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俊杰 发表于 2024-11-29 22:34:09

浪荡脱俗




第1章
赵家少爷赵隽不慎交了群狐朋狗友,没事便翘课去青楼喝酒,常常混得满身脂粉香回家。
他爹揍了他几顿,少爷不思悔改,隔天还跑出去当街调戏良家女子,是铁了心要当个胸无半点墨的纨绔子弟。
赵老爷虽不指望自己儿子出人头地,却也不想这小子风流浪荡惹一身腥。夜里他与夫人叹了许多气,琢磨着找个法子叫儿子收心,用功念书去考个功名。
于是他们决定把儿子送到庙里,跟着和尚念经吃斋,等戒了色再下来。
赵少爷当然不肯,但还是被五花大绑送上去了。
带他的和尚眉浓鼻高,俊面白净,不说话时神色便看着十分庄重。
赵隽被捆着手和对方一起跪在蒲团上,他百无聊赖地看了会上头金灿灿的佛像,问和尚:“你为何出家?”
和尚阖眼,敲着木鱼:“不为何。”
赵隽道:“我听闻你们都爱说甚么四大皆空,可世上好吃好玩的那么多,做人哪能断这等杂念。”
和尚说:“念经讲求心静,你且不要再多想他事。”
赵隽不听劝,仍嘟囔着说:“我可都这个年岁了,爹都不让我纳通房,我想女人想得紧,这才不得不去青楼和漂亮姑娘解馋嘛。”
和尚睁眼,慢慢地转过头看他:“……”
和尚说:“口出不净之言,你得同佛祖道歉。”

第2章
这和尚大多时候都在念经,并不理会赵隽。
赵隽唧唧歪歪说了好些话都不得回应,被迫跟着和尚跪了几日蒲团,吃了几日斋。
他盘算着在这寺庙里也待不了几天,再忍忍就是。想来爹娘隔天觉得家里没了他冷清不少,就会喊人抬轿过来把他接回去了。
最多只要半月,他就能重回声色犬马的好日子了。
每日一大清早,他都会被和尚拎起来,美名其曰要他“修行”。
和尚挑两大桶水,他走在后头啃玉米。
和尚劈柴,他坐在木桩上咬馍馍。
和尚打坐念经,他在旁边垂着脑袋打瞌睡。
和尚合着手掌,别过眼看了看赵隽,一时有些无语:“……”
赵隽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盘腿坐在蒲团上,问和尚:“那么多人来你们庙前求佛求菩萨,这贡完香火真能心想事成?”
帅和尚阿弥陀佛一声,道:“心诚则灵,不信则无。”
赵隽从暗袖中掏出一小锭银子,把自个的蒲团挪到和尚旁边,小声说:“那给我也拿几炷香呗。”
和尚眉头微皱,但看赵隽是真心要求,便随这少爷去了。
傍晚后来的香客少了,赵隽就拿着香跪在菩萨像前,低声嘟囔道:“菩萨啊菩萨,给我送个好看姑娘罢,一个便够,我也不是贪心之人……当然您要觉得我长得俊,多送我几个也不错……”;
和尚站在他后头:“……”。
-
赵隽半夜郁卒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心道这和尚邪门得很,居然把银子原封不动地退给他了,硬是不让他把这香贡给菩萨。
怎么别人求姻缘可以,他就不能求呢?
隔日和尚听他这么讲,白净的俊面上神色冷淡,道:“别的施主是求姻缘,你不过是好色罢了。”

第3章
赵隽看不进书,他抱着和尚的木鱼,打了个哈欠,问:“我看你们这庙后有片竹林,你有没有见过甚么精怪呀?”
和尚没木鱼可敲,只能转着手里的木珠,道:“没有。”
赵隽轻浮地笑了声,说:“话本里可都说妖精会半夜跑到庙里找年轻和尚……”
他这话说得冒犯,和尚面上果真有了些愠怒之色,想来又要叫他给佛祖道歉了。
可他实在是一个人过得无趣,得在逗这和尚才能找到些乐子。
和尚被他气到,不肯理他了。
-
夜里赵隽出来洗了把脸,忽地心生一计。
他散下长发,挑了身雪白衣裳穿着,趁着天色昏暗摸到了那和尚的住处,决心要吓这古板的和尚一下。
门竟没有锁,他一推便推开了,也没发出甚么声响。
和尚屋里有淡淡的檀香味。
赵隽瞧见那床上盖着薄被的人影,心下一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把自个凉冰冰的手贴到了对方的脖颈上,掐着嗓子道:“小师父,你长得这般俊,叫妾身好生喜欢,此番良辰美景,不如你就从了妾身……”
他话未说完,眼前忽地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时,他已被扯到床上,被那年轻男子压在了身下。
和尚捏着他的腮帮子,冷声道:“满嘴污言秽语,赵隽,很有意思么?”

第4章
赵隽被和尚五花大绑扔在床边。
对方这半夜被他惊醒,也不在躺下再睡了,就端坐在他身旁念经。
和尚声线低沉,温和又有磁性,像山谷深处闷声冲刷过石岩的潺潺流水。
赵隽起初还精神,但听经文着实是让人犯困之事,他眼皮很快就耷拉下来了,还在和尚诵到虔诚处时打了个打哈欠。
和尚拿敲木鱼的棍子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他困得睁不开眼,含糊地说:“好啦,佛祖对不起佛祖对不起……”
和尚摇摇头,合掌暼他一眼,心道这浪荡公子连道歉时都这般敷衍,当真是个没心没肺之人。
待赵隽睡得打起小鼾,和尚才解了他手上藏着的衣带,叹了口气,觉得这厮大约是佛祖派来考验他的。
他将坐回原处继续冥想时,赵少爷忽地翻了个身,捉住了他左手的尾指。
赵隽睡得熟,大约是梦了甚么好事,俊俏的脸上还带着些傻笑。
和尚想,这厮又在梦女人了。
他正要把手抽出来,又听到赵隽在梦里痴痴地笑着说:“小师父,从了妾身吧……”
和尚想,哦,这回是在辱他这个出家人。
赵隽垂下脑袋,鼻尖贴上了和尚微凉的手背,呓语着接着说:“如来哪有美人好看,你怎会不爱美人呢……”

第5章
赵隽睡了个好觉,却害和尚打了一晚上的坐。
和尚自然不能跟他计较,但隔日还是克扣了他碗里的一枚鸡蛋,要他把昨日收在林子里的柴搬进来后才能吃。
柴扛起来不难。
但赵隽是少爷性子,懒得很,扛着一把走两步就要歇一会,还有闲心去追蝴蝶。
和尚暗中观察了会,想这少爷何时才会下山,天天在这闹他,一点也不老实。
他盯着盯着,发现赵隽把柴放下来了,居然就坐池子边打起了水漂。
和尚:“……”
再盯了会,林中竟走出一个巧笑倩兮的妙龄少女。她没注意到和尚,只顾着朝赵隽走去,身后似是拖着条长长的蛇尾。
他在此处修行这些年都不曾见过精怪,赵隽一来便被瞧上了。和尚摇摇头,方想抬脚去赶走妖精,便看到赵隽转头,高高兴兴地同那妖精聊了起来。
和尚皱起眉,顿住了动作。
蛇女也并不做甚么坏事,与赵隽聊完后,就娇笑着转身回了林中。
赵隽这才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背起木柴,满脸春风得意地往庙里走。
和尚收起手中转着的念珠,冷着脸快步走了回去,以免被赵隽发现自己在此处后说怪话。
半夜来他屋中装妖精,白日里还要同真妖精嬉笑。
和尚想:真不知礼数。
又走了两步,不知为何更加气恼。
赵隽此人不知礼数,还不知羞耻!

第6章
赵隽平日废话这么多,回来竟然绝口不提在林中遇妖的事,和尚忍着,忍到太阳高挂,忍到夕阳西下,忍到月上梢头,终于忍不住,把赵少爷叫到了自己屋中,皱眉道:“你知道你惹上麻烦了么?”
赵隽背着手在他屋里溜达,眨着眼说:“我在这庙中好好待着,能惹上什么麻烦?”
和尚死盯着赵隽不说话,赵隽顿住脚步,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疑惑,但仍旧不知出了什么问题。
他……他偷偷央人去山下买了猪蹄,躲在柴房啃的事被和尚发现了?
还是他把野鸡抱到老方丈卧房的事被小沙弥捅出去了!?明明说好大伙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这小孩真是的!
他本来从容得很,被和尚严肃地盯了这么久,也跟着紧张起来,过来站到了和尚身旁,说:“那我、我也是觉得在这里无聊,才想找些乐子的嘛!”
还找乐子?
和尚那无名火又冒了起来,冷脸道:“你若是闯下大祸,我也护不了你!”
要是这少爷哪天自己跑去妖精窝里被吃了,他也不会觉得稀奇!
赵隽蹲下来,抓住了和尚的手,委屈说:“这么严重吗?我也只是嘴馋……”
他只是想吃个猪蹄,逗逗和尚而已,这和尚怎么这么凶啊……
哼,嘴馋!
和尚冷笑一声,念了几句经,不想看赵隽。
赵隽又说了几句,见和尚不看他,更加担忧起来,就将青年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说:“你若是觉得我做错了,就打我几下,小师父,你别不理我啊。”
和尚心里琢磨,生着些闷气,有点想去拿擀面杖来打赵隽的屁股。
打到这少爷不敢去找妖精为止。
赵隽听他说要拿擀面杖,瞪大眼睛,结巴着说:“不、不至于吧?那几下打过来,我岂不是直接归西?”群二叁零(六久二"叁久六每日[H文
和尚臭着脸,说:“你脸皮这么厚,其他地方应当也结实得很。”
赵隽想着棍子打在身上的感觉,顿时倒吸一口气,哭丧着脸拉着和尚的手去碰他的屁股,说:“大师,你要打拿手打就好了,别用棍子啦。”

第7章
和尚也就是嘴上说说,哪是要真的打他,赵隽这般拉着他的手去碰自己的屁股,叫他骤然不自在起来,脸上神色愈发地臭了。
他又觉得赵隽是在戏弄他,碰到那温热柔软处时,眉头反倒皱紧了起来,好像碰到了甚么脏物似的。
要立即把手抽回来,难免显得心里有鬼,和尚别开头,所以手在上边停了一会后,才准备装作无事发生地收回去。
他是做好打算要放赵隽走了,赵隽却按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往回收,着急地同他说:
“小师父,你就用手打罢!那棍子我也遭不住啊!”
和尚哽了会,出声道:“我……”
他就是觉得这少爷到处惹事让人气愤,但也不是真要下手打人啊!
赵隽继续说:“就这么打罢!”
和尚找不到台阶下,不打一下似乎都不好收手,只好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你在这桌上趴着。”
赵隽当真乖乖地撅起屁股,趴在方桌上等他来打了。
这厮定是在家也被爹娘这么揍过。和尚这般想着,他是替赵家夫人来管这少爷,那对方做错了事,打两下也是合情合理的。
做足了心理准备,他终于抬起手,啪地在赵少爷屁股上打了一下。
他这第一下打得不重,但屋子里安静,听着声响还挺大,他腕上的念珠也跟着沙沙地响。手下能感觉到那团软肉被他打得一颤,和尚心里也跟着一颤,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赵隽把头闷在了胳膊里,也没叫疼,老老实实地等他接着打。
打了第一下后,和尚稍稍能够心里的坎了,就加大了力气,往另一团上也抽了一巴掌。
赵隽抖了一下,低声跟他说:“小师父,你打……打轻点好不好?”
他顿了顿,说:“我也没使劲,赵隽,你这就要叫疼了?”
敢跟妖精混在一处,受这两巴掌就要喊疼,真是不知疾苦的精贵少爷!
赵隽抬起头,哆哆嗦嗦地跟他说:“小师父手下留情,我是不、不疼,就是有点怕。”
“你知错了么?”和尚拧着眉头,又打了一下,这回打得更重,声响听起来极清脆,“以后还敢不敢?”
赵隽闷哼了声,却不肯马上应下,过了会,才说:“那不做那些事,我在这里多难捱啊……”
在山下逛青楼、调戏良家妇女,说到这庙里修身养性,居然还去和女妖精厮混,赵隽这小色胚,当真有羞耻之心么!
和尚好不容易消了些气,赵隽这一句又让他恼火起来,也不收着力了,连着往那少爷臀肉上打了好几下,赵隽闷着头,被打得有些发抖起来。
“赵隽,你在庙里过了这些天,仍改不了贪吃的恶习!”和尚一面打,一面道,“真是无药可救!你这样何日能下山!”
赵隽其实也不知为什么自己贪个嘴就要挨这样的打,他咬着自己的衣袖,欲哭无泪地想:“那猪蹄是真的好吃嘛!庙里清汤寡水的,不吃点肉怎么过得去啊!”

第8章
赵隽在家中是受宠长大的,虽挨过父亲几顿揍,却也只是象征性地被打了几下,不痛不痒的,着实没给他留下甚么印象。
可和尚到后头真有些恼火,下手时没收着力,把赵少爷打出了一身汗,趴在桌上缓了好一会,才有力气撑着自己爬起来。
和尚年纪大约只比他大几岁,却比他要沉稳端正许多,他向来怕这种一板一眼的正经人发狠,故而心里也不憎恨对方打他,还想着过去说些讨好的话,叫这小师父别记着他贪嘴的过错。
“小师父、小师父……”他捂着屁股,眼睫上挂着两滴疼出来的泪,又凑到和尚身旁,道,“你莫生我的气,我在山下就这个性子,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嘛……”
“赵隽,你……”
和尚皱着眉,本想再骂赵隽几句,可这少爷除了好色些懒了些,别处看着也不坏,此时还肯来同他认错,便也说不出甚么了。
他手上似乎还能感觉到赵隽臀肉的触感和温度,叫他心里觉得怪怪的,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
赵隽见他不说话,蹲到他面前,抓住了他捏着佛珠的手,眨着眼紧张道:“小师父,你别不理我啊。”
这少爷喜欢的是女子,却还要拿他作乐,时不时过来勾勾他。和尚在心里念了几句经文,面上神色愈发冷淡。
他应当甩开赵隽的手,但不知为何,在赵隽讨好他时,他竟不自觉地反握住了少年的手,嘴上却还要凶,道:“赵隽,你这些时日不得离开我的视线,知道么?”
果真是少爷的手,掌心这般软。
和尚喉结微微一动,心里居然冒出了这等怪念头。
赵隽连连点头,乖乖应了他的话。
光是这般还不够。赵隽这招毒桃花的本事可厉害,万一哪日夜里被妖精找上,他又赶不及去救,赵隽岂不是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带你的枕被来,”这般想着,和尚抓紧了赵少爷的手,冷声道,“余下的时日就睡在我屋中。”

第9章
和尚叫乾若安,生来就在这山上。模样长得俊,算是庙里的门面,有不少女施主到此处烧香都是为着见他一眼,并非是真心求佛。
但他谨记庙规,向来不去想甚么情情爱爱的事,每日砍柴挑水,诵经冥想,过得十分自律。
老方丈说他往后说不准会成这庙里最懂佛道的人,只要他静心、不被世俗扰乱心神,便能知晓世间大道的真谛。

乾若安见过许多受了情爱折磨、来庙里倾诉苦痛的人。那其中有爱而不得之年轻郎君,也有人老珠黄后被丈夫抛弃的可怜女子,还许多有受了蒙骗、错付情衷的姑娘。
他摇头纳闷,想这情爱有甚好的,分走了人的心神,还害人伤心难受,有些还丢了自个攒下的钱财。
这在庙里待得久了,他便对这等事更没兴趣了,道是情爱于人而言是生世一劫,能避就避开罢。再说他做和尚的,也不必去蹚这种世俗的浑水。
赵隽和他截然不同。
在他看来,这姓赵的小公子哪是在蹚世俗浑水,是整个人都泡在浑水里,惹上了一身荤腥,还笑嘻嘻地要拉他一同沉进去。
可怕得很。
赵隽此人,可怕得很。
成日不说正经话,还老想着行淫乐之事。
乾若安眉头紧拧,敲着木鱼,赵隽在他身旁翻书,翻了不一会就要来同他说话,烦得他面色愈发难看,恨不得去伙房拿个大馒头堵住这少爷的嘴。
昨夜他到底在想甚么,竟说让赵隽搬着枕被去和他一屋睡。
他现在后悔得很,但又不好把话收回去。
“小师父,我困了……”赵隽很没礼数地打了个哈欠,过来把脑袋搁在了他盘着的腿上,扯着他的衣袖,含糊道,“这天气有些冷了,您就借我靠着睡会罢?”
乾若安吸了口气,掐着赵隽的耳朵,冷声道:“不可。”
他掐得不重,赵隽也不觉得疼,便继续枕着他的腿,不一会儿,就呼呼地睡着了。
怪得很,他打了这少爷一通,对方醒来却更黏他了。
乾若安本想把赵隽推开,继续敲自己的木鱼,但他的手却违背了他的想法,不仅没推开赵隽,还在对方的脸颊和头发上抚摸了起来。
他想到自己前些时日与赵隽论到情爱二字,他说这是祸,赵隽却说是福。
“若它是福,”他转着手里的念珠,眉头紧锁道,“怎会有那么多人为之伤神,来向佛祖菩萨诉苦?”
“小师父,你不下山,听到的自然只是世人情爱的一小部分。”赵隽笑了,同他说,“已经在福中的人,又怎会想到来求神佛?”

第10章
怕这少爷在他不留神时又跑去见妖精,乾若安这一日里都紧盯着赵隽的动向。等二人对坐着吃斋饭时,他忽地觉得自己对赵隽有些在意过头,近日来诵经都不那么专注了。
乾若安想着,呼了口气,抬眼去看愁眉苦脸的赵隽,道:“同我一起吃饭,你就这般不乐意么?”
赵隽连忙摆手摇头,道:“那自然不是,只是我……”
他看着碗里的粥,桌上几乎没有油星的素菜,欲哭无泪地说:“只是我太想吃肉了,这梦里都在啃骨头,实在是饿啊!”
乾若安:……
他没想到赵隽坐在对面支支吾吾犹犹豫豫这么半天,原来只是在委屈没有肉吃!
想想也是,赵隽在底下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想吃甚么肉没有,如今上山吃这些面食素菜,习惯不了也是自然。
可庙里不可随意杀生,即便后山有山鸡野猪,他也不能捉来给赵隽加餐。
要搁在从前,赵隽再怎么嚎乾若安也不会分出心思搭理,但他近来总忍不住把注意放在这麻烦少爷身上……
默了须臾后,乾若安道:“明日……我想些法子,叫人从山下给你带些肉食罢。”
他说这话时声音压得极低,一面说一面后悔,可看到赵少爷明显开心起来的神情时,便觉得稍稍违背一下庙规,大约也没什么关系。
夜里赵隽抱来枕头被子躺到他床上,高高兴兴地朝他笑,道:“既然小师父愿意替我弄来肉吃,那我也不必去求那些妖精了……”
乾若安正要闭目养神,听到“妖精”二字立即睁了眼,扭头看向赵隽,道:“什么妖精?”
赵隽也不觉得自己说了甚么不该说的话,还继续趴着笑,说:“就是竹林的蛇精姑娘呀!小师父,你骗我说没有精怪,可我却见了好几位呢!它们都是好妖,听我说我没有肉吃,还捉来山鸡分给我……”
乾若安深吸了一口气:“你与它们交好,就是为了一口山鸡!?”
赵隽点头,道:“可惜我自个不会杀鸡,那做饭的僧人也不肯帮我杀……”
乾若安被气笑了,道:“庙里不准杀生,他不帮你是自然。”
“也是,所以我没吃成,”赵隽说到此处,四处张望了两眼,压着嗓子道,“就把那鸡放你们老方丈卧房里了。”

第11章
乾若安一面觉得赵隽这混性子该罚,一面又忍不住想笑。少年时他自视甚高,以为别人都不如他,不爱和其他师兄弟在一处谈天,只喜欢自己念经看书,是个相当无趣之人。
其他人都怕他的冷脸,也不会同他讲玩笑话,更不会拉他去做找乐子的事。
他觉得世上大多数人都低俗,并对此嗤之以鼻,以为做和尚的就该一心向佛,不该再被红尘琐事牵绊心神。追;文﹝裙(二[散〔棱瘤}久~二久>韭陆」
他以为自己已经摒弃凡心,此生都不会对人动情。
赵隽全然不知他在想什么,呼呼地睡着,翻身时抱住了他的腰,脑袋还压在他肩头,把吐出来的气息都打在了他的耳根上。
情是祸还是福?
似乎只有在情路上真正走过一遭的人,才能得到一个属于自己的答案。
“赵隽,你……”乾若安轻叹了声,手心有些发痒,在赵隽的发丝蹭到他脸颊上时,他实在忍不住,终于伸手将赵隽揽到了自己怀中。
赵隽迷糊地哼了声,大约是梦到了甚么好事,还嘿嘿地笑了声,道:“美人好香……”
乾若安睁眼看向怀里的少年,心道这赵隽定是梦到了哪家姑娘,顿时郁卒。
可恨可恨,说那些话、做那些事扰乱他的心神,还叫他焦躁得睡不着觉的罪魁祸首,现在却在他床上梦别人。
他愈想愈气,本想把赵隽从怀中扔出去,但又想到先前误会了这少爷,把人逮着抽了一顿屁股的事,便又冷静了下来,拎了下赵隽的耳朵,压着声问:“美人是谁?”
“小、小师父……”赵隽听到他的声音,半梦半醒答了句后,竟笑着爬了起身,捧着他的脸,在他唇角亲了一口,掐着嗓子道,“良辰美景,不如与妾身做些快乐事……”
乾若安被亲后愣了好一会,眼睛睁着,白净的脸上有些发烫。
他多年没害羞过,今日被赵隽亲了口,胸膛里的心竟会乱跳起来。
他该推开赵隽,念些经文来清心寡欲……
可他什么都没有做,还嘴唇一颤,从喉咙里挤出了个“好”字。
赵隽再亲上来时,他还附和地张了嘴,叫那少爷把舌头伸进来与他纠缠。
赵隽的舌头比他的要热,似是勾了团火放在他舌尖。他抚着少年的背,合上眼,吞咽下对方渡过来的津|液。
原来亲吻是这般舒服的事。
那邪火进了他腹中,仍旧熊熊烧着,烧得他掌心出了汗,后背出了汗,丹田下还跟着发烫起来。
“害我坏了戒律……”乾若安喘着气,看向已经衣裳半褪、露出雪白胸膛的赵少爷,咬牙道,“赵隽,你当真是个祸害。”
说罢,他将赵隽压在了自己身下,含住那桃花般的软唇时,又用手掌揉上那两点红珠。寻常他用这只手敲木鱼、转佛珠,现在却用它做这等荒唐事。
赵隽被他捏揉出了反应,在被他摸到腿间时,那立起来的阳根还抵在了他的腹上,喉结动着,发出了些许呻吟声。
在梦中也这么不知廉耻么?
乾若安蹙着眉,把自己的衣裳也解开后,筋脉已然暴起的性器就弹在了少年腿间。

第12章
赵隽做了个梦。
梦里一众温香软玉的美人围着他,他喝酒吃肉,跟狐朋狗友们推牌九,过得好不快活。
正开心着,身旁的美人和好友忽地都化成了烟雾,面前只剩一个转着佛珠的俊秀僧人。
赵隽皱着鼻子,绕着那跪坐的青年走了几圈,才想起自己被父母送上山吃斋戒色的事。
这叫乾若安的和尚确实长得端正,眉直而浓密,鼻梁高得像有些异族血统。他盘腿坐在一旁看了会,心想此人若是个世家公子,这副容貌定会招来许多狂蜂浪蝶。
不过和尚不谈情爱,就是他人动了心,大概也得不到回应罢。
赵隽叫乾若安做“小师父”,语气里多少带着些戏谑,并不拿敬重之心看待对方。
他托着腮帮子,伸手捏了把乾若安的脸,心道你这个和尚真没意思,听不懂玩笑话就算了,还整日跟我讲那些烦人的清规戒律。
乾若安睁眼看他,黑眸仿佛一潭幽深的池水。
赵隽长到这么大都没吃过甚么苦。
家中人都疼爱这唯一的独子,即便他做错了甚么,他们也狠不下心罚他。他也就不怕任何人,做事随心所欲,根本不管他人眼光。
“小师父……”心知这是梦,他更加无所顾忌,笑着去捧住和尚的俊脸,放肆地逗弄了对方几句,装着话本里的妖精勾引和尚。
他亲上去时,乾若安竟没有躲。
赵隽心想这果然是梦,和尚怎会放任他做这种事呢。他笑了声,又亲上了对方抿着的薄唇。
这唇齿交合的感觉好生真实。
他甚至能闻到青年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赵隽原先并不觉得自己是断袖,可亲上和尚时心中一点都不排斥,还忍不住闭上眼,把舌头伸出去和对方纠缠。
梦中的乾若安还抱住了他。
两人衣冠不整地滚在金佛像前,因为知道做不得,心里才更觉得刺激。他本就不是遵规守矩之人,只要能叫他快乐,那对方是和尚也没关系。
他喘着气,笑着去蹭青年的脖颈,感觉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正在抚弄自己的那处。
这春梦也太舒服了罢 …… 。
赵隽没反抗,还很享受对方的伺候。
被咬上胸前的红珠时,他头皮感到一阵刺激,不自觉地蹬了下腿,闷叫了声。
过了会,他又感觉到腿间多了甚么又硬又热的家伙。
“原来和尚也、也有此物啊 …… ”赵隽垂眼一看,忍不住嘿嘿地笑了出来,伸手环住了和尚的脖子,凑到对方耳朵旁,低声说,“小师父,这回要用这棒子来罚我么?”

第13章
乾若安几番想收手,可赵隽拉扯着他的衣袖,非要讲那些荤话,还要黏到他身上,像无意间沾上后扯不下的苍耳。
他本还想着庙规,默念经文叫自己清心寡欲莫想更多。可他到底还是个男人,心里也不讨厌赵隽,对方这般乱蹭,把他身下的邪火越蹭越旺。
肉茎挤到了那两团雪腻间时,乾若安心里还在想:这赵隽真是娇生惯养的少爷,上回他打那几下,就把人打得趴着半天起不来,第二日屁股还疼得不能坐硬凳子,非得他加个软垫才肯坐,不然就一直搁那叫唤。
衣裳扒了,人也压在了身下,可接下来该怎么做?
乾若安眉头紧锁,想着读过的那些经书,发觉自己竟没学过半点房事技巧。
可再一想 …… 他是正经和尚,本就不该会这等事罢!
他念了声阿弥陀佛,喉结动了几下,手掌又覆上了赵隽的白屁股,慢慢往下探去,寻到了个能进去的秘处。
食指没进去时,赵隽闷地叫了声,温软的那处收得更紧,叫他难以再往里推。
乾若安不知别人如何做这档事,加了些力,硬是再往里进了些,指尖被软热的嫩肉紧紧裹着,屋中若有似无的暗香叫他背上也浮出了好些薄汗,下身胀得愈加厉害。
这箭在弦上,要强行把劲憋回去,定会浑身都不爽利。
赵隽睁了会眼,可似乎也没清醒,就迷糊地环住了他的脖子,仰头亲上了他的薄唇。
湿热的舌尖相触,乾若安微微一怔,心下的情愫掀起巨浪,仿佛有百千琴弦齐齐奏响,可面上神色仍旧冷淡。
兴许人在情爱上总有些无师自通的本事,他的手在那处弄了好一会,不知是挤压到了哪一处软肉,赵隽的腰忽地痉挛了一下,秘处骤然流了些滑腻的淫液出来。
这便好进许多了,乾若安二指并着进去抠弄,将少年的后穴玩得愈加湿软。
赵隽两腿岔开着,在他身下挺着腰,喘息着叫他小师父,声音听着竟比妖精更娇。
乾若安以唇舌堵住赵少爷乱叫的嘴,心想:赵隽啊赵隽,你就是个大祸害。
祸来,他本可以躲开,却甘之如饴地将祸害拥入怀中。
如此,被害得动情动欲,无垢之身沾染红尘。

第14章
赵隽迷迷糊糊,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可感觉身下的小穴真被又烫又粗的硬物撑开,是有些儿疼,可也还能忍,不至于让他难受。
他要叫出声,舌尖却被缠住,到喉咙间的话都融在了分泌出来的津液中,又化作甘露流回他的腹中。
他喜好同狐朋狗友往烟花地跑,却都是别人伺候他,没有哪回是像今日这般屈于人下,虽说不讨厌,但多少是有些不大适应。
后穴中好生撑胀,也不知是被抵到哪处,一时仿佛有道白光冲到赵隽发顶,叫他头皮都发麻起来。
是他起了玩心上赶着来爬乾若安的床,可他没想到这正正经经的和尚会被他撩拨动,真愿意和他在庙里做这等苟且之事。
阳根进得愈深,他穴里便绞得愈紧,一时间没法再深。乾若安平复了会粗重的呼吸,压在他身上,暂且就这样抽送起来,慢慢将那软肉顶出湿滑的淫水。
“小、小师父……”赵隽终于得以喘气,半梦半醒地将手摸到二人相连之处,也没想着推开对方跑路,只哼着声说,“您轻些,我有些儿疼……”
乾若安压在他身上,有几分沉,俯身堵他的嘴时那处便进得更深,他不自觉地扯住对方的僧袍,闻到青年衣裳上淡淡的檀香味,一面因着身下的侵入而哆嗦,一面又禁不住心神晃荡。
兴许是人之劣根性,既想让妓子从良,又想叫明月染尘。
赵隽这上山也无别事可做,最大的乐趣就是逗弄这年纪轻轻就古板的和尚,惹对方动怒后再用花言巧语去哄。
他并不讨厌和尚管他骂他,像他这种公子哥就得被人打磨一下年少轻狂的锐气,整日都是顺着他说好话的人,过着也没甚意思。
何况他刚上来那日便觉得这和尚合眼缘,这不光是因为乾若安长得俊,还因为对方眉眼中总带着点对世俗的蔑视。
人都说阴阳相吸,他自知是个大俗人,不仅爱吃喝玩乐,还有些好色,和这只会念经敲木鱼的和尚简直是世间两级。
他浪荡,人家脱俗,这做了朋友,就像尘和雪厮混在了一起。
乾若安抓住赵隽乱动的手,身下之物埋进那两团柔软的雪肉间,在少年腿间磨出了好些黏腻的秽液。
他一面觉得爽快,一面又忽地想到他们二人还在庙中,要叫佛祖知道他破了色戒,他定然不能再做僧人。
入庙做弟子以来,他循规蹈矩,没做过甚么离经叛道之事。不能为而为之,这种负罪感让他愈加兴奋,身下的阳物胀得更加厉害,压下时硬生生地拓开了赵隽狭窄的甬道,叫那少年腰肢抖得厉害,若不是被他捂着嘴,定会在他身下淫叫出声。
赵隽睫毛上沾着泪,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恍惚地同亲他的青年道:“慢、慢些……我有些疼……” ;
乾若安耳根红得厉害,眉头微皱,捏上他的脸,压着声音回道:“赵隽,你害我渡情劫,疼也得给我受着!”

第15章
赵隽起初仍以为是梦,可被晃得厉害,那身下撑胀感又真切得很,想叫又叫不出声,手脚并用地要往前爬,睁眼也看不清甚么,仿佛是在雾里看花。扣 二Ⅲ棱馏=氿二Ⅲ*氿馏。
身后那人将他拖回去,又猛地俯身挺入他温热的体内,木板被压得咯吱作响,在寂静中一切声响都被放大。
他的嘴被青年宽大的手掌捂着,没法淫叫出声,喉结滚动着,俊俏的面上残留着几道泪痕,闭眼时鼻尖能嗅到其上香火熏过后留下的味道,提醒他这确是在肃穆的佛庙中,而非是他常逛的烟花巷弄。
怎、怎么……难不成这不是梦?
疼在层层涌上的热浪中融化了,赵隽皱着的眉又舒展开,急促的喘息平缓了下来,耳畔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膛里振动的怦怦声。
乾若安畅快地纾解了一回,埋在那温柔乡中的阳物渐渐又硬挺了起来。他无师自通地掌握了些许技巧,慢慢地动着,深深浅浅地去顶弄能叫赵隽细腰发软之处。
他的牙齿和薄唇磨过少年白皙的脖颈,在上头留下咬痕和吻痕。赵隽的脸颊蹭着他的手背,叫他“小师父”的尾音听着软而低,像无形的勾,把他的心钓起来悬在半空。
他一面惴惴不安,一面又快活不已。
赵隽在山下锦衣玉食,娇养出这一身细皮嫩肉,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还从这少年的乌发间闻到了脂粉的甜香。
不讨厌,只叫人心痒。
乾若安用手指捻住一小缕赵隽散下的发,眼睫垂着,低头去舔少年泛红的耳垂,舌尖尝到了淡淡的甜,低声道:“赵隽,你那日说的不错,妖精确实会跑和尚屋中 ……”;
侧耳听到外头有夜巡僧人的脚步声,乾若安便将薄被拉起来盖在二人交叠的身上,捂着赵隽的嘴,放缓着继续往里头挺送。
少年温热的鼻息扑打在他食指边,像一小团不灼人的火。
纸窗透进来了油灯昏黄的光,乾若安亲着赵隽的眼睑,吻掉那借着那点光看这年轻少爷清秀的面庞。他原先觉得情爱无趣,可亲上赵隽的唇,触到对方的舌时,心口就像漾起了温暖的春水,一时不愿再想佛,也不想师父说的得道之法。
赵隽、赵隽 ……;
人间之情或许不是祸来 …… 。
而是福至。

第16章
赵隽一觉醒来浑身黏汗,茫然地盯着墙面看了好一会,才恍然意识到那春宵一度不是做梦,他当真跟这庙中的和尚上床了。
他爬起来,眯着眼睛往窗外一看,发觉天色已经大亮。乾若安并不在这屋中,多半又是一早就出去修行了。
赵隽掀开被子,发现自个身上全光着,这一挪,还瞧见了腿间残留的白浊。觉出后穴里的酸软,他后知后觉地害臊起来,俊秀的脸噌地红了一片,下床四处找了会自己的衣裳,回头才看到乾若安把他那身薄衣叠得方方正正放在枕边。
他也顾不得擦身上沾的那些,正想提好裤子留回自己屋时,乾若安便推门回来了。
“给你烧了水,衣裳也给你备在那处。”青年面色淡淡,仿佛昨夜甚么都没发生,“身子若是哪里不适,我会替你看看。”
“没、没有哪里不适……”赵隽愣了会,红着耳根,慌手慌脚地把衣带系上。他看乾若安盯着自己袒露的胸口,还以为和尚要斥责他不知检点,赶紧把衣襟拢了拢,朝对方讨好地笑了笑。
“赵隽,”他要绕过乾若安时,对方抓住他的胳膊,叫了他名字一声,道,“昨夜……”
赵隽咽了口口水,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摸到了自己的臀肉上,想起昨夜翻来覆去的折腾,腰上又有些发软起来。
他和那双平静的黑眸对视了会,面红耳赤打断对方道:“昨夜是我、我……”
赵隽想说这都是他起了玩心闹的,绝不会往外同别人说,乾若安要是不喜,大可忘掉夜里发生的事,继续当个清心寡欲的好和尚,不必有甚心理负担。
乾若安盯着他,叫他舌头有些打结,想好的话都说不出口。
“赵隽,我犯了色戒。”乾若安语气与平常无异,松开他的胳膊后,慢慢将手指扣进了他的指缝中,同他道,“是我心不定,若师父发现,我自会去领罚。”
“领罚!?”赵隽睁大眼,拉住青年的衣袖,压着声道,“不、不必吧……小师父,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
乾若安淡声道:“天在看。”
赵隽强词夺理道:“那天都黑了,佛也该睡了,哪会偷看我们交欢!”
他这词说的孟浪,乾若安喉结一动,捂住他的嘴,红着耳根道:“赵隽,我……我是想同师父交代,我受过罚后,便同你一起下山。”
赵隽睡着后,乾若安便把之后的事都想好了。破了俗戒的和尚,必不能像从前一般留在庙中诵经。
他辗转反侧,翻身看着赵隽的睡颜,等回过神时,他的唇已经贴在了少年的面颊上,留下了一个无痕的吻。
和尚不会甜言蜜语,也不知如何表心意。
长廊上,一阵清风拂面,吹碎了赵隽发尾的一滴晶莹的汗。
乾若安拉着赵隽走着,眼角余光瞥见二人并行着的影,心里百转千回,可到最后也就憋出了句:“赵隽,你既同我做了这等事,往后就不准再心悦别人。”

第17章 (完)
后山的妖精们近来又有了新的乐事。
前个月山下来了个俊俏的年轻公子,姓赵名隽,爱吃爱玩爱笑。
他也不怕它们,常来这竹林里同它们谈天论地,人有趣得很,好像有一肚子好玩的话。
它们都是好妖精,只吸收日月精华努力修炼,没甚害人之心。
赵隽教了它们好些消磨时间的游戏,还应了几位妖精姑娘,说下回山上时,定会给她们带几件最流行的衣裙发簪。作为回报,它们给他捉山鸡吃,听他说那寺庙里头有个总板着脸的小师父,模样端正英俊,就是有点凶。
他说话本里总说妖精会在夜里找和尚,问它们有没有试过。
妖精们面面相觑一会,摇头道:“我们可不敢去招惹和尚。”
它们修行不易,可不能把修为葬送在这小庙中,还是等人形修好后,再下山去好好挑选夫婿。
赵隽笑了,倚着竹林里的石头,仰头往嘴里倒了口它们寻来的好酒,道:“好罢,你们不试,那我便去装妖精逗他。”
又过了些时候,赵隽来见它们,白净的脸红成一片,身上还沾了些行了房事后才会有的甜香。
它们八卦心骤生,围上来闻他,七嘴八舌地问他是同谁睡了一晚。
不会真是跟和尚罢?
刚问完,它们便见洞穴口进来了个臭脸和尚,长得是蛮俊,可神色凶得很,把它们吓得都噤了声,全躲到了赵隽身后。
“小师父,我跟它们关系很好,”赵隽看乾若安一脸醋意,心里有些好笑,连忙过去拉住了青年的手,压着声道,“你别凶它们,我还想请它们在这给我们办喜酒呢。”
乾若安的脸不臭了,别扭地抿着唇,耳根子又红了起来。他想他先是破戒,又来和男子成婚,这喜酒竟还让妖精操办,死后说不准会被佛祖打进十八层地狱。
那些妖精看他不凶了,想围上来瞧他,但都被赵隽挡了回去。
赵隽笑道:“可不准你们碰,小师父只能有我这一只妖精。”
出来后,乾若安一直想着少年的话,那些妖精都是美人,可能让他心动的,只有这最不着调的赵隽。
在林中走着时,他忍不住拉住了在前边哼歌的赵隽,将人抱在了自己怀里,赵隽怔怔地抬眼看他时,他就亲上了对方桃花般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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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若安没甚行李好收拾,下山后住进了赵府中,负责督促赵少爷学书。
赵隽的父母高兴他能收心念书,心道这庙里的师父果真有本事,让他们这小儿子乖乖考功名,不再跑出去风流玩乐。
后来知道赵隽同乾若安情意相通后,二老惊愕了一阵,但仔细想想,有这年轻师父陪着赵隽,赵隽确实用功刻苦许多,前些日名字还上了榜,叫他们赵家也风光了一把。
他们开明得很,就是偶尔还会为赵家的香火发愁。
不过下山的妖精送了赵隽一颗丹药,他吃下过了一年,竟生出了个漂亮小娃娃。
屋中烛火灭了,赵隽被折腾得没力气了,在青年身下哼唧地叫着,抓着对方长出来的头发,道:“小师父,别、别再来了……”
进庙戒色实在有风险!他隔三差五就被破戒后色欲大涨的和尚压着色色,辛苦得很。乾若安把他引上正途后,被他“恩将仇报”地拖进了意乱情迷的红尘花海中。
所谓是,浪荡子走正道,脱俗者入凡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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