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同志小说：父亲的秘密
作者：暴雨倾城
我叫莫磊，今年 21 岁，在广州大学城里某知名高校读书，目前是大四学生，明年七月毕业。
我父亲在银行里担任高层领导，所以我基本算一个“富二代”，跟杨惠妍那种亿万级别的当然无法相提并论，人家什么都不用做，每天光花钱，也花不完，更不要提及郭美美，她光靠美色，就能开玛莎拉蒂，我不行，我奋斗到二十岁，也只能开一辆本田雅阁，这还是我过二十岁生日的礼物。我父亲跟一般的有钱人或者腐败官员不同，他并不好色，在生活作风上非常保守，尽管和他传出过绯闻的阿姨姐姐陆续有一些，但没有一个能真正晋级成为我的继母，在这一点上我对他很信任。
其实，我的父母亲早在我八岁的时候就离婚了，没过两年，妈妈改嫁给暗恋她长达十几年之久的大学同学，后来一起移民去了加拿大。再后来，妈妈生了一个小弟弟，很漂亮，也很可爱，偶尔会带回国来，他整天都会缠着我不放，我也很喜欢这个小弟弟，胖嘟嘟的脸蛋，忽闪忽闪的眼睛，还有嫩滑的肌肤，简直就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玩具。
从小到大，我并不知道家里的经济状况如何，也说不清有几处房产，反正有关于钱的事情我不关心，也没有感受过缺钱是啥滋味。上了大学以后，才知道身边有很多贫困家庭来的同学，每天为了省一点钱，在饮食上算来算去的，这才稍稍理解了金钱的意义。原来，一分钱真的可以难倒英雄汉。
我一个人住在中山大道西的一幢房子里，两室一厅，全套家具都是从国外进口的，而父亲则住在中山大道东的另一个家里。自从考上大学的那一天起，我就宣布独立生活，父亲并没有异议，他觉得这样挺好，有利于我的成长。每天，我都会开着父亲送给我的本田雅阁上学，通常我把车停在离教室很远的地方，而父亲则由他的秘书兼司机吴涛送他到公司，就这样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每天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穿梭在中山大道上，却不曾有真正的交集，只在周末聚餐的时候，才能见面，我觉得我父亲对我，就像是对待一个很好的朋友，从不强求，也不抱怨。
小的时候，隔壁的阿姨，总是让她家的女儿跟我交朋友，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好像我父亲是银行的官员，钱就变成我家的一样。不过，有钱这件事本身是把双刃剑，好处是你想要买什么就可以买到什么，缺点是我一直很怀疑别人对我的用心，生怕他们与我交往的目的，是为了觊觎我父亲的财富，渐渐地对身边的朋友们产生了一种不信任感。我感觉自己从来不缺少物质的东西，也不缺少别人的关爱，但我缺少一种爱别人的能力。
比如，初中时代的校花张珂儿，她之所以愿意和我一起约会，无非是我曾答应她，给她买一只限量版的芭比娃娃，那个玩具要 2000 多块钱。当我拥有的东西越多时，就会感觉到更缺少点什么，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也很渴望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郑永力是我们学院国际金融专业的学生，跟我同一届，他来自北方一个小城市，家境一般，父母都是工薪阶层。不过，他在身高、气质、学习成绩，以及其他的方方面面都超过了我，这让我有点不爽。对于我来说，考大学没动用过父亲的关系，完全依靠我个人的力量，照样进入了一流大学，而我的身高有 1 米 76，体重 66 公斤，相貌堂堂，气质不凡，颇得女生们的喜欢，最重要的是我的衣着很有品味，只穿一些名牌，这一点让很多人无法比拟，所以我一直有种优越感。可郑永力是唯一一个不需要用金钱来堆积，就能让我心服口服的人。他平时穿着一般，主要以校服为主，喜欢在篮球场上耍帅，只要他一上场，那些原本对我心仪的女生，会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纷纷围在那里掉口水，仿佛人人都恨不得扑上去亲他一下，还有人私底下叫他“流川枫”。说实在的，郑永力身高有 1 米 82，身材比例匀称，胸部肌肉发达，确实是少女心目中理想的类型，再加上他有很强的男子气，这一点我比不上。更要命的是，他学习成绩优秀，从大一到大三，一直是一等奖学金获得者，还得过长江奖、金穗奖之类的，唱歌水平也迷死人，这种品学兼优的男生，当然深得众人青睐了。我对他，只有羡慕嫉妒恨。
因为父亲的银行给我们学院设立了专项奖学金，所以院领导特意让我一直担任着学生会干部，这年头，是个干部就有点特权，我常常动用我的特权，和一些漂亮的女生组织活动，还常常和她们约会，运气好的话，就可以带一个回家。现在的女孩子们都很现实，处不处女的，她们并不在乎，关键是她们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人为了钱，有人为了情，更有人为了性，总之五花八门的。
大三结束后的这个暑假格外漫长，我无法遏制地想念着郑永力，原因就是放假前的那几件事。先是在篮球场上，我们分为红黄两队，在一次篮下争夺中，他转身追球，而我正好从运球上篮，一不小心我们撞在了一起，准确地说是嘴唇碰到了一起，当时就有种火辣辣的感觉直入心扉，弄得我们彼此之间都有点不好意思。郑永力给我的这一记热吻，是我到目前为止印象最深刻的一个吻。从前，跟那些女生接吻，就是互相吸一下，舔一舔，没滋没味的，那里比得上郑永力这么重口味。
事后，他给我道歉，说什么：“哥们，你没事吧?”
“我的嘴唇都流血了，怎么会没事呢?”
“要不要去一趟医务室?”
“那倒不必了，只可惜我的初吻就这样被你夺走了，这个损失太大”；
“初吻，你别开玩笑了”，
“你没看到我流血了?”
“噢，那应该是初夜才对吧”，
“放狗屁”，
另一件事情，我们一起选修了柔道课，在做相互牵引练习时，我跟郑永力一组，当我的手从后背抱着他的时候，无意中触碰到了他的胸部，感觉很健壮结实，最主要的是R头很有手感，我就故意地摸了一下，他并没什么反应，糟糕的是我自己感觉到下面抖动了一下，稍稍有点反应，一时间变得很尴尬。这感觉让我有一种罪恶感，那天一整节课，我都害羞的不敢看他，真奇怪，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没这种感觉。
自那以后，我便开始认真地分析自己和郑永力的关系，是不是我们之间只有竞争和嫉妒呢?听别人说，你想要征服一个人的时候，你首先已经被这个人征服了，反正我也弄不清自己跟郑永力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嫉妒他比我出色，同时又羡慕他，我希望他能佩服我，就像我佩服他一样，可他却像个木头，完全不解风情。我也想过，我们之间会不会是一种同性的爱呢?可是一秒之后，就被我否定了，上周我还带女孩子回家过夜呢，怎么会突然变成一个 G，连我自己也无法相信这个猜测。
为了进一步确定我的想法，我骗他说要过生日，请他去五星级酒店里游泳、桑拿，实际上是为了看看他对我是否有意思。当我们彼此裸体的时候，不由得被他的身体所吸引，他的身材很好，肌肉线条不错，P 股很翘，那个部位似乎也比我的大些。我故意找了一些色情的话题跟他聊天。
“郑永力，你还是处男吧?”
“是啊，我太可怜了”，
“你身边围绕那么多漂亮 MM，怎么不找一个上床呢?”
“没有合适的啊”；
“我看外语学院的那个楚一玲就不错啊，胸大有脑”；
“她长得太漂亮，这种女人靠不住”；
“是吗?大家都喜欢美女，你却不要，也太奇怪了吧”；
“我喜欢有气质的”；
“哪一类的女生?”
“就像经济法孟教授那样的”；
“不会吧，你有恋老倾向，那么大年纪的，你都不放过，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什么啊，我只是说那一类的女人，并不是指孟教授”；
“这我就放心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不要”；
“态度这么坚决?”
“废话，你介绍给我的，质量肯定很差，好的你都自己留着了”
“你还挺了解我的”；
“那当然，天天跟你混在一起，怎么会不了解呢?”
听他这么说，我哈哈地大笑起来。
他又问我：“你过生日，怎么不跟女朋友一起过呢?”
“没有固定的啊”；
“上个月，见你跟一个穿红衣服的女生走在一起，感觉不错啊”；
“那个啊，华师的，已经吹了”；
“为什么?”
“性生活不和谐”；
“怎么不和谐了?”
“她不愿意跟我上床”。
“你 TMD 太搞笑了，这也算不和谐啊，那老子已经不和谐二十多年了”
“你可能功能不行”；
“我哪里不行，要不要在你身上试试?”说着他就扑了过来，一把按倒了我，当我们的身体距离只有几厘米的时候，也听到了对方的心跳，这时他才拉起了我，尴尬地笑了。话说我们都只穿一条内裤，肉体和肉体的接触，确实有点不太习惯。
这次轮到他大笑不止。
五星级酒店的游泳池就是不一样，水质清澈，人也少，跟公共游泳池简直是天壤之别，在里面游泳必须要戴泳帽的，而且还分热水池和凉水池，室内和室外的温度完全不同。我们一起畅游了几个来回，坐在休息区喝着饮料，有很多老外从身边走过，个个都胖得要命。我看得有些入神，郑永力说：“没一个身材好的”。
“嗯，就是，还是我们中国人的身材好一些，皮肤也光滑”；
“如果你出国了，会找个老外结婚吗?”郑永力问我。
“我没想过，可能不会吧”，
“为什么呢?”
“我没想过结婚的事，那太遥远了”，
“我也是”，
“那你会找个老外吗?”
“我也不会，我更喜欢中国人”。
之后，我们又去桑拿房蒸了一会儿，干的湿的，都试了一下，搞到混身是汗，再去冲凉。天黑时分，我请郑永力在五星级酒店的高级餐厅里用餐，吃的是西餐，喝了不少红酒及洋酒。后来，跟他聊天都说了些什么，我也不太记得了，只知道我们两个人醉醺醺地爬上了同一张床，这是我在酒店提前预订的房间，窗外可以看到美丽的珠江夜景。
半夜时分，我醒了，口渴的厉害，起床去喝水。回头看到郑永力正熟睡，那个样子很安详，眉眼间都透着英气，不知为什么一瞬间，我很想爬在他的身体上，强行占有他。可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毕竟我们是同学关系，如果真那样做了，以后连朋友都不可能了。但我也不想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趁他熟睡之机，偷偷地摸了一下他坚硬的 JJ，还吻了一下他的唇，算是那天在球场上的回吻。
第二天，天亮以后，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恢复平静，可我有点不敢靠近他，生怕自己会爱上他。
郑永力伸伸懒腰说：“昨晚睡得真香啊”。
“我看你睡觉就像一头死猪”；
“怎么了，我打呼噜了吗?”
“吵死了，差一点被人投诉啊”其实没有打，但我故意说。
他搔了一下头，说：“有这么夸张吗，我平时不怎么打呼噜的，可能昨天游泳太累，又喝了太多的酒，其实都怪你，一直劝我喝的”；
“你喝了酒，我出了钱，你还怪我，天理难容啊”；
他想了想，一笑而过。郑永力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虽然他的皮肤不算白，但也没有什么瑕疵。
那天分手后，没几天就到了暑假，郑永力回老家去了，原先我以为这样的分别，慢慢就不再想念他。可是，思念却堆积如山，越来越浓，除了每天给他发短信以外，也很想听听他的声音，看看他的样子。有一天，他回了一条短信，内容如下：
“哥们，我们的联系也太频繁了，由于你的原因，我现在都交不上女朋友，连我老妈都觉得咱俩关系不正常，你不会对我有什么意思吧?”
我回了一条短信给他：
“神经病，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才每天联络你的，从小到大，我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你是唯一的一个。”
他又回复：
“那我就放心了，我怕我们之间搞出断臂山，这就麻烦大了”；
我心里想，断臂山也没什么吧，两个年轻人一时的激情，不代表将来会怎样。况且，我只是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没想要怎么样。
大四学期开始了，同学们都忙着去找实习单位，而我在父亲的公司里挂了名，就自己到处闲逛起来，偶尔会写写毕业论文，再或者去香港购物。郑永力去了一家证券公司，被公司派到深圳分部去了，我们很少见面，不知道他的心里有没有想过我?这期间，依然会有很多女孩子主动送上门，希望借助我父亲的权力，帮她们安排一个好工作，或者能嫁给我的话，一辈子就不用愁了。我最讨厌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如果漂亮的，会想跟她们上个床，如果相貌抱歉的，就请她们尽快死心。
有一天，我感觉到很无聊，一个人开车去了父亲在中山大道东的房子里，这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里面的陈设主要以中式古典家具为主，我个人比较喜欢西式的，所以我住的房间里都是西式家具。这里有我的一个房间，不过自从我独立以后，就很少回来住，今天不知怎么了，突然造访。其实，父亲也不是每天都在的，他常常会出国或者到外地出差，只有专门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天天来浇花、喂鱼、打扫。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天花板，突然想起父亲从前买给我的一个 iPod，不知到哪里去了，我打算找出来，送给郑永力。于是在我的房间里到处找了起来，一直找到父亲的房间，平时我很少进他的房间，更不要说翻他的柜子，因为他不允许我随便翻他的东西。我在几个柜子里找了一下，无意中发现一个精美的铁盒子，好像是印尼或马来西亚的产品，方方正正的。我顺手打开，盒子里有一些旧照片，还有一些信件，其中有一张照片里是父亲和他的秘书吴涛在海边拍的，两个人只穿一条小泳裤，笑容很灿烂，仔细一看，还手拉着手，很幸福的样子。我突然一下子恍然大悟，为什么父亲这么年一个人生活，像他这样一个英俊多金的男人，一直不愿意再婚，一定有什么原因。而他的秘书吴涛，跟了我父亲很多年，自己的妻子、孩子却一直跟两地分居，这本来就不符合常理。
曾经有一次，我还无意中看到吴涛握着父亲的手，见我来了，他慌慌张张地松开。没有想到，万万没有想到，我的父亲跟吴涛之间居然有这一层关系，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肯再婚的原因，终于被我发现了。
作为一名同志的儿子，我也会变成同志吗?这些天，我正为郑永力的事而苦恼。想到这里，我飞也似地逃开这房间。我不知道，我对郑永力的感情是不是所谓的同X爱，也不明白父亲过这样的生活好不好。我很想找个心理医生来咨询一下，这是基因遗传，还是什么。或许，我跟郑永力之间，什么关系都不是，纯粹是我的占有欲及自尊心在作怪，都怨他太优秀，太有锋芒。
反正，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父亲那高大伟岸的形象，只过了一秒钟，就像 911 的世贸大厦，轰然倒塌，我的脑海里甚至出了，他跟吴涛拥抱在一起的画面，实在是太恶心了。我无法想象以后该如何跟他们相处，或者当初我母亲选择离婚的原因，会不会跟这个有关呢?这十多年来，我对他的爱和信任，瞬间化为乌有。当我心中有烦恼，想要找到诉说的时候，却发现物是人非。
我开着本田雅阁，在中山大道、内环路上来回转圈，真想不到每天和父亲走着不同方向的道路，最终却殊途同归。那么，我到底是不是 G，我在心底里大声地问自己。
( 全文完；感谢作者暴雨倾城投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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