是注定的。”我边看书边对上天的安排表示感激:“你看,上面说得这么详细,连如何做事后功夫都说了。”
一把扔开那书,我高兴地压了上去。
“先分开大腿。”
“不对,先亲吻对方,做点前奏。”
“……”
“他都已经晕了,前奏就免了吧。还是直接分开大腿……”
我竭尽全力,浑身大汗,在永祺死猪一样但是非常漂亮的身体上艰苦奋战。不亲身经历的人简直无法了解这种痛苦。
最后,我还是放弃了。因为没有对方配合,要进去这么紧的地方实在不容易。
我叹了一声:“我是正人君子,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我戳戳永祺的脸,不甘心地哼了一声:“虽然你这个混蛋很应该被我这样教训。”
然后,我就摩擦着永祺光滑的腰杆,把积聚在体内的问题给解决了。
乳白的液体喷在永祺大腿侧,藏在心底的邪恶快感泛了起来。嘻嘻,也算报了小仇啊。
我得意洋洋去洗了个澡,回来的时候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永祺全身上下乱吻一气,制造惊人的浪漫气氛。
晚上,永祺终于在我的期待下,缓缓睁开眼睛。
“嗯?”他困惑的眼神,颤动的睫毛,实在让我大感快活。
当他扯动手上的绳子时,我哈哈大笑起来:“永祺,你醒了?”
永祺低头,看见自己全身赤裸,斑斑驳驳。
“瞳瞳,这是怎么回事?”
我皱眉:“你居然不记得了?你自动献身,让我上了啊。”
看着他迷惘的模样,我揉着几乎要笑得抽筋的肚子,露出温柔的笑容:“我可是温柔的1号哦,一点也没有把你弄疼。”
“1号?”永祺乌黑的眼睛看着我。他这时候变得好可爱,脸孔也俊美极了。
“嗯。”我点头:“我上了你。”
悲惨男大活 第三十三章
永祺脸上的表情,当真是前所未有的精彩:“你……上了……我?”
我拿起牙签,舔着嘴角懒洋洋地剔牙,仿佛在回味刚刚吞下肚子的美味―――虽然我什么也没有吞。
“永祺,你的味道还不错嘛。”我拍拍他的脸蛋,居高临下咬咬他直挺的鼻子:“今天你也累了,我也累了。睡觉去吧。”
“松开我的手。”
“呃?”
“你不松开我,我怎么洗澡怎么睡觉?”
笑话,帮你松开还得了?我深知永祺的真面目,现在看他乖乖的,双手一得自由,不立即猛扑上来露出狰狞面目才怪。
我连连摇头:“不能松不能松,万一你想不开自杀怎么办?我可无法跟小阿姨交代。小阿姨无法交代也就算了,老妈一定要我陪葬。”考虑到他心灵受创,我非常仁慈地说:“这样吧,我帮你洗澡。”
他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看着我:“难得你这么主动。”
“当然,我是个负责的男人嘛。”我又得意地在他脸上抓一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当夜,我果然非常负责的帮他洗澡。
“耳朵后面还没有洗。”
“知道了。”
“别忘了帮我把下面也洗干净。”
“知道了。”
永祺心理素质真好,我若是他,早就哭死了。他居然只愣了一会就当没事发生,帮他洗澡的时候居然还对我呼来唤去。
说真的,他双手被绑全身赤裸的模样还挺养眼。我撩起袖子,为他辛辛苦苦地擦背居然有那么一点点心甘情愿。
永祺一边大模大样享受我的殷勤服务,居然喃喃道:“奇怪,怎么一点也不觉得疼?听说第一次很疼的啊。”他忽然抬头问我:“瞳瞳,真的是你在上面吗?”
“啊?”手里的毛巾忽然一滑,我赶紧抓紧了:“当然是我在上面,你睡得死猪一样能在上面?你不疼是因为我很温柔。温柔,你懂不懂?”我在他脸蛋上拧一把重的,嘿嘿笑着:“我心疼你啊。”
也许是我忽然变得太过热情,永祺呆呆看着我,忽然打个冷战,把头低了下去。我松了口气,总算蒙混过关。
“喂,要洗下面。”
我旧习难改,随手敲了他脑袋一下:“吵什么吵?”经过下午那一场风云变色的事,如今看见他粗粗的小弟弟,我已经没当初那份不好意思了。
永祺悲鸣一声,皱着脸对我说:“刚刚才说心疼我,现在就敲我的头。”
“嘿嘿,对不起。”我冲他露齿一笑:“习惯性动作。”目光下瞄,却发现他的下体有抬头迹象。
我惊讶的目光立即转到永祺脸上。
“我喜欢你啊,见到你当然会兴奋。”永祺看着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兴奋你的头!”我大胆地用手指戳戳它高高昂起的顶端,下令道:“给我缩回去。”
不戳还好,一戳它挺得更高了。永祺“嗯”一声,轻轻哼了出来。
整个浴室,顿时充斥着浓浓的情欲味道。
“瞳瞳……”永祺细声细气地说:“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要帮我解决。”
我在浴室里蹦起来:“什么?帮你解决?”
“当然。”他一字一顿道:“我今天下午已经帮你解决了,现在轮到你帮我解决。这叫有来有往。”
“来往你的头!”不要说他根本没有帮我解决,就算他帮我解决了,我也绝对不会自动献身帮他解决。我忘了要好好“心疼”他的话,曲起指节在他脑壳上猛敲,恨不得直接把他敲昏过去:“我是1号,听见没有?我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我朝他耳朵大吼,震得他耳膜差点破裂。
永祺今天算倒霉到家,既然失去人身自由,只好任我蹂躏。他闭起眼睛,哭丧着脸,断断续续说:“你不是好情人,只顾自己不顾我。”
“呵,敢批评我?”我最后敲他一下,举起一勺温水从头淋下去,算把这个洗澡工程结束。“澡已经洗完了,你给我立即上床睡觉去。”
他乖乖站起来,让我把大毛巾披在他身上。
永祺失望满脸,经过我一轮“苦口婆心”的教育,他似乎已经放弃了要我帮他解决的奢望。
“瞳瞳,我们睡一张床。”
“不干。”
“不睡一起,我晚上要撒尿谁帮我?”他让我看他被绑起来的双手,倔强的说:“你不和我一起睡,我晚上就把尿撒在床上。哼哼,反正明天还是你洗床单。”
我气绝。
天下居然有这样无赖的人,这个人居然还被公认为大学里的白马王子。我真想让汪莉莉她们亲眼听听永祺这番话。
不过以那班女生的白痴,说不定还会尖叫:永祺好有个性。
“你……”我把牙齿霍霍磨了半天,看着他老神在在的样子,几乎想扑上去狠狠咬他两口。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他露出哀怨的表情。
“……”我咕噜一声,把火气吞下肚子:“……,好,我们一起睡。”
拽着绑永祺的绳子,把他拖到房间。拿起绳子的另一头紧紧绑在床栏上。
往床上一躺。
“给我好好睡觉。”我警告他:“你敢撒尿我就……我就……哼哼,我就阉了你。”
“瞳瞳。”刚关灯,永祺又叫起来。
“怎么了?”
“晚安吻。”
“你烦不烦?”我搂着他随便亲一口。
嗯,味道不错,干干净净的。也难怪,是我亲自帮他洗澡的,当然干净。不由又亲一口。
“睡吧。”亲了两下后,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声音也柔和不少。
“瞳瞳……”
“又怎么了?”
“你要搂着我。”
“你烦不烦?”我不能太迁就,故意转身用背对着他。
背后传来永祺轻轻的声音:“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语气怯怯的,简直象要哭了似的。
我不满地嘀咕一句:“真讨厌。”翻身,把他搂住。
永祺的味道清新好闻,一丝一丝钻进鼻孔里。他的皮肤很滑,摸着真是舒服极了。身体也不是很硬,也不是象布娃娃那样软绵绵的,恰到好处,还暖烘烘的。
我抱着抱着,忽然觉得,永祺当抱枕确实不错。
深知永祺的狡猾和破坏力,所以每一个小时,我都要检查他背后的绳子好几次。为了防止他忽然反击,我也总要每天夜里猛然醒来两三次,看他是不是真的在乖乖睡觉。
每次看见的都是他甜甜的睡容。
这小子睡着的时候确实比醒着时可爱多了,每当我瞅见他睡着时的模样就不禁这么想。
永祺倒挺乖,我原料着他会不断捣乱,没想到他被绳子一绑,居然叫也没有叫过一声。
把这惹祸精绑着过了三天,我忽然发觉自己很累。
“喂,你有没有发觉我最近脸色不大好?”我坐在饭桌旁,困惑地问永祺。
永祺正津津有味嚼着我炒的草菇牛肉:“脸色不好?有一点。瞳瞳,我要吃碟子边上那块牛肉。”他盯住一个目标,立即开口向我要求。
“给。”
“不是这块,是碟子边上那块,宽宽薄薄的那块牛肉。”
“这块也是牛肉。”
“不同的……”
我用筷子不客气地敲他一下:“你吃不吃?不吃就饿肚子!”
被我一吼,永祺老实多了,低头不作声。
“别跟我装可怜。”我警告他,把他选中的那块牛肉夹进自己嘴里。
“瞳瞳,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
“哼。”我夹一颗花生,扔进自己嘴里。等你不敢对我做任何事的时候,等你对我的危险变成零之后。
“其实你要绑我,我是心甘情愿的。”永祺柔声说:“你怎么对我,我都心甘情愿。”
“哼哼。”我又夹起一颗花生,扔进自己嘴里。此刻的感觉其实挺爽,象古代抓了美人的山大王。美人不断地哭哭啼啼哀求山大王放她回家―――如今不过是美人换成大灰狼而已。
“只是,我觉得这样继续下去,瞳瞳你实在太吃亏了。”
“呃?”我转头看看永祺,他一脸诡异,一定又在耍阴谋诡计。
果然,永祺说:“这三天,碗是你洗,地是你扫,衣服是你晒,菜是你煮……”他一五一十数着:“……不但如此,还要帮我洗澡,连上厕所也要你帮我拉裤链,吃饭也要你喂……”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说怎么这么累呢。”怒视身边那条什么事都不做的懒虫。
“对啊,所以你脸色不好。”他嘻嘻一笑,用诱哄的语气说:“不如这样,我们角色对换。我干活,帮你洗澡喂饭好不好?”
一接触他不善的笑容,我立即打个哆嗦,连连摇头:“我才不要!”立即站起来转到他身后看看绳子有没有松,见到我早上打的结还非常紧,才安心地转回座位上。
永祺一计不成,默默盯着我看了半晌,又开口。
“你这样绑着我,我的手长期不能活动,会残废的。”
“残废好了。”我夹块草菇塞到他嘴里,继续往自己嘴里抛花生:“反正你本来就和残废没有区别,哪样家务是你自己做的?”
永祺沉默片刻,忽然又微笑起来。
“瞳瞳,”他慢吞吞地说:“姨妈她们旅游,也快回来了。”
“那太好了,她们回来,我就有保护者了。你再也不能为非作歹。”
“她们回来看到这个会这么想?”永祺忽然古怪地说:“我劝导你不成,反而被你霸王硬上弓。死兔崽子,居然连你表哥也遭了你的毒手,我要你对永祺负责!”他忽然尖着嗓子学老妈说了一句话,语气激烈,模仿得唯妙唯肖。
手一歪,花生抛进鼻孔。
“啊……该死……”我捣腾好一阵,才把花生从鼻孔弄出来。抬头怒视永祺,撩起衣袖,我举起大力金刚掌,刚要朝他讨厌的脸挥下去。
永祺根本不怕,好整以暇地说:“不但霸王硬上弓,在强暴过程中还使用极度暴力,对我拳打脚踢。”他唱做俱佳,做出一副受害人的模样,最后居然总结道:“就这样,瞳瞳强暴了我。”
“你你你……你说什么?”我停住要挥下的手。
“我在准备怎么对姨妈说事情经过。”永祺抬头看我一眼,煽煽他的长睫毛,还很好心地提醒我:“瞳瞳,你别以为不打脸姨妈就看不到。”
我只好放弃在其他地方落手的打算。
嗯,怎么可以对表哥使用暴力?还是用说理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比较好。
“永祺,你不要胡说,事情经过不是这样的!”
“哦?那事情经过是怎样的?”
我愣了一愣,脸色开始变白:“这个……开始是不由我掌握的。我当时被你绑着,然后喝了春糖……”
“嗯。”永祺点头,微微笑着说:“事前还喝了春糖,是早有预谋对我下手啊。”
我立即跳起来:“春糖是你骗我喝的!”
“那要看姨妈相信谁的话了。”永祺冷冷反驳:“再说,最后压倒我的,是你。”
“我……”我在原地团团转,将其中的厉害得失计算清楚,最后霍然转身,一脸认真地沉痛坦白:“永祺,其实那天,我并没有上你。”
他没有大喜若狂,居然只是冷冷瞅我一眼,嗤笑着点头:“好,吃了打算抹嘴了事。”
天啊!真的没有吃啊。
“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可能上了你?”
“有书啊。你还夸自己天姿聪颖,一学就会呢。”
“你不是还奇怪做了居然不疼吗?”
“那是因为你温柔。”
这就叫跳下黄河也洗不清。
“那……那……”我愣了半天,吞吞吐吐地问:“我们保密,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可以啊。”
我精神一震,露出喜色:“真的?”
永祺神秘兮兮地要我凑近:“你可以杀人灭口。死人最可以保密,这可是古龙的不传之秘。”
我差点一个巴掌朝他甩过去,想到老妈回来会看见那伤,只好硬生生收了力道。
“瞳瞳,如果你要杀人灭口,就不用担心伤痕了。”永祺朝我眨眼睛:“因为杀了人,一定要毁灭尸体的。”
“救命啊!”我大叫。
在原地又团团转了半天,我问:“你要怎么样才相信我没有上你?”
“打死我也不信你没有上我。”永祺的态度忽然坚决得吓人:“你打昏我,吃了春糖,然后趁我昏迷上了我。看在一场兄弟份上,我见了姨妈就帮你隐瞒春糖的事,说你霸王硬上弓好了。”
死定了死定了。
我颓然坐下,一个劲地挠头。
永祺悠闲地看着我,忽然嘻嘻一笑:“其实,要过这个难关也不难。”
我浑身无力地横他一眼:“对啊,杀人灭口。你再惹我,小心我真的发狂杀了你。”
“我们可以谈条件嘛。谈好条件,自然万事好商量。”
现在走投无路,我只能听听他的条件。
“说你的条件。”
“我的条件不多。”永祺显然早就想好,半点也没有迟疑:“第一,你不再否认没有上过我。这是基本原则,你上了我,就是上了我,不可以不认帐。”
反正这个黑锅是背定了。
我沮丧地点头:“嗯,算我倒霉。我认了。”
“第二,因为我是你的人了,所以你不可以再在外面拈花惹草。”
“谁拈花惹草?”我不服。
“这是预防措施嘛。”永祺呵呵笑着安抚:“我当然知道瞳瞳是很专一的。但是瞳瞳这么可爱,垂涎的人一定不止我一个。”
“有你一个我已经够倒霉了。”我重重点头:“这个条件我答应。”
“第三,因为我是你的人了,所以你要好好对我,要呵护备至,不可以随便殴打。”
我迟疑了一下。扁他已经成为生活中的习惯,要一下都不碰实在有点难度。
“喂,有时候偶尔不小心打一两下,应该没什么大不了吧?”
“不行,你打我,我就打电话给姨妈。”他恐吓我。
“你向来知道我动手在思考之前,那不明摆着要让我倒霉?”
永祺想了想:“这样吧,我们把条件改一下。你偶尔可以打我,但是在我的提醒下,不可以故意打。”
“嗯,那才好一点。”
“这边条件放宽,那边条件就要严一点。”他果然一点亏也不肯吃:“呵护备至方面,要改成万分呵护备至。”
我皱眉:“呵护备至改成万分……呵护备至?”
有什么区别?
“万分呵护备至的意思就是……”永祺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你要好好爱我,我要你抱我的时候你要抱我;我要你亲我的时候你要亲我;我抱你的时候你不能推开我,还有……”
“停停!”我摇头:“这是很多个条件,不是一个条件。分开算。”
“长?”永祺说:“那就总结一个,万分呵护备至的意思就是你要时时刻刻努力让我感到幸福。”
“那如果我费劲心思你都不觉得幸福,是不是又要由我负责?”我嚷道:“这不公平!”
永祺忽然温柔地看着我:“瞳瞳,你只要肯在我身上花一点心思,我就会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幸福了。”
含情脉脉的眼神让我颤栗一下。
我赶紧把注意力扯回原来地方:“这些就是你的条件是不是?”
“还有第四……”
我惊讶地问:“不是三个条件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是三个条件?”
“事不过三,你懂不懂?”
永祺高姿态地问:“那是否条件超过三个,我们的谈判就破裂?”
我象被戳破的气球,顿时泄气:“算你厉害。先说清楚,你的条件到底有多少个?”
“四个。”
那还好一点,只比三个多一个。
我问:“那第四是什么。”
“被你一搅和,我忘了。”永祺得意洋洋欣赏我傻眼的模样:“这第四个要求,等我想起来再和你说。”
我哼哼了很多声,脑子转了七八十圈,都无法找出任何一个在此刻和他翻脸的理由,只好忍辱负重。
永祺笑得眼睛弯弯的:“来,先帮我解开绳子。”
“不解。”我也不是笨蛋,朝他嘿嘿笑着说:“刚刚条件里好像没有把绳子解开这一条啊,当然,你第四个条件就要我解开绳子也是可以的。”
“你不是答应过对我万分呵护备至吗?”永祺还我一个奸诈的笑容:“你绑着我,我能幸福?”
霎时,我对那个万分呵护备至的条件起了警觉。
这个条件……好像不简单……
我犹豫半天,想到老妈也许正在度假回来的路上,只好悻悻帮他解绳子。
永祺手腕一松,欢呼一声,立即龙精虎猛,站起来,紧紧搂了我一下。
“我们立即回学校。”
“为什么?”我存心和他作对,瞅他一眼:“别以为我现在什么都要听你的。那三个条件以外,我充分保留个人权利。哼哼,我偏不回去,等见到老妈和小阿姨再回。”
“你不走?那我先走,我去准备东西。”永祺活蹦乱跳朝房门跑,真难想象这样的人会甘心被我绑了三天。他跑到门前,似乎想起什么,忽然转身:“瞳瞳,万一我妈问起学校记过的事,你记得帮我解释几句。”
我眼前金光一闪:“……什么?……记……过……”
“不然你以为她们为什么忽然杀到学校?八成是学校通知的。不过忽然遇到你的事,暂时把记过摆到一边而已。”永祺挤眉弄眼地说:“等她们度假回来,当然要找人算帐。我还是及早溜好一点。”
他还没说完,我已经象被踩到尾巴的耗子一样窜进房间。
“咦,瞳瞳,你不是说要等姨妈回来吗?”
“废话!”我爬上柜子把要带回学校的东西都翻出来:“快考试了,当然是学习为上。我要立刻回校,努力学习天天向上,一秒也不能耽搁!”
我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家。
一路上害怕遇上回来的老妈她们,特意带着永祺绕了一个大大的圈。
悲惨男大活 第三十五章
同学们当然热烈欢迎我们的回来。
“永祺你回来了!”
“啊啊!是永祺啊!”
“总算看见了,差点以为你不回来考试呢。”何东平热情地拥抱永祺一下,转头看见我,脸色发白,嘿嘿打个招呼:“瞳瞳啊,脸色不错啊。”
“小平同志啊,我们也拥抱一下吧。”我对他笑笑,一把拽住他的领口,磨牙,压低声音一字一顿:“你可把我害惨了。”
何东平面如土色:“嘿嘿,有话慢慢说……”目光溜溜转,拼命向周围同学求救。
“慢慢说?”我瞪着他眼露凶光:“给你个机会,把那天晚上那些该死的情书解释清楚。”
“那是瞳瞳的魅力惊人,而且……我们替你们着急嘛……”
砰!我给他一拳。
“混蛋!”我大吼:“你知道为了那些该死的信引出多大的麻烦?”
“什么麻烦?我们的催化剂很有效果吧?”汪莉莉钻出来,兴奋地等着我阐述事情经过。
“……”想到后面一系列的血泪经过,我猛憋住气。死也不能说。
悲愤含冤的神色看到众人眼里,居然导致一阵欣慰的欢呼。
夏敏点头说:“嗯,终于有进展了。”
“虽然很可惜,”汪莉莉转头,和何东平相视,感慨地说:“但永祺至少属于我们班的人,没有被其他班的花痴抢了去。”
“嘻嘻,莉莉,那我们是不是完成使命了?”
我左看看右看看,永祺站在身边笑眯眯地默认,几乎气绝。
“等一下。”一个平静而威严的声音打破定局,谭妙言排开众人,威风凛凛走出来:“瞳瞳,你不会真的和永祺确定关系了吧?”
“这个……”
他看着我,微笑着说:“我知道,你一定有难言之隐。”
这句话真是暖人肺腑,我直想点头痛哭。
难言之隐啊……
“瞳瞳,我们回寝室,不要理他。”永祺懒洋洋拉起我的手,故意高姿态地示威。
我瞪他一眼,为什么我们要回寝室?这样一来岂不等于当众承认我们是一对?
永祺压下声音,在我耳边迅速地说:“呵护备至。”
“呵你的头,”我举手敲他一下,随即醒悟,连忙补救着解释:“刚刚是自然反应,不算违反约定喔。”
永祺皱眉,开始嘀咕:“不幸福,我不幸福……”
简直就是威胁,我对永祺怒目相视,但还是身不由己地被他拖走了。
回到寝室,永祺立即关上房门。
“答应我,以后不和谭妙言说话。”
“为什么?”
“他对你不安好心。”永祺恐吓:“他会趁着夜深人静,对你做出可怕的事情。”
我想起谭妙言斯文的模样,嗤笑:“你怎么知道?他对你做过?”
永祺忽然脸色一红,讷讷转头:“胡说八道。”
“咦?”我挠头:“好像不对劲嘛。”我站起来转到永祺面前,盯着他一个劲地瞧:“永祺,你很不对劲。”
永祺一竖眉头:“你还没有答应我。”
“我为什么不能和谭妙言说话?”
“因为你和他说话,我就很难受。”
“不行,我不答应。”
“瞳瞳,你说对我呵护备至的。”永祺拉下脸。
“不行,会宠坏你。”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他使出杀手锏。
“不行,是我的人就乖乖听我的。”
“那我打电话给姨妈,说你强暴我。”这回,他使出真正的杀手锏。
我立即如被霜打的麦子,垂下头。
永祺高兴地眨眨眼睛:“你答应了?”
我不作声。
哼,卑鄙无耻,要挟我。
他抱住我:“那就是同意了。”在脸上狠亲一口。
“不要咬我的耳朵。”我拼命甩头。
他按住我,居然咬着不肯放,含含糊糊地说:“不要动,让我舔舔。”
“又不是雪糕,有什么好舔的?”我低吼,敲了他后脑一下,忙说:“自然反应,不算违反约定。”真是中英不平等条约啊……
我顽强挣扎,狠狠地连续“自然反应”了几下,永祺才不甘不愿放开我。
“呜呜……”他发出猫肚子饿时才会发出的低鸣,一脸不满地坐在凳子上:“我不幸福,一点也不幸福……”
我本来不想睬他,但发现他嘀咕之间目光不断朝电话方向扫去,顿时紧张起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过是想舔舔你的耳朵。”
我试图和他讲道理:“这样,我不舔你的耳朵,你也不舔我的耳朵。我们两个公公平平好不好?”
永祺似乎也肯讲道理:“这样,我舔舔你的耳朵,你也舔舔我的耳朵。我们两个公公平平好不好?”
我直想吐血。
“为什么我要让你舔耳朵?”大声跟一个男人讨论这种问题真是丢脸啊。
“因为你强暴我,因为我是你的人,因为我喜欢!”永祺比我更大声:“回到学校你就把约定都忘了,我要打电话给姨妈,告诉她你强……”
我脸都白了,扑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紧张地看看窗外是否有同学偷听。
“算我怕了你。”我咬牙,把眼睛一闭:“你舔你舔,舔饱算了。今晚不给你打饭。”
永祺顿时眼睛发亮。
房中安静下来,永祺一心一意地蠕动舌头。
温热的感觉,从舌尖传递到耳朵后。不知名的酥麻,渐渐在茸毛处渗入。
“好痒。”我皱眉。
“瞳瞳,你的耳朵会自己动。”永祺小声在我耳边笑:“一动一动,好可爱。”
“废话,我的耳朵当然可爱。喂,够了吧,我好痒。”
永祺的声音,渐渐低沉:“你知不知道,男人的耳朵其实很敏感。”
我翻个白眼,被你这么舔能不敏感?
“瞳瞳,我喜欢你。”永祺轻轻说,每一个字都象雨点一样,轻轻滴入平静的湖泊。
他的唇,不知什么时候从耳后移到嘴边。
“接吻吧。”他用平静的语气说。
我似乎从里面听出一点不同的东西,却说不出个究竟。
最奇怪的是,我居然迷迷糊糊点了下头。
温暖的唇贴了上来,瞬间热度急剧升高,被抑制呼吸的同时,仿佛被灼热的气流冲击口腔。
悲惨男大活 第三十六章
最奇怪的是,我居然迷迷糊糊点了下头。
温暖的唇贴了上来,瞬间热度急剧升高,被抑制呼吸的同时,仿佛被灼热的气流冲击口腔。
永祺的味道在口中散开,我忽然发现,原来他的味道已经在我印象中这般熟悉。
恐怕是吸食了某种不知名的迷魂烟草,神智开始恍惚。
有点想睡,朦胧着闭上眼睛,舌头却敏感地接收到永祺进攻的信息。
“永祺……”我喊了一声。蓦然间吓了一跳,这样低沉磁性的声音,居然从我的嗓门传出。
永祺如储够了能量的猛兽,被我一喊,立即靠了上来。强大的力涌向腰间,被他带倒在床上。
我睁开眼睛,碰到一双充满霸气和掠夺欲望的眼睛。
对将要发生的事情忽然产生隐隐的畏惧,不安和不妥两种感觉如轻风吹尘,渐渐盘旋到高处。
“永祺,”摸上皮带的手让我震了震,我忘了平日的果断英勇,不但没有跳起来扁这个色狼一顿,而且居然非常紧张地抓住他的手,露出求救的神色:“我……我……”
要把“我怕”两个字说出来,实在太丢脸了。
永祺深邃的眼睛看着我,看样子很快明白过来。
“瞳瞳,别怕。”他微笑,不动声色地把我的手移开,继续在我的皮带上作功夫。
“不要解开。”我执拗地要求,语气却满满渗出无助的哀求。
真该死,无助个什么劲?又哀求个什么劲?
永祺一边低头,一边轻轻地动手。皮带扣发出轻微的滴答声,被打开了。
“说了不要解开。”我想吼他,全身却觉得酸麻。他的手真过分,什么时候滑进了裤链?
“我没有解,它自己松了。”
好无辜的表情。
“不要碰。”这句话又说晚了,我猛然一激灵,重重颤动。
灵活的手指在大腿内侧若有若无的摩挲,轻微的痒象挠在心上一样。永祺唇边染上一抹笑意:“不要急,我们慢慢来。”
我不得不抗议:“好痒,不要挠我。……嗯……嗯……叫你不要挠,小心我……我……”
“呵呵,我知道。”永祺说:“小心你扁我。”这边低沉地笑着,那边,手指却象狡猾的蛇一样从内裤边缘探进去。
“呜……”我轻声尖叫,不自禁地喘气。
“瞳瞳,我抓住你了。”永祺象在和我抓迷藏。
下面微微一紧,又传来指尖按压的感觉。
我又轻轻尖叫一声。
不反抗不行了,我隔着薄薄衣料抓住永祺的手:“放开,你放开。我不行了。”
“不行?什么不行了?”他暧昧地反问,指尖一用力。
“呜……”我顿时抓不住他,只能猛地抽气。腰部的力全部不翼而飞,头往后一仰,半靠在床柱上。
眼前的光线似乎在不断晃动,可以听见急速的心跳。
我的心脏,在胸膛中超常工作。
永祺倾前,凝视着我。这一刻,他的表情好极了,笑得就象一个真正的白马王子。
“我是不是急了点?”他轻轻地问。
我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茫然地看着他。
永祺微微一笑,捣乱的手,终于收了回去。
我大大松了口气,体验不到永祺温度的瞬间,却又有点彷徨。
“来,把腿伸直。”他站在床边,抓住我的脚踝。
“又干什么?”我刚刚放松,警觉性难免降低。
他似乎变身成一只灵巧的狐狸,悄无声息潜上,对我极有魅力地笑笑,手缓缓用力往下。
我的长裤被他不知不觉脱了,扔在床角。
修长有力的手指,又钻进我的内裤边缘。我蓦然一震:“你干嘛?”死命拽住下身唯一的遮掩物―――我的内裤。
“脱了它。”永祺干净利落地说。
我把头大摇特摇:“不脱!”
永祺皱眉,有点不满地看着我。
你不满什么?我更加不满,谁允许你脱我裤子的?我狠狠瞪他。
永祺忽然笑起来,笑得俊美到了极点。
“瞳瞳,你知道吗?”他缓缓靠过来,细碎的吻落在我唇上:“你瞪人的时候好可爱。”
是吗?我傻傻地笑了笑。也许是永祺接吻的技术太高超,我又开始有半梦半醒的感觉。
永祺唇边的微笑如海边的浪一样微微荡漾,我的大腿似乎被稍稍抬起来一点。
“你在干嘛?”我有所发觉地问。
“这个……”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徘徊,永祺把手在我面前一摆,指尖上挂着一条白色的内裤。
学生用的那种,最普通的内裤。
我愣了愣,视线不由自主往下转。
猛地一个哆嗦,我跳了起来:“还给我!”我大吼,满脸飞红。
永祺退后几步,好整以暇地看了半天,啧啧摇头:“好一副半裸图。我帮你再拍一辑照片怎么样?”
我“哇”地叫一声,掩着下体缩到床角。
“你混蛋!”我忙着把找到的任何物体往下面盖:“什么白马王子,明明是一条流着口水的色狼。”
“色狼?”永祺一脸惊讶:“我为了你已经一忍再忍,忍人所不能忍。”
他脸色一沉,一步一步从床边靠过来。
“你忍?哼,你这条披着人皮的狼。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救命啊!”一个不留意,脚踝落入魔掌,一股大力把我从角落扯出去。
永祺抿唇,自言自语:“瞳瞳这么可爱,太勉强是不好的。”
“对啊对啊。”我被他脸上的严肃吓了一跳,连忙胡乱点头。
“可一点进展都没有,又太为难自己。”他皱眉,声音更加低沉。
“是啊是啊。”我继续胡乱点头,脚踝不断甩,都无法从他手中挣脱。
一丝下了决心的亮光从永祺眼中闪过:“那我们就一点一点来。可以吗?”后面三个字,音调忽然转为温柔,非常蛊惑人心。
“可以啊可以啊。”我继续胡言乱语。他的手怎么抓得那么紧?如果我不是想着他已经是我的人,不希望把他踢伤,早就一脚……
“永祺!你又干嘛?”身子猛然一歪,我往床上仰天而倒。
看不见永祺的脸,声音从我身下传来:“我们循序渐进。”
大腿被他分开,永祺摆弄着,让我竖起膝盖。
“这个姿势好奇怪。”我想把腿合上,被永祺用手挡着。
“瞳瞳,我真想好好爱你。”嘶哑低沉的声音里蕴藏着叫人心碎的东西。
从来没有料到,我居然会被永祺一句话就安抚下来。
一股陌生的灼热,忽然将下体的脆弱完全含住。
“啊!”经受不住强烈的刺激,我大声叫了起来。
湿漉的口腔散发惊人的热度,灵巧的舌头,开始一点一点游弋,让我的器官随着它的动作激动地颤抖。
神智也被一点一点蚕食,我全身发软,却发现自己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已经硬了起来。
所有的血液,全部涌向一个地方。
想到永祺正含着我的那个地方,我的头嗡一声炸了。
“永祺,你快停。”我想喊,可声音却小得象蚊子哼哼。
永祺边含着我的器官,边摇头。带动的一阵晃动让我差点失声叫起来。
天啊,他的舌头好像猫舌头似的,湿漉粗糙,又热得怕人,还象有倒钩。我一定已经被这事吓胡涂了,才会在不安和怪异中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
“停下……你停下……”我仰躺在床上,如垂死的人一样无力地呻吟。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连踢永祺一脚的力气都没有。
没有什么可以形容下身传来的感觉,实在是……假如不是考虑到面子问题……实在是太棒了。
永祺的舌头有条不紊地舔着,象称职的探索者一样细心地发掘每一个地方,连最细微的缝隙都没有放过。
我大口地喘气,和一条离水的鱼没有两样。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事好想了。最好就是闭上眼睛,静静接受这种叫人惊讶的快乐。
心跳的频率似乎没有停止增长的迹象,我并不知道历史上最快心跳记录是多少,不过,我猜自己与他已经相差无几。
飘浮到顶端的快乐徘徊几圈,汗珠在额头大范围渗出。永祺却在这个时候,狠狠地一吸。
“啊!”
白光在眼前迸发,我终于大叫一声,整个人象经过万里长征一样松懈下来。
永祺蹑手蹑脚爬过来,抹去额头的汗,捏捏我呆板的脸:“舒服吧?说说感想。”这个人,任何时候都是不正经的。
我呆滞地瞅他一眼:“嘴角。”
“嗯?”
“嘴角有……”太丢脸了,那是我的东西。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和脸色来告诉他:“你的嘴角有那个……那个……白色的……”
“哦。”他舌头一伸,在嘴角处绕了一圈。唇边立即干净。
我目瞪口呆,要不是刚刚经过一番重大考验明显提高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我一定会立即晕过去。
下一秒,另一个重大考验来了。
“瞳瞳,”当永祺用这种半撒娇半诱惑的声音说话时,绝对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我立即警惕:“干嘛?”
“到底舒不舒服?”
我脸红:“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他理直气壮地反问。
确实可以理直气壮,他也算是劳动付出者。
我吃瘪,但又不能太埋没良心,只好冷着脸:“嗯。”
“嗯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装傻。
我瞪他一眼,粗声粗气吐出两个字:“舒服。”
永祺立即送上大大笑脸。凭良心说,他的笑脸确实很阳光,而且令人心情开朗。
“舒服就好。”他对我眉开眼笑:“现在轮到我了。”
虽然身体一直处于极度快乐后的虚脱状态,但我还是立即象尾巴被火烧着的猫一样从床上窜起来。
“什么轮到你?”
“轮到你让我舒服。”
“胡扯,我为什么要让你舒服?”我目光凌厉地阻止他朝我靠过来,扫到他下面撑起的小帐篷,顿时心惊胆跳:“我告诉你,这事可不能等价交换。是你自愿帮我做的,我可没有答应事后帮你做。”
“我要求很低。”永祺露出沮丧的表情:“不用嘴,用手总可以吧。”
看见他想过来拉我的手,我低吼起来:“走开!你不许过来!”
没想到我的低吼挺有效果,他果然停下动作。不过眼里的无辜和委屈,让人心里一紧。
“瞳瞳……”
这种可怜兮兮的声音,绝对不能继续听下去。
“闭嘴!”为了我的人身安全,只好狠心地吼他。我一边警告地盯着他,一边跳下床,用今生最快的速度从衣柜里找了条裤子穿上。
裤子一穿好,立即朝房门跑。
“瞳瞳,你去哪?”永祺在身后喊了一声。
他好像很伤心。哼哼,我更伤心,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了。我捂着耳朵,一口气跑出公寓。
心乱的时候一定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躲起来。
我在校园里左穿右插,每一个幽静的角落都有一对先到的夫夫。现在的学生哪里是来读书的,真不象话。没有办法,只好把手插在口袋里,延着校园里的道路乱逛。
心好乱。
如果永祺追上来怎么办?我担心地连连回头,过了一会没有人追来,却又焦虑起来。
永祺怎么不追上来?他平时都追,不管我怎么甩都甩不掉。
我停下脚步,皱眉。
难道是受的打击太大了?
在路上磨磨蹭蹭绕了几个圈,因为那件事所受的震撼渐渐缓和,对不远处的公寓却越来越移不开视线。
“搞什么?”我懊恼地挠头:“避也避不开,我迟早要回公寓的。”
左想右想犹豫了半天,我终于做出决定。
掏出钥匙开门,把头悄悄探进去。
房中安静。看见床上躺着的身影,我稍微放心一点。
“我回来了。”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打个招呼,当成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走进去。
关门,走到浴室洗手,捣腾这个,捣腾那个……眼角却随时注意床上把脸对着墙壁的永祺。
他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惊讶。是睡着了,还是生气了?把桌上为了缓和气氛特意买回来的汉堡拿起,蹑手蹑脚走到床边。
“饿不饿?”我打开汉堡的外层包装纸:“我猜你也不会自己打饭。我们今天刚刚回校,买个汉堡当庆祝。”
永祺没有反应。看来汉堡的香味对他没有影响。我皱鼻子:“你不吃,那我吃了。嗯,我可饿得很啊,一下子就把汉堡全部吃了,你一点渣子都别想……”
激将法似乎有用,永祺翻身,坐了起来。
一个小时不见,他似乎憔悴了点。我愣了愣,看着他一副受过打击后稍微恢复的颓废模样。
“你到底吃不吃?”我喉咙一紧张,连忙没话找话,把唯一可以当挡箭牌的汉堡摇来晃去:“你不吃我就吃了。”
手里的汉堡被他取了过去。我又放心一点,至少双边关系还没有破裂。接着,腰也被他搂住。永祺手上一用劲,把我带到他怀里。
虽然一举手就可以推开他,不过这么多前因后果夹杂其中,使我行动时多了许多顾虑。所以,我非常别扭地挨在他胸前,皱眉:“你又想干嘛?”
他蓦然斯文深沉了许多,撕一块汉堡,轻轻送到我嘴边:“你不是饿吗?”
我更加放心。
他终于开口说话,而且温柔的语气令我简直想痛哭流涕一番。
二话不说,我张口就吃了他喂到嘴边的食物。被人喂的感觉,确实不错。上次被永祺强迫喂粥那次除外。
连续吃了四五口,肚子开始发撑,永祺喂食的动作却没有停止的迹象。
“不想吃了。”我对着食物摇头。
“为什么?”他轻声问:“你不是饿吗?”
“嘿嘿,”真该死,为什么刚刚要用激将法?我决定实话实说,讪笑:“其实……我刚刚已经在麦当劳吃过了。”看见他的脸色有点不对,我连忙补充解释:“你也知道,汉堡要热的才好吃。这一个,是买回来给你吃的。”我指指他手里已经少了一半的汉堡。
永祺瞅着我,神情古怪,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我努力猜测了几次,很快放弃。算了吧,他的心思我什么时候猜中过?
“买个汉堡,就当补偿?”他委屈地看着我。
“不是这个意思……”我挠头。
“我不吃。”他转头:“一点也不饿。”
长期照顾他,我居然已经成了老妈子一样的心肠:“永祺,不要耍脾气。你一点东西都不吃会饿坏的。”
“我吃了东西。你的东西我全部吞下去了。”
我倒吸一口清凉气,脸色发白。
永祺扫我一眼:“你没有帮我做,当然吃汉堡吃得高高兴兴。”好过分的指责,而且毫无道理。
“不吃就算!”我跳起来,把他手里的汉堡抢了扔在地上:“饿死你好了。”
他看也不看地上的汉堡一眼,倒头就躺回床上。
这种反应倒出了我的意料,霎时不知该怎么继续。
“懒得管你。有本事以后都别对我叫饿。”我讪讪地把地板的汉堡扫了扫,自己去洗澡。
一边洗澡一边不断嘀嘀咕咕,出了浴室,眼睛又不禁往永祺的背影飘去。
哼哼,要不是为了我老妈和小阿姨,我才不管你的死活。我暗中夸奖自己孝顺贤良堪当楷模,一边轻轻移到永祺身后。
坐在床边,指头动了动。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伸手去摸摸他。我被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吓了一跳。摸他?还不如去摸没有睡着的老虎的尾巴。
可就这么走开,又有点不甘心。
正犹豫,永祺却猛然坐了起来。
“啊!”我惊呼一声,已经被他搂着倒在床上。
热热的鼻息,喷在我脸上。
“洗澡了?”
我睁大眼睛,老实地点头:“嗯。”
“我也洗过了。”他闭上眼睛,把脸在我侧脸上噌噌:“睡觉吧。”
今天所受刺激太多,我一时居然忘了我们两是分开床睡的。
“永祺,你松松手,把我勒死了。”
“紧一点好。”他闭着眼睛,用快入睡的低沉声音说:“把瞳瞳抱得紧紧的最好。”
我只好在他怀里翻白眼。没办法,将就着睡吧。至于扁他骂他的事,明天再办。
“瞳瞳,我每天都要抱着你睡。”永祺忽然迷迷糊糊地说。
瞌睡虫已经跑到我眼皮底下,我迷迷糊糊地问:“为什么?”
“因为抱着你不会摔到床底下。”
这个原因真有说服力。
“嗯。”
于是,我迷迷糊糊答应了。
[ 本帖最后由 糖大男孩 于 2006-4-29 08:13 PM 编辑 ] 第二天起来,似乎芥蒂全无。我安静地跑操交卡,买早餐。
永祺还是懒得要死,无聊地坐在桌旁等我的早餐。
两人对坐着低头喝稀饭,我忽然抬头惨叫一声。
“怎么了?”
我瞪大眼睛,楞了半天:“昨天,是你抱着我睡啊。”
永祺一脸平静地点头:“是啊。”
“为什么我今天早上起来居然这么平静,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朝永祺怪叫:“我为何要和你睡一张床?”难道真是已经习惯和他同床共寝?我毛孔悚然。
“这很正常,而且,你答应过以后都和我一起睡的。”
寒毛直竖地想起昨晚的对话,我摇头:“昨天的梦话不算数。”
永祺看着我,眼睛睁大象虎头虎脑的小猫:“不算数?”
“喂,你不是真的想每天抱我睡觉吧?”
“瞳瞳说话不算数。”永祺把面前的饭盒扫到一旁,和我硬着脖子对视:“你说过对我呵护备至的,现在居然欺骗我的弱小心灵。”
“弱小心灵?”我作出呕吐的模样,翻个白眼。
永祺站起来拉住我:“不要走,你先说清楚。”
“说什么?”
“你说你答应天天让我抱着睡。”
“那是梦话。”我甩开他。
永祺站在我身后,开始用可怜兮兮的声音自言自语:“不守信用,我一点也不幸福。”
其实我心里正打算不继续遵守那个该死的四条基本原则,所以我懒洋洋地收拾书包:“你不幸福我也没办法,我对你已经不错了,还帮你买早餐。”
“我要打电话给姨妈。”
“哼,又来这一招。”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永祺一字一顿:“你欺负我,打我骂我,还要我帮你吸那里……”
哐当,饭盒书包全部掉在地上。
“……还逼我全部吞下去。”永祺简直带了哭腔:“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转身,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巴:“闭嘴,你胡扯。”
“我哪里胡扯了?”永祺用力瞪我一眼:“你打算违约是不是?”
对上他凌厉的视线,我只能垂头。
现在真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永祺象被人殴打过一样,比我更垂头丧气,瞧他的模样,似乎连上课也提不起劲了。
我只好善后:“你想怎么样?”
“我的要求不高。”永祺粗声粗气:“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嗯。”
永祺的脸这才有点颜色:“那……首先,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以后每天都要让我抱着睡觉。”
“你不能勒住我脖子。”我谈条件。
“其次,”他忽然嘻嘻一笑,刚才的伤心和无辜立即不翼而飞:“每天早上要有早安吻。”
“早安吻?”我狐疑地瞅着他。
他眼睛一闭,表情甜蜜地把嘴凑上来。
我的拳头自动自觉攥紧,看见他傻乎乎的样子,又叹了口气。不大甘心地把嘴伸上去噌一下。
“可以了。”
“这么简单?”
“你还想怎么样?”我低吼:“得寸进尺!”
永祺果然得寸进尺,呼一声扑过来,把我压在墙角。热热的唇毫不客气地覆盖上来,舌头到处扫荡。
被他这样大肆侵略,我一边呜呜叫,一边痛苦地想起鬼子进村这四个字。
“瞳瞳现在进步多了。”吻过后,永祺居然笑着对我说:“应该习惯了我的吻了吧。”
瞧他一脸的得意,我真不知该扁他一顿好,还是蹲在角落痛哭一场好。
“上课去吧。”他拿起书包,扯住我的袖子,似乎唯恐我一出门就跑得不见踪影。
课堂还是老样子,汪莉莉和何东平那几个混蛋我是绝对不会理睬了。谭妙言中间休息时总想靠近,永祺上课时还是迷迷糊糊在我手边蹭来蹭去,可一下课就象母老虎一样守护在我身边,好像谭妙言是怪兽似的。
周围情势微妙,我忙着赶这些天的功课,也没仔细琢磨。
“瞳瞳,你的离散数学都会吗?”谭妙言在永祺的虎视眈眈下,还是过来了。
“嗯?”我刚抬头,永祺的手忽然抚上我的大腿根。一阵轻微的酥麻从下体散开,我立即转头对永祺怒目相视:“你干嘛?”
永祺把嘴贴在我耳边:“你说过不和他说话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我是你的人了。”
“我没有答应。”
我们当着谭妙言的面,在座位上互相耳语来耳语去。
“我帮你那样那样,还帮你全部吞下去……”
这下点中我的死穴,我蓦然一震,满脸都红了,狠狠瞅他一眼,把头转到一边。
谭妙言还在等我的答复:“如果离散数学不会,我可以帮你补习。”
说到补习离散数学这个提议,真是非常及时,毕竟快考试了嘛。
可是……
永祺替我果断回答:“瞳瞳不需要补习,他离散数学很棒。”
我瞅他一眼,即使不想谭妙言帮我补习也不用吹这种一戳就破的牛皮吧?
谭妙言目光转向我:“瞳瞳,这几天你没有来上课,我帮你多抄了一份笔记。”他把一个本子递过来。
这么好?我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立即伸手。永祺说不许和他说话,没有说不许接他的东西。
永祺霍然站起来,身子一侧,刚好挡在我们之间。
“有很多人帮我们抄笔记。”永祺站在我身前,手悄悄伸到后面轻轻拧了我一把:“离散数学的笔记,已经有很多份了。”
我坐在座位上,隔着永祺站立的身子,看不到谭妙言的脸色。
一定很难看吧。
就这样,永祺非常尽心地履行了一只母老虎的职责。
晚上本来一切安然,当我们洗完澡准备上床时,永祺非常精明地守在我的床边。
“睡你的床还是睡我的床?”这是提醒我无论睡哪张都要和他一起睡。
我叹气:“随便。”
他高兴地把我一搂,就地倒在我的床上。
永祺的体温,总比我高出那么一点。其实在家里那三天一直抱着他睡,早就应该习惯了吧。
想起来,当初绑着他睡的时候,我还趁机占过他不少便宜。至少小麦色的肌肤,就被我爱不释手地摸了很多把。
“瞳瞳,你的脖子好滑。”他又开始不正经,手指在我脖子弯里慢慢移动。眼睛在黑暗中睁得大大。
永祺的眼睛,真的非常漂亮。亮亮的,连星星都比不上。
我歪歪脖子:“别动,好痒。”
“瞳瞳,我们再来一次。”他的声音忽然充满情欲:“慢慢的……”
我紧张起来:“不要。”
“不怕。”他低声蛊惑我:“会让你很舒服。”
再想反对的时候,他的手已经钻进我的裤腰。不用一会功夫,就握住下面的小东西。
“嗯……”这种刺激,让我不觉轻轻叫了出来。
“很舒服吧。”永祺笑着,用鼻子蹭我的脸。
他身上的危险和不正经都不见了,此刻,他仿佛化身为一个优雅的绅士,在展现最迷人的笑容。
但他的手,却熟练地不停摩挲。
什么时候我开始习惯这种荒唐的事?难道是人天生对色欲的追求,居然让我开始放纵自己和永祺?我没有竭力挣扎,一切发生得理所当然,这让我困惑。
我困惑着皱起眉头,象遇到解不开的难题。但我的眼睛已经不能完全睁开了,半闭半眯,乖乖看着永祺。
“……嗯……呜呜……”
永祺轻轻吻我半睁的眼睛:“瞳瞳,你也帮我摸一摸好不好?”
他的另一只手抓住我,让我碰到他下面。
好硬,好热。
“轻轻的摸就好。”永祺温柔地对我低声耳语。
舒服的感觉象飘在云端一样,也许我已经被他催眠了。看着永祺闪亮的眼睛。我忽然之间内疚。
不是一点点,而是非常内疚。
在我非常非常内疚的时候,永祺又淡淡哀求了一句:“求你,就碰一碰也好。”
这句话仿佛把一块石头从高处推到结冰的湖面上,冰层立即被砸开了,下面的水花四溅。
我浑浑噩噩,毫不犹豫地用手开始抚摸。
“瞳瞳,瞳瞳,你真好。”他激动得似乎热泪盈眶。
这一刹那我感动得不得了,我不但加紧抚摸,还自动凑上去吻他。
鼻子、眼睛、耳朵、下巴,仿佛我一辈子也吻不够他。
“瞳瞳,你真好。”永祺不断说:“你是最好的,我好喜欢你。”
“我也是。”我轻轻地重复,象已经吃了最高级的迷魂糖一般恍惚:“我也是……”
高潮的来临没有前一次那样疯狂,浪漫和温柔仿佛渗入了骨子,我们也许同时看见白光忽现,同时低声惊叹着生命的奇妙射了出来。
白色的液体黏在我们两人的手上。
在手上蠕动的,不知是永祺的舌头,还是我的舌头,或许是我们两的舌头。
“瞳瞳,这是你的味道。”
“我也知道你的味道了。”
一切记忆到此为止,我不知道后来是累得睡过去了,还是在高潮那刻就已经晕过去了。
但记忆在次日醒来如此鲜明,当我低头看到我和永祺两人下身都赤裸时,每一个具体情节都记起来了。唯一记不起来的,是为什么我会作出这样可怕的事。
“啊!”我怔怔望了摸不着头脑的永祺半天,忽然惨叫一声,抓起一旁的裤子就往浴室跑。
把浴室的门死死锁上,我伏在墙上大哭。
天啊,为什么我会作出这样可怕的事?
我问了自己很多次,不断偷偷透过指缝看看周围是否有人在对我指指点点。
浴室空无一人,只有我自己。但即使只有我自己,我也觉得害怕担心。
永祺在外面敲门:“瞳瞳,你干什么,快出来。”他的声音倒正常得很,真是让人咬牙切齿的冷静。
“我不出来。”我隔着门大喊:“我永远也不出来。”
丢脸死了,我以后怎么有脸见人?
“不用担心嘛,我不会告诉人家你舔了手上那些东西的。”
“啊!”我更加凄惨地大叫。
恨死他恨死他!这个该死的永祺。我忍不住打开浴室门,握着拳头朝他扑过去。
“都是你!”我连脖子都是红的:“都是你!”
情绪太过激动,除了都是你三个字外,暂时还骂不出别的。
永祺好整以暇握住我的拳头:“一句话就把你激出来了,呵呵。”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咬牙。
“我的瞳瞳好纯洁。”永祺对我露齿而笑:“我好喜欢。”
我磨牙。
他摸摸我的脸,又凑过来亲我的嘴:“现代社会,你这样的小宝宝真可以媲美国宝了。”
他摸摸我的脸,又凑过来亲我的嘴:“现代社会,你这样的小宝宝真可以媲美国宝了。”
他调侃的语气和轻佻的动作都让我有一种牙痒痒的无力感。
“国宝?”
我握起拳头……
早上两堂课,首先是高等数学,接下来是物理。
带着一脸苦相的永祺进教室时,众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我们身上。我有点忐忑不安,虽然那两只熊猫眼确实是我所为,但大家对于我极想扁他的心情是从来都不会理解的。
想起上次被全体女生围攻就毛孔悚然。
“永祺,你的眼睛……”第一个发出惊讶叫声的是汪莉莉。看她诧异的眼神,仿佛不能接受一匹长着熊猫眼的白马。
何东平叹气:“瞳瞳,你可真暴力。”
在全班同学的同情目光下,永祺更加装模作样地龇牙咧嘴一番。
“好疼啊……”
我霍然转头给他一记凌厉的目光:“很疼吗?”
拳头教育似乎有效,永祺立即谄笑“不疼,不疼。”
他态度赫然改变的模样一向极少在公众面前表现,这副乖乖的嘴脸一现出,立即引起一阵抽气声。
人人都看着我,想知道我到底对他下了什么糖。
反正我一向都充当坏人,这次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环视全教室一眼,对上所有责难的眼神,大模大样说:“是我打的,那又怎样?你们问问他,该不该打?”
目光一起移到永祺处。
永祺苦笑:“该打该打。”
我心里舒服一点,露出笑容:“那到底你是国宝,还是我是国宝?”
“我是,我是。”
瞧瞧这副阿谀奉承的德行,哼哼,你是太对不起我心中有愧还是明白瞳瞳的拳头也是硬的这个道理?
今天看你怎样保住白马王子的形象。
扬眉吐气的感觉真是无与伦比的好,我得意洋洋转头看着汪莉莉:“你听到了,他心甘情愿的。”
他已经是我的人了,我爱打就打,爱骂就骂。肚子里加了这么一句,忽然间觉得开始的约定也并不如何糟糕。
得意了片刻,发呆的人群众,忽然传出一声激动的尖叫:“永祺,你太伟大了。”
我愣住。
从什么时候,大家同情的目光居然纷纷转为崇拜?
“没有想到你会对瞳瞳这么死心塌地。”
何东平握拳在胸前,激昂地说:“爱就是这样,即使被蹂躏被践踏,也要坚持下去。”
“爱,是勇敢的。”
“虽然你们两之间的爱情有点惊世骇俗,但只要相爱便是幸福的。我们都是新时代的青年,绝对不会反对啦。”
“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汪莉莉肉麻地说。
“瞳瞳,永祺真的对你好好。”最后一句,居然是戴春潮说的。
眼角一扫,黑眼圈的永祺又开始眉飞色舞。
“坐下准备上课了!”我转头对他吼。
他乖乖坐下,露出一副全心全意听话的甜蜜样子,引起女生又一阵唏嘘。
我忿忿不平地坐下,横他一眼。
为什么永祺做什么大家都觉得棒极了?如果大家知道他昨天晚上对我做的那些事,难道还会一点都不介意?
不行不行,我连忙摇头。万一被他们知道我昨晚做了那些事,我也不用活了。
胡思乱想一轮,抬头一看,高数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讲台上,嘴里一张一合。
天,我居然上课走神。急忙收回心神,却只抓住老师最后一句话……
“上面说的,就是考试的大纲。”
考试大纲?我差点惨叫。
永祺在一旁摸摸我的大腿,我立即把火气发在他身上,啪地在桌下打他一掌。
“够烦了,你还闹?”
“人家只是想给你看看我抄的笔记……”永祺象个可怜兮兮的小媳妇,把面前的本子双手奉上。
笔记?这懒虫千年不遇地抄笔记?
我把本子拿过来,又警告地横他一眼,免得他继续摸个不停。低头一看,清清楚楚,真的是高数考试大纲。
“你居然也会做笔记?”我喃喃两声,把笔记放在面前仔细看。
永祺贴过来:“瞳瞳,我是不是很听话?”
“算是吧。”我拍拍他的脑袋:“今天表现不错。”
“可是,本来应该是你对我呵护备至的。你不觉得现在有点颠倒吗?”
“颠倒没有什么不好。”
“颠倒没有什么不好?”永祺肯定又想歪了,语调开始走调:“那么,是不是也可以颠倒,让你做我的人?”
我浑身一震,大吼:“你想也别想!”
一吼之下,四面俱静。惨了,现在还未下课。
黑影笼罩,我缓缓抬头,一人居高临下站在面前,而且脸黑如炭。
“梁少瞳,是不是觉得高数考试胜券在握,最后一堂复习课不上也可以?”高数老师阴恻恻地盯着我。
此人心狠手辣,听说凡是得罪他的学生无一人可以逃脱重修的命运,是科大赫赫有名的四大杀手之一。
所有集中在我身上的目光,立即转为同情。
鸡皮疙瘩立即全部钻出来,我一抹额头冷汗,颤声道:“不是,不是。”
“那你吼什么?”高数老师目光如剑:“我要你们好好复习,你居然要我想也别想。”
我几乎吐血。真是天大误会,我怎么知道当时您老人家正在叮嘱我们好好复习?都怪该死的永祺,恨不得把他捏死。
我握拳。
“怎么?还想打老师?拳头握得那么紧干什么?”
我连忙松开拳头,动辄得疚,我此刻的处境比清朝的太监更可怜。
“老师,你误会了。”身边有人站起来,是永祺。
“误会?”真真可恶,因为是永祺,老师说话的声调态度都与众不同的和蔼。
我磨牙。
“我和瞳瞳商量高数这么难,是否要请老师帮我们额外补习。”永祺撒谎从来不用打草稿,也不会脸红:“瞳瞳就说想也别想,老师这么多学生,人人都要老师额外补习,那老师岂不要累坏了?”
这个骗子,就知道骗人。
“是吗?”怀疑地目光扫到我处。
我点头如捣蒜,拼命微笑示好。
老师老师,你不是最喜欢永祺,他怎么会骗你?瞳瞳我是好学生。
悲惨男大活 第四十章
下课铃及时响起,老师牛一眼的眼睛盯了我们半天,终于算接受永祺解释般地转头走了。我大大松了口气,危机一过,全身无力地伏在课桌上。
永祺贴上来邀功:“瞳瞳,我很厉害吧?”
我冷冷扫他一眼,让他自动自觉把头缩回去。后面两堂课,他总算老实许多,没有再鬼鬼祟祟地东摸西摸。
下课后,同学们一轰而散。我边收拾书包,边唉声叹气。
“考试了,要考试了。”一想起考试就苦恼:“偏偏关键时候拖了几天功课,怎么办?”
旁边还趴着一条大懒虫,只有破坏不会建设。
永祺笑:“瞳瞳不用担心,有我在,你还怕考试不过?”
我飞他一记眼芒,干脆把书包重新打开,取出高数书。
“你不打饭?”
我粗声粗气:“从现在开始,我决定把因为照顾你而失去的时间全部追回来。我要好好复习,好好读书,好好考试。”每一个字的发音都清晰沉重。
“我要好好吃饭。”永祺眼睛乌溜溜地看着我:“你不打饭,我会饿的。”
这块只代表麻烦的狗皮膏糖……
我开始喘粗气,拳头握紧。
永祺瞄一眼我的拳头,连忙说:“你说过对我呵护备至的。回到学校你就对我又打又骂,现在还不给我饭吃,太不人道了。”
拳头握得更紧。
“说完了吗?”
“真的不吃饭?”永祺挠头,困惑地看着我:“难道你昨天舔了我那么一点点东西,就可以维持三天?”
真是狗嘴长不出象牙。
“你……你……”我牙齿吱吱作响,脸红脖子粗。
“我饿。”
“你这个……这个……”
“瞳瞳,我饿。”
我气不打一处来,浑身热气都冲到头顶,刚攥着拳头跳起来准备狠狠发泄一通,结果脚下发软,眼前一黑。
永祺这才大惊失色:“瞳瞳你怎么了?瞳瞳!”
我双眼一翻,终于正式被他气昏过去。
悲惨男大活 第四十一章
我躺在课桌上悠悠醒来,永祺在我身边轻轻喊:“瞳瞳,瞳瞳……”声音里无限惊惶失措。
我煽动睫毛,把目光移到他处,永祺仿佛受惊的兔子一样,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似乎我随时会头一歪,呜乎哀哉去也。
哼,这家伙也知道没了我会多糟糕――等于没了保姆、洗衣机、洗碗机……
“考试到了,我实在没有功夫应付你。你就让我喘息几天好不好?”我故意有气无力,气若游丝。
“好,好。”永祺连连点头。
我心里暗笑,原来哀兵策略有效。
“那你可不可以自己打饭?”看见永祺开始警觉,我连忙补充一句:“当然,只是考试这段时间。”等下个学期,我一定逃之夭夭,另寻室友。
“可以。”
“那你可不可以自己洗衣服?”反正你是白马王子,自己不吸也有人帮你洗。
永祺点头:“可以。”
“那洗碗……”
“可以。”
“你的皮鞋……”
“我自己擦。”
“你的被子。”
“我自己晒。”
我简直要大笑起来,肚子里开始抽搐。第一次看见永祺这么乖,我露出最最温柔的笑容,摸摸他的脑袋:“那我可不可以晚上自己一个人睡?”
“不可以。”永祺语气蓦然生硬。
我皱眉,瞅着他。有没有搞错,我刚刚晕倒,而且正气若游丝,有气无力,你居然说不可以?
他也皱眉,瞅着我。
“瞳瞳,你不会在假装吧?”他怀疑地看着我:“你晕过去快,醒过来也异常地快。我记得你上次晕过去很久才醒的。”
乖乖,果然精明。
“你才假装呢。”我从课桌上坐起来:“好了,现在轮到你自己打饭,去打饭吧,不要黏着我。”
永祺愣愣看我很久,才点点头:“看来你是要把功夫放在学习上了。”
“我本来就是好学生。难道象你一样不务正业?”
“我不务正业?到时候瞧瞧我们分数谁高?”
我斜眼看他:“哈,居然和我比成绩?比厚脸皮还差不多。”
“那好,打赌。”永祺眯起眼睛:“我期末总分比你高,那怎么样?”
“如果我比你高,那又怎么样?”
永祺似乎来了火气,沉声道:“你比我高,我就自动搬出寝室,再也不缠着你,而且永远不在姨妈面前告状,永远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不甘示弱,沉声道:“你比我高,我就对你呵护备至,当你的人!”
四周忽然安静无比,诡异的空气压迫过来。
不妥……
永祺黑着脸看我很久,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深意。
“瞳瞳,君子一言。”他的声音开始有点由于过度激动而导致的嘶哑。
虽然有点心虚,我还是挺起胸膛:“快马一鞭。”脑子里胡思乱想,君子这种东西,世界是不是还剩几个没有绝种?
永祺的脸,忽然笑开了花。
“哈哈,哈哈!”他在教室里手舞足蹈:“瞳瞳居然答应当我的人?他居然答应了?我还以为真要等四年大学毕业。哈哈哈!他答应了答应了!”
我瞪着他:“喂,不要高兴得太早,凭你想赢我,不如做白日梦。”
永祺在原地转了一圈,停下来对我非常绅士地鞠躬:“从现在开始,我将把我的天赋展现给我最爱的瞳瞳看。”
“说好,不可以打搅我复习,不然一切不算数。”谁叫他破坏能力太强?
“当然,我会让你服气的。”
他笑得那么自信,我猛然打个寒战。
短短一个星期,他真的可以让考试总分超过我?
我死也不信。
期末复习由我和永祺的打赌正式展开。
第二天,我发现下了决心的永祺更可怕。
他不再嘻嘻哈哈,无所事事。
他果然自己打饭,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我惊讶地发现他原来并不是生活白痴,顿时觉得自己当了一个学期的傻瓜,憋了满肚子气。不过当前以复习为主,也没有找他兴师问罪。
上课的时候,永祺破天荒选择了教室最前面的位置,全神贯注地听老师讲最后一堂总结课,竟然还连连举手,问出好几个高深的问题,让老师笑得牙齿全部露出来,一副深感欣慰的样子。
只要期末总分超过我,我就成为永祺的人。
上帝,你又在捉弄我吗?为什么定下这个愚蠢的赌约后,永祺片刻就成为了班级好学上进的榜样?
全班大跌眼镜之余,我更是面无血色,拿在手上的笔三番两次掉在地上。
“瞳瞳,永祺今天怎么了?”
休息时,何东平代表全班同学,鬼头鬼脑地从后面把头探过来。
我想起那个越想越后悔的赌约,不禁痛苦地叹了一声,摇头:“不要问了,我……唉,反正就是倒霉。”
“永祺努力,你怎么会倒霉?”何东平更加好奇,盯着我研究半天,忽然点头,沉声断定:“里面必有乾坤。”
我横他一眼:“乾坤?”
“永祺一定是为了你而发奋努力,对不对?”
他这个推测,也不能说不对。我翻个白眼,更加痛苦地叹了一声。
何东平更加兴奋,哇了一声,满脸陶醉地说:“爱情的力量。”
我瞪着他思量是否要扁他一顿,最后还是叹了一声,低头拼命研究手上的高等数学题。
到了期末,晚自习当然是不能缺席的。
我和永祺默不作声对坐在桌上,两人匆匆扒了几口饭,不约而同拿起书包一道出门。
由于昨天的打赌,永祺开始憋足了劲用功,而我憋足了劲不让自己被他忽然发功的神威吓昏。
一天几乎没有交谈,不再有狗皮膏糖贴着,觉得有点怪怪的。
“永祺,你到哪自习?”
“干嘛?”
我翘起下巴故作姿态:“为了避免互相干扰,我不和你一起自习。”
没想到他一点也不介意,居然点头:“也对,互不干扰,等你输也输得服气。”
“大言不惭!”我象被人用针戳了一下,猛然拔高声调,狠狠瞪了永祺一眼:“我到第五阶梯教室,你不许跟过来。”
一肚子无名火,我提着书包,甩下他独自跑了。
[ 本帖最后由 糖大男孩 于 2006-4-29 08:15 PM 编辑 ] 第五阶梯教室人很多,我好不容易找个位置挤了进去。
一定要赢,一定要赢。我把上述四个字连续默念了十几遍以增强信心,等情绪安定下来,才取出高等数学习题录,认真地做起来。
只要努力复习,一定会赢的。
一题、两题、三题……我渐渐忘记和永祺的事,一心一意开始复习。看着做出来的题目,心里不禁高兴。
再怎么说,学习的事情是不可以投机取巧的――班主任总算有那么一句话是有道理的。
过了一会,我的眉头又皱起来。
这题,我不会。奇怪,高等数学居然会有这么难的题目?我挠头,继续想。
想了好久,还是想不出来,只好找人帮忙。
“何东平,”身边最接近的认识的人就只有他,我转头敲他的桌子:“这题怎么做?”
何东平一脸苦相:“你都不会,我怎么会?”
也对,他的高等数学还不如我。
“去问夏敏。”他提议:“夏敏高等数学期中考全级第一。”
“夏敏在哪?”
“不知道,隔壁阶梯教室吧。她平时就在这两个地方晚自习。”
“那好,我去看看她在不在。”我站起来。
何东平在后面小声提醒:“知道了回来把答案告诉我。”
“知道了。”
我绕后门,进了隔壁的阶梯教室,站在教室后面最高处四下张望,看见夏敏瘦瘦的背影。
刚露出笑容,赫然发现夏敏旁边的背影颇为熟悉。
哼,永祺这个投机分子,居然知道缠着夏敏复习高等数学。可惜学习是不能靠别人的,你就算再殷勤十倍,夏敏也不可能在最重要的大考冒着被记过的风险给你传答案。
我悄悄走到他们身后,打算狠狠奚落永祺一番。
“嗯,就是这样……先把这个求导,然后带入公式,接下来就简单了。”永祺嘀嘀咕咕,和夏敏交头接耳。
“永祺,你真厉害。”夏敏笑着抬头,猛然发现已经走到附近的我:“瞳瞳,你也在这里自习?”
“我在隔壁教室。”我聪明地觉察永祺的眼光有点极不对劲的戏谑,连忙忽略这个讨厌分子,把目光放在夏敏处:“夏敏,这一题,你会不会?”我把书递上去,指一指画着标记的题目。
“这题吗?会啊。”
“真的,那教教我。”我故意表扬表扬她:“夏敏,你真厉害。”
夏敏摇头:“哪里,永祺刚刚才教我的。”
我几乎当场啪嗒摔一跤。面无血色地把视线转到永祺处,永祺没有对我挤眉弄眼,反而低头继续温习功课。
“永祺教你?”我有点心虚地怀疑:“他是不是先去问了老师?”
“永祺高等数学很厉害,瞳瞳,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会和他打赌吗?
我摸摸额头的冷汗。
不祥的预感,又出现了。
期末复习可以用地狱来形容,加上和永祺事前的打赌,简直比十八层地狱更可怕。
我心惊胆战看着永祺慢慢把一直隐藏的实力暴露出来,额头的冷汗一天比一天密集。原来永祺厉害的不仅仅是高等数学,他每科都很厉害。现在遇到不会的习题,同学们第一个选择就是去找永祺,找不到永祺才来找我。
“瞳瞳,现在我真的觉得读书与遗传有关。”何东平说:“你看,你和永祺两兄弟,读书都这么厉害。这回全班的第一第二,八成就是你们两。”
“我只想要第一,不想要第二。”
“哇,斗志可嘉。”何东平竖起拇指,吐吐舌头:“好啊,你和永祺比赛一下,看谁可以拿到第一。”
他不知道我们打了什么赌,当然说得轻松。
可怜我整天提心吊胆,不敢有一丝松懈。
永祺努力复习,对我不再步步紧跟。谭妙言似乎找到机会,总是出现在我身边,自习时,十次有八次蓦然回头,会看见他的微笑。
“瞳瞳,你为什么总不理我?”
我低头,想起答应过永祺的事情。其实,我在某些时候也是君子来的。不能和谭妙言说话,可以用写字代替啊。
我刷刷在纸上写了一句:“永祺不许我和你说话。”
“你听他的?”
我摇头,又写:“我自己也不想和你说话。”
“为什么?”
“因为你是坏蛋。”
“谁说的?”
“永祺说的。”
“那你还是听永祺的话。”
“永祺虽然也是坏蛋,但他说你是坏蛋总没有错。”写到后面似乎难以自圆其说,我把纸条揉成一团扔掉,指指嘴巴,又指指课本,表示我要开始复习。
谭妙言没有说什么,对我笑笑,也低头看书。
期末考试,终于在我极不想它来到的心情下来到。
一连三天,五门大考。
全班紧张,情形有如敌军来侵。
我的情况更糟糕,简直就是大难临头。
每做一题都检查再检查,虽然小心翼翼,但还是害怕有错漏。一旦有一题不懂或者拿不准,我就会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傻瓜似的打赌。
三天转眼就过去,同学们考得好的都高高兴兴,想着去哪里玩,考得不好的思索怎么找老师说情。
我最忐忑不安,整天象锅上的蚂蚁似的。
何东平正兴高采烈和大家商量放假前集体出去烧烤,跑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别担心,你肯定科科都过,谁要说瞳瞳考试不过,我第一个不信。”
我当然知道自己不会不及格。我横他一眼:“我要的是第一,第一!”
“你想要拿奖学金?”
“去他的奖学金,我想要全班第一!”
“哇,瞳瞳好有雄心壮志。”同学们集体鼓掌,一脸崇拜。
汪莉莉歪着小脑袋问:“可是,你总分可以高过永祺?”
“我看很难。”何东平声色俱佳地接了一句,恨得我牙痒。
永祺坐在一边,瞅着我轻笑。
这一段时间,他安静了许多,似乎复习和考试已经用去他太多的精力。他不再象以前那样活蹦乱跳厚脸皮,一下子沉稳了许多。
当然,由于这一点,更多人把他当成白马王子。
分数终于要公布了。
清晨,我就跑去教学楼看分数。五科分数,有四科出来。我在贴在墙上的四张纸里找我和永祺的名字。
“啊!居然比我高五分!”
“啊!居然比我高十一分!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分数居然差十一分!”
“啊!居然这个也比我高?他的计算机基础不是连XY轴都搞不清吗?这个骗子!骗子!”
每找到一张,我就惨叫一声。
当看到最后一张时,我的惨叫整栋大楼都可以听见。
“为什么?”我惨叫着冲进办公室,把所有的老师都吓了一跳。我站在高数老师面前,差点拽起他的领子,幸亏最后一丝理智提醒我他是老师,所以我只好委屈地把手收在背后,悲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老师,为什么我的高等数学分数这么低?”
“你考成这样,老师有什么办法?”
“不可能,我的高等数学测验从没这么低的分数。”我满头大汗,结结巴巴:“我要查试卷!”
老师八成被我的紧张吓到了,真的帮我把试卷找出来。
“你自己看吧。”他把试卷放到我面前:“梁少瞳,你考试过度紧张,看看,这两道大题,居然连条件都抄错了。”
我看着试卷,双膝一软,几乎跪在当场。
老师连忙扶住我:“你没有事吧?”
“我……我……”
“不要担心,你虽然只有五十七分,但加上平时成绩,老师让你及格,不用重修。”老师好心地对我说。
我欲哭无泪,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老师,你能不能把我的五十七分改成一百分?
只剩最后一科成绩未公布,但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除非永祺考个大鸭蛋,否则他的总分一定比我高。
我失了魂魄般在小路上游荡。
当永祺的人?我不要,不要,不要!
他一定会欺负死我,一定会继续压迫我,一定会很疼。
太丢脸了!
我失了魂魄般在小路上游荡。
当永祺的人?我不要,不要,不要!
他一定会欺负死我,一定会继续压迫我,一定会很疼。
太丢脸了!
失魂落魄地碰上一人,我看也没看,说声对不起,继续往前走。
“瞳瞳,你怎么了?”他拉住我。
原来是谭妙言。
这时候,我当然已经忘记了什么不可以和谭妙言说话的鬼约定。
“他的总分超过我了。”
“什么?”
“整整超了六十六分。”我发呆,喃喃自语:“剩下的物理是我的弱项,他一定超得更多。”
“瞳瞳,你说什么?”
“你当然不懂。我的生活就这样完蛋了,我输了。”我痛苦地摇头,摔开谭妙言的手,独自走开。
回到公寓,大灰狼已经守在桌子边,一个麦当劳的袋子热气腾腾地放在上面。
永祺眉开眼笑,指着麦当劳:“庆祝!”
很久没有看见他顽皮的模样,我怔了怔,才想起自己的悲惨处境。
“庆祝什么?”我立即竖起全身毛发作战。
“庆祝我们终于要在一起了。”
“你不要妄想,还有物理分数没有出来。”我嘴硬,心里却明白大势已去。
永祺靠过来,用他最擅长的低沉语气温柔地唤我:“瞳瞳……”
“不要过来。”
“别怕,我当然会等到正式那天才对你那样。”永祺坏坏地微笑:“我会很温柔的,真的。”
我可怜兮兮看着他。
想到自己将来的日子,我不得不咬牙切齿又可怜兮兮。谁叫我那么笨呢?
“永祺,我们谈谈。”我叫他坐下来,非常认真地说:“我想了又想,觉得这个打赌不怎么公平……”
“你想反悔?”永祺跳起来。
“不是反悔,我不过是想……”
“你想改条件?”
“嗯。”永祺真聪明,一猜就中。
永祺摇头,一脸最心爱的东西要被人抢走到表情:“不行。你根本就是想反悔。”
一不做二不休,我干脆跳起来。
“就当我想反悔,那又怎么样?”我豁出去了,对着永祺吼:“你还能找公正人来证明我们的打赌?你告到法庭我都不怕你!”
永祺显然很生气,他直勾勾盯着我,忽然摆手就把桌面的麦当劳全部扫到地上。
他沉声说:“你根本就不想和我在一起。”
我的心猛然颤了一下。
“你想反悔,你居然想反悔……”永祺像受了委屈的小朋友一样在原地喃喃,他似乎受不了这个打击,伤心地走了出去。
“喂,你去哪?”
看见他失望的背影,我一阵愧疚,差点扑上去抓住他,告诉他我不反悔,当他的人就当他的人。最后一刻,我制止自己这种相当于自杀的愚蠢行为,怔怔看着永祺离开。
整个下午怅然若失,我呆在公寓里,连最后一科的分数都提不起劲去看。
反正永祺肯定赢,而他也被我伤了心,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这个时候,打赌谁输谁赢似乎已不重要。
屋子空荡荡的,我心里难受极了,几乎想大哭一顿。
永祺伤心了,他会不会哭?我忽然想起永祺的眼泪,晶莹剔透,他曾抱着我,在漆黑的夜晚为我的记过而流泪。
我孤零零靠在床头发呆,想着永祺,眼泪莫名其妙冒了出来。当我回过神来时,永祺已经在我面前。
“哭什么?”永祺用指尖在我脸上轻轻滑动,把我的眼泪一滴一滴挑起来。
“谁哭了?”我粗声粗气地说,抹脸,把头垂得低低。
“打赌的事……”永祺也低头:“算了吧。”
“嗯?”我抬头,十二分诧异。
“取消打赌好不好?”
我看着永祺,又感动又高兴,觉得他真是世界上最好的表哥加同学。
“永祺,你真好。”我动情地夸他。
“那么说,打赌取消了?”
“当然。”我伸手和他勾指头:“打赌取消,就当没有这回事。我还会帮你洗碗洗衣服,嘻嘻,我一定会对你更好。”为了表扬他的进步行为,多干点活也没什么啦。
一和我勾过手指,永祺也高兴地笑起来。他挠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瞳瞳……”
“嗯?”
“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
“什么事?难道你的考试成绩都是抄来的?”反正打赌已经取消,我非常大人有大量地拍拍他的肩膀:“不要紧,能抄也是本事。不过你要小心,大考抄袭被抓到是要记大过的。”
永祺看着我,似乎有点难以启齿:“你的总分比我高。”
我当然不信,摇头说:“你不用安慰我,前面四科我都看过了,你的总分已经比我高了六十六分。我物理再高也不可以赢。”
“我的物理试卷不见了。”
“什么?”我跳起来。
永祺的样子不像说谎,他无奈地耸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物理试卷会不见,结果我的分数为零。老师说可以给我一个补考的机会,但分数不可以记入全班总分排名,否则对其他同学不公平。”
怪不得他这么好呢。
上当的感觉浮上心头,我恶狠狠瞪着永祺,片刻前对他的所有爱情烟消云散,我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欺骗我!”
“我告诉你。”永祺又装无辜:“而且,明明是你想反悔的。”
“我如果知道你的试卷掉了,怎么会反悔?”我对他大吼:“你隐瞒情报!”
上帝啊,为什么你在给我机会前不通知一声?
扭转大局的机会居然在我眼皮底下溜走了。
我苦。
我捶胸顿足半天,几乎效法孟姜女把公寓大楼吼倒。
最后,永祺搂住我,露出赖皮脸:“反正打赌已经结束,谁也不占谁的便宜。唉,难为我努力学习。来,亲一个慰劳慰劳我。”也不等我开口反对,嘴已经凑了过来。
“呜呜……呜呜呜……”
一点也不公平,明明输的是他。
他应该搬出公寓,从此对我言听计从,必恭必敬,而且不得再向老妈告状。
但他久违的热吻魅力惊人,我竟沉溺其中,把该严重抗议的立场都给忘了。
于是,生活回复往日的平静,不,是往日的悲惨。
我依然是世界上最可怜的表弟兼同学,为永祺做牛做马。
永祺自从表现他超常的学习天赋后更受欢迎,每到一个角落都被大量女生包围起来,最糟糕的是,居然开始有男人也加入仰慕的行列。
期末成绩计算出来,紧绷的气氛完全松懈下来。由于我的高等数学败笔和永祺的物理试卷丢失,全班第一名成了谭妙言。何东平大跌眼睛,瞧他的傻相我直后悔,当初他认定全班第一是永祺时怎么没跟他打赌。
永祺越来越粘人,白天晚上跟得死死,只要没有旁人就开始毛手毛脚。
他的吻技逐步提高,总能在不知不觉中让人昏昏沉沉。随着他吻技的提高,我的觉悟也逐步提高,从开始的“坚决不让敌人侵犯”进步到“牺牲小我,保全校园所有美丽的花花草草”。
阵地,开始一步一步失守……
“又干什么?”
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地出了浴室,立即就被某人拉到怀里。永祺用鼻子东嗅西嗅,笑着说:“瞳瞳好香。”
“废话,洗完澡当然是香的。”我翻个白眼,打算推开他。
“让我亲一下。”
“喂,你已经亲了很多下了。”
“那你亲我一下。”
一亲之下后果可大可小。我英明地摇头:“不亲。”
永祺拉下脸,又开始装可怜:“呵护备至……”
“乖喔。”我摸摸他的脑袋,力道就像抚摸一只摇尾巴的小狗一样温柔,朝永祺做个鬼脸:“我已经呵护了,你再捣乱,小心我无法控制反射性暴力。”挣开永祺,往床上舒服地一躺。
永祺当然急忙爬了上来。
“不许动,给我仰面躺好。”在他有所动作前,我再次英明了一把,沉声命令:“把手放在腰上,睡觉姿势要正确。”
他乖乖躺好,和我并肩睡着,闭上眼,又悄悄睁开。
“瞳瞳……”永祺压低声音:“奖励。”
他的声调和讨赏的小家伙一模一样,我觉得有点好笑。忍着笑竖起上身,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样的奖励自从期末考试总分出来后就开始实施,只要他表现让我觉得满意,我就给他一点甜头。经过几天,我高兴地发现这方法对永祺的无法无天还真能有所控制。
我轻轻吻了他一下,心里也有点高兴,不禁朝他笑了笑。刚想回到原位好好睡觉,腰上一股大力涌来,永祺居然翻身,把我压在下面。
“永祺,住手!”
搞什么,怎么一转眼又控制不住了?
永祺压在我上面,笑得好贼:“瞳瞳,我们今天来一次吧。”
“不来不来!”我拼命摇头。这几天虽然奖励策略行之有效,但是莫名其妙的,我往往到后来就神智不清,结果一连几天让永祺“来了一次。”
“瞳瞳,明天就放假了。”永祺忽然凝视我,沉声说:“我们要分开啊,开学才可以见面。”
“分开?”我愣住。
对啊,明天开始放假,大家都要回家。我今天已经收拾了行李,竟没有意识到要和永祺分开。
印象中,好象永祺永远不会和我分开似的。
我一时忘了挣扎,怔怔看着永祺:“你不是要吃老妈做的红烧子鸡吗?”
“你不是不喜欢我到你家去吗?”
我皱眉:“当然。”
“那我只好为了你放弃红烧子鸡了。”永祺叹气,忽然又微笑起来:“瞳瞳,本学期最后一次……”
我也叹气,心里一阵难过。
想想这也无所谓,又不是第一次,何必唧唧歪歪大费周章?再说,永祺哪次没有得手。看着永祺的微笑,又有点心酸,实际上,每次舒服的都是我,真是有点对不起永祺。
我放弃抵抗,破天荒点头。
永祺笑得灿烂极了:“那我开始了。”
熟悉的手,在腰间摩挲,片刻就轻巧地把衣物全部脱了。
被他含住下面的时候,我轻轻呻吟,弓起身子。袭击的电流让我全身酥麻,我虽然躺在床上,却觉得自己正缓缓飘向半空,只好伸手抓住永祺在下体徘徊的头。
“永祺……”
“嗯,我在这。”永祺含含糊糊地说,不断用舌尖刺激我。
我急促地喘气,开始扭动。沸腾的欲望被永祺催发到极致。
永祺的手温柔地抚摸着我,他照顾我的每一个地方,无微不至。这一刻我不能不承认他的照顾让我舒服到了极点。
永祺似乎懂得我哪里有需要,他的舌头刷过我最渴望他触碰的地方。
在细微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中,我又看见那道耀眼的白光。射到永祺嘴里的时候,我几乎有哭泣的感觉。
“瞳瞳,”永祺直起腰,把我搂在怀里:“舒服吗?”
他低沉地笑着,额头上全是汗。下面有一根硬硬的东西戳着我,我低头。
永祺有点胆怯地抓住我的手,问我:“帮我摸一摸好吗?”
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蛮横暴力,到最关键的时候,却总是怯生生的,一看我不对劲就自己打退堂鼓。
他强迫我这个强迫我那个,但似乎从来没有强迫过我帮他做最贴身的事情。
我直勾勾看着他,永祺似乎没了信心,低头喃喃:“不肯吗?不肯就算了,唉,最后一天你也不肯合作一……”
我忽然心血来潮,霍然坐起来把他反按在下面。
“瞳瞳?”
“闭嘴。”我狠狠瞪他一眼,心扑通扑通跳得太厉害,连说话也很困难。我按着他,认真地威胁:“如果你以后敢拿这个威胁我,我就每天扁你三顿!”
不管他是否把这个威胁听进去,我象个色狼一样扯开他的裤子,眼睛一闭,张口就含。
“嗯!”
“不要叫这么大声,你丢脸不丢脸?”我含着他的东西,艰难地含糊说话。
现在才知道用嘴做真的很辛苦。
永祺凄惨地小声说:“你不要用牙齿,咬到我了。”
我暗地里做个鬼脸:“哦,对不起,人家第一次嘛。”我吐出来,定睛一看,简直无法想象自己能把这么大的东西含进嘴里。
“咬疼了吗?”我帮他摸摸。
“不疼。”永祺一脸幸福:“瞳瞳,你真好。”
我的脸顿时火红一片。
“废话少说,快点把窍门告诉我。”我的舌头几乎打结,好不容易把话说出口:“你能帮我做,我当然也能帮你做。”
又一块重要战地失守。
筋疲力尽睡去,第二天起来,才发现经过一夜,更加无法面对事实。
“我送你去车站。”永祺帮我提起行李。
我呆呆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又把想说的话吞回肚子。
他默默把我送到车站。
“我送你进站。”
我们一同进了车站,最后,我很惊讶地发现他手里捏着另一张车票。
他朝我笑笑:“想了半天,还是送佛送到西好了。”
我愕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冒汗,只好冲他瞪眼:“哼,你这个骗子。”
车开动了,看着窗外的景物,我忽然发现坐车有个伴也是好事。低头悄悄露齿一笑,黯然的心情开始变好。
“瞳瞳,我要吃苹果。”
“瞳瞳,我要喝水。”
“不是,我要喝瞳瞳手里那瓶。”
“我想睡觉,瞳瞳,你不要动,让我在你腿上靠一靠。”
[ 本帖最后由 糖大男孩 于 2006-4-29 08:16 PM 编辑 ] 不到一个小时,关于坐车有个伴是好事的推论被我完全推翻。我不断朝永祺挥拳威吓,在威吓之余不得不苦命地帮他削苹果,递水,还要充当枕头的角色。
对面两位老大妈一脸同情地看着我,边赞边叹:“唉,现在的年轻人难得这么会照顾人的。小哥,这位是你弟弟吧?”
弟弟?我低头看着在腿上睡得正香的永祺,挤出一个苦笑:“呵呵,这位是我家主子。”
永祺终于在我的大腿由于血液不流通而废掉前醒来。
“哎呀,这么快就到了。”他高兴地看着窗外,居然不对一直承受他重量的我表示谢意。
从头到尾,他帮我找了无数麻烦,唯一做的事就是帮我拿行李。
下车后,行李当然也是他拿。
“姨妈,我和瞳瞳回来了!”才走到门口,永祺就大叫大喊。
老妈爱永祺如命,让她看见永祺帮我拿行李,不知道会干出点什么事来。我连忙跑前几步,抢了永祺手上的行李,狠狠瞪他一眼。
老妈的身影,立即出现在门口。
我以为她肯定会高八度充满爱情的叫一声“永祺”,因为在老妈心里我这个儿子向来没有什么地位。不料她一出现,目光立即停在我身上,怔怔看了半天,表情激动万分,最后居然高八度充满爱情地叫了一声:
“瞳瞳!”一把将我搂在怀里。
我被老妈突如其来的热情患者,手中的行李啪嗒掉到地上,在老妈怀里大叫一声:“妈!”居然连眼光也湿热起来。
“瞳瞳,你怎么一直不给电话给妈?你还在生妈的气?”老妈摩挲着我的头,叹道:“妈知道有的事不能只怪你,你有这个毛病,心里一定也很难受。可妈……妈居然还动手打了你……”
我胡涂了半天,才想起在老妈心目中我已经是同性爱者,脸黄了一半。
“妈……其实……”
“永祺一直打电话来,叫我不要刺激你。他说你的情况已经好多了,就是人瘦了。”老妈看看我,心痛地皱眉:“真的瘦了。可怜的孩子,你压力不要这么大,别的事妈都可以接受,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
真是世上只有妈妈好,我着实感动了一把。
“妈,考试肯定会瘦一点的,我用功嘛。”
“都是妈不好,把你唬成这样,在学校里受了委屈也不敢和妈说。”老妈把我带进屋里,一直牵着我的手:“其实记过也好、考试不理想也好,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只希望儿女平安如意。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叫妈怎么办?”
我转头看永祺,永祺在一边朝我挤眉弄眼。
“姨妈,我想吃红烧子鸡。”
“哦,永祺啊,姨妈给你做。谢谢你照顾瞳瞳,要不是你,瞳瞳都不知道会怎么样。”老妈站起来:“姨妈这就给你做红烧子鸡去,还有瞳瞳最喜欢吃的冬菇炖排骨、素炒三鲜。”
老妈背影一消失,我立即对永祺勾勾手指。
“你跟我老妈胡扯些什么?”
“当然是帮你讲好话。”永祺贼笑:“说你可怜,说你在学校里被人家欺负,说你记过是被想倒追你的女生冤枉的,说你有点神经衰弱,绝对不能受到刺激。”
“我神经衰弱?”我压低声音,对永祺磨牙。
“我还说,经过学校心理医生的诊断,你会有同性爱倾向是由于母亲对你的爱表达手法不够温柔,另外,过多接触家务对你的男子性格形成有障碍。”
我敲他一下:“你疯了,这样我妈岂不内疚死了?”
“姨妈现在对你挺好啊。”永祺显然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
哼,亏老妈这么疼他。
饭菜的香气渐渐传来。
老妈在厨房里忙活一阵,累得满头大汗。
我在门口探头。
“妈,我帮你。”
“不,你考试也累了,休息一下。”老妈不让我进厨房:“瞳瞳,你陪永祺说说话。”
我有点惊讶,以前碰到家务老妈一定抓我干的。
热腾腾的菜全部端出来,果然都是我喜欢吃的―――红烧子鸡我也喜欢吃。
我们围在桌子旁,老妈一个劲帮我夹菜。
“瞳瞳,吃啊。永祺,姨妈不照顾你了,你自己吃菜。瞳瞳,不要楞着,吃啊。”老妈帮我挑了一块最大的排骨,又选了一块板栗吹凉了放在我碗里:“瘦了好多,妈看着真心疼。”
鸡皮疙瘩有点冒头。
老妈以前爱情内敛得厉害,如今不内敛,又奔放过度了。
“永祺,这次暑假,你就留下来陪瞳瞳吧。”
“姨妈,我有事,恐怕不能留下来了。”
我一呆,反射性地问:“你有什么事?”蓦然后悔,这样岂不表示我想他留下?
老妈看我一眼,把永祺拉到一边,我装做喝水,立即竖起耳朵偷听。
老妈压低声音:“永祺,瞳瞳的心理创伤不是很严重吗?姨妈担心你一不在,万一他的心理忽然承受不住……”
“实在是有事不能留下。”
哼,暑假到了,你当然有许多节目,当然不肯留下来。
“可是……瞳瞳怎么办?他习惯了你陪着……”
谁说我习惯他陪着?胡扯!
“不怕的,只要姨妈不骂他不打他,对他温柔一点,关心一点,瞳瞳的心理会逐步好转的。”永祺低声说:“不过,我对他做了这么多心理辅导工作,我一旦不在,瞳瞳的心理状态也许会有反复。他可能会有抵触情绪,有可能向姨妈说我欺负他,姨妈可千万不要相信。”
“嗯,这我当然不信。”
这个卑鄙无耻的坏蛋!我狠狠咬住杯子边缘。
“咳咳咳……”
救命啊,呛到了。可见偷听他人说话的时候不适宜喝水。
“瞳瞳,怎么了?”
“呛到了?”
他们连忙过来帮我拍背。
我连翻白眼,痛苦地咳了好一阵才好一点。理顺了气,我伸手就把永祺推开几步。
“我不要你陪,你快走!”
“瞳瞳,又怎么了?”
“妈,我不要永祺留下来,你要他走!”
“好,好,永祺啊,那你就……”
于是,永祺只吃了一顿红烧子鸡,就走了。
我留在家里,天天大鱼大肉,享受老妈爱情奔放的关爱,却整天无精打采,情绪不佳――老妈八成把这当成“心理创伤”的必然表现。
“怎么还是瘦瘦的,是不是妈的菜不好吃?”
“很好吃啊。”
“可你的脸色越来越差了。”
“没有啊。”
“唉,要是永祺在就好了。他还能开导开导……”
我举手投降:“妈,干嘛又提永祺?不要提他好不好?”
终于熬过一个暑假,到了回校的日子。
老妈帮我收拾好行李,在我再三劝阻下终于放弃陪同,答应让我一个人回校。
“我走了,妈再见。”
“等一下。”临走前,老妈居然从房里抱出人体称:“看看妈一个假期的努力有没有效果。”
我苦笑,敌不过老妈的目光,只好站上去。
“唉,居然瘦了三斤。”老妈唉声叹气:“我已经很温柔很耐心当个好妈妈了,怎么瞳瞳你竟然瘦了三斤?我是不是做得还不够好?难道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我也唉声叹气,老妈啊,可怜可怜我的鸡皮疙瘩吧。
独自上了回校的火车,旁边的位置坐了一个整天朝我微笑的小女孩。
我没有心情笑,所以一直把脸对着窗外。
好闷,有人陪多好。
谁肯陪我,我愿意帮他削苹果递水当枕头。
心情黯然。
回到学校是报到的最后一天,班上的人基本上全回来了。我拿着重死人的行李,打开公寓的门。
公寓里很安静,地板上均匀地铺了一层灰尘。
永祺居然还没有回来。
我咬牙,很好,花天酒地到连学校都不回了。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永祺去了花天酒地,但根据他一向的表现和受欢迎程度,我想不出他除了正在被众星捧月外,还有什么去处。
亏我还在最后一天傻乎乎地自动自觉帮他用嘴做了那种事。
后悔!
我暴躁地在教室里逛来逛去,最后颓然坐在床边。我坐了一会,用手摸摸床板,冷冰冰的触感让我打个寒战。
真是的,为什么要象个娘们一样坐在这里发呆?而且象个深闺怨妇。
我拼命甩头,猛然跳起来,学猿人泰山一样擂着胸膛。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大吼一声,开始手脚麻利的整理公寓。
也许是勤快过头了,这时候,我竟然忘记了上学期的计划――一到新学期,立即提出换公寓的要求。
报到,永祺没来――-我冷笑,呵呵,这家伙迟到了。
第一天上课,永祺没来―――我磨牙,活该活该你活该。
第二天上课,永祺也没来―――……无言。
我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在路上被车撞死了?上帝啊,虽然我讨厌他,生他的气,可你千万不要让他被车撞死。
我忐忑不安,身边少了狗皮膏糖,居然觉得象少了一层皮。
正当我决定抛开脸皮,不怕死地打电话找他时,何东平跑到我面前。
“瞳瞳,永祺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保姆。
何东平挤眉弄眼:“咦,你不是他的贴身保姆吗?”
我的肺似乎被人蓦然戳了一下,攥紧拳头刚要跳起来,何东平哈哈笑起来:“别急别急,人家开玩笑嘛。告诉你,我知道永祺到哪去了。”
我重重“哼”了一声,头一扭,看着远处的黑板,同时不引人注意地竖起耳朵。
“永祺跟自动化老师做了一个寒假的帮手,现在被老师推荐参加全国男大机器人比赛去了。”
我愣住:“机器人?”挠头,永祺会制作机器人?还是去当老师比赛用的机器人?
“永祺真厉害,听说参加这次比赛的都是各校的尖子,而且毕业生较多。象永祺这样大一就被推荐比赛的很少。”何东平啧啧称赞:“不愧是我们班的骄傲。”
哦,原来他没有去花天酒地。
心里稍微好过一点。
第二天上午没有课。
床又大又空,天气也冷。我昨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枕着手发呆,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一睡就睡到中午,连早操也没有去。
下午,爬起来上课。
一进教室,就感觉到一种与众不同的热烈气氛。同学们喧闹着,见到我,都拥了上来。
“怎么样,想好庆祝方法没有?”
“庆祝?”
何东平大声说:“我建议把学校的娱乐中心借来开舞会,再请其他系的女生一起参加。”
许多男人叫好。
夏敏说:“瞳瞳最知道永祺的心思,还是要瞳瞳决定吧。”
我糊里糊涂:“决定什么?庆祝什么?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大家诧异地问:“你居然不知道?天,瞳瞳你今天早上到哪去了?没有听学校的广播吗?”
我早上睡得正香,哪里知道广播说了点什么。
何东平咳嗽一声,庄严地宣布:“我校计算机系何永祺同学,参加全国男大机器人大赛,以其制作的声控多回路机器人,取得比赛的第一名!”
“永祺拿了第一?”我瞪大眼睛。
“嗯。”汪莉莉一脸崇拜:“永祺真厉害,简直就是样样俱能。”
他的恶劣没有在你面前暴露罢了。
我环视四周:“永祺现在在哪?”
“他早上就应该回来了,我看见他捧着奖杯和老师一起进校门的。”
“他没有回宿舍?瞳瞳,我们都以为他第一个会去找你喔。”
“永祺应该去找你的啊,他不找你找谁?”
大家七嘴八舌地反问我。
我沉下脸。
一回来就到处跑,难道出去参加个比赛就跑野了心?我可是答应过老妈好好看着他的。
心不在焉上完两堂课,回到公寓。刚刚掏出钥匙把门打开,一个藏在门后的人影立即从后扑了上来。
“瞳瞳,想死我了。”脖子上又疼又痒,一定又会留下几个让人脸红的痕迹。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走开!”
“不要嘛,我好想你,让我亲亲你。”
我想起汪莉莉的话――“永祺真厉害,简直就是样样俱能”。果然不错,当永祺想当牛皮糖的时候,就是一块甩也甩不开的牛皮糖。
永祺紧紧抱住我,不肯让我挣开一点。
炽热的吻铺天盖地落下。脸上,颈上无一可以幸免。
我左右摇头抵制侵略,一不小心刚好把唇对上永祺,顿时被他一举进攻,掠去魂魄。
“瞳瞳,我好想你,非常非常想你。”
“呜呜……我可一点也不想……”
上帝啊,为什么他接吻的技巧似乎在永无止境地进步?
“瞳瞳,我真的好想你。”
“呜……嗯嗯……”
他的手强壮有力,能不知不觉让人随着他的摆布动作。
“非常想,天天想,时时刻刻都想。”
喂,你要表达爱情也换个新鲜点的,说来说去就这两句。
我翻个白眼,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经半躺在床边。
危险意志蓦然闯进来,我反射性地用手全力一推,把正不断喃喃“想你”的永祺推开一点。
新鲜空气及时得到补充。
“为什么去比赛不告诉我?”
“想给你一个惊喜。”
“你比赛,我有什么好惊喜的?”
永祺把脸凑过来:“瞳瞳,我拿了全国第一耶。”
“哼,我绝对绝对不会替你高兴的。”我冲他皱鼻子。
“可是,这是我们学校第一次拿机器人比赛的全国第一,对学校来说,无论是声誉还是教学质量……”
“我也绝对绝对不会替学校高兴的。”我低吼:“我只会为你的任性和不负责任而生气。”
永祺吐舌头:“那么严重?”
“懒得理你。”我生气地站起来,又被永祺一拉,重新坐回床上。
永祺开始可怜兮兮:“瞳瞳,我瘦了,你摸摸。”他抓住我的手往自己脸上蹭。
“活该。”
“我天天跟着老师跑来跑去,每天晚上不过十二点不睡觉,苦苦熬那个机器人……”
“活该。”
老实说,他的确瘦了。我瞅他一眼,自动化老师真狠心啊,把永祺弄得又黑又瘦。眼睛周围竟然凹下去一圈。
我上下打量他几分钟,肚子里的火气渐渐消了下去。
“今晚想吃什么?”我粗声粗气地问,提议道:“去吃麦当劳好不好?”
永祺笑了,深深看着我,乌黑的眼睛一闪一闪。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站起来准备出发。
“瞳瞳,”永祺又拉住我的手一扯,这下把我扯到他怀里。永祺咬住我的耳朵,轻声说:“我们的记过取消了。”
记过?我一阵心跳。
“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永祺低沉地笑,非常有信心地说:“我一回来就和系主任谈条件,他已经答应了。”
我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永祺说:“不枉我辛苦一个假期去做那个讨厌的机器人。”
他瘦瘦的脸对着我微笑,把我搂在怀里用脸磨蹭:“我想你想得快发疯,可比赛偏偏要最后几天才开始。瞳瞳,记过取消,你不用再伤心了。”
我怔怔看着他,惊觉时已经热泪满眶。
“你不要哭,”永祺看见我的眼泪居然手忙脚乱,笨手笨脚帮我擦:“我想给你惊喜,并没有想你哭。瞳瞳不要哭,你是不是讨厌我抱着你?那我松手。”
我紧紧反抱着他,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我到底为什么哭,我也不知道。反正不会是为了区区一个记过,我哪是如此小气的人?
没想到我平日受什么委屈都不哭,今天居然一发不可收拾,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哭得永祺手足无措愁眉苦脸。
“瞳瞳,你不要哭了。”
“唉,我求求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瞳瞳啊,我怕了你,你要提什么条件就提吧。我什么都答应,求你不要哭了。”
永祺对我又拍又抱,抓耳挠腮,围着我团团转。
我哭个够本,眼泪不敷使用,决定不哭了。
就如水龙头被人关上一样,绝无半点拖泥带水地忽然停止哭声,镇定地用袖子仔细地抹了脸。
永祺愣愣地看着我。
他八成不知道我有这门深藏不露的绝技――要哭就哭,要停就停。
他探询似的轻轻喊了一声:“瞳瞳……”仿佛怕声音稍大一点刺激了我,水龙头又立即重新拧开。
“永祺,”我从容而坚定地说:“我们做吧。”
于是,我们历尽艰难困苦,走过千山万水,在无数以何东平和汪莉莉为代表的损友的陷害下,在老师们热情洋溢的帮助下,在永祺从惊讶状态到反应过来,以媲美孙悟空逃出压了他五百年的五指山的兴奋一跃腾空连连高声的欢呼下―――正式的、坚决的、不容后悔的……做了。
不过过程中问题迭生,实在非我所能想象。
“等一下。”我看着永祺蹑手蹑脚爬到身上,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不是我在上面吗?”
“你在上面?”永祺装傻。
“当然,你是我的人,当然我在上面。”
“你行吗?”
我瞪他一眼:“上次就是我在上面,怎么不行?”虽然没有成功,但至少有失败的经验。谁不知失败就是成功之母。
永祺眼中诡异光芒闪烁,我担心他耍花样。结果他真的乖乖让步。
“好,让你在上面。”他移开,躺在床上。
漂亮的身体,修长的四肢,真是秀色可餐。
“永祺,你真帅。”我摸摸他,真心实意地表扬两句。
正式开始,永祺倒还挺合作。
我摸啊摸,摸啊摸,永祺全身上下全部被我摸光了,接下来……
怎么样也进不去。
他那么紧,我这么硬,怎么挤也挤不进去,我试了几次,弄得小弟弟一次比一次疼,情况和不断用头撞墙的笨蛋没有什么区别。
“等一下。”我实在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虚心求教:“下面该怎么做?”
永祺古怪地看着我:“你不会?”
“谁说我不会?”我压低声音:“只不过一时忘记了。”
“瞳瞳,”永祺忍着笑:“你要我教你?”
“嗯。”
他叹气:“那好,我就勉为其难教你。”他翻身坐起,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把我按倒。
“闭上眼睛,放松全身。”他轻声说。
我乖乖听话。大腿被他用手分开,冰凉的感觉,微微传来。我睫毛颤动,永祺伏身咬住我的耳朵:“没事,润滑剂来的。”
哦,原来要用润滑剂。我记住了。
温暖的手在身上游移,被永祺抚摸的感觉令我奇异地舒服,我在他细碎的吻下渐渐安心,在他的带动下让火热在四肢流窜,在他的诱惑下弓起身子……
“瞳瞳,我真喜欢你。”
屋中荡漾着永祺仿佛永不中断地喃喃,低沉悦耳,让我情不自禁相信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异物探进体内。
“呜……”我悲鸣一声,睁大眼睛,惊惶地看着永祺。
永祺温柔地安抚我:“别怕,是手指,不疼的。”
谁说不疼?就算是手指也是疼的。我瞪大眼睛控诉,永祺低头,连连亲吻我的眼帘。
过了一会,稍微习惯一点。体内的指头开始慢慢挪动,我想,也许一切正式开始了。
原来做的过程缓慢而舒适,永祺进展得很慢,他额头的汗不断滴淌在我的肌肤上。渐渐地,我可以接受不仅一根手指。
同时,体内某个被轻碰的地方传来让人全身酥软的快感。我轻轻呻吟着,随着永祺指端细微的触动而颤栗。
缓缓地,指头退了出去。
结束了?我睁开眼睛寻找永祺。他还在这里,对我笑笑。
“不疼的,一点也不疼。”他轻声说。
我想点头,确实,一点也不疼,很舒服。但……我还没有满足啊。
刚想开口说话,永祺又覆了上来。他把我的腿分得很开,一种不同于刚才的气氛包裹着我们。
接着,便是一阵剧痛。
“啊!”我叫起来,额头立即冒出黄豆大的冷汗。
“不疼的。”永祺喘息:“我会慢慢来。”
骗子,骗子,谁说不疼?眼泪在我眼里滚来滚去,被永祺低头贪婪地舔去。
“瞳瞳,别怕。我不会太勉强。”
“呜呜……”
我反应到这才是正式的开始,可叹我还以为已经结束。真笨,书我也是看过的,真正的过程是要把那个放进对方的那个。
我想起永祺的尺寸,冷汗顿时冒得更加厉害。怪不得那么疼。
“瞳瞳,你好紧。”永祺压在我身上,他和我一样颤抖,仿佛我真的紧得让他难受。
我冤啊……
不对,为什么进去的不是我?不是说好了我在上面吗?
“我……我……”我说了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脑子里被侵入体内的东西搅成一团浆糊。
粗重的呼吸在黑暗中此起彼伏。
极度的痛苦好不容易消退一点点,刚刚松了口气,按兵不动的永祺居然开始进攻。
“呜呜……好疼……”
“不疼的,瞳瞳乖。”
骗子!
“疼啊……”
“不疼,会慢慢舒服的。”
骗子!骗子!
“瞳瞳,我最喜欢瞳瞳了。”
骗子!骗子!骗子!
激烈的律动让我无暇骂他,不知从何处卷起的快感旋风,夺去了我的理智,只能紧紧抱着永祺,让他大模大样狠狠地欺负我。
上帝啊上帝,永祺一定是你派来的,否则,为什么他永远可以把我吃得死死,连我自己的心,也不自禁投降?
何其不幸,疯狂的一晚过后,要承受后果的人居然是我。
不公平不公平!
我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脸无血色。
“瞳瞳,你怎么样了?”永祺在旁边担心地问:“我已经帮你请了假。”他摸摸我的额头,急忙缩手:“糟,发烧了。”
他急忙跑出公寓,又匆匆回来,不知从何处找个冰袋,覆在我头上。
“好点没有?”
我有气无力:“一点也不好,疼死啦。”
永祺挠头:“没有出血啊,应该不疼的。”
“我说疼就是疼!”我外强中干,大吼过后喘息不已。
永祺连忙投降:“是是,很疼很疼。”
我哼一声,不去理他。
“瞳瞳,吃点东西吧。”他捧着热腾腾的饭盒过来:“有稀饭和豆浆,不知道你想吃哪种,我两种都买了。”
我闭上眼睛。他小心地过来,又小心地把我扶起来,靠在胸前。
“我喂你。”装着稀饭的勺子递到嘴边。
我有一口没一口地吃了一碗稀饭,永祺高兴的亲亲我:“今天你还没醒的时候,我已经帮你把早操卡交了。”
难得喔,这条懒虫居然帮我叫早操卡。不过也是应该的,谁叫他把我弄成这样。
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到了晚上,热度才降了下去。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永祺的技术真是棒极了,第一次可以处理到不流血仅仅有点发烧的,算非常难得。
当然,我是绝对不会因为这个表扬他的。
终于可以爬起来上课。
放学后,永祺破天荒地自动请缨去打饭。
他温柔地拿过我手里的两个饭盒:“饭堂很挤的,你不要去了。”
天,好像第一天知道饭堂会挤似的。
我当然点头:“快点,不要饿着我。”
独自回公寓,路边却钻出一个人。
“瞳瞳,”谭妙言微笑:“永祺呢?”
“打饭去了。”
他和我并肩走。
“你还没有感谢我。”
“感谢什么?”
“不是我,永祺和你的期末成绩总分打赌可就赢定了。”
我霍然转身:“是你?永祺的物理试卷……”
“当然是我。反正以永祺的本事,也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谭妙言好笑地看着我:“怎么?你为他担心?”
“哼。”
谭妙言瞅着我,忽然叹气:“可惜我努力保护,你居然还是被他吞了。也难怪,永祺已经是高手,还要占天时地利。”
我脸红,心虚地低头:“你胡说什么?”
“我特意转校过来,其实是为了永祺。”
“为了永祺?”我古怪地看着他。
“不要误会,他是难得的对手,从小到大习惯了有个人作对,到了新的学校觉得缺少刺激。”谭妙言凝视我,忽然微笑:“本来想把你夺到手的,瞳瞳真可爱。”
我打个寒战。
谭妙言唇角微微扬:“我和永祺接过吻。”
“接吻?”我头嗡了一声:“永祺和你接吻?”
“谭妙言,你在干嘛?”身后一声暴喝,永祺端着两个饭盒如天神一样现身。
“没什么,在和瞳瞳交代我们的历史。”
“谁和你有历史?”
谭妙言竖起眉毛:“永祺,当初是你强吻我的。”
“是你灌醉我的。”
“是你先有动作的。”
“是你把寝室门关上的。”
“是你把我拉到床边的。”
……
我呆若木鸡,站在一旁,大脑勉强转动两圈,终于忍无可忍。
“都闭嘴!”我大喊。
两人一起闭嘴,视线转我我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我瞪着永祺:“你吻他?”
永祺心虚地点头。
我看着谭妙言:“你灌醉他?”
谭妙言瘪嘴,点点头。
“你们接吻?”
两人一起点头。
头顶的云彩开始发灰。
“上床?”
两人一起点头。
日月无光,我双膝发软。
“做到最后一步了?”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尖锐。
气氛凝重,我的心脏几乎承受不住,叫嚣着要罢工。
幸亏,两人同时摇头。
“我才没有那么笨,让一个满嘴叫着瞳瞳的男人碰。”谭妙言瞪着永祺。
“我和他做?哼,休想。”永祺瞅着谭妙言。
我看着谭妙言:“你喜欢永祺?”
“现在来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那就是以前有感觉啦。
“你要永祺为那个强吻负责?”
“哼,他负得起吗?”
“那你要怎么样?”
“我要求赔偿。”
我深呼吸,挺起胸膛:“永祺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要什么赔偿,跟我说。”
“我要求不高,公平而已。他强吻我,我强吻回他就可以了。”谭妙言指着永祺。
永祺一脸好斗。
我摇头:“不行,永祺你是不能碰的,要吻吻我好了。”
“瞳瞳!”永祺怒吼,走上来把我拉到身后,警戒地瞪着谭妙言。
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谭妙言冷冷看着我们,忽然笑了:“和你们纠缠,实在没有什么意思。”
“你这什么意思?”
“棒打鸳鸯破坏我一贯的好风度。”谭妙言说:“做个交易,用你们的影响力推波助澜,帮我逮住一个小家伙。”
“小家伙?”我挠头。
永祺心领神会地贼笑起来:“怪不得没有心思玩下去。哪个倒霉蛋被你看上了?”
“你们都认识的,何东平。”
“何东平?”我和永祺一起惊叫。
“你对何东平……”
“你想要何东平……”
“对,就是何东平。我觉得他越看越可爱,有时候简直比瞳瞳更可爱。”谭妙言补充:“根据永祺的经验,对室友下手最方便。我这个学期已经申请和何东平同一公寓。”
可怜的何东平,他一定不知道身边多了一只风度翩翩的大灰狼。
我点头:“我们帮你。”何东平这小子早就该受点教训了。
永祺也缓缓点头:“只要你不要再瞅着我的瞳瞳。”
“说定了。”
我和永祺对视,眨眨眼睛:“何东平……嘿嘿……”同时贼兮兮地笑起来。
笑声过后,我脸色一整,拽住永祺胸口。
“咱们好好清算一下关于谭妙言的事。”
“瞳瞳,轻一点,不要打脸。”
第二个学期,狗皮膏糖还是时刻跟在身边。
悲惨的男大活还在继续,改变的地方只有两个。
第一个改变的地方,就是……
“永祺,打饭了没有?”
“已经打好了。”
“怎么没有排骨?”
“那一盒是我的,这一盒才是你的。”
“你不吃排骨?”
“我今天去饭堂晚了,只剩最后一份了。”
“哦……看你那么乖,分你一块。”
……
“瞳瞳,早操卡已经帮你交了。起来好不好,不要睡懒觉。”
“我睡懒觉还不都是因为你?”我脸红,敲他一拳。
……
“永祺,我那件新买的衬衣呢?”
“刚刚洗好,正晒着。”
我眉毛一挑:“你又找女生帮你洗衣服?”
“没有,”永祺无辜地说:“照顾你我怎么会假手于人?”
……
“永祺,明天全班烧烤,我们的东西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了。烤肉、锅子、报纸……还有袖珍急救箱。”
“要急救箱干什么?”
“万一你被火啊烧烤叉弄伤怎么办?”
……
公寓中,电话忽响。
“喂?哦,妈,是我,瞳瞳。”我拿起电话:“永祺?永祺正在帮我洗……嗯嗯,不是不是,是在帮他自己洗衣服。”
“我很好,一点事也没有。你不信?要找永祺?”我扯开喉咙:“永祺,老妈电话找!”
“喂,姨妈?我是永祺啊。瞳瞳?瞳瞳很好,他很乖,嗯嗯,对,一切都很好。”
“瞳瞳很勤快。”
“瞳瞳很努力学习。”
“瞳瞳没有交女朋友。”永祺一边把电话夹在颈边,一边削苹果。
“宝贝?姨妈不要紧张,有我在,宝贝当然也没有。”他用小刀切一块果肉,送到我嘴边。
“姨妈放心,我们都好好的。放心放心吧。”
第二个改变的地方是什么?
当然就是悲惨的夜生活模式啊!这个这个……这个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呢?哼,打死也不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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