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上篮》 BY 张鼎鼎 【结束】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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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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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7 }. x1 E& G9 J2 }: p3 \     于磊从小是在“傻瓜”、“笨蛋”的嘲弄中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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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 E+ U5 I% Y, d3 G     于磊是他爹于跃进偷生来的，为了生他，还被罚了三千块，八八年的三千块绝对抵得上九八年的三万了。
   
     可以说，这三千块是拼集过来的。但生了个大胖儿子，于跃进就满足了，以为这三千块罚的值，哪晓得这满足也就满足了不外三年，从那今后，于跃进佳耦再也没法用“男孩发育晚”来抚慰自己了。
   
1 P5 S# V) m4 K$ l2 Q     于磊，是真不聪明。
   
     不聪明的于磊上了小学倒也拼集，这孩子虽然傻，但刻苦、勤恳。六七岁的小孩有几个不爱玩的？有几个不是家长吼着才坐在书桌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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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2 W# l3 O3 e" ], O     于磊从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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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8 E% m5 \9 h/ e7 i     放了学他就乖乖的回家，乖乖的造作业，他也晓得自己不聪明，所以他人写一遍的，他就写两遍、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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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 C  a& g' w' `% z     小学的工具究竟是没有什么难度，是以在四年级之前，于磊的成就都还能连结着中上游的水准。
+ ~& u4 Z4 n5 K( i     因而于家佳耦又抚慰自己：“笨鸟先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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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U* V/ `# Z4 c+ p5 T, }7 U     这笨了，但刻苦，总能有前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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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i5 X" M$ o2 x9 Q2 e     可是到了四年级，数学起头复杂化，于磊又不可了，什么阴影部分的计较啊，什么公式概念啊，虽然他能把后者都背的死死的，但用到计较上就不可了。
   
     不外幸亏他语文还不错，再加上数学考试也有很多部分是根本常识，所以，他还是别扭的毕了业，并在摇号的时辰被摇到了一所不错的中学——十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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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中学，于磊更刻苦了，但他的成就却是直线下滑，到了最初，连他的班主任郑芳培上课的时辰都不敢看他，她怕自己眼中的怜悯刺激到这个刻苦的门生。
   
     怎样说，郑芳培也教了四五年的学了，带过几百个门生了，还真没碰到过于磊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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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直，有的门生是比力机灵，一点就透，有的比力笨些，需要多花费时候。但总的来说，只要勤奋，就会出成就。但于磊是个破例。
   
     于磊的勤奋，那是一切的教员都认可的。可是，就是不怎样出成就。理科还好，只如果融会贯通的，他都能记下来。但理科就一塌糊涂了。完全不晓得公式定律怎样用，一个最简单的二次方就能错的一塌糊涂。
   
/ Q) @/ Q% E  d7 ]5 i' O8 K     在初二上学期的时辰，郑沛芳找到于跃进，说：“你家于磊，是我见过的最勤奋的门生，但他能够就是在进修上不开窍。固然我不是说他傻，我是说，我们做家长教员的总要给他找一条他合适的路。要不，你们看看他对什么技术感爱好？大概说有某方面的拿手？他现在还小，还来得及。”
   
) X$ U5 I+ t: r     于跃进听了这话，又是感动又是失望。感动的是，郑沛芳是真费心自家儿子，失望的是……连教员都这么说了，他曩昔想的上大学考研讨生，甚至出国留门生怕就美满是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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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6 V9 k+ w' k  I* e+ P     回去后，于跃进和自己的妻子徐慧玲商量，还找来了进修成就好的女儿于咏一路会商于磊以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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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商来会商去，发现，于磊只要两条路，一，就是学一项技术，第二，就是做特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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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B+ x! q, T6 H     头一项，于家两口子先否决了。他们两个都下岗了，今朝靠销售水果保持家庭，几近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门路的。于磊今后学到什么技术，他们也不能将他安插到电厂、空分厂这样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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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5 b) N+ u$ u6 y7 X/ K7 c     到最初八成还是要到街边的铺子给人家帮手，今后就算是有了几分才能，攒了点钱能自己开铺子，以自家儿子的脑子……也很是题目。而要说在小店里当一辈子的帮工，那也太没前程了——那还不如随着他们一路卖水果呢！
   
     至于说拿手，美术钢琴之类的是不想了，连最聪明的于咏都没这方面的天赋，一天不说一句话，不推一把就不晓得动的于磊更不成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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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的能够就是体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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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让他练体育。”于跃进一锤定音，“那傻小子不长脑子光长身材了，现在比我都高了！让他去练体育，今后说不定还能加入奥运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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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咏对于自家父亲这样的悲观有些无言，但还是道：“让他练体育是可以的，但让他练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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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能练什么啊，固然是练跑步了，练跳高什么的，他还不见得会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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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L8 O" M# \0 k8 G     于咏沉默，徐慧玲虽然听丈夫这样说自己儿子有点不舒服，但也要认可，简直，练跑步，生怕是最合适于磊的了。
   
: _# S5 o  \0 }% l2 `6 Z     三口决议了以后，就把这个成果告诉了于磊，于磊听了也没什么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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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跃进急了：“给你说呢，你却是有个反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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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磊还是不吭声，于跃进急的向他屁股上踢了一下，徐慧玲赶紧护着：“好好的打儿子干什么，石头，你说啊，你想不想练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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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不想？他还有什么想不想的？他不想还能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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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q8 \1 C. h- s     于跃进作势又要打他，不外由于徐慧玲，到底没有落动手，于磊终究作声了：“我、我想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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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w$ d, }, f: n6 K4 s' _  f     他的声音很小，一路头于跃进没有听清，等他又说一遍，于跃进一时被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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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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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崽子！谁不让你上学了？为了让你学英语，还给你买了五百块的复读机！给你专门买了书桌椅子，你倒说说，你学出什么了？啊？学出什么了？”
   
: K/ y; E# c" x     于磊低着头不作声，于咏道：“石头，让你练跑步不是不让你上学，是为了你未来能考上学，你也晓得，你的成就……不是太好，若只是加入普通考试的话，生怕是很难考上高中的，你做特永生，就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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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K; J8 ]4 {     于磊抬起头，看向他姐，于咏道：“真的，你如果练好了，说不定人家就不看你文化课的成就，能将你特招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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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N! z; y( Y0 D     “那我还能上学吗？我、我还是想学常识……”
   
4 v' t( w' D4 U5 n- Y8 L2 E0 Q     “固然能了，你该上课的时辰还是要上课，只是天天拿出一部分时候练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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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Y- \- }6 N# M4 v* e3 n( l3 u, D5 h     于跃进在旁边道：“你就算学死！也考不出一百分！不练跑步，你就给我一路去卖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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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f. U+ V- L, a) b     见他又想发怒，徐慧玲一边阻止，一边对于磊道：“石头，你好好想想，爹妈不会害你的，不外你要真不想，也不用委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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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z0 S2 t0 G     “他不想，还能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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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 N( s) |" t/ L     在于跃进的咆哮中，于磊被于咏拉到了房里。
   
     于家只要一套两室一厅的老公寓，小时辰于磊和他姐一个屋，前两年，于跃进在中心帮他们做了个帘子，于咏睡里面，于磊睡里面。
   
$ T9 Q' S' K/ W# d5 y     于咏将于磊按到椅子上，道：“石头，咱爸的脾性是大了点，不外你也晓得，他是真为你好。”
   
     于磊颔首：“我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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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J" c3 M! c$ A( e$ @$ J! n     “那你好好想想吧，不外姐也是附和，你练跑步的。”
   
     于咏说完，进到了帘子前面，于磊在何处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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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晓得自己不聪明，从上辈子就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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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就是上辈子，于磊不晓得是怎样回事，但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上辈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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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记得上辈子他总是在受饿；记得全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天天练习翻墙，天天往脸上抹锅底；记得日本鬼子进村，他和村里的老人一路在村口驱逐“太君”。举着小白旗，把平常舍不得吃的白面蒸成馒头，放在大盘子上给太君享用。

他还做过一次举馒头的人，那是他第一次，那末近间隔的捧着白面馒头，他一向在吞口水，但那太君连看都没看，就将他举的盘子给挑翻了。
   
" Q6 `( M% S& Z4 Q# V& K! k" w     那时辰他什么都不懂，不懂什么叫国对头恨。他生来就没了娘，爹也在他三岁的时辰死了，饿死的还是病死的他都不太清楚。
   
     小时辰他是在二叔家长大的，那末多姑姑叔叔，也就二叔对他好，愿意养他，虽然他从没吃饱过，但他晓得那不是二叔抠，是二叔也没法子，那时辰，能吃饱饭的，全村都没几个。
   
# }& V3 |, z0 x+ f! g' F. l     可是对他那末好的二叔却被日本鬼子打死了，只由于一个太君以为他是猪，想打了下酒，就那末一枪，在田里找野菜的二叔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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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R- L. A- R$ H( E, \     他还记适当初那太君嘟哝了一句，他不晓得那是什么，可是他记得那太君身旁的二鬼子对他们呼喊：“太君要肉，有鸡的赶紧杀鸡，有猪的赶紧找返来，别以为藏到山里就没事了，再否则，这小我，就是你们的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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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半句道歉，没有任何补偿，什么都没有，连村里的人也只能说：“你二叔的命，真欠好。”
     命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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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6 ]# h3 l* u( f* X' o     那是村里人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连二叔都经常说，那些能吃饱饭的，就是命好，像他们这类吃不饱饭的就是命欠好。
   
; V  L- y% x  a+ [     他的命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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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w* A: S0 \+ m; P8 b  I( m     二叔的命，也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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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u% }) z- |  p     他应当认命的，可是，他总感觉，心里窝着什么。
   
, {7 D7 y! ?( l) G     杀！
   
, ^) B5 z6 \3 E  T     杀！！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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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 `5 u8 s' I7 X& U0 }     他想把那些拿着枪，叽里咕噜的说着他听不懂的话的日本鬼子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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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a: ^9 P     因而，在后来，他听到一个什么地方有能杀日本鬼子的，就跑了曩昔，随着一帮像他这样的人往返奔走。
   
     一路头他年数小，连枪都摸不到，可是他胆小，安土雷、引鬼子，他都能做！后来，他终究摸到了枪，还是日本鬼子的枪，是他亲手杀的日本鬼子的三八大盖。
   
9 e  N. A+ X! i- m- G  x     十三个。
   
2 b9 ]) d7 s% N. j     他记得很清楚，在那些年，被他用刀割的，用抢打死的日本鬼子一共有十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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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c  X0 b( l     一个用刀割的，十二个打了头的。
   
% T+ Z8 B6 N1 |9 i7 n1 s     再后来呢？再后来，他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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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晓得自己究竟是怎样死的，也许是被炮弹打中的，也许是被机关枪扫中的，大概，也被他人打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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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c( \: F; q0 ^# i     他只晓得，自己一闭眼，就成了婴儿，被人抱在怀里，往返的晃荡。
   
; F7 C4 O2 y# R     他弄不清是怎样回事，他一路头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向到后来，他才渐渐的想，也许，不是梦，也许，是他投胎了？只是没有喝老人家所说的孟婆汤。
   
     他不晓得像自己这类情况要怎样办，他也不敢对他人说。他曾听村里的老人说，那死而新生的，都是魔鬼，他怕被当做魔鬼，而且，他也一向很迷惑，自己究竟是投胎到了什么地方？

是神仙住的地方吗？这里的白面能随便吃，还有肉，还有水果，一个盒子里还有人在唱歌跳舞。但是神仙怎么又会生病？
   
# z  H$ W4 b+ i; j  B. C! C4 [$ g     很疑惑，他也不敢随便的问，怕别人看出他的不妥，将他赶出去。一直到三岁进了幼稚园，听老师们讲故事，他才慢慢的知道，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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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 u$ C" I( _3 k1 X     原来，那些让他痛恨的“太君”已经被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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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Z2 _2 O# h, z1 X  z5 S  Z; D     原来，所有的人都变得命好了。
   
9 H4 \4 _( X) f( C3 Q+ L     他过去的脑子就不聪明，比别人多了十几年的记忆，也没变的更聪明，弄懂这一点，他花了很长时间，然后，又开始为二叔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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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 Y- [5 J* @3 C* D5 D2 M     一直到上了小学，他才彻底的想开，不管二叔是不是也来了，是不是也过上了好日子，他总要珍惜眼前的好生活。
   
     能随便吃白面，能吃肉，还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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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他就特别羡慕认识字的人，在后来跑出去打鬼子的时候，还曾经跟队里的，上过学堂的三哥学过，但他笨，不像别人学几遍就能学会，他学了好多天，也只是能写出自己的名字：石头。
& W. n: z3 A, y6 h0 r     当初没有条件，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现在，能天天学习，他一定能认识更多的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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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他来说，再没有比能学习更幸福的事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像他爹说的那样，上大学上研究生，出国上博士，然后当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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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成为教书先生，他做梦都会笑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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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着自己的头，很是沮丧：“我怎么这么笨呢？我怎么、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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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磊对跑步并没有多少兴趣，他也不想练体育，但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练，然后继续有学上，要么不练，那就只能期待他能突然开窍了。
   
     于磊自己也知道，他开窍的希望不大，于是，当天吃饭的时候，他表示，自己愿意去练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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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V, s) O1 b1 m5 m2 W8 x3 E     不过虽然他愿意了，但其实也没什么条件。十二中是一所不错的中学，这个不错是指中考成绩，出来的学生，一般都能考上高中，还有不少能考上重点高中，但像这样的学校也有一个弊病，那就是对像什么体育啊音乐啊之类的特长，就不太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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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q# j) u; H' C! M     在体育方面，十二中最好的是足球，在全市都能排上名，但也就是这一枝独秀了，其他方面，实在不怎么样。

第 2 章

     第二章
   
     学校里没有田径队是有些遗憾，于咏想办法打听了打听，得知中考的时候是可以自己去考的，也就是说，不用跟着学校一起报名，考体校啊还是考特长生，都可以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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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p/ x) r6 P1 |' u# J     于家一家人对于田径都不怎么了解，包括于咏也认为，跑步，只要跑的快就好了。最后于跃进拍板：“以后石头就天天跟着我起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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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家一家四口就指着卖水果生活，于跃进每天早上四点就要起来赶到水果行，要是去晚了，那些好卖的水果就有可能批不到了。
   
     过去这事都是于跃进自己做，从那一天开始，于磊也加入了这个行列。每天四点跟着他爹起床，推出三轮车，然后他爹骑着，他在下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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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4 @! D( x/ h& a4 \) m$ c     开市的水果市行南关郊区，于家的地理位置虽然偏南，但之间也有差不多五公里的距离，于磊就这样，每天早上跟着他爹跑过去，再跟着跑回来。
   
     他每天要这么早起床，晚上自然也就要早睡了，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每天学习到十点，不过令人庆幸的是，就算每天晚上八点都睡，他的成绩也没有下降，当然，也没有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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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R: }  E! S3 Q6 M. n4 H/ V% {6 Q     这件事，更令于家全家认识到，他不是学习的料——学不学都一个样子！
   
. {* K$ u4 t4 j5 u     于磊就这样天天跑，从一开始累的筋疲力尽，到后来的轻松自如，碰到上坡的时候，还能在后面推他爹一把，有的时候甚至跑的比他爹骑的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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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7 g2 a+ C  v' g0 W     于跃进又升起了希望，学习不行，能跑也行，真要是能跑出名堂，比上大学都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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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2 E) A9 J# ?( Q     为了这个，于跃进还在三轮车上加了个马达，以提升于磊的速度。
   
! @4 T% i. ]5 Y  Z" F- _. t  K     如果不是王鑫，于磊可能真的就要这样跑下去了，也许他真能跑出个什么，毕竟这小子能吃苦不怕累，认定了目标，就有一股狠劲。
   
: }8 t  X" C) u$ f, m" T$ c     不过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王鑫更是一早就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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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鑫家和于磊家住一幢楼，王鑫的父母当年也和于跃进是一个厂的，后来双方一起下岗，一起卖了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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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W2 P# f9 d7 P( z     王鑫比于磊大一岁，从小，他们两个就是被拿来对比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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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开始，人们总是说：“别看老王家的小子只比老于家的大一岁，那可聪明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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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W+ A# H2 e; f8 |     再后来上了小学，又成了：“老于家的小子笨，但用功，这一点，老王家的就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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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w& ^# q6 E     这种对比，于磊没什么感觉，王鑫却恨得牙痒痒的，他王鑫谁啊，不到十一个月的时候就会说话了，两三岁的时候就知道算五十以内的加减法了，那于石头，笨的像个猪，不，说猪都是夸他的，竟拿他们两个比？有可比的吗？
   
     他是不爱学，他要是爱学呀，上北大清华都容易的很！
   
6 K/ ^1 u2 Z, k( p4 X! T     王鑫有一个聪明的脑袋瓜子，但就是不用到学习上，天天就带着附近的一帮小孩四处踅摸废铁废钢啤酒瓶，然后卖了去买游戏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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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 d8 R. l) x% f迷上了游戏，就总想弄钱，王家也不是多富有的，自然不太可能给他太多的零用钱，废铁什么的，也不好拣，王鑫就免不了的要染上点偷东西的小毛病。自然，他是不敢明偷的。
   
  ~# V5 }3 M& _) q     但楼顶隔离赃物防止堵塞的铁栏啦，破产工厂里机器的碎片啦，他翻墙跳楼的也能弄下来，他是王家的独苗，他爹妈都宠他宠的厉害，他爹气很了要打他，也会被他妈拦着，于是他也就变本加厉了。到最后附近的人提到他，都有一种这小孩，将来一定要变成流氓的感觉。
   
     要是没到十五中，也许王鑫真的就要变成街头混混了。但在摇号的时候，把他摇到了十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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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j' Z+ g9 [2 k5 j     开市的十五中是一个很烂的中学，一年级六个班，两个尖子班里也出不来十个能上重点高中的，而且这十个里面的五个，也是要交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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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个学校体育好，特别是篮球更是非常有名。
   
     王鑫就到十五中，就因为身高被挑进了篮球队，再那之后，他把打游戏的劲头都用到了篮球上，就那么打了两年多，他被天茗中学给特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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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A$ o$ H' g. T% N     这件事对于王两家所在的整个小区都是一个震动。
   
     开市的天茗中学是一个私立学校，成立的时间也不长，但却几乎要把几个老牌的重点中学给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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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学校建校之初，就高薪聘请了原本各个重点中学的特级教师，更有各种福利待遇奖励。在经济刺激下，那些老师们也狠下了功夫调理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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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D5 y4 @0 B     前三年，人们对这个学校还没有太多感觉，只觉得学校的设施不错，而在三年后，全市都震动了，那种升学率，完全不让其他重点！
   
     从那以后，天茗就越来越好，而且也办的越来越大，一开始，只有中学，后来增加了高中，再后来发展出了小学，听说现在已经准备办大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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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大学不大学，人们还不知道，对于它的高中却已经非常了解了，哪家的孩子要是能考上那里，简直就太有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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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王鑫还不仅仅是特招，他还免学费，每个月还有五百块的补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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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0 o" X9 Z     开市是一个小城市，02年的时候，这个城市还是闭塞的，公务员的工资也还没有上千，那些工厂的，能保证每个月有五六百就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王鑫每个月的补助，就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这让整个小区的人都啧啧羡慕，在王鑫他妈妈的大嗓门下，更是都承认，王鑫，现在出息了！
   
# x+ _9 K# k7 F     王鑫的出息对于于跃进很是刺激，别人不知道，和王鑫爹妈一起卖水果的他却清楚，王鑫那成绩能有多糟糕。他家石头，好歹语文政治还不错，那王鑫，却是没有一样行的。
   
     “五百个字认不认得全都难说呢，竟然能上天茗！”于跃进不无酸葡萄的说。
   
; @1 U  Y3 `; W& \* u- Y& f     而王鑫的妈妈经此一事，春风得意，在和徐慧玲聊天的时候，就怂恿道：“你家石头的个也不低，要他也去打篮球，说不定也能被特招呢，你忘了咱们厂里原先的那个大个了，啥都不会也还被军队给特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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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都是皮鞋厂的职工，当年厂里有个大个，两米多高，行动起来笨的不行，但就因为个子够高，就被军队招了。
   
     徐慧玲一想，也觉得不错，自家石头现在也有一米八了，这也算是个大个子了，让他练篮球，说不定真能行！
. W4 t* h% T) G& c1 ?4 s   
     她回去和丈夫一商量，两人都觉得行。虽然说练跑步练好了也能被特招，但那只是听说，他们谁都没见过哪个练跑步的，被特招了，最多，也就是进体校。而王鑫那是他们都知道的。现在还没毕业呢，就被天茗内定了！
   
: h7 r2 y7 C' H. d  C     而且都说天茗要办大学，就算今年不办，过两年也要办的，于磊进了那里，以后说不定还能直接被特招进大学，那出来，好歹也是情侣！
   
$ a0 q6 y" a1 _, E" R4 A     两口子想的都不错，但他们对篮球都不了解，所知道的，也就是有一个框，然后要把球丢进去。
   
     徐慧玲去问王鑫妈，王鑫妈傻脸了，她当初说那话不过是太得意，完全没想过于家的人会真的听了，可这个时候她也不能说不行，她对篮球不怎么懂，唯一的一些了解还是王鑫在饭桌上说的，她绞尽脑汁想了想，才专家似的道：“那你们要找学校的老师！由老师推荐才行。”
* I6 v- F4 j8 C* e- G8 q   
     于家夫妇提着最贵的提子找到了郑芳培，郑芳培也不懂，不过她愿意帮忙去问，不是为了那几斤提子，而是对于磊，她是真关心。
2 B: ?6 r  \* a& `2 g, a5 [' I+ b   
     第二天，她就找到了魏新武，魏新武是十二中的体育老师，也是她刚处的男朋友，魏新武一听就笑了：“让他们别瞎费劲了，还是好好练跑步进体校吧，就于磊那脑子还打篮球，篮球打他还差不多。”
   
# p+ ?) B" V  h' @) m  _, B     郑芳培不高兴了，怎么说，于磊也是她班的，而且对于于磊的刻苦，她不仅是欣赏，更有一种感动。她总想着，这么认真的小孩，要是最后去卖水果了……不说卖水果不好，而是她觉得，这样也太不公平了。
. H+ v& x3 X7 B& `) `   
) q2 ?5 i" S7 H8 Y' N+ o+ v: F     见她不高兴，魏新武连忙道：“好好好，这样，你让他们来找我，我给他们好好说说。”
3 b  R) Z: }* z. M. s! W   
, Y* C' e% Q/ x) @     当天下午，于家父子就出现在了他面前，当时，魏新武正在训练自己的足球队，他当初能进十二中，和自己在这方面的水平也有关系。
   
+ R8 m+ I& j! O6 C: J     见到于家父子，他让自己的队员先练着，转身道：“老实说吧，我不觉得他打篮球更好，你们想的，是让他明年能有学校上，也就是说，他只有一年的时间。这一年，他能做什么？”
   
! J- T# C6 K' o5 L  M     于磊不吭声，于跃进一个劲儿的说好话。
   
! F/ X, N, E* |( J     “这不是我帮不帮忙的问题，而是，他完全没有基础。篮球，于磊，你知道什么是篮球吗？你知道篮球的基本规则吗？你知道什么叫上篮什么叫扣篮什么叫篮板吗？”
3 H5 k: L) z' r& ~8 f1 n( A   
     于磊都不知道，要换成别人，不知道也就不出声了，但于磊从过去就崇拜老师，不管是什么老师，他都尊敬的很，听魏新武问了，就磕磕巴巴的道：“我、我不……”
   
     魏新武也没耐心听他在那里说，转而对于跃进道：“你看，他都不知道，你觉得他还能靠打篮球找个学校？这一年，他好好的练跑步，也许还能上体校，但打篮球……”
; [. p$ O1 _% F   
3 u/ c$ q2 z/ `1 ]$ `: \ 他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3 y7 s, u8 M7 b7 l     于跃进有些失望，但又有些怀疑。王鑫那小子不也就打了两年吗？就算王鑫聪明，但他家石头还刻苦呢！
   
# F4 F( e- V( n/ t- w8 j     魏新武见说不通，也不想浪费口舌，进仓库拿了个篮球出来，然后领着于家父子来到篮球场：“我是踢足球的，篮球也就大学的时候玩过两场，说起来，我打的也还算不错，但就我这水平，也不能靠篮球吃饭。”
7 D- `7 p! q! n: ]% X) s   
     他说着，拍了两下球，站在三分线外，起跳，投篮！
3 g5 B4 U% u- b, [# i' V) q   
* _9 _) l$ G9 O     篮球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空心钻过篮筐。
   
     第一球就能进去，魏新武心情大好：“这是三分线，也就是站在这里，把球投进篮筐，他现在再练篮球也来不及了，十二中也没有篮球队，也没办法让他打出名堂。唯一还有可能的，就是他能投篮，最好还能投三分，只要他能百投百中，哪怕他什么都不会，我也能帮他说说。”
   
4 S/ s5 F- Q7 A- d5 a5 `     他说着，把篮球拍给于磊：“你来试试。”
   
     于磊笨手笨脚的接了，他摸篮球的次数，可以用五个指头数过来。
   
& {; v+ M1 B. [! Y     十二中学校不错，因此也富裕，虽说不待见体育，但该有的也都有，比如篮球场比如足球场。
   
. d. I5 ]' d  y  Y6 P. n. k     但是校风还是以学习为主，体育课上，男生也一般玩足球，篮球几乎就是几个男老师的玩具。
3 X9 R- z  O7 V6 n: ]   
6 x  z# S- T. x; `5 A6 p     不过无论是篮球还是足球，于磊都没有怎么玩过。
   
, x) N  b, C' a5 s: b- F2 H     容易出成绩的中学，除了在特别出彩的某一方面，其他的都容易被全校师生忽略。比如十二中，足球还算是受点重视，但其他方面就不怎么样。
) j8 Y, ^% t8 S3 {2 i   
! J9 l* y7 M$ g* h& k4 ~. F. F     表现在体育上，具体就是第一体育课少，第二，体育课如同放羊，过了前十五分钟，被老师带领了做完操，学生们是想聊天说话，还是想回去学习都自由。
0 g  V7 q8 _7 m9 O2 o. X   
     而于磊，就是过去那种回教室学习的。
   
     因此，他连最基本的拍球都不会，接到球之后，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然后拿着球就抛了出去。
     篮球飞上天，飞过篮筐，飞过篮球架，直接，跑到了另一个篮球场上。

于跃进的脸顿时黑了。
   
5 V# a9 L' W/ {9 P& V3 n+ U     魏新武对这种情况倒不意外，他笑笑：“你们好好想想吧，真的，我觉得他真适合练跑步！”
/ S/ u% a- M2 G5 j5 L3 D     回去的路上，于跃进问自家儿子：“你怎么想？”
   
     于磊想了想，道：“我、我想试试！”
   
+ d# `7 k, o2 T* _- x, c     “试什么？”
   
     “篮球。”
/ t4 v/ L1 y3 e3 r5 o; Q: T   
     于跃进有些惊讶的看向自己的儿子，他很少见于磊这么坚持。
   
     “我、我也想上天茗。”
   
- H2 j3 b" x0 O, N$ A1 z     于磊对篮球并不比对跑步更热爱，但他不知道练跑步之后会怎么样，可是王鑫为他展现了一条练篮球之后的路。
5 e, C6 G2 {* f   
     天茗、特招、补助，也许，还有大学！
   
; G! T& F! ^3 \8 w     “那咱就练篮球了！”于跃进咬牙，“真不行，你到时候再给我去跑！”
   
1 L0 V) P) r' x9 A( ~     当天，于家父子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市中心的体育用品商店看了一圈，最后，于磊有了生命中的第一个篮球，一个价值三十块，几乎没有什么弹性的橡胶篮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竟然有两百多个同学跟过来，蹭蹭~~~~~
" h0 A9 ]  O! P7 @  M! ]9 V9 J四千字，三千字的最后一张牌的收藏三千六，一千字的情义决-叶给俺的《感情纠结--我想我有点喜欢二少》头一千，不过因为这里的收藏到二百了，所以是减四加二，六万四……

第 3 章

     第三章
   
     虽说于家全家都赞同于磊练篮球，但他的跑步并没有停，用于跃进的话来说就是：“两方面都要准备！”
   
     不过他跑步的距离减少了一半。过去是跟着于跃进到水果行，现在还是天天四点起床，跟着一起去推三轮车，但是却只是跑到城墙处。
   
     那里有一个篮球场，虽然有些破旧，但篮筐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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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4 c3 k; t  R     于磊天天跑到那里练习投篮，等于跃进起水果回来，再跟着跑回家。
   
     他对篮球几乎一无所知，于咏给他借了本有关篮球的书，他看了两遍，上面都是要求怎么配合的、怎么站位的，他只有一个人，也没有办法练习。要换成别人，看到这里可能也就气馁了，但他一直记得魏新武的话：“如果能百投百中的话，就有希望！”
: i/ v2 d( y* S! e2 H- i   
8 |% o+ h1 h: [9 Q( V& K7 w     为了这句话，他天天站在三分线上练习投篮。
   
! G5 R3 D$ J$ n( B# n$ Z     于跃进起一次水果，一般都需要三个小时，去掉从于家到篮筐处的时间，差不多有两个小时。
   
     他就天天早上在那里练习两个小时的投篮。早上练完了，中午吃了饭，继续去练，如果遇到有人打篮球，他就在旁边看，也有人曾经邀请过他，但一见他连接球都不会，就又把他甩到一边了。
+ ?5 t; a# e8 T2 T" c) D   
     他也不恼，别人玩他就在旁边看，学着别人的样子练习拍球。别人让出空地了，他继续练自己的投篮。除了吃饭上学，他所有的时间，都用到了这里。
   
! x1 E- `% N7 [; p: m% H: V     就这么练了一年，徐慧玲突然想到，去年的这个时候，王鑫已经被天茗内定了，她家石头，也该有个结果了。
   
     于是这一天，她在饭桌上问自己儿子练的怎么样了。
9 e4 z% {5 W. P, d   
/ _; w/ q0 z  }' l     “不是太好……”
4 j4 B+ ^* X* N# Q6 O+ L' d   
     “不是太好？你这一年都做什么去了！”于跃进急了，“我见你投进去过！投进去过很多次！”
   
! G" b' l7 N! P; Y     天天忙着进水果、卖水果，于跃进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观察儿子的效果，但有几次时间比较宽裕，他也在旁边看过，只见那篮球刷刷的往篮筐里进，他当时看的心花怒放，之所以一直不说，就怕于磊骄傲松懈。
   
8 z: N- K! k- F7 S% S6 V0 S5 w     此时听于磊说练的不怎么样，立刻就恼了，于磊也很是愧疚：“魏老师说，要百分百，我、我还做不到。”
   
' W/ P! X' Z. Z/ k  n1 m     “那你能做到多少？”
   
     “九十六……有时候，只有九十……”
   
6 h, v5 d6 U" W1 g; C     他说的很是愧疚，于咏在旁边笑了起来：“傻石头，我就算不懂篮球，也知道很难做到百分百的，就像考试都有一百分，但有几个人能考到的？九十分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
   
     于跃进也很满意：“行了，儿子，练得不错了，咱们明天就去找你魏老师去！”
: D* O+ F# X' ~+ _. d& u   
     魏新武看到于家父子先是一愣，后来看到于磊抱着篮球，脸顿时黑了。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就被于跃进脸上谦卑、讨好的微笑给挤了回去。
   

! f, x, [+ ^& ?0 h
4 ]$ e1 ?9 w' L0 R. t& u" m9 F“这对石头父子还不死心，也罢，我就再给他们啰嗦一回。”
   
, R5 l7 V/ s% C     这样想着，他带着于家父子来到篮球场：“练好了？”
   
     于磊点点头。
/ }* M6 Z( Q; Z% L& a5 g1 x   
, D0 z' ]" Y6 v9 ^  r     “那让我看看吧。”
   
+ v/ ~  w7 v' K, n/ c     于跃进连忙道：“让你魏老师看看，让老师看看。”
7 G+ N4 q2 ]/ b- }- ^; v   
     于磊站到了三分线处，魏新武挑了下眉，没有说话。
   
5 E. S% B) i- k2 u7 `     于磊看了看魏新武和他爸，于跃进对他用力的点头。
   
. I) K5 ?& z  ?3 r& ^. a! j3 f     他收回目光，站好，然后把篮球放在头前，两腿弯曲，起跳，投篮！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不带半点拖沓，但，篮球擦着篮筐，掉在了外面。
/ C" Z! a7 z! R' }9 ?( W   
% B6 F# ]; T5 o: ~     魏新武没有说话，于跃进急了，连忙道：“这次是意外是意外，魏老师，他能投进去九十六个球呢！一百个里面能进九十六个！”
   
$ e5 e# v" ?4 O0 I     魏新武没说话，心中则在想：“百分之九十六的进球率，你以为他是乔丹还是魔术师约翰逊啊。”
   
     不过他也没有马上走人，总不能只给人一次机会吧，换成是他，也不能保证一次就中。
   
     “再来一次吧。”
   
     他开口，于跃进马上道：“对对，再来一次，再来一次，这次一定行。”
7 t! {% L3 N( }" J. e3 d' L   
     于磊捡过篮球，再一次的跳起，这次，球直接飞到了篮筐后面。
   
7 i5 \0 a. \, P4 G& Z3 U$ k     于跃进的脸黑了，还想说什么，魏新武已经摇了摇头：“我相信他已经练了很长时间了，我也相信他是认真练了，但篮球这种运动，不是你认真，就可以的，这还需要天赋。NBA里有很多认真的球员，哦，NBA就是美国的职业篮球联赛，也可以说是目前世界上水平最高的篮球联赛，那里有很多巨星，当然也有很多的普通球员……”
: ~* Z. c/ O/ B   
     他难得啰嗦的解释，目的也是想说通于跃进，但于跃进此时哪还有心思听他说这些？他只知道，如果于磊再投不进去的话，那就进不了天茗了！
( ~& U- h( {$ c# m   
8 i; t  Y0 M5 B     于是他一边应付着点头，一边冲着于磊道吼：“再去投啊投啊，你个傻蛋，练了一年，练坏了三个球，就练成个这呀！”
   
9 I+ k3 U' V1 x, ]. K     于磊再一次的拣过了球，他看着对面的篮筐。
   
* g, }( H. |' [* }5 E) \3 {     不一样，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篮筐，比他在城墙处练习的那个不一样，这里的，更低一些，还有，三分线的距离也远一些。
3 ^  k- i; ]5 z8 d: [" A3 s9 g   
     他一直都是对着城墙边那里的篮筐练的，早已经习惯了，此时站在这里，他只觉得什么都不一样了。
   
' O9 T7 x( h* e; s' |$ I4 g+ Q     他不是很有把握，但是，他知道自己要投进去，一定要投进去。
4 d" `, r5 V" m; O; |+ J) x   
     他死死的盯着篮筐，慢慢的，那个篮筐仿佛发生了变化，由原本的半新变成了破旧，仿佛高了一些，然后，又仿佛近了一些。
   
     举球到面前，然后，弯腿，起跳！
9 v. Q5 u$ T7 l: D$ {% m   
: N) }/ C! _, f! V) V+ [     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空心钻入篮筐！


# @0 X6 w( J' q" c- _; n# v于跃进激动了起来：“他投进去了，魏老师，你看，他投进去了！”
   
/ |& a5 T/ R4 S/ s     魏新武想说，投进去一个也不算什么，但于跃进像个孩子似的在他身边跳来跳去，他也只有应付的点点头。
: V. R: f4 j, f/ d5 `  S; G   
* W' w8 |( ^& v  E: F( v     “再来！再来！再投给魏老师看！”
" _0 L0 ?  \5 X3 C7 K   
     不用他说，于磊已经捡起了球，又一次的站在了三分线处。
& F, a4 M+ G  U, {  N" \8 R   
" S# _& d! k5 u1 u6 ~) b  E: M     刷！
   
     刷！！
2 z; C5 B( d8 C: |( u$ M   
4 z$ E% C+ g5 U8 ~  F     刷！！！
9 [  m% S3 j" V   
     ……
# p# R* d6 k% Z; w- ^' f   
     在连续进了三个球的时候，魏新武已经吃惊了起来，当第十个，他已经惊讶的张开了嘴。
   
     篮球不断的被投进篮筐，最初还是他自己跑到篮筐下去捡球，当第十五个球的时候，已经有跑过来的学生帮他捡球了。
! W* j/ g/ }8 o( E& U* B- a   
     第二十个。
$ F) ^  ?9 U( m1 d+ t3 x   
     第三十一个。
! r8 w  |8 F/ ~( e/ t   
+ t9 g$ h) {4 Y0 u$ _     第四十五个。
: c6 Z# T& d, I; u2 ]   
     ……
   
     围观的越来越多，议论声越来越大。
   
     “这是谁啊，这么牛。”
   
* ?% t; x6 w$ E" g$ K8 K     “那篮球有问题吧。”
   
     “他站在三分线上啊！”
$ b/ J* d: u" A0 N- A/ ^   
     ……
% Y# g8 J$ @3 O6 Q/ v   
     第五十七个，第五十八个，然后，再第六十一个的时候，篮球打了下篮筐，滑到了旁边。
   
+ t7 |- u5 _3 Z" w, v     六十个！
  Q4 g! p7 u$ j. T, j3 m. n& F   
: \0 f' ^5 g4 R5 W     整整六十个！
   
     全场无声，众人都如同看怪物似的盯着于磊，六十个进球，六十个三分球，这是人能做到的？
   
0 }" H0 r. ?- f+ G  F! w3 u     “把你的……”魏新武终于开口了，他吞了吞口水，“把你的篮球拿给我看看。”
   
2 r; i0 M4 k" I+ D  L     于磊将球递给他，魏新武仔细的研究，很普通的篮球，质量还没有学校的好，看起来非常破旧了，一些地方已经脱漆，估计，也用不了几天了，但是，这是一个正常的篮球！
   
) n7 N1 F, D5 r) A* V; M4 j; s     一个，没有任何玄虚的篮球！
+ ?9 Q# W2 H6 A( e& d1 H5 w0 _% ^   
     这是实打实的六十个进球！
   
     六十个三分进球！
) D& }5 W( T8 ~! s- H; T% N   
7 u2 }3 t+ Q: H2 a     “张伯伦单场也才拿到一百分吧。”魏新武有些发愣，“难道我无意中找到了一个篮球天才？还是三分球天才？”
   
     虽然说这种站在三分线上投篮，和真正比赛上的投篮是绝对不一样的，但连中六十个，那也是恐怖的！
! Q& e# }6 B' E8 t: t  d+ ?   
. q- B# l) A  t3 p% X! p3 [7 Q     魏新武自问自己做不到，他也没有见过别人做到，包括那些打篮球出身的，罚球线上他倒是见过连中几十个的，但那和三分线完全是两个概念！
见他不说话，于跃进以为他还不满意，连忙道：“他平时能投九十个的，今天一定是在魏老师面前有压力，要不，再来一次？”
   
     “不不，不用了。”魏新武连忙摆手，然后又疑惑的看向于磊，“你是怎么做到的？”
   
     于磊眨眨眼，然后道：“我、我就投，就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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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9 |" u: `5 s! t3 K: x     “我知道你是就这么投的，我是问你怎么能连中这么多下？有什么秘诀？怎么练的？”
   
     “我一直练，盯着篮筐练。”
   
$ ^5 {6 A& ~7 c" A* C$ y     “谁见鬼的不是盯着篮筐练啊！”魏新武抓狂的想，难道哪个还是盯着地板练的？但他见于磊这个样子，也知道他不是在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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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9 R$ N; _; r5 R9 K     “我刚才还在说练篮球要讲天分，难道这个傻小子还真有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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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所不知道的是，都是盯着篮筐，但盯与盯是不同的。
   
     于磊呆笨，IQ不高，EQ估计也不怎么样，但有一点却是别人不具有的：专注。
   
     无论做什么，他都会投入百分百的精力，百分百的注意力。
0 x/ y3 J/ V) E+ b- h9 h4 H# _   
+ w! {" ~1 z; c' d3 B% R/ n     这一点，在当年打日本人的时候最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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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候，枪弹都缺少，枪还能重复使用，子弹却是打出一颗就少一颗。他所投奔的部队，穷的厉害，什么都却，子弹更缺。这就要求，每个拿到枪和子弹的，都要珍惜再珍惜。
   
# s" y3 i5 e; M8 O     现在部队中的枪法是以海量的子弹喂出来的，而在那个年代，靠的就是人的专注，如果你不够专注，如果你不能先将敌人打死，那么，可能死的就是你。
/ a# o9 u9 Y# Q8 w: z, ~/ Y   
. b: M! t) j+ U% c8 R     他当年爬在地上，蹲在树上，拿着没有子弹的三八大盖瞄准一切能瞄的东西，然后，才能将十二个日本鬼子爆头。
   
( x- B! Z0 u' X( G6 c" y. l7 Z3 k8 n+ |: o     而这一年，他不过是将过去练枪法的专注用到了篮球上。别人投篮会想着姿势、出手、感觉，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什么。而他，在练习的时候只会盯着篮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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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在理科上不开窍，和这种专注也有几分关系，看到一道题，他不会发散思维，只会盯着在那里研究题干，然后慢慢的，一个个的公式想。这么想下来，黄花菜都凉了，还哪里有时间做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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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O- i  T& {- F$ i# s     魏新武当然不会知道这些，他见于磊说不出来，又道：“除了投三分，你还会别的不会？”
   
     “我还会拍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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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球？”
# L" \; o1 n1 @' T   
     于磊在他面前表演了一下，魏新武大泄气，没什么稀罕的，不过想到他那恐怖的三分球，又觉得他只凭这一手已经够厉害了。
; N' x% |* V( f! q+ s) i7 W1 o   
* x/ U& F. S7 ^+ y     “魏老师，你看你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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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跃进眼巴巴的看着他，魏新武看了眼四周，因为于磊的投篮，足球队的都围了过来，也是放学后，一般的老师学生都走了，否则更要轰动。
   
     他瞪了下眼：“都在这里看什么？跑圈去！”

“魏老师，你得到什么秘诀，也不能藏私啊……”
   
     有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学生笑道，他虚踢了一脚：“兔崽子，就你话多，一会儿给我多跑两圈！”
: K& \" j! g2 z   
( a2 r7 L3 I0 q% u" W# y, z     赶跑了闲杂人，魏新武接过于跃进递过来的烟，开口：“你们到底是想打篮球，还是想上天茗？”
   
     “上天茗！”
   
. p5 @5 J# F5 D, q     于跃进立刻道，魏新武看向于磊，后者也点头：“上天茗。”
   
  _1 ^5 I4 S, ~5 l/ [) T8 y     “你想好了，天茗的篮球很一般的，这两年才开始抓，你在篮球上，我看也有几分天分，咱们市的高中里面，二十五中的篮球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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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这话，于跃进连忙道：“魏老师，他还是上天茗的好，那二十五中，他进去也学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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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Q# y$ r$ ?     “他到天茗就能学出什么了？”魏新武暗中翻白眼，但这话也不好直说，只有再道：“你要是喜欢篮球的话，到天茗就亏了。”
% q1 p. \4 X$ G2 U   
' Z9 f+ l% {- ~7 n: u     “我、我不喜欢篮球，我是为了到天茗，才练的。”
* F( e- z8 d2 b( ], D   
     “得！这倒是我多事了！”魏新武摇头一叹，“好吧，既然你们拿好了主意，那我就去问问，我先声明，不能保证，虽然我觉得他投篮是很厉害了，但那也要天茗愿意要他。”
   
: @8 |0 |' E8 v     听他这么说，于家两父子都很高兴，于跃进更是将魏新武拉到一边：“魏老师，我不知道咋谢你，但、但你也要去找人，这个……”
   
     他一边说，一边摸兜，魏新武拦着他：“我知道你的意思，真的说起来，这也是个花钱的事，但也巧，那天茗的篮球教练，是我过去的同学，这事要真成了，你就好好的请我一顿，要不成，你也别怪我。这么说吧，我愿意帮这个忙，也是看在他能连进六十个球的份上，说到钱，就没意思了。其实，我还是认为他更应该去二十五中。”
   
# ^+ U9 w2 {- e* O' v! B3 H- k     于跃进一个劲儿的赔笑，却不改口。魏新武叹了口气，也不再劝了。
   
  L' P- G2 W1 H2 n$ ]# I     当天晚上，魏新武就给自己的那个同学打了电话，两个人在电话中闲扯了一番，他说到于磊的事，那边的欧和青立刻笑了起来：“老魏，你就吹吧，连进六十个三分球，他乔丹附体啊。”
   
! F* J2 o& v% d3 b9 L' p7 F     “不信？打赌吧。”

第 4 章

3 X, e2 Z( u1 x) @: l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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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新武领着于磊来到天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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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茗在开市的开发区，四周都是保险公司、银行的高楼大厦以及市政丄府、法院，和十二中、于磊所处的南关区如同两个城市。
   
1 Q! E' Z* E; M2 @- Q     天茗建校在十多年前，那个时候，开发区还是郊区，地便宜，天茗就占了很大的一块地，此时在周围的楼群中，它虽然无法和别的建筑比高度，但比面积却是绝对的。
   
8 [% b3 M" g7 _     自动门，每年都要维护的教学楼崭新漂亮，规划完好的草坪、花园，于磊第一次来天茗，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学校。
   
& \: s! s  q/ Z! H. j. a& L; h8 O     他不断的左顾右盼，正是星期天，校园里的学生不多，但也不时的能看到谈笑着走过去的少年男女，这里面，有是毕业班的，有是住校的。
   
     魏新武在前面走着，一回头，发现于磊拉到了后面，见他那个土包子样，魏新武又好气又好笑。
   
     “于磊！”
   
     于磊连忙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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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 [: \; f% F# a7 Q! {     “喜欢这个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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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磊用力点头，在他看来，这个学校，就和开市最好的中大一样。
   
     “喜欢，就要努力了，这里的篮球教练是我过去的同学，叫欧和青，你叫他欧老师就好。这个人……”他本想对于磊说一下欧和青的情况，再一想，又觉得不合适，何况，就算他说了，这小子能不能领会还难说呢。
   
     因此转口又道：“我和他打了赌，只要你能在三分线上连续投进五十个，他就要你。好好干，你要能做到了，就能来这个学校，我还能宰他一顿，要是输了，可就该我出血了！”
   
     于磊用力点头，魏新武又笑了笑，有点明白自己的未婚妻郑芳培为什么在他身上这么上心了，这傻小子虽然不聪明，但你看他这么认真，就觉得不能浪费了他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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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F: Z- P4 @3 l! H     魏新武带着他来到篮球馆，开市的十多个高中里，也只有天茗拥有室内篮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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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篮球队的队员正在训练，拍球声喝吆喝声不绝于耳。
9 E7 J$ P- \3 L* d  |1 v   
     “老欧！”
   
     正在那边训斥学生的欧和青转过头，看到魏新武，走了过来，和魏新武打了个招呼，就把目光转到了于磊身上，身高还可以，四肢也够长，从硬件上来说，倒还过得去。
   
% ~* B' D. z. r     “老欧，这就是我给你说的于磊，这傻小子愣的很，但是你交代他做的事情，他一定能做到，快叫欧老师啊。”
   
     他说着，拍了下于磊的头，于磊连忙鞠躬，有点磕巴的叫人，他这一开口，欧和青的脸就黑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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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g, X2 p0 Z- n: _# y     于磊不聪明，这是公认的，但是，只从外表上看，这一点，是绝对不明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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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i. Q( F3 h$ P+ T$ D4 j     于家两夫妻的外在条件都不算特别好，于跃进小眼塌鼻子，徐慧玲眼倒是大的，却有一口外露门牙，而且身材粗壮，当年和比较瘦弱的于跃进结婚的时候，两口子都没少被人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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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无论于咏还是于磊都属于吸取良好基因的那种，于咏虽不能说是美女，但细长眼，白皮肤，小骨架，也属于知性少女。而于磊则继承了徐慧玲的大眼、四方脸。
   
     头发梳的整齐，身上的衣服也干净，虽然皮肤偏黑，但配着他那浓眉大眼，厚嘴唇，也勉强可以用阳光、健康这样的词汇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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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P+ [9 l% r$ W' f7 K- r     他规规矩矩的在那里站着，也有几分乖巧，欧和青对他的第一印象也不错，只是这一开口就不一样了。
   
) X- O' i0 J4 d- R% q     磕巴还可以说是紧张，一般初中的学生见老师，总要紧张的，但这语气中，却不带一点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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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新武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的想法，笑道：“这小子是笨，但真努力，你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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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3 p- E( U" o# I1 |     “那我就看看。”
   
* d* A9 P5 M) Z2 o  W. U! y5 h8 x     魏新武拍了下于磊的头：“快去拿个球，试试手感去！”
9 c8 s/ d' \" E3 q   
     于磊四处看了看，见球都在别人手里，他看了一圈，就在旁边的休息区，看到一个人的脚下有个空闲的。那人正坐在台阶上喝水，肩上搭了条白毛巾，仰着头，下颌上还带着汗珠。
   
2 Q- H: p* W5 h) v+ }0 H' ]2 B     他看了眼魏新武，为了让他多有一会儿时间熟悉，魏新武已经拉着欧和青到外面去说话了。他抓抓头，向对面的休息区走去。
   
( W5 L* ?4 J) ^     两个站在门边，背对着篮球场说话的教练没发现他的动静，正在练球的却有几个发现了。
   
     “那谁啊，找孔玄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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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f/ [0 G6 \9 N% |     “不知道，好像是跟那边一个人一起来的。”
   
     就在他们说着的时候，于磊已经走了过去：“这个球，我、我要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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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J/ P4 h1 d4 S. [% p     孔玄章放下水瓶，抬起眼：“你谁啊。”
   
9 N. k, }% t: ~) a  f     “我于磊，我叫于磊，我想用一下这个球，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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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就去捡球，刚弯下腰，就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嘿，小子，来干什么的，想找事？”
9 B$ l- q5 }$ b1 A   
     一个穿着灰白色球衣的少年，站在他面前，斜着眼看他，在他身后还有一个更为高大的也穿着灰白色球衣的少年。这一年，于磊又长了两公分，已经有一百八十二公分了，但和那个少年相比，几乎要矮一个头。
   
: }1 t2 N' U" j) h2 `     虽然那个人没有说话，但却冷冷的看着他，于磊连忙摆手：“不、不是，我、我就想借一下球，我、我投篮……”
   
     前面的少年笑了：“你话都说不利索，还投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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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5 j3 c; p! |     于磊也不管他，只是面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孔玄章：“我、我借你的球，一会儿，就还你。”
   
! s% N( X# C' r1 s     孔玄章看了他一眼，还没有开口，那边已经有一个声音喊了过来：“石头！嘿，石头，你竟跑到这儿了！”
   
     “王鑫！”
   
     看到来人，于磊也是眼一亮，他刚才看一圈，就是想找到王鑫，能在这个地方看到一个熟人，他会踏实点，而且，毕竟是邻居，找他借球的话，应该可以。但他看来看去，都没有看到王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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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 A! C5 v( O% B( `王鑫走过来：“孔玄章，这是我邻居，叫于磊，呆呆木木的，你叫他石头就行，他笨死了，孔大少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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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玄章点点头：“他说要借球，你给他找个球吧。”
5 q0 n' w) t6 D! M   
% D3 @5 s+ o, U$ b+ Y     王鑫连忙拉着于磊到旁边：“只说你笨都是冤枉你了，你好好的去惹他做什么？人家动动小手指就能碾死你，还去借球？人家的球是斯伯丁的，一个都要上千，弄坏了你赔得起？对了，你要借球做什么？你怎么会跑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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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磊磕磕巴巴的说了，王鑫很是惊讶：“你也要打篮球？我只听说十二中有足球，没听说有篮球啊。”
   
     对于于磊是不是能在篮球上练出名堂，于家的人都不是太有信心，因此几乎从没对外面人说过，王鑫这一年又是住校的，虽说去年听他妈说于磊也要练篮球，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他妈妈也没有再说起过，就更丢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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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t& \' R/ V     不过虽然怀疑，他还是拿了个球，递给他，于磊拿着拍了拍，只是这一个动作，就惹来一阵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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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鑫连忙拉住他：“我说石头，你不是来开玩笑的吧，你真是来练篮球的？”
   
# t4 l$ r7 l& G. ]& a, \/ N0 h* n* L     于磊点点头。
5 P* k5 L" I( u' B. y   
     王鑫拍了拍自己的头：“你还是回去吧，你连运球都不会啊。”
   
     “我会。”
   
% G& J$ x( E% R1 @  Q7 X     “你会个屁！你看看你是怎么运球的？你再看看他们是怎么运球的？”
   
9 L+ t, t9 [: d% b$ v     于磊有些迷茫的向球场上看去，欧和青不在，一些人的训练就有些松懈了，不过还是有些人一边说话，一边练习。他看了看，也没发现和自己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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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J" e/ |2 U4 U4 ~( _7 E     “你注意他们的手！看到没有，人家运球，都是用手指拍球的！而你呢？你是用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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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L0 g8 R1 J2 U: ~  ?     于磊眨眨眼，他不知道手指运球和手掌运球有什么区别。他虽然看过别人打球，但是在他看来都是用手在拍球，没有人专门给他讲过怎么运球，要怎么活动手腕、怎么保持姿势。
   
' m6 k0 m6 i: [9 j     魏新武当时虽看了他运球，但也没有太在意，所以此时落在这些篮球队员的眼中，就成了笑话。
   
: u% U! c0 i/ M. C4 c+ ^     王鑫还想对他说什么，但那边魏欧两人已经回来了，魏新武将于磊叫了过去，王鑫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 Q0 X, e2 z+ K: \# M     总的来说，王鑫是看不上于磊的，过去也没少欺负过他，但来到外面，他就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一下这颗傻石头。
   
     “你来做什么？”欧和青看了他一眼，“脚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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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鑫笑嘻嘻的道：“还有点疼，不过张老师说了，就是扭了一下，休息两天就好了。教练，这是我邻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来帮他压阵。”
   
$ ]: ~6 i. }# k# W) O     欧和青笑了一下，没说话，也没赶他。
   
8 S4 h1 u3 `7 I- F     “你魏老师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投吧。”
9 P( e! L, [$ C. O* |9 i; |   
     于磊拿着球，来到了三分线上，这两天，他在学校的篮球场上也练过了，而在此时，他发现，又变得不一样了，这里，和学校的篮球场又有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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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 O6 ~4 A/ i4 j; o1 L4 w0 @这是自然的，十二中虽然基础设施都布置了，但不过是摆设，篮球场弄的马马虎虎也就算了，哪还讲什么规矩。而天茗的这个篮球馆，是花大价钱建的，从场地到篮筐，都是国际标准。
$ X$ N2 ], z  g+ q. l0 A( v1 j; H/ x   
     于磊站在那里，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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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T( y, n- i     投进去了，就能来这个学校了。
   
3 @8 x$ F. @1 U( P9 Q# k' S     投不进去……投不进去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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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p/ l; @: B) X  `' S     于磊不知道投不进去能做什么，虽然于咏告诉他，打不成篮球，他还可以去练跑步，进体校，跑的好的话，甚至能当运动员，跑不好，说不定也能当体育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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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算他不怎么聪明，也知道那两种可能都不是太容易。就算是体育老师，他也听说，是需要关系的。
   
     而他也知道，自己的父母，不太可能为他找到什么样的关系。
$ A- J, o. q8 Z) c   
     “我要投进去！一定要投进去！”
   
     他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篮筐，然后，弯下了腰，只是这一个动作，就又惹来一阵议论，欧和青看了眼魏新武，后者尴尬的笑笑。
   
     于磊的这个姿势，明显是从他这里学来的，而他的篮球技术虽然在业余中算是不错的，但落到欧和青这样的行家眼里，那就是漏洞百出。他这个师父都有错误了，更何况于磊那个学生了。
   
# D1 }' n. \5 D     就在这种议论中，于磊出手了，篮球刷的一声钻入篮筐，漂亮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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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Z' h; c0 H1 a, I9 B     欧和青抬了下眼，于磊又一次的站在了三分线上，屈膝，起跳，又一次落进篮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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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已经有人开始议论了：“这小子的姿势虽然不对，但投篮看起来还怪厉害的啊。”
   
* X1 b4 [: F1 x0 O; p     “不知道和孔大少比，哪个更厉害。”
   
     “当然是孔大少了，我记得他最高记录可是连中十二个的，这小子，能连中六个都不错了。”
   
' F7 Y! p! x4 C" x5 G     就和其他的事情一样，偶尔的爆发都有可能做到，而连续，是最难得的。当年一位NBA的投篮手，就曾这样训练过自己，他规定自己每天必须做十二组的十二个连续进球，如果中间有一次没有投中，那就全部重来。
   
3 u% L0 A$ F: S3 c9 U2 }: O     就是凭着这种连续，那个投篮手才会在后来成为巨星。而那个投篮手练习的还只是两分投篮，毫无疑问，就算高中的三分线比NBA的要短，但也要比两分难的多。现在于磊能两投两中，已经令他们有些惊讶了——看他那运球方式，就是一个篮球白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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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R- n8 p) @8 H0 S9 c# z$ Z     但令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第六个，第七个，当第八个的时候，王鑫已经站在旁边专门为于磊传球了。原本坐在休息区的孔玄章也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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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个、三十个、四十个……
   
4 o% b9 @- _& B. \0 D     于磊一次次的接到球，一次次的弯下腰，一次次的以绝对外行的、有错误的姿势跳起，然后，一次次的将球投了进去！
( w# Z9 n- y$ ^# l   
, M( i( T7 O( h% G4 `     四十八个、四十九个……
   
% V2 _; b# s  S/ v     已经没有人在议论了，他们齐声的数着数，心中则在想着同一个问题，这家伙是谁？从哪儿来的？真的是人？特异功能吧。
   
/ R: S4 b, O( ~" U2 e     五十个、五十一个……
   
     在第五十个的时候，魏新武拍了拍欧和青的肩，他受过一次打击，早有心理准备了，看到这一幕虽然还在感叹，但并不意外，而欧和青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他死死的盯着于磊，两眼发亮。
   
     第七十个、第八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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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i/ }# w  g, q: ^8 k: f     然后，再投第八十五个的时候，于磊的右脚一软，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第 5 章

     第五章
   
     在看到于磊一次次的跳起，一次次的把球投进篮筐。所有的人都从奇怪、诧异、惊愕，到最后，都有了些麻木。
   
     因此，没有人发现于磊的脸色逐渐变白，就连魏新武都只是感叹的看着那不断的落入篮筐中的皮球，直到于磊摔倒在地，这些人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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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r! e9 \# q* U, ?! N, D     一群人围上去，欧和青大叫一声：“别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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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奔过来，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的于磊，叫道：“车青竹，你到医护室将张老师请来。李铎、关匡，你们两个去抬担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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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q+ v9 Z% `- I* W) j* d/ D     担架很快的抬来了，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于磊抬到旁边，校医张威也很快被请来了。
   
     篮球队的队员不时有受伤的，但一般都是直接送到医护室，这次专门请他来，张威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来了后一看，立刻翻了个白眼：“低血糖，早上没吃饭吧，给他灌点盐糖水，要不，到我那里挂一瓶葡萄糖。多大个事啊，欧老师，这么咋咋呼呼的，可不像你的作风。”
   
) ^4 I6 A' |& N     欧和青难得的老脸泛红，不过他的皮肤发黑，倒也不容易被发现。知道于磊没事，魏新武也放了心，开玩笑道：“怎么样，老欧，要出血了吧，我要求也不高，中州饭店就可以了。”
   
( s9 f# H0 H9 {7 `( o1 x5 F     “行，你等着吧，等我什么时候有空了，什么时候就给你去电话。”欧和青一边回嘴，一边叫人去配盐糖水，这种东西篮球馆中都有配备，倒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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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灌了水，王鑫又拿了本杂志帮忙扇风，过了片刻，于磊也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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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u7 J& o- L7 W" E3 h     魏新武连忙道：“醒了？头晕不晕？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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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J3 C* h( u$ Q1 Q/ D0 t5 r. M     于磊停了停，才开口：“头不晕，就是有点想吐。”
   
9 }* T6 F( C! O0 x- [0 X     “再让他喝两口水。”张威在一边道，“都散开点，围在这里做什么？再让他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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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 f% U& b* V     喝了水，又坐了一会儿，于磊也就感觉舒服多了，张威在旁边念叨：“你们这些小孩，就是早上不爱吃饭，想着自己身体好，没关系，嘿，再过两年你们就知道厉害了。欧老师，这一点你要多说说他们，身体跟不上，他们也没法帮你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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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和青那边还没有说话，于磊这边脸已经红了：“我、我就今天早上没吃，吃、吃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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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和青和魏新武都笑了起来，张威有些莫名其妙，他们却知道于磊吃不下饭，自然是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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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和青道：“以后感觉不舒服了，就休息，还非要累趴到那儿啊。”
   
2 `0 P4 N, k! ]% h     于磊又喝了两口水，憋了两下才开口：“我、我怕你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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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T. K- G/ g& G5 F4 n     欧和青又笑了：“行了，我要你了，不过这事也不完全是我说了算，但你这个表现，我一定会帮你争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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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给的并不是确切的消息，但已经够令于家上下振奋了，徐慧玲再也忍不住的开始满院满楼的吆喝。这么多年，他们为于磊，没少憋屈，虽然因为于磊老实、努力，也没有什么难听的，但像什么“人就不能太顺心了，什么事上都一样，你们看老于家，那姑娘聪明吧，保送上一高，但那儿子，以后能有个学校上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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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X& Y/ b4 z; a: T“于家那儿子是老实，可老实有什么用啊，这年头，老实吃大亏！”
   
     “咱不是说于磊那孩子不好，但将来恐怕也就和老于一样来卖水果了……”
   
( j9 S" m$ V6 y! c1 N8 ?+ ?* d     这样的话，一直不绝于耳，虽然不是谩骂嘲弄，但听在于家夫妇耳朵里，那是真憋屈。
   
+ M5 F2 `3 W. D3 V3 B$ O- i9 z  g     现在于磊能上天茗了，就算还没有定下来，但天茗的教练都说要推荐他，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家于磊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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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S4 s: L4 Z9 r1 }3 x     早些年，徐慧玲也是喜欢谈论东家长李家短的，那大嗓门在整个皮鞋厂都很出名，这些年因为于磊，也不好再说别人，才使得王鑫的妈妈后来者居上，现在，终于让她找到出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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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磊被天茗接收，可以说比王鑫当年被内定更令人惊讶，那一片的居民仿佛统统看到了另一条路，只要家里有男孩的，恨不得都逼着去打篮球，一时间，倒令附近刮起了一阵篮球风。
   
5 N" P$ s& P! a& r3 ]     过了半个月，于家人从最初的喜悦，到后来的不安，再到后来的失望，就在他们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天茗那边的通知来了，于磊，也被内定了！
   
( o6 Y( C0 o8 f     在那一天，欧和青亲自上门，对于家夫妇说，虽然于磊是被内定了，只要不出意外，他高中就能到天茗，但他的补助却只有三百，欧和青有些抱歉的说：“于磊过去没参加过比赛，十二中的篮球也……也不出名，学校里面对他不是太看好，所以，补助只能给最低等的，而且，学费虽然免了，书本费还是要的。当然，这只是暂时的，等他过来，打几场比赛，我就帮他再申请。”
   
     从魏新武那里，他也知道了于家的情况，因此也是想着能尽量减少于家的负担，但是作为学校来说，他们必须要看到成绩，比如像王鑫那样的，在初中就打出了名堂，而于磊，却是默默无闻的，要不是那八十多个三分球实在是太厉害，学校也不会愿意特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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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得到的待遇没有王鑫好，于家人已经很满足了，能有学校上，能上天茗，这已经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当天，于家夫妻没有出去卖水果，而是领着两姐弟到外面下馆子，还给于磊买了一双篮球鞋，于家一家人对于这都不懂，他们不知道，不同的位置、不同的特点，要穿的鞋也是不一样的。
   
     于跃进本想找最贵的给于磊买，但是一家专卖店，一家人都傻脸了，最便宜的，也要九十八，普通的，都是二三百，再往上五六百的都有，他们不知道这还是因为开市地方小，消费水平也不高，这里最贵的，放在别的地方，也就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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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的，这是什么鞋啊，船上脚能变成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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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V5 n: n# N" F% F4 T     于跃进这样说着，但还是给于磊买了双三百九十九的阿迪达斯，这也是于磊甚至整个于家，第一双，超过一百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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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打，以后你能不能上大学，就看你打的好不好了！”于跃进这样对于磊道，转而又对于咏，“你去年上一高，只给你买了件裙子，才一百多，你放心，等你考上了大学，一定给你补上来，咱也买一条五百的！只要你们出息了，多少钱，我都花！”
   
     “吹吧，你花的起吗？”徐慧玲在旁边笑着给他泼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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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B, h7 n5 k) z* m! J+ ]% S
. ?8 H, @8 @5 N% [, z9 q8 o“怎么花不起？只要他们出息了，我于跃进就能再干二十年！明年说不定能开个铺子呢，等回来，咱也做批发！”
# G- c  D2 Z5 U, E   
     两夫妻在这边斗嘴，于磊看了他姐姐一眼，于咏对他一笑，他也笑笑，于咏摸了摸他的头。
   
     于跃进重男轻女，虽说没有亏待过她什么，但明显的，在于磊身上的用心更多一些。她小时候也有过不服、妒忌，甚至还有过委屈，她这么聪明，这么努力，为什么爹妈还是更看重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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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g$ O; {8 g     但是，于磊虽然不是最聪明的弟弟，但一定是最好的弟弟，从上小学的时候，就知道护着她，所以这么一年一年下来，她只想着这个弟弟能变好。甚至还想着，自己要努力，以后，也好拉弟弟一把。
   
2 M* `# W' j' C; S" J     现在于磊进了天茗，有了一双将近四百的鞋子，她也没有半点的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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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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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2 [2 Q3 {/ h0 w" F) B3 N     她开口，于磊用力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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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说是被内定了，但于磊起码还要毕业，因此他没有办法像其他的篮球队员一样天天训练，甚至住到学校，他只有到星期天下午去练习几个小时，然后在当天晚上回来。
   
     欧和青见他什么都不会，只有先教他运球，不过他作为教练，也不可能天天在这里光看着于磊，因此就把他交给了孔玄章。
   
     “他的动作是最规范的，你好好跟他学，和你一样，他也是明年才正式来队里的。”
   
     听到要教导人，孔玄章的眉拧了拧：“教练，我也是毕业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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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星期就半天，你只要给他说一下怎么做就好了，怎么，我现在请不动你这个大少爷了？”
   
: g0 E2 U$ C/ Y" k2 l& D     “没有。”
   
     “没有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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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 J% L1 T9 b' Q8 `+ [     欧和青一拍孔玄章的肩，走了。孔玄章盯着于磊看了好一会儿：“你怎么做到的？”
   
9 }, k' R, G1 e. m. P     “什、什么怎么做到的？”于磊一边问，一边露出一口白牙，听到这个人是负责教导自己的，他不由得就尊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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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头，那天茗里的，要不都是学习好的，要不都是有钱的，你到那里可能要受欺负。我不是怕你和别热打架，我知道一般人打不过你，当然，最好还是不要打架。不过，现在的人欺负起人来，那狠得很。这样，你见到人呢，就对他笑，伸手不打笑脸人，你一笑，别人哪怕看你不顺眼呢，也不好意思对你怎么样了。”
4 V. g# u7 |  W6 H  ]   
3 j* F$ f, ^& d( E, t" n# y' X     在他要来天茗的时候，于咏这样告诉他，对于这个聪明的姐姐，于磊一向是佩服的，而且这孔玄章还要教导他，那更应该对人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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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e9 f  x. ^5 K0 M     但是于咏和于磊都不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吃这一套的，特别是有的时候笑容还会让人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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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m9 i% Y; Y7 C     比如此时的孔玄章，他本来就为这回答生气，再一看这傻笑，更是火冒三丈：“我问你怎么投进那八十五个三分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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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T9 `5 }  `     “我对着篮筐，就投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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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7 B9 \/ v于磊说着，又笑了笑，孔玄章差点没气晕过去，对着篮筐就进去了？谁还背对着篮筐投啊。
   
     三分球的难度，没有人比他更知道了，他从十岁开始抱着篮球玩，十三岁的时候，正式开始练习怎么打篮球。
   
     一般人都喜欢扣篮或者盖帽，而他，更喜欢三分。
' u, Z8 O* M; T6 z1 t   
     两个三分球就是三个暴扣，而且，这就相当于武侠小说中的飞刀，冷光一闪，就是绝杀。
   
) _% G" s! g/ w5 }$ c3 T; Y     孔玄章喜欢篮球，喜欢和人拼搏，但是，他又有一种自傲，一种矜持，而三分球，就是他这种矜持的体现。
8 _$ r% h/ V/ t. |( M9 P+ B   
     在别人为了争到内线，而来回推挤的时候，他却可以在外线出手绝杀。
   
     多少次，他站在篮下练习，只为了命中率能高一些、更高一些，在他能连中十二个三分的时候，他虽然表现的淡漠，心中却是喜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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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多的三分记录是谁创造的？乔丹！在一场球赛中，乔丹连续投进六个三分球！虽然这六个都是半场出手，虽然没有障碍的在篮下投篮，和在比赛中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但十二个连续三分球，也是令他骄傲的。
4 L. J7 S/ g! ]5 K   
     这个记录，在天茗没有人能做到，在二十五中，他也没有听说有人能做到的，甚至在整个开市，他相信自己都是独一份。
   
# F" g! j$ N, `/ Q( a* S% B9 z     而那一天，就是这个傻瓜，这个呆呆的看起来连球都不会运的白痴，一次又一次的将皮球投入篮筐，一次又一次的抹杀着他的骄傲。
   
     八十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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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倒下，如果不是因为低血糖昏迷，这个家伙能投进去多少个？九十五个？一百个？甚至，永远都能投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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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因为太惊讶，他才会这么难得的出口询问，哪知道，这家伙竟给他来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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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1 r1 e0 C# x6 }* D     孔玄章不愿自己显得太小家子气，但实在有些忍不住，不过转念又一想，若自己有这样的绝招，也不见得会对别人说。
   
2 U* ]- V* x# b% j     抬起头，见于磊还冲着自己傻笑，他扯了扯嘴角：“你姿势不对，要好好练，从站开始，我只给你做一遍，你好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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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7 n. f# ^* |5 ^6 U     他说着，自己摆了个姿势，然后拿着球，拍了几下，一边拍一边说运球的要领，说完，也不管于磊是不是记住了，转身就走。
' M$ B" h& j6 L( Q& m0 ~   
     “那个……”
   
7 H) @4 K. M2 s) P& \. h, \     “你自己好好练吧，这就是个熟能生巧的事，你多练几遍，自然就能记住了。”
   
     孔玄章也不回头，摆摆手，就去做自己的练习了，他一过去，那边两个人就围了上来。
   
( l5 G3 [2 ]  S: W+ H7 r% v/ ]2 I     在这里，大多的球员都穿着白绿相见的球衣，连于磊也领了两套，而只有孔玄章和另外两个人穿的是白灰相见的球衣，王鑫对于磊做过介绍：“他们三个都是天茗的初中部的，在这里，你要得罪高中部的，有我在也没什么大事，但那三个初中部的，你最好躲得远远的。特别是那个孔大少，他老爸有钱的很，听说天茗都有他家的股份，另外两个，高的叫庄航，矮的叫卫峰。都是孔大少的狗腿，特别是那个叫卫峰的，贼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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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w: L0 D* K+ C     而此时，卫峰在和孔玄章打过招呼之后，就冲着于磊走了过来。

第 6 章

: y% G7 o# }% q# ]3 D1 x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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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N% W$ d% ^     孔玄章走后，于磊抓抓头，回忆着他先前的动作，慢慢练习，他已经习惯用手掌运球了，现在要改回来，一时还有些费力。
3 _$ |  |* B  o. |   
# a; n* f+ a9 ?8 y     他正练着，卫峰走了过来：“认识一下吧，将来都是一个队的，我叫卫峰，天茗初中的，打后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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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于磊，十二中的……”
   
     只从外表上来说，卫峰和贼坏这两个字还是很有距离的。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细长眼，有酒窝，不说话的时候也看着干干净净的，一笑，就又带出几分腼腆。
   
8 ~% l$ y, u0 a/ \8 @& e: n     而且，于磊向来是不知道怎么拒绝人的，见这人对他表露出善意，也连忙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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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p  Q1 ]% H5 s6 P     “欧老师让孔大少教你这没错，他的动作比那些高中部的都标准，不过他性格不好，教你的话可能没有太多耐心，怎么样，他刚才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记、记是记住了，但还不行……”
1 B. ?, W% M  q$ ^5 h! D   
& M+ c' L. n- s; s; Z     只是运球的要领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孔玄章又只是大概的说说，并没有解释，所以虽然于磊还不知道要怎么做，但那几句话还是记住了。
   
  G' W; W+ r/ k+ G. k- y7 w* t9 |     他也说不出自己的感觉，现在听卫峰问，本想再请教一下，卫峰已道：“记住了就好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刚开始都不习惯，你多练练就好了。最好球不要离手，还有，这个姿势你不习惯，以后啊就不要坐在椅子上，吃饭上课的，都这么站着，习惯了，你的姿势也就出来了。我听说你过去都没打过球，做新手，就是要多用功。”
! N  o8 s/ d6 ]   
     于磊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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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你好好练吧，我也要去做练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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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b8 q9 E! `: w' |; H! u/ f7 ?     卫峰对他笑笑，拍着球走了。于磊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王鑫是不是弄错了，这卫峰，看起来很好啊。也许，两人是有矛盾？
2 @, N. H( j8 \   
     想不通，他也就把这个问题放到了一边，继续做自己的练习。而那边卫峰已经得意的向孔玄章邀功了，他把自己刚才对于磊说的话叙述了一遍，最后道：“大少，这傻小子要真照着我说的做，他就有苦头吃了。”
9 S* j7 a& G8 L/ I) g   
     在篮球中有很多基本技巧，比如持球、盘球、运球，但在这些基本技巧中，还有一个基本的，就是站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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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7 k% k& o7 f0 i& x: [     只有姿势对了，才能做到快速启动，才能做到更好的运球，也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 C& E- }$ z) d8 A& E: s   
     这个姿势有种种的好处，但是，却不漂亮，真要形容的话，有点像猴子。也就是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身体前倾，膝盖微屈，头在膝盖之后——这就要求头和身体要保持一条直线，不能太向前探了。
   
     这个姿势在球场中还没有什么，因为你来回运动，不断奔跑，真正停在那里的时间并不多，可要私下练习，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几乎就相当于练马步，能坚持五分钟就很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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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峰对于磊说的都是真话，但是他们当初练这个姿势，也就是在球场上练练，而于磊要真按照卫峰说的吃饭上课都那样站就不是一般的找罪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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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玄章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想到于磊刚才的傻笑和那明显托词的回答，就把话又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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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A3 e8 }  b+ |- N$ r     “算了，他回去试试，不行自然也就放弃了，让他吃点苦头也没什么，而且，他还不见得真照着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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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就抛开了这个问题，转而进行自己的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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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所不知道的是，于磊回去就按照卫峰所说的练了起来，在饭桌上，他就像个大马猴似的捧着碗，于家夫妇虽然觉得怪异，但听他说，练篮球都要这个样子，也就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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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徐慧玲有些心疼他当天的饭量大减，不过再一想，这关系到他以后的出路，因此也狠着心，没有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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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之后，于磊也没有马上入睡，而是找到自己的篮球，拿着布仔细的擦了一遍。
   
9 h2 T; L) b& Z/ a     他想着很久以前，自己也这样擦过枪，那时候他把枪当做自己最好的伙伴，虽然那是日本人产的，却可以帮他打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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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对篮球，他却没有这种照顾，因为住楼房，他没有办法在室内练习，所以回来后，总是把它放到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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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2 V; J0 Q8 ?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我以后，也要时刻带着它。”想到过去老辈人经常说的话，他觉得自己也应该这样对待篮球。
   
     擦完后，他试了试抓球，今天他看到很多篮球队中都能这么把篮球抓起来，有一个人还这样抓着球把球送到了篮筐，当这个动作完成的时候，很多人都在下面鼓掌。
   
8 h# \$ q# d3 ?  @) I1 ^, H     他不知道这叫暴扣，是最能激励人心鼓舞士气的一种投篮方式，但是他知道，这就和他的投篮一样，也非常有用。
   
4 V$ r+ d$ M# C* R( Y4 @     他回忆着别人的动作，抓了几次，却怎么也抓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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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的手太小了，还是说这也许是需要技巧的？”他决定下个星期到篮球队的时候再好好问问。只可惜王鑫要和高中队的训练，一直很忙，而且还在另一边的场地上，中间休息的时候，也不好跑过来，他也不好过去。
   
     “王鑫说他们都不好惹，但我不惹他们，他们也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吧。”
   
     于磊虽然没少受嘲弄，但从小到大也没有真正的遇到过什么暴力事件，这第一是因为他从小长的就比较壮，比同龄的孩子都高。第二也是因为他小时候就打出过名堂。那还是因为于咏。
   
     斯斯文文的于咏从小就比较受男孩子欢迎，有的男孩就是奇怪，越喜欢一个女生，就喜欢欺负她。
   
, w; [# _  Q4 c/ H5 H5 r     这种心理于磊是不知道的，见有人欺负自己的姐姐，当时就上去了，直把那个大他两岁的小孩打的嗷嗷叫，从那以后见了于咏都绕道走。
   
     因为这件事，小学六年，于家的两姐弟都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再加上于磊的时间，过去是用到学习上，后来是用到跑步篮球上，基本就没有和同龄的小孩一起玩过，也没有和别人发生过矛盾，所以对于王鑫的话，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 K- B+ h# }3 o6 V     在他想来，自己恭恭敬敬的请教人，那人最多不给自己说呗，还能怎么样。
+ o! N% _* h" K因此在第二个星期，他就向卫峰请教了起来。
   
% c* U  h1 N4 _, W* p- r     卫峰倒也不推辞，只是笑道：“饭要一口口吃，你抓不起球，其实是你手指的力量不够，你要练手指力量。怎么练？做俯卧撑会吧，以后别用手掌了，用手指吧，每天做一百个，保准你的力量就上去了。对了，你的姿势练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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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天天练，还没练好……”
   
     “那要加强努力，那个最关键了。”
   
% L3 _; s3 [% c0 Z( t     于磊用力的点点头，卫峰看了他一眼，又道：“练篮球就是辛苦，不过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而且你又是新手，更要努力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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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磊继续点头。当天回去，他的锻炼，除了扎马步吃饭外，又多了一项手指俯卧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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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比练站姿更难，第一次他只能做五个，不是累，而是手指疼，要换做别人，也就不做了，但他牢记卫峰的话，他起步晚，要想赶上别人，也只有比别人多用功。
5 ?1 R: A, ^, {   
     因此咬着牙，做几个休息一下，又继续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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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这边哼哧哼哧的做，那边就把于咏惊动了：“石头，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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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_+ ~6 z4 T0 _3 U2 j$ N     “我做俯卧撑，姐，是不是打扰你了？我到外面去。”
   
9 d$ p7 k) m4 ?* M% P. K     “不是打扰，是我看你做的很难过，你好好的做什么俯卧撑？”
   
     于磊把卫峰的话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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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咏迷茫了，她不懂篮球，也不知道这到底对不对。不过她觉得于磊做的这么难受，总是不好因此道：“石头，那个卫峰让你这样练手指力量，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但他并没有让你一下子练一百个对不对？要不这样，你每天早上练三十个，中午练三十个，晚上再练四十个。等练一段时间，你习惯了，再多练。”
   
! v7 S" u! k; Z! e, `" h     于磊也觉得一下连一百个有些太难了，何况卫峰的确没说过要一下子做一百个，所以，就分成了三批。但就是这样，第二天，他的手就肿了起来，而他只以为这是自己不习惯的缘故，就和跑步、投篮一样，一开始他也跑不快，投的手臂酸疼，时间长了也就好了。
6 Q4 Q& @: u. `2 x   
     因此虽然疼的连筷子都拿不住，他还是每天坚持做够一百个。一个星期后，他的十个手指已经肿的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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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天，他照样到天明，欧和青一见，脸立刻阴了下来。
   
     “你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吗？你是打篮球的！我为什么要你？是因为你有篮球上面的天赋！篮球是用你的手打的！不是用脚踢的！你把自己的手弄成这样，你以后还要不要打球？怎么弄的？做俯卧撑？做俯卧撑把手弄成这个样子？谁让你做俯卧撑了？孔玄章，过来！”
   
/ a1 X: Q7 `6 X9 l  z" |+ {     欧和青一通嘶吼，然后把孔玄章叫了过来：“我让你看着他，你就这么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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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k5 }4 f& z     孔玄章看了眼于磊，道：“我就叫了他怎么站立怎么运球，别的什么都没说。”
   
5 @3 i: ?- n4 o0 b     “孔玄章没有教你，那你这是跟谁学的？”
4 x+ R' U$ g/ k9 s% j; j9 Q) i   
) L" ^" o) m6 t1 R* w5 x 于磊没有吭声，站在那儿，过了半天，扯开嘴角，笑了一下。欧和青差一点没气晕过去，他长吸了口气：“你还笑？你丄他妈的笑屁啊，你以为我是在这里给你说笑话？逗你乐？我告诉你于磊，你别以为你就来定了天茗！别说你现在还没来，就算来了，我说不要你，你照样给我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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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
   
7 j" h) ~8 d* s) q/ N7 z     “不是什么？”
   
# E4 E5 G' t7 s+ O4 m" Q, h     “不是、不是笑话，我、我没当……”
+ R, N6 m7 j+ O+ Y! ^   
     他竭力想辩白，想说自己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同时希望减轻欧和青的怒气，但欧和青正在气头上，哪有功夫听他这么磕磕巴巴的辩解，眉一皱，手一挥：“今天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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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1 `1 N' a+ `; y/ E6 v     “老、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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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和青根本就不理他，转身向高中部那边的训练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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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磊张了张嘴，又面向孔玄章：“我……”
   
4 q* {" m- T+ G; d2 l8 ^7 {* R$ X     “你真是我见过的最笨的人。”孔玄章说完也走了。
   
8 z8 C! v8 Z" e6 p, V     “怎么样怎么样，老欧训他了吧，我看老欧那脸色都快成锅底了。”
   
     他一过去，卫峰立刻上前笑道，孔玄章皱了下眉：“以后你别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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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V" S6 G7 i% ~8 ~& @. |     “我当然不管他了，我只逗他。这傻小子手肿成那个样，该不会真的天天在家练一百个手指俯卧撑吧，他要是把手指练错位了，我看老欧也不会要他了。”
3 I4 p# e& ~4 }# v, s6 Q$ S   
     “他根本没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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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峰一愣，又立刻道：“他提我我也不怕，我没有说错啊，练手指力量就要做俯卧撑，我可没让他一口气做，也没让他一下子达到，是他自己笨，难道还能赖到我身上了？”
   
3 t) d& @" g) p' G) i, _     “总之，你以后别再逗他。”
   
     卫峰还想说什么，但见他脸色不好，也就嘟囔了一句：“不逗就不逗，大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星期天，篮球队的训练也不会太晚，在六点的时候就结束了，队员们去换衣服，欧和青收拾了一下，也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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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6 I# v0 f3 A3 u, o& [     才进队的低年级球员自然会打扫卫生，而天茗还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巡视，所以也不用他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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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着摩托车钥匙向外面走，走着走着觉得不太对劲，一回头，正看到于磊，看到他回头，于磊仿佛一惊，身体动了动，又站在那儿。
   
     “你没回去？”
   
) a# ?" M# D3 l     于磊先先露出那一口白牙，然后道：“欧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有力量，我新学……”
' |! o& Q7 I- m9 ]2 B     看他努力的想表达，欧和青也有些失笑。过了一下午，他原本的气也消了，再想想，这孩子也不是做坏事也不是偷懒，就是心急，训练不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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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想，又觉得他傻得可爱，因此也笑了笑：“我知道你努力，但是于磊，努力也要讲究方法，你把手练成这样，还怎么打球？万一骨头出了问题，你可能这辈子都毁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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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磊点点头。
   
! ]+ g5 F$ p9 o# L! E     “以后，我让你做的事你再做，不让你做的事……恩，你如果想做，先来问问我，对了，你知道我的电话吗？我给你个电话，就算你等不到星期天，也可以先给我打个电话。”
   
     欧和青找出笔，在他手上写了一串号码，看了他一眼，又写了一串：“这是我的手机号，不过你少打，手机收费很贵的。”
   
     “我知道……双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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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K3 L' x0 C2 `# D3 b* o- u     “对，双向收费，走吧，你骑车了没？没有？你坐公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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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o2 F/ ^+ a, I     “跑、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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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和青歪了下头：“恩，不错不错，体力也是基础，不过今天就别跑了，我送你回去，走吧，少跑一天，也不会影响你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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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i" i2 d3 g3 y) r     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他上了自己的摩托。
   
# p" G4 P; ^3 n: ^. F8 x     两人都没有发现，在另一个方向，孔玄章等人已经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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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8 J- o) y) D# N1 }     “老欧对那傻小子还真不错。”卫峰撇嘴道，“大少，你刚才怎么不叫住老欧，你不是要请他吃饭的吗？”

第 7 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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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3 z6 m' U8 E+ p/ _     孔玄章没有理会卫峰，闷着头回去了。
   
     他们家本来是住在市里的，不过在开发区也有房子，他来天茗上学后，就搬到了这边。
   
- K1 U1 F5 {# z  e, m% L0 N     回到家，家里除了保姆，也没人，他对此也不意外。他早对他妈说过，今天要和欧和青吃饭的，他妈听他不回家，不是去找牌友，就是去逛街了，再或者做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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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m* H9 s2 d7 Y1 l     至于说他爸，孔玄章从没想过哪一天，他爸会在家，要真遇到了，才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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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Y" G) C# `+ U6 W' {     随便应付了一句保姆，他回到二楼，整个二楼都是他的，有专属于他的客厅、书房、收藏室，卧室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篮球场，正和他的床相对，这是他专门要求的，为的就是，他躺在床上，也能投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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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卧室是空旷的，除了篮筐就是床，床头各有一个篮筐，专门用来放篮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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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躺在床上，摸出一个皮球，用手指顶着来回转，他转的很漂亮，若是在公众面前，不说尖叫，起码也要惹来一片赞叹，但他此时却只觉得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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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o2 [  o7 F& @3 f: o1 \( y     在外人面前，他叫欧和青老师，但其实，欧和青是他的小舅舅，他的篮球，也是和这个小舅舅学的。
   
     他还记得他当年还在上小学，欧和青也还在大学，他跟着他妈一起去看欧和青，正赶上那场比赛，欧和青穿着白色的球衣，拿着篮球，暴扣入筐。
   
: s( c5 g9 D% z$ W- `' W( Q6 v     那么帅，那么霸道，那么令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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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以后，他就爱上了这种运动，缠磨着让欧和青教他，他的姿势，是欧和青一点点纠正的，要领，也是欧和青一点点示范给他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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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很久以前，他老爸孔万青对他来说就相当于一个符号，不是他天生淡漠，而是他实在无法对一个一个月也见不到一次面的人有太多的感情。相反，倒是欧和青一直带着他玩，哪怕是当年高三要考大学的时候，也没有忽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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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6 j* y7 S$ a! z' P5 n# n     大学四年，欧和青的大学是在外地上的，他们的关系有点疏远，但还在，而且从欧和青回来后，因为篮球的缘故，比以前还亲近。
   
     在他心中，欧和青比孔万青的地位还要重一些，所以今天见到欧和青对于磊那么好，就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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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S$ k% U- x# P% C; g+ l9 e     不错，欧和青是对所有的队员都不错，但他总觉得这个于磊会和别人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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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撇了下嘴，把篮球抛出去：“那个笨蛋，他以后最好聪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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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5 l! o1 _# C9 e& ]5 Q3 y     于磊自然不知道自己被孔大少惦记上了，他只觉得现在的日子要比过去开心多了，他终于遇到个好老师。
   
     当然，这不是说他过去的老师都不好，比如像郑芳培、魏新武，还有他过去在小学遇到过的一些老师，对他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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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郑芳培，知道他要练姿势，还专门给他调了座位，因为身高，他本来就坐在后面的，但这一次，郑芳培又让他把自己的桌子挪到后面的角落里，这自然是怕他影响别人，但也给了他单独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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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所在的虽然不是尖子班，但还有很多人是要考高中中专的，这要换了别人，是必定没有这种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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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f2 C8 k/ b4 s. X( {' l2 b5 G0 u     他遇到过很多都对他不错的老师，但是……过去都不怎么出成绩。文科好些也只是一般，理科更是一塌糊涂。
   
     而只有篮球，虽然练站姿很累，虽然练运球也很累，虽然他也没有太多的热爱，但，效果却是明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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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后，欧和青还专门表扬了他一次，这可以说是于磊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课堂上受到表扬，而且不是那种鼓励激励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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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T% E# y) K& @& v     因此，虽然在于磊心中，文化课还是第一位的，但练起篮球来也更加有干劲，用一句学术语言来说就是，充满了主观能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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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请示了欧和青之后，他还在自己的腿上手上各绑了五公斤的铁块，每天除了洗澡，就连睡觉的时候，也带着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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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终于到了中考。九年义务教育，只要在学校没犯过什么大错，毕业证是都发的，就算第一次没能通过考丄试，也还有第二次补考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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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6 H! p  W  ]. C4 j     于磊没有意外的在物理化学上栽了，但总算在补考上通过了。拿到毕业证的第二天，他就被于跃进送到了天茗，那边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宿舍。
   
     “这学校真好，比一高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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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 T$ i5 X# S/ {     看着还带卫生间阳台的四人宿舍，于家夫妇都非常满意。这种宿舍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在天茗中也属中等了，房间大，书桌、台灯都齐全，有二十四小时热水，卫生间里还有洗衣机。
   
6 I! v5 Q. ?, v" z* Q) G" k     这样的宿舍，一年是要八百的，而于磊则是免费入住，当然这不是专门对他的优惠，而是所有的篮球队员都有这种待遇，毕竟凌晨要早练，下午要加练，体力消耗又大，天茗所处的位置又比较偏远，若学校不负责住处，除非像王鑫于磊这样特招的，其他一般的家长估计就不愿意孩子练篮球了。而一个学校，特招是有数的，就算天茗财大气粗，路子广，也不可能一年特招几十个篮球队员进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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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m/ f, ~% t/ W9 E     于家夫妇看了宿舍，又看了教室操场和篮球馆，越看越满意，最后还拜托王鑫照顾他。
   
, y: n4 k8 D3 z     王鑫把胸膛拍的啪啪响，满口的答应没有问题，最后还说：“我那宿舍有个高三的，再过两个月，就该离校了，到时我和教练说说，就给石头换宿舍！有我看着他，绝对不让别人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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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鑫保证的很好，但于磊在第一天就被欺负了。这事也只能说他倒霉，他到的这个宿舍，本来是有两个空位的，加上他是三个，而卫峰当天下午报道，于是就成了这个宿舍的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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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C6 i. D# G! p0 ^' _' s     另外两个同宿舍的，一个叫文乔元，一个叫禾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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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d2 Q3 q: j! B3 |3 Q, E0 C     文乔元是四人中身高最低的，马上就要高二，却还只有一百六十八公分，长的也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卫峰一来，就把他给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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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个叫禾兴的，则是马上要升高三的了，天天就泡在图书馆里，按照文乔元的话，不到睡觉的时间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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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三个人，卫峰虽然是最晚来的，却一来就成了老大，然后就开始指示于磊干活，先是要把他的衣服都洗了，又要他给自己打扫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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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H, \, g( v# X. D     其实这宿舍，外面有清洁工人负责。禾兴又是个比较自律的，带动着文乔元也不敢过分，以男生宿舍的标准来看，这件宿舍还算是干净的。
   
     但卫峰非说自己有洁癖，住不了这么脏的宿舍，又说自己今天收拾行李的时候闪了腰，就要于磊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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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l: Z) Y# s( m. H     于是于磊自己的东西被徐慧玲整理好了，倒要帮卫峰整理他的。卫峰带的行李也不少，足足三个大皮箱，只是除了他身上穿的，没有一件干净衣服，也好在宿舍里有洗衣机，否则于磊光给他洗衣服，恐怕就要洗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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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样，也是过了十二天，才算是把他的衣服都洗好，卫峰早躺在床上睡着了，禾兴是回来后，连和两人打招呼都没有，就自己洗洗睡了。倒是文乔元，在他要上床的时候抬起头，小心的看了看卫峰，这才压低声音道：“你脾气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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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磊眨眨眼，然后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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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P6 k+ _' C# E; x     文乔元以为他也不敢多说，因此就又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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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一的课还没有开始，于磊所有的时间就是用来打球，和他一样的还有孔玄章、庄航，以及一个叫马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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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马森也是从十五中来的，他一见到于磊就兴奋的不得了，于磊一开始莫名其妙，后来还是他自己道：“你看，你叫磊，我叫森，你三个石头，我三个木头，咱俩多配啊，你这身高，打中锋的吧，我是做后卫的，得分后卫，不过我控球能力也不错，打小前锋的位置应该也凑合，咱俩合作，绝对通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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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磊笑了笑，然后才道：“还、还有个，叫王鑫，三个金。”
   
2 B  y1 C5 X8 h/ x' Z     “王鑫？你说王鑫吗？哎哟，那是我偶像啊！我们还一起打过球呢，就是当年我还是替补，但愿现在在天茗，别他走了之后，我才能打上主力，我还想和他一起打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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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磊看着他只是笑，他不知道说什么，但他觉得高兴开心，这还是第一次，和他年龄差不多的人这么和他聊天呢。
   
     高中的队员还要上课，所以大部分时间就是他们五个在场地上练习，欧和青没事的时候，就在旁边看，不时的指导一下。
   
$ U$ `4 N+ V+ m0 \, ]- g     这里面犯错最多的是于磊，但受表扬最多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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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表扬的多了，卫峰就有些不服气，虽然不敢明说出来，但那意思已经带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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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U/ ]) j9 J. q% b+ V     欧和青哪有不明白的，因此笑道：“是，他犯了很多错，但是他犯的这些错都是在打配合的时候犯的，而他过去打过配合吗？作为一个新手，他要不犯错，倒是出奇了。可是除了打配外，你看他还在别的地方还犯错了吗？你看他的站姿，看他的运球，错了吗？比你都要标准吧！和孔玄章比都不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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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玄章没有说话，卫峰撇了下嘴，也不再说什么，欧和青又道：“不过这是于磊刻苦了，也要表扬孔玄章这个老师做的好，以后你有时间还要多教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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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也是天天来这里了，哪还用我教。”
   
     说完，孔玄章转身走了，欧和青在后面笑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挥手让他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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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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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练习、上午练习、下午练习、晚上依然练习，除了吃饭睡觉，他们所有的时间都在篮球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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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B0 R$ b# G% L0 N     孔玄章几人虽是从初中就开始接触篮球的，但也没有这么大强度的锻炼过，几天下来，都有些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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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3 f, k, D5 f. J9 Z     欧和青看在眼中，却不减量，反而道：“你们是被内定了，但不一定就能进来，若是连这种强度都受不了，那还是回去乖乖学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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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人中，只有于磊每天还神采奕奕，看在别人眼中之觉得惊诧，到卫峰眼里，却直接把他叫成怪物了，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回去后，于磊还要帮他收拾。他这几天累，也没有太多心思指示于磊帮自己做事，但每天的衣服都是于磊帮他洗的，同时还要求他每天早上帮自己带饭。
   
     这一晚一早，他起码要比自己少睡半个小时，却怎么显得比自己还精神？
   
2 q1 K) J. `0 w* T- A- E     观察了几天，他也没得出答案，最后，只有定性为：“这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典型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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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马森私下里问过于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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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Z+ u6 H6 P9 L" e     “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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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 d; ^) E9 O% B$ h, M     “累你还精神这么好，老欧让怎么跑，你就怎么跑，不带一点缺斤少两的。”受其他球员的影响，马森也开始在私下里叫欧和青为老欧了。整个篮球队也只有于磊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规规矩矩的叫欧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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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磊想了想，道：“睡不完的瞌睡，存不住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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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1 L1 L; O/ \: @6 Y3 o7 f     “就是再睡，也总想睡，再歇，那、那力气也不能存到下一次。累了，也没什么。”
   
! V2 j  M" f, M6 n% r     于磊也觉得累，不过却不觉得苦，更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的。再累，能累得过当年抢收麦子的时候？能累的过和日本人兜圈子的时候？那时候还饿得两腿发软，头发晕，而现在，吃的是白面大米，还顿顿有肉，累点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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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森观察了他半天，最后也只能认输的叹气：“看来你还真适应这种生活，那什么，你为什么来天茗啊，我听说你三分球特别厉害，你就应该到二十五中，就算你那时候你还不怎么会。但只要你把那八十五个三分球拿出来，二十五中一定要你的。”
   
/ q, j  m$ a4 F5 o) H     “二十五中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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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不好了？虽然不像天茗这么有钱，但人家篮球这一块可是做的不错，我听说也准备建室内篮球馆呢。唉，我是二十五中不要我，他们的后卫太多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就这样，我才来天茗的，要是二十五中要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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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升学率不好，没有天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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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q/ p/ R* V$ R( p     “升学率？你说考大学？不是吧，石头。你来天茗是为了能去上大学？你该不会还想考其他专业吧，那是好学生才能做到的。我的意思是，既要打球打的好，又要学习学的好，这样的人，一百个里面也不见得有一个。我看你怎么也不像。咱们最好的路，就是到大学里继续打篮球，要走这条路，进二十五中更好。”
   
( l( G& n0 @7 M     “天茗要有自己的大学了，我、我听王鑫说了，今年就要建了，我、我应该能上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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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森的脸顿时崩溃，他还没有说什么，孔玄章已经来到他们面前：“你进来，就是为了能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