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咖啡屋》 BY 松水之林 【完结】

(1)
　　余小引是在朋友马里家认识曾羽的。那是一个周日，他在学校的寝室里实在无聊，就去马里家玩。马里在准备考托福，所以当时他逮到个人开口必纠缠英语的语法问题，有时那问题甚至很小儿科。问他从中学到大学学的英语都哪去了，他说都被王八蛋给没收了。
9 M5 j4 C! b! j) e　　余小引进屋时，正有马里的一个朋友给他辅导，当然辅导的是英语，那人就是曾羽。他后来知道，曾羽已经毕业，现在做记者。

　　余小引也不打扰他们，就坐在一边翻看一本电脑刊物，耳朵里全是不定式、副词原形+as、语序时态的对应关系什么的。他首先觉得曾羽的男中音挺好听，有那么点磁性，不单薄，虽然略微有些沙。这嗓子要是唱歌现在很讨巧，也很时尚。只是不知道他喜欢唱歌不。

& [6 P8 C( \4 F+ x0 J+ o  L% F$ ]    这样瞎琢磨着，就侧头去看曾羽，觉得他人看起来很清爽有型，就注意了他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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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英语辅导得差不多了，马里就跟余小引聊天，而曾羽就一个人懒懒地歪在沙发上听马里的Mp3，也不跟他们搀和。大约听了两首歌的样子，他就起身要走了。余小引也跟着起身说他也该回学校了，就一起出了门。

. l$ `  N1 y3 d4 S9 W- N9 u7 @    两个人从马里家出来一直到了马路上，都没怎么说话，首先是有些陌生，再有就是曾羽实在不是健谈的人。所以余小引就很有了解他的欲望。人就是这样，越是沉默就越是给人一种神秘感，有的时候这种感觉很抓人的视线。至少现在的余小引就被“抓”了。如果都不说话，其实也是件蛮尴尬的事。于是余小引就赶紧搜索话题，否则他们就要到公交车站了，马上将各奔东西。两个人迟早是要各奔东西的，但余小引却不想就这么分手，似乎心有不甘的，他很想跟曾羽聊聊。于是他问曾羽，“你住在江北吗？”

    曾羽说：“没，就住江南。”

    “江北有个‘小男孩咖啡屋’去过吧？”余小引又问。

    曾羽摇头，“没听说过。你常去？”

    “没去过，据说那个地方很有情调，特想去坐坐。”说着余小引就笑了，曾羽也笑了，说：“有时间就去坐坐好了。”

6 d/ o- p, V& g" l+ D7 p1 ^    这句话让余小引费了一番思量。“有时间就去坐坐好了”这话似乎有两层意思，可以理解为你有时间就去坐坐好了；也可以理解为我们有时间就去坐坐好了；余小引就很希望能是后一种意思，却也没办法求证，只好这么猜测着，糊涂着。他们已经到了站点，但并不坐同一路车，所以余小引就想让曾羽留个电话。但是以曾羽这样的性格，如果拒绝他并不出乎意料。

    还好，曾羽没有拒绝他，把手机号码给了他。这令余小引暗自舒了口气。后来曾羽的车到了，他们也就告了别。看着曾羽上车后，余小引忙拿出了手机，拨打了马里的电话，问他两个问题，一是曾羽是不是圈里人；回答：是。余小引窃喜。二是问曾羽是不是马里的铁子。马里就在电话那边大笑，说：“你动心了……”又说：“要是动心了，我就跟你说俩字：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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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k7 p$ u% a; `$ {8 L7 a/ a    虽然大家都是圈里人，但余小引跟马里不来电。他们也接过一次吻，但没吻出什么子午卯酉来，两个人就不再有超出朋友的念头和动作。不得不承认，虽然两个人要好，但就是不行，没有发展的空间。那句话说得很哲理：可遇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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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V/ e8 t5 P) z    约曾羽见面是在下一个星期天。在此之前他们互发过短信。所有的短信联络都是由余小引发起，当然后来的见面仍然是余小引提出来的，曾羽就答应了，没迟疑。这令余小引就很开心。他问：“在哪里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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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羽说：“一起吃饭吧，就在‘好再来’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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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吃晚饭没问题，但吃饭的地点令余小引有些失望。好再来面馆，这种名字的小饭馆似乎满大街都是。他就说：“先去‘小男孩咖啡屋’坐坐再吃饭吧。”

+ o- B5 D! E+ T3 f  V    可曾羽却说：“算了，那么远，还得折腾到江北去。”

    余小引十分不甘心，有说服曾羽的欲望，但一想这是第一次约会，还是随和点好，觉得好再来就好再来吧，去小男孩咖啡屋可以下次。第一次还没有呢便已经在计划着下一次了，他暗自一笑，不是好再来吗，如果感觉好，当然就有再来的时候。

6 ~7 _( h8 G) d0 R! ^. w* R    “好再来”面馆就在曾羽住处的附近。曾羽说他经常来这里吃面，方便。是方便，他们落座没有三分钟，两碗打卤面就上来了。与平时曾羽自己来这里吃面不同的是，他要了几个小菜，酱鸭脯、菠菜炝花生、牛肉片、拌三丝什么的。曾羽也没要酒，说余小引是学生，就不喝了。可余小引觉得如此就真的只剩下吃饭了，但如果喝一点酒的话，两人边喝边聊，那气氛和感觉会完全不同。其实他也不能喝酒，但象征性地来点啤的也没什么。喝什么，喝多少都不重要，他要的是那种气氛和感觉。

/ q& {# |" }5 u% W/ z& l    在没有气氛和感觉的情况下，他们把饭吃完。曾羽说：“去我那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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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b" U) Q# H: f    余小引就答应了。事实上他很期待曾羽能有这样的邀请。去曾羽的住处，在那里也许会发生什么。至于发生的是什么，那是不言而喻的。

（２）
, u1 A# k% q; q2 K$ `- t     在没有气氛和感觉的情况下，他们把饭吃完。曾羽说：“去我哪儿吧。”
    余小引就答应了。事实上他很期待曾羽能有这样的邀请。去曾羽的住处，在那里也许会发生什么。至于发生的是什么，那是不言而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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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往曾羽的住处走的时候，余小引就没像以往那样挑起个什么话头来说，他心里被一种纷繁的想象塞满了。在他的想象里，他和曾羽的样子都是模糊不清的，但有个思路却极其清晰，那就是他们会“发生什么”。所以一路上，他有一些紧张，也有一些亢奋。一直到进门，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余小引打量了曾羽的屋子，不大，有些乱，典型的单身男人的窝。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草坪，问：“这房子是你一个人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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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9 K/ x    曾羽没有回答他，却反问：“你跟马里是铁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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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f( ~( a" ]    余小引立刻明白了曾羽问这话的含义，他最初也这样问过马里的，其用意应该如出一辙。于是他说：“不是。”

- G$ u1 A+ u1 q- r    听了这话，曾羽就走过来从后面把余小引抱住了。曾羽突然心里一动。他意识到，曾羽之所以走过来了，就是因为自己“不是”那两个字。从而他也觉得曾羽应该是个负责的人，否则他可以什么都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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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j; a9 ?$ W. e6 w9 T5 n    在曾羽宽广的怀抱里，余小引不由自主地侧过头来，迎接了余小引火热的唇！他们的吻是由最初的怯生到融合再到激情澎湃的！  

    随之而来的相互给予和索取更是天翻地覆了……

    余小引是第一次，以前仅限于跟马里的一次接吻。所以面对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的身体时，他简直希望自己就是一台挖掘机，仔细地把这个男人身体的每个美妙细节都开发出来，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在爱爱的整个过程中，他都很拼！所以到最后他就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但他很满足，曾羽是很阳刚、男人味道十足的那种男人，是他喜欢的类型。他想要的，曾羽都给了他。甚至他没想到过的，曾羽也给了他，比如曾羽那么热烈地吻了他的身体。当曾羽的唇舌游曳在他的胸肋、他的小腹、他的敏感处时，那种身体上因唇舌拨弄出的酥麻、舒悦、神怡之感，立刻调动出他无遮无拦的亢奋，他已经完全被曾羽炙热、温柔的唇舌给迷醉了！

2 M8 B6 l9 R2 N7 u　　激情流泻后，两个人都无声地懒散在床上。余小引侧头看了一眼曾羽，见他背对着自己很放松地躺在那里，不知道是否已经睡了。余小引也那么躺了半晌，见曾羽一直没有动静，就有些失望。他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至少曾羽似乎不应该就这样睡了。可应该是什么样的他也没有很具体的期待，但他以为如果做了爱后，两个人最好偎在一起，或者聊天，或者喝点东西，也可以听听音乐什么的……他是希望其间应该有一些浪漫和情调，他当然喜欢跟曾羽爱爱，但他觉得两个人的相处不应该只是上床。如果只是上床，那就不是爱爱，而是交媾。那样的话，他也许就不喜欢做了，无论跟谁。

: V& @$ d; s8 Y7 j& h& Y& L& F, l$ s　　后来，他就起身把衣服穿好，又悄悄离开了。在他把房门带上时，他甚至还期待曾羽突然醒来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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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n+ u1 Q9 H5 J+ x+ h& p+ M　　晚上，曾羽打来电话，问他怎么走了，他没说为什么走了，只说：“睡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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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B& J2 T' F/ x, [. u　　那以后，余小引很长时间没有跟曾羽联络。有两个周末曾羽打电话约他一起吃饭，当时他的脑子里立刻就略过了“好再来”三个字，便一点心情都没有了，找个理由推掉了事。

6 |; d" ]6 r0 ?; C  c　　俗话说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的，所以曾羽被推了两次，也就没再约过余小引。但最初一阵子曾羽还是经常会把电话打过来跟余小引聊一聊，可总见余小引不是很有聊天的兴致似的，渐渐电话也就少了，甚至没有。只是在节日什么的发个祝福的短信。

- a8 _6 r# T( N' C  t9 V! E. V+ g　　但是，有一天余小引突然打电话来问曾羽有没有时间，说想聊聊。而且余小引也也没要求去“小男孩咖啡屋”，聊天的地方仍然是曾羽选的“好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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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b: E& }; n+ M) d& S5 |$ \( M1 m　　余小引看上去心情不错，这次他张罗着要了两瓶啤酒，说：“如果没点儿啤酒，聊天都没气氛。”

　　曾羽没说什么，就跟他一边吃着小菜，一边慢慢喝着啤酒。余小引就笑了，说：“你其实是个很随意的人。这样的人相处起来会很舒服。”

　　曾羽说：“一般来说，这样的人没有什么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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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2 a% J! O3 a, @/ d　　“差了。‘你就是你现在这个人’，这话是谁说的，很哲理。所以你就是你的个性。”余小引笑道。他喝了口啤酒，用手指抹去了唇上的啤酒沫儿，问：“你说恋爱是什么滋味？”

（３）
7 ~$ r/ P. M$ P, @# A% c0 S0 d    曾羽看着余小引说：“说不出来的滋味就是恋爱的滋味。”

    余小引听了一拍手，“可有一个人说恋爱的滋味就是咖啡的滋味，有点苦，但却让人贪恋。”

' K& I0 K; C2 L# q5 B2 p+ t9 W    曾羽说：“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吧。”

    余小引一笑，“是我的朋友poe说的，他目前正在恋爱，确切地说，他正在喜欢一个男孩，那是他的同学。他感觉那滋味就像是在恋爱，就是那种咖啡的滋味。”

    “他贪恋了。”

    “是吧。”余小引目光炯炯地说。

# ~7 ^% ]& q: }    “可那咖啡他喝到嘴了没有，别闹一百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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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小引犹豫了一下说：“那么容易喝到的东西，不会有回味吧。目前还处在欣赏和感受阶段。”说着他一笑。“那男孩叫路赣，他们不是一个系的，是在学校艺术团认识的。学校艺术团为参加‘男大艺术节’赶排了一台歌舞，poe和路赣都是舞蹈队的。他们一见面就似乎蛮有缘，很谈得来，所以几乎没有什么过程就成为好朋友了。

8 O* a0 \. T% z% ?3 G  c    “路赣以前学过两年舞蹈，所以身手都是带着范儿的。可poe没学过，通身都是野路子。路赣就总是笑他的动作像他们东北二人转的‘卧鱼儿’。对了，路赣是浙江人。

" r" R0 r3 ^; m( b, t5 u    “彩排的时候，大家在后台换服装总是乱做一团，甚至有的男人情急之下会把裤子穿反了。而路赣总是能把一切都弄得有条不紊，问他怎么会这么到位，他说自己从幼儿园时候就开始参加各种演出，习惯了。所以他总是会来帮poe的忙。

- n7 {* d, d9 q    “每当这个时候，他的手指触到poe的身体的某个部位时，poe会立刻有种战栗的感觉，那种很幸福的战栗！心也是电击样的酥麻，然后就是一派柔情似水！这感觉让他是那么的感动……

0 _$ e8 v( T3 Z# Y$ B- u, R    “他们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话题一个接一个。比如NBA、刚上映的大片、流行音乐什么的。而poe也很喜欢听路赣说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很性感。还有他的表情，总是让poe想入非非。比如看着他鲜润的两片唇，poe就会有一些冲动，想感受一下那唇的温度和味道……他觉得那一定会非常美好！但他们还只是朋友，所以poe把对路赣所有的好感都只能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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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路赣曾说过一句话，让poe几乎兴奋得彻夜未眠。他闲聊的时候，路赣说哪天我们去‘小男孩咖啡屋’吧。要知道‘小男孩咖啡屋’一直都是poe想去的地方，但却没有去过。现在poe说要跟他去那里，他不能不如此兴奋。”

  @8 D+ ?, b$ V$ n- y    听到这里，曾羽问：“那个‘小男孩咖啡屋’到底好在哪里，不就是个喝咖啡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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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I: n! A" y0 u4 p    余小引说：“我也不知道好在哪里，只是听人说那里很有情调，说是里面的色调、装饰、布置、灯光、音乐都非常romantic！”

    曾羽又问：“那他们去那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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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 v) d( d- Z- _    “还没有，但是既然路赣已经说了，他们迟早都会去的。poe非常期待，跟自己喜欢的男孩坐在那么romantic的地方，一定超nice！你说呢？”

7 T3 j6 A7 p* e: G    余小引的目光依然炯炯着。曾羽被沐浴在这目光中，他反问：“这些都是你的朋友poe对你说的？”

, v5 o  X% y, i- K5 x4 w    “是的。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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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U# o: Y% W    曾羽就继续吃他的东西，没说怎么了。余小引就解释说：“poe认识的圈里朋友不多，所以……”

: D% h( |0 H! I/ S3 W    曾羽说：“明白，他内心波涛汹涌的时候，需要找个圈里人表达和宣泄，所以他选择了你，你只要倾听就齐了，对吧？”

' I' A1 c* Y- t; k- e% }- c    余小引点点头，“是的吧……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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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G% s" d; i1 I$ w3 @9 f3 S" L    这天。余小引的胃口似乎不错，吃东西很有食欲的样子，还喝了三瓶啤酒。当他们走出“好再来”，被夜风一吹，他就顿感有些晕。曾羽看着他身子在风中那么无根地一飘，就撑不住笑了，觉得他的样子很好玩。担心他就那么飘倒下去，忙伸手揪了下他的胳膊。然后打车把他送回了学校的寝室，直到将他弄上了床，自己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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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三天后，余小引突然打电话给曾羽说，路赣被人打了，说是打得还挺惨，鼻青脸肿的。电话里余小引的声音怒气冲冲，他质问曾羽：“你说是谁干的？”

（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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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羽说：“谁被人打了？路赣？我怎么知道是谁打的……”他还想说什么，可电话那端猝然响起了忙音，余小引已经挂掉了。

　　曾羽攥着电话，愣怔了半晌。之后他就去了余小引的学校。曾羽是在寝室里找到余小引的，他问：“那个不相干的什么路赣被人打了，怎么好像跟我有什么干系似的，到底怎么回事儿？”

4 ~' `: ~) z' Z& {　　余小引扫了曾羽一眼，“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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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7 t% h. c4 j7 _　　曾羽就有些急，“可你这个样子明明就是有事儿。我就纳了闷儿，那个叫什么路赣的小子，我认识他是老几啊？我靠！他挨打怎么会跟扯上我呢？！”

　　余小引冷冷地道：“你这么说话，明明就是对他充满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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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X) c% X: R; A　　曾羽就笑了，很无奈的样子。“我靠他的！你一棍子闷死我算了，省得我受这不白之冤！”他显得激动起来，“那个路赣，包括那个什么Poe，不过是你故事里的人，我怎么会天真到跟虚无的东西较劲呢。我要是不忿东邪西毒，难道还满世界找他们火拼去吗？！拜托，那只是小说里的。故事里的事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这是歌里唱的。”

, b9 B: Q0 C, m& J　　“可我跟你说的并不是什么故事里的事，都是我身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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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是你身边的事。可说到底不是你自己的事吧？都不是你的事，那有我什么事儿呢？”

- }, A* R4 j& J3 W- o0 Z; E8 w+ ?9 J* U　　“谁知道有你什么事儿啊！”余小引似乎赌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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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算认定了那小子是我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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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 N' u2 p1 ]6 K　　余小引并不回答他，仿佛是默认。于是曾羽就不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去了。

  

　　一个星期后，余小引打电话给曾羽，不好意思地说打路赣的是他的网友，因为QQ里聊戗了，那网友就找了几个人把路赣给揍了一顿。余小引对曾羽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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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羽说：“没事儿。事情整清楚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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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m4 }& {  J, T% |　　于是，余小引又约曾羽一起吃饭，地点仍然是“好再来”。

　　但这次余小引却不想喝酒，说没情绪。曾羽也感觉到他的确有些没情绪。就玩笑说：“情绪整哪儿去了，落家了？”又说：“那事儿不都过去了吗，你要是还为此添堵，可就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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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小引恹恹地笑了笑，也不说什么。吃了一会儿，曾羽觉得还是喝点什么的好，就要来了啤酒。余小引说“酒应该在有气氛的时候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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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5 u! H0 z, V6 P5 L, Y　　“什么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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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2 P2 ]. |8 U# }( ]$ H+ k, v　　“当然是心情气氛。”余小引虽然这样说了，但还是跟着曾羽一起喝啤酒了。

, C9 n( \+ ?! R& m9 }$ ?5 }1 _　　两个人闷喝了一刻，曾羽问：“怎么不想说说Poe和那个被揍的小子了吗，他们应该有进展了吧？”

　　余小引正对着那酒杯里的啤酒出神，听曾羽这么问，就说：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 U9 p" J- H, `　　“那什么样？”

　　“那天傍晚，Poe和路赣在外面散步的时候，路赣说他挺喜欢Poe的。Poe听了，整个就是一个又惊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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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r( s3 \8 t+ m  t　　“又疯狂地幸福甜蜜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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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e简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他的心狂跳不止，觉得自己的脸都有些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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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n( ]( H+ }/ a& T+ W4 d　　“那时他们是在一个开放的公园里。走在灌木丛中的时候，Poe就冲动地拉住了路赣的手。可路赣没让他拉，说小心静电。Poe似乎感觉到了路赣的拒绝。所以，对于Poe来说，这又是个难眠之夜。他不明白，路赣既然说喜欢他，可为什么拒绝拉手呢？你说为什么呢？”余小引这样问曾羽。

　　曾羽从余小引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些迷茫。他说：“也许路赣所说的喜欢，并不是Poe所理解的那种意义上的喜欢。”

! M" S( a1 Q+ I" v4 W7 m　　“不会！”余小引显得冲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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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羽看了他半晌，然后啁了一大口啤酒，说：“那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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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拒绝拉手还算不上什么，后来他又拒绝了Poe的表白。”余小引继续说：“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Poe决定第二天跟路赣摊牌，否则他有透不过气来的憋闷感。所以第二天中午吃过饭，Poe就把路赣约到篮球场。他们坐在水泥台上，Poe却突然沉默了。他翻江倒海地在心里折腾了足足一上午，把所有要说的话都演练了无数次，甚至倒背如流。可真的面对了路赣，他却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内心有个表白的欲望在强烈地鼓噪着，但是他担心开口后会遭到拒绝。他想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永远都不要开口。可毕竟还有路赣那个‘喜欢’垫底，他知道那决不是他的臆想，而是从路赣的嘴里说出来的。所以他做了个深呼吸后，对路赣说：知道吗，我一直都很喜欢你。路赣就笑了，说看来我们惺惺惜惺惺啊。Poe说：并不是什么惺惺相惜，我想……我们在一起吧！路赣听了就说：我们不正在一起吗？Poe解释，我是说永远。路赣笑嘻嘻地说，永远？永远说远不远说不远还挺远。Poe就有点急，说我爱你！

(5)

* E& F/ m) V6 O    “Poe说：并不是什么惺惺相惜，我想……我们在一起吧！路赣听了就说：我们不正在一起吗？Poe解释，我是说永远。路赣笑嘻嘻地说，永远？永远说远不远说不远还挺远。Poe就有点急，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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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p& `) ~. k2 H　　“路赣听了这话，就不再嘻嘻哈哈。他收敛了笑容，沉默片刻，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不可能。Poe就追问为什么不可能。半晌路赣说：因为我是要找个女孩子恋爱结婚的。Poe听了就很冲动地问他喜不喜欢男人，路赣说：我不是Gay。”

6 m& \8 a* \/ T9 [. q5 E- F　　“惨了，Poe遭遇了Straight guy.”曾羽插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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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3 d" R5 D- a" |* }5 q6 ^. E　　可余小引却不同意，“Poe 不觉得路赣是Straight，因为他明明白白地说过自己喜欢Poe。”

; r; d; }) [# G, g% K　　曾羽摇摇头，“圈里人的悲哀就在于，一旦爱了，脑子里就一锅糨糊，什么概念都混淆掉了。要Straight接受Gay的爱情，就等同于让Gay成为Straigh，那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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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u9 i8 A3 l) k5 @　　余小引却很不以为然，“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事情不可以一概而论。”

　　曾羽听了，再次轻轻摇头，但他没再说什么。余小引也沉默下来。他半仰在椅子上，目光迷离地望着饭馆墙壁上的一幅风景画出神。余小引要他吃点东西，他回过神来，抓起酒杯喝了口啤酒。

　　吃过饭，他们出了饭店，悠悠地走在夜色里，是朝着曾羽住处的方向。曾羽问：“你觉得Poe是个什么样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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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r2 Z) P; h: Z" P　　余小引似乎对这个问题显得有些茫然，他望着曾羽，说：“他是个受了伤的男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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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9 v, P+ M8 C* {2 |4 @  W/ y　　“不管他了。”曾羽又道：“你是坐公交还是打的回去？”

- H/ f6 b& w4 ]' v" b( U1 M    余小引听了，依然有些茫然地望了他片刻，那眼神里似乎还戏剧掺杂着一些无助。然后他说：“我想去你那儿……”

　　曾羽说：“不巧了，我要去单位值班……”

: D5 R0 c& w8 l) P. H, y% h　　余小引沉吟了一下，说：“是啊……不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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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帮你叫辆车吧。”曾羽说着就冲街上经过的的士招手。可这时余小引却说：“其实，去单位值班只是你的一个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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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H2 s: E! N9 b  O　　“不是，我真的要去单位值班。”说这话时，曾羽没有看着余小引。

9 J# }2 P+ O; ~& d9 t　　“你是不想让我去你那儿。其实我可以睡沙发……”余小引无精打采地一摆头，说：“算了，我相信你要去单位值班。我回学校了。”

5 L$ t# V! |+ ?$ m! ~& d, \) o$ a　　曾羽没再说什么，再次伸手拦出租车。可余小引却要坐公交车，说：“我的卡不知道放哪儿了，兜里没那么多现钱，还是坐公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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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7 m) R* e9 Q4 f" d　　可曾羽还是执意把一辆出租车拦下来，让余小引上了车，然后把一张钞票从车窗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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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X& B5 w+ Z: Z* X, r　　他们再次见面是一个星期后，地点仍然是“好再来”。看上去，余小引的心情似乎还不是很好。落座后他就一直沉默着，问他想吃什么，他只懒洋洋地说：“随便。”

6 p$ y& N7 d* @　　曾羽就要了几样炝拌小菜，也要了啤酒。他为余小引在杯子里倒满啤酒，说：“咱今天要喝快乐啤酒。可你的情绪有点不对啊，赶紧调整。”

& o1 h, e* s1 f9 x　　余小引似笑非笑地说：“没有什么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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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m; G! y1 t7 Y# d! f4 J" @+ s　　“那就好，咱今天不许整别人的故事，好好喝咱自各的酒，吃自各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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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小引点头，“好吧。”说着他就灌了几大口啤酒，再自己把杯子倒满，说：“今天我想喝醉。你陪我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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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z- A+ p7 O6 B9 A) p　　“这不好。”曾羽不同意。

! {+ Y% [8 B! q4 z; M# D$ a. `　　“放心，我不会趁着醉非要去你那里睡觉。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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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 j) @0 B7 E- ^% B% z　　“你以为醉的滋味很享受吗？”

　　“不很享受。”余小引又灌了几口啤酒，说：“那天Poe就喝醉了……”

　　“不是说好了不整别人的故事吗？”曾羽打断了余小引。可余小引并不在意曾羽的话，继续说：“那天是路赣的生日。提前好几天Poe就期待着这个日子，他并不是想为路赣过个什么特别的生日，但他却想在这个日子里跟路赣发生点什么。至于具体发生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只是在想到这个日子的时候，都觉得心情是暖暖的。但是，这一天他却跟路赣吵翻了。这一顿吵不是他期待发生的，但他似乎在期待着这一顿吵。

$ V4 ?$ A2 H, j* P* y. r0 r　　“没有什么很明确的理由，只是因为喝酒的时候谁多谁少有了争执，他便当着好几个路赣朋友的面借题发挥了。他在那一刻是那么的想跟路赣吵，吵得天翻地覆！他很绝望！他知道自己不会得到路赣的任何承诺，所以他希望用这一场吵给自己残缺不全的心一点点补偿！

　　“可吵完后，Poe不但没得到任何的补偿，反而觉得自己缺失得更多！回到寝室，他躺在床上默默地流泪。他有太多的遗憾，比如他是那么想跟路赣一起去一次那个‘小男孩咖啡屋’。比如他想跟路赣有一次拉手。还比如他想跟路赣做一次爱。可他清楚这样的机会永远也不会有了。因此他才那么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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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5 y8 A( _6 X  ?! ~, i9 y6 J1 a, h　　余小引完全沉浸在他的讲述中，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已经有了泪痕。更没察觉到曾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所以当曾羽恼怒地制止他的时候，他就被吓了一跳。曾羽拧着眉头说：“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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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j6 _  p2 @- F- U) X3 |　　余小引吃惊地望着曾羽，不知道他的火气从何而来。余小引的目光很是无辜，也很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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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z. F1 c* @+ {7 j8 `4 C　　曾羽也逼视着余小引，一字一句地说：“去告诉那个什么Poe，以后少把这些事情说给人听！”说着他把手里的啤酒杯重重地礅在桌子上，里面的啤酒漾出了大半。那明黄色的汁液在桌子上顿时横流。他大声吆喝服务生：“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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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u0 ^$ B4 A+ S9 A+ @5 a5 t% V  f! l    曾羽把帐结了，起身就走了。这一走，此后就跟余小引断了联络。余小引也给他发过信息，但他都没有回。但余小引经常能够知道一点关于曾羽的动向，因为曾羽是记者，所以只要关注一下他所在的那家媒体，便可以看到曾羽所做的报导。因此至少还是可以知道曾羽去了哪里，从哪里刚刚回来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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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时候出去闲逛，余小引会不由自主地走到“好再来面馆”那里，在面馆的外面站上一会儿，直到有服务生出来招呼他“吃面里边请”，他才如梦初醒一样不好意思地跟服务生摇摇头走掉了。

* Z" Q0 U$ d/ ^* t    不过有一个傍晚，他看到了曾羽。曾羽一个人在面馆里坐着喝啤酒，桌子上码了五六只空瓶子，看来瓶在桌上而酒已经下了肚。余小引在面馆的窗外呆呆地注视了他半晌，后来就眼看着他趴在了桌子上。

9 O6 ]% `8 I- ^6 k- Q$ ]2 s" T3 Q8 R    服务生都跟曾羽很熟，便过来轻轻摇他的手臂，问他要不要喝一点浓茶醒醒酒。然后还真的端来了茶水，但曾羽却说：“我又没醉，喝这个干啥……”然后嘴里叨咕着郭小川的句子：“酗酒作乐的，是浪荡鬼；醉酒哭天的，是窝囊废……”把服务生都给弄乐了。

    余小引见此就走进去，把帐给结了，然后又将曾羽架起来出了面馆。

    回到曾羽的住处，余小引把曾羽在床上安顿好，自己正要离开，就见曾羽睁开眼睛说：“整点水来……”

    余小引便给他倒了杯水。曾羽把水灌下去后，眯着眼定定地盯了余小引半晌，说：“谁啊？”

% s& G. J8 u$ q" }% V, Q    余小引笑了，说：“几个菜啊把你喝这样，人儿都不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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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羽似乎在仔细地辨认，说：“我没整清楚你是Poe还是余小引……”

    “整不清楚就不要整了，你休息吧。”

! {- n% f4 a; R( `$ W9 A' |% y9 B    “当然要整清楚，如果你是Poe，那就请你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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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用问吗？Poe是个超级不讲究的家伙！拿自己那点破事儿到处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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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d) q; ^7 ?! u  I% _4 m. i    余小引辩解道：“他没到处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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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没到处去说，可他对喜欢他的、跟他做过爱的男人说他爱上了另外一个男人，这是什么行为？是用软刀子行凶的行为！这种人，我见都不要见他……”说着，他用手指着余小引说：“如果你是Poe，就给我立刻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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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小引怔了一刻，说：“那你休息吧。”然后就真的出去了。

9 ]! e% T( R$ h$ B. x    以后，余小引没再去过那家“好再来”，跟曾羽也没有什么联络。但他总是在不经意间会想到“好再来”三个字。这三个字当然并不具有它本来的意义，她是一种记忆的存在。这跟有一段时间他对“小男孩咖啡屋”耿耿于怀是完全不同的。“小男孩”是将来时，而“好再来”则是过去时。将来时的故事还没来得及发生，过去时的故事却已经发生完了。发生完了的故事，总会有一些沉淀在那里，哪怕一阵清风也会荡起尘屑来。

  

    再一次见到曾羽是在一家超市。余小引选好了东西正要去结帐，就看见曾羽推着货车在闷头选东西。余小引就站在一边默默地注视了他片刻。觉得他的背影很挺拔。这让他想起他宽阔的怀抱，和他身上的气息。似乎依然还在他的感觉里面鲜活着。他有些被那个背影感动了。

    后来他还是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然后结帐走出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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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这一袋刚买的东西走在马路上，他有点心事重重的。走出去大约一百多米的样子，他突然转身，一边回走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曾羽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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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通了。听到曾羽的一声“喂”，余小引的心猛然一动，仿佛第一次被曾羽从背后抱住时一样。只是，比第一次的心动似乎多了一些沧桑感。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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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一下，说：“刚才在超市我看见你了。”

$ X! Q" U" t& U8 B, `8 }5 Q8 m    曾羽说：“那你怎么没叫我？”

    “叫你，你会理我吗？”

5 Y& v! R# _/ j+ N    “为什么不理？我有那么逊吗？”曾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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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吟了一下，余小引说：“Poe跟路赣已经什么事儿都没有了。Poe觉得自己是撞进了自己不该进的区域。他已经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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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2 V. ]) b7 E% x    曾羽截住他的话，“怎么又说他们？咱还是不整别人的故事，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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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5 \! K2 r% ]' o    余小引就笑了，说：“算我犯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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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T- c. ?  O2 [    曾羽也笑了。余小引说：“我们一会儿一起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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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曾羽似乎想了一下说：“吃过饭，我们去‘小男孩咖啡屋’坐坐。”

    “得了，你不是嫌远吗，就不去了。”

1 \7 t# d' g; q) A4 G' d% U& }    “去。”曾羽说。“你听我的。”

    余小引就没再说什么。那时他已经站在了超市的门外。刚收了电话不久，就见曾羽提着东西走了出来。他们四目相对，然后彼此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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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

迂回曲折
: o6 r. g0 o  x; c6 K,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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