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 BY 楚重瞳 【待续】

1.
我歪著身体半躺在沙发上，眼睛平行所及的是窗外高度二十七楼的天空，没有建筑物阻挡，向远
% `# i% R6 N6 [* O方延伸而去。无边无际。灰得单调。

; z1 W: j; L; N! l( z就像秃头的口技一样单调。

! j8 J) [2 b& T- O2 |+ `唉。
) i2 B# S/ I& Q
; d3 X1 M6 r) V; N4 c「舒服吗？」秃头听见我的叹息，会错意地问。

「嗯……舒…服……」我嗲起嗓子，暧昧应著，同时偷偷咽下一个大哈欠。

站在服务的立场，我没有理由挑剔客人。只是我实在想不通：秃头既然热衷打嘴炮，怎么技巧还
会这么烂呢？烂到我必须要努力想像G片里的片段才能不让自己软下去。

4 u9 W- z/ p; w9 j* Z4 J6 P( K这真是把我给累坏了。
1 `& \+ _7 b/ Q( ~
不明究理的人还以为的钱很好赚呢，真是天知道。

1 A$ @6 x8 d2 n$ }算算时间终於差不多了，我闭上眼睛集中意志力，专心回忆起影片里那些赤条条的肉体和夸张剧
( c0 l9 ^" L+ ?$ c& H! f烈的动作。这一招永远有效，用不了多久，就感觉一股热流渐渐汇集到下腹部。心想打铁要趁热
，我忙抬起腰，一边胡乱嚷著「要射了要射了」，一边就扭著屁股把滚烫的精液送出去。

, E# d, p/ j7 ^3 T2 V# y一滴不漏，全部送进秃头的嘴巴里。

/ F" V" o- D+ \1 x4 q* `& s, k他就爱这一套。

眼见他细尝慢咽吞下那些白浊的东西，心里怪犯恶的。不过人各有所好，我早就见怪不怪了，接
下来该进行的动作也没怠慢著。

我滑下沙发，把秃头向後推坐在地毯上，自己也迅速趴上他的跨间。

4 G5 c8 I; ]) D- Q0 \( j4 H隐隐有著嘲讽的心态，我从一含住开始，就毫不保留使出浑身解数，牙齿舌头合作无间，手指也
& W! \9 U3 w" }. A. T) D1 X热情帮忙。果然，十五秒之内，就把秃头-弄得歪来倒去，兴奋难忍。

「先…别……先停…先停……」秃头嘶哑地喘，一句话说得支离破碎，听得我直想偷笑。

我知道他不想这么早射，也不想被我吹到射，他想玩我的屁股。

哼。
) |$ g( d% G2 c' e: r* k8 X! ^' c
呸地吐掉嘴里的家伙，换成手指上下用力套弄，我从旁边一口又一口啮咬他敏感的皮肤，还极度
淫浪细声细气地说：「可是…我想吃诶……」

真受不了自己，竟然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秃头更受不了，一听之下，批哩啪啦的就射了，根本等不及让我重新含住，甚至等不到我更剧烈
# R' v! H( f, c: P* \$ y的招数。
; I& y9 W+ f; g+ j2 _6 J
射完之後，他向後倒在深蓝色的地毯上，叹了一口大气。
' g% |. x8 r5 t* X
是啊，唉，像秃头这种年纪体力的男人，经过刚才这番玩耍，二十四小时之内，他是举不起来了
- i2 R( N% q2 |: e) E9 ?- h。
  w- i; M6 _# z对於这样的秃头，我有一点小小的同情。
7 J" J0 J4 x. t) m
不过，也仅止於一点点，小小的，同情，而已。
* |/ s+ u" A$ L- K2 a& o  w
虽然，平心而论秃头算是不错了。他不会像导演那样病态又好色，连洗澡都要挤在一个浴缸里，
( J$ D/ @4 o( i: I好让他上下其手；也不会像钢铁小开那样，坚持付了钱就得回本，每次都逼我射出两次才甘心。
' j: g2 W0 Q! W$ }; _1 Z5 x& }
3 B6 m: S$ P1 z4 R: O- |但即使如此，做完生意我还是只想赶快走人。这是原则问题。
7 y/ W# A+ C0 O# a* H, L
秃头先洗了澡，围著浴巾躺在床上休息，等我穿好衣服回来，他已经快要睡著了。
; f+ c% a5 r% K+ @1 I& P8 q3 i, Y
$ G, O1 ^% k5 x7 v  x  x交易结束，跟客人说再见也是一种艺术。
7 h7 \% @1 _) Y. p/ _* @5 ~, z
8 h. F" R0 Q, y$ n3 L' w5 J我在这方面吃过很多亏，不是又被拖回床上，就是要不到小费。幸好经过一年从业经验和学习代
8 u* b+ {5 y! M1 M: K& j价，现在这些都已经难不倒我了。

我轻轻地坐上床沿，慢慢地抚摸秃头胖大的肚腩，婉转又礼貌地告诉他我得走了，因为模型作业
) O5 B- X) S) h: e. u- C很赶，而且我和同学约好了。
* G: b  r7 a- J$ m, a6 G) G5 r
这当然是谎话。作业早就交了，而且同学从来没找过我一起做模型。
9 F7 Q/ Q4 I2 r" z$ b; ^; U
) K% V/ Z/ G4 R6 k/ g$ M1 |「啊？」他睁开眼皮，怜惜地按住我的手。「又要交作业？」

秃头是老主顾了，他知道我念建筑，也知道我功课很好。
8 N+ U' C% n9 v0 j5 p/ a% |; P基本上，我对客人说过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话，假到有时候还得作笔记才不致於前後矛盾。
但是，对於自己就读N大建筑系这一点，我从不曾隐瞒过。因为，进入N大读书是我这辈子做过最
7 h, o. u0 m* v7 z& Y8 {值得骄傲的事，而且我发现，大家在干N大生的时候似乎特别来劲，事後零用钱也给得比较爽快
。
  G) q% K: H* G! y' R4 }
秃头也不例外。不仅如此，他还喜欢询问我关於学业上的种种，像是：「修些什么科目」、「作
业多不多」这类的。一听到我说作业多得受不了，他就跟著皱起眉来骂老师，一听我说考试成绩
. D% _" @3 b% l. s. O% i2 i, v5 l很好，他就呵呵笑得乐不可支。
+ x2 g9 D/ H4 P' X- _
秃头有两个儿子，年纪和我差不多，小儿子高中毕业之後就不再升学，仗著家里有钱，整日瞎混
；大儿子好不容易申请进了一间三流大学，却被连续留级两次，今年才勉强升上大二。
8 ~$ d1 }  ~! L. E4 Z; ^
都是不成材的混帐，唉。
0 F( ^4 @& ?+ g2 o% D
秃头总这么说。

4 M; a. O* I6 l$ n! q8 B1 k! n我每次听了这话就忍不住在心里冷笑，成材又怎么样呢？如果能有像秃头这么有钱的老爸，我也
3 @+ X( R& ]. Z宁愿自己是个不成材的混帐。

" z2 L4 k2 w! S5 O% B* ?钱哪…….

一想到钱，我就头脑清醒了。开始担心秃头会介意我刚刚「暗算」他这件事，万一他记在心里，
8 d/ N, b. ^5 m( H8 `0 L从此不再找我打炮，那我可就因小失大了。

9 O9 e* N1 P) ?1 @' d: G: D( ?- R# {我知道我很孬，不过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 z1 ~* _1 w6 k! d
「嗯，今天时间太赶，下次再找我！让我好好补偿你好不好？」我拉起秃头的胖手，边捏边说。
( }% L, [- z1 s- E+ V! s, n* N1 I. b说完还怕不够诚意，硬是憋著气在他油亮的额头上啵地亲了一下。
% r+ G& Z% z" u& E3 k- B8 v
+ y) `) q1 W0 ?  U$ D7 t$ V1 [( x* T这回又成功了。

秃头不但陶醉地应著，还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皮夹，数了一叠钞票递给我。反倒是我，突然察觉
. E. ?5 _; e/ I5 c- l+ `自己的卑鄙，迟疑著不敢伸手去接。
* Y0 l$ ]9 _5 \( G5 N; _4 Q
「怎么啦？」他问。

' F3 W# ^* f! o! q「不用了……」我不是故意以退为进，是真的有罪恶感。
% T1 g" I9 |, M3 {0 Q7 i' i# i7 E$ D
「傻孩子！」他不由分说，翻过我的手把钞票塞进来，又慈祥地轻轻拍了拍。「这可是奖学金哪
。」

" D* {: I& L% R1 N5 a# L& x我垂下眼睛接过钱，心里涩得要命。
# r# d9 }& v, m$ O
! r) b! J; L( N凡是给过我钱的人都老得可以当我爸了，我老爸却从来没有给过我钱。如果他知道我现在干这一
行，不知道是会把我打死还是会向我要钱呢？
$ t7 h2 g$ f* A+ j: |. |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自怜，或许是想要索取一些回报，秃头一声招呼也不打，忽然间就像章鱼那
样紧紧缠抱住我，还把嘴凑到我脸上啧啧乱亲。害我顿时全身鸡皮疙瘩乱起，一颗心差点就毛掉
" N4 F9 t; _! V/ ]. S4 B: H2 k: t: F了。

闪人要紧！我当机立断，假装快迟到了那样，匆忙脱身。
4 \$ ]& j7 I8 o: T) @9 Z' O
: I4 K, b- r  x; x0 K8 O* s一出房门，我就忍不住拔腿狂奔起来，因为身上那股恶心的触感，像是黏兮兮渗进了毛孔里似的
，让我厌恶得想要尖叫。

  D3 R& o2 u  J, a除了火灾之外，大概没有人会在希尔顿饭店的走廊上跑成这样，清理烟灰缸的服务员吓坏了，一
直猛盯著我。
0 t" F0 K4 i- ^" Z* i* ]/ w( I; V1 I2.

我一路冲向敞著门的电梯，冲得太快了，而且没料到电梯里还有人，仓皇间差点就迎面撞上去，
. i# R: g4 P. K幸好一只巨大的手掌伸出来，及时止住了我。
: x! @7 I1 a' S9 i: [% V( R
是个长得像金刚的巨人。
1 T3 m( l8 I1 d8 n* U5 X" b5 b
3 Y# L: l, c& i0 z3 A) J* [2 p他用一只手挡住我，另一只手向旁护卫住身边的人，凶狠的脸上堆满了横肉，笑容却是无比和善
- G$ ^: t% a2 j  H: Z' x。

我连忙尴尬地牵动嘴角，算是自我解嘲，向後退一步，按下电梯按钮。

电梯门阖上之後，我在镜子里数度偷瞄那个巨人，发现他长得......十足就是个巨人咧。
# Q9 t* b9 t4 S
天生注定了要吃保镳这行饭。

+ c: T/ K0 g. x3 P" {' I3 k1 Z0 r不过他笑得可真亲切，又傻。自顾自的憨笑堆在那张大脸蛋上，说有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 s) {) |* o3 {/ i  T3 w
  @4 j+ B8 Q& ^1 f% o; `' @  V3 U我抿著嘴，很困难地忍住笑，正想基於礼貌移开视线时，忽然间怔住了。
$ ?+ }6 f! x+ h3 U, w1 H' I
# h/ w. a0 o* E/ Z, x+ T有人在看我。
2 i; u* p- ~/ i/ O
也在镜子里。

我惊觉地转过头，迎上镜中反射的目光，立时打了一个寒颤。
+ q: F9 w5 {, d9 G" F# Q
1 i# c, X: Y. K% j4 ^; m: ^好冷的眼睛。
之前太慌张了，竟然没注意到巨人身边还站著这么个锐利的身影。
0 c5 {3 }! w% a除了锐利，我想不出更贴切的形容词了。
2 c7 K! T5 W% @
因为他高大修长的身形，就像是用刀锋凿出来的那样，笔直而充满棱角。巨人虽然足足高他一个
; e5 r: X& E/ z& D头，杀伤力却绝对不足他十分之一。
0 d* Q+ L4 x6 o# W" }
正常人在偷偷观察别人的时候如果被发现了，都会尴尬地回避。
7 p: z1 H' k% b  m. G他显然不是正常人。
. i9 o% ~) F& p2 @  a6 I+ M, u
对上我的视线之後，他依然直勾勾地盯著我看，而且还是用那种抬著下颚垂著眼睑，骄傲又讨厌
+ l& N8 t9 z4 |) h0 U0 l2 \的神情看我。

; `: T4 U( k# x, Z$ A# b) h# y4 q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眼睛不禁逃避地乱飞，闷重的空气，一层又一层压在我的肩上，沉重得让
& d( Q& H! l; m& O6 s6 V! N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 ]! B7 u, z" x1 S0 [
* Z5 a4 T6 m9 M% _2 S所谓眼神会杀人，指的大概就是这种。
7 X  ^& d' x. b& M' K, `. X+ s
4 l. p, E. y) w; s我真想逃出这个四面都是镜子的鬼电梯，而且几乎伸手去按了楼层按钮，但就在那瞬间，我一转
# U; D* q! }* a5 u. r3 h; X3 K念，就对自己生起气来。
3 S2 X# x# }2 t" J7 F
  N% O4 x# P6 c7 V" M8 t/ w/ J6 }怕什么？

) [- o- e5 o- R, Q" j9 v笨蛋！他能看我就不能看吗？我是被他看著好玩的吗？
0 l: v" B0 ~) f3 `  c  \
) @- o" S2 k  W, C  V我抬起头，很勇敢也很故意地，转身面对他。

为身高差距悬殊，看著他的时候我必须要抬头，藉由这种姿势，
4 R7 L: R& J2 @1 Y我顺势高高抬起下巴，表达自己的不满：你再看，再看哪。
/ u5 K& ~* w( K/ V* i. @
/ S% m+ K. g# D5 X讨厌鬼！

视线对抗的游戏幼稚无聊，但却一点都不好笑，尤其是......当我发现他居然在用那双骄傲的眼
+ S4 ~# \1 K5 ~5 k" `, A* U睛打量我的时候.........
8 b7 f3 u8 i4 }. u
+ v( O7 B& w! I$ e( D他在打量我。
+ `4 h" Y+ o- q5 \5 G! ~4 l* S' |
. f$ T4 i0 l- E- v- k3 ?我知道。

因为他表现得太明显啦！
1 ^6 U6 M2 M& |2 B& ^' [; E
# n$ X9 |3 s  t" O$ w3 S3 C" h好像我是超市货架上的一块火腿，或是橱窗里的一件衣服，他用那种秤重量、测质感的眼神看我
: q2 J/ U* d2 G1 d。巨细靡遗地看我完整张脸，接下来又看我的颈子肩膀，我的左右手臂，我的前胸，我的小
+ T; @/ C6 c- O: v腹........
我全身上下在他目光笼罩下无所遁形，慌乱中甚至有种可怕的错觉，他是不是可以穿过衣服透视
  o5 p0 E+ |* Z4 A5 i我的身体啊？

搞不好视网膜上还会出现资料读数.........
男。
$ T5 @# Q# ^9 s, l: H2 T
; n4 Z9 Z: ^1 j十八岁零七个月。

身高一七二公分。
) J% Q" X& @: Z+ g+ d
  |7 V6 U+ d0 @/ L& n; p( v体重五十八点五公斤。

血型Ａ。
& S: ?5 A- z3 W: X! s# g: S' [
职业.........

我心头一紧，猛然想起秃头给的小费还捏在手里。
* `9 h. Z& D6 e$ _: G5 j
快收起来！
2 T1 R$ h  B0 d) |! P' b& L9 g
: \& o3 @8 k& y7 t" i才刚这么想著，他一双鹰眼已然不偏不倚停在我捏著钱的手上。我赶忙把手往裤袋里塞去－－

......................妈的。

( Z  G! a1 }, z; T0 [1 f: W我太急了，钞票不但没塞好，还掉了好几张在地上。(这就是人生。愈是讨厌的人，就愈容易看
# K) m+ u, Z7 S5 a到你出丑。)

我红著脸蹲下去，将那些用精液和水换来的钱一一捡起。
; p% T; ^6 g! C0 i* `3 d  t9 s1 d' T/ n飞落在他脚边的那张，我装作没看见。
6 E$ f& C. }9 k$ v. T* w1 J7 `
电梯终於到达一楼，我不等门全开就往出口靠去，但那男人比我更快，拾起那张该死的钞票，长
( {0 x% \% u" Y8 k) Q, _手一伸拦住了我。

7 v. I: j# O" f0 x他的眼睛，毫不留情的，仍然紧盯著我。
, [. X' Y- h* [% W
8 R# s% f. B! k我低头接过没有说谢谢，狼狈地逃出电梯。
5 |( l: ], T9 {; F7 J+ }
. G! |5 R) T& p- z; W/ o. M自尊，有时候真像是对自己的变相惩罚。
7 s% J5 J1 ]* y7 x3.
「哈哈哈！哪有人这样看了两眼就知道你是卖的啦！猪头！」杰听完我叙述那天的遭遇之後，狂
笑一阵。

他觉得我是小题大作，胡思乱想。
0 g' _9 |8 c7 r* [
我没有反驳他，但是心里很明白，自己一定，一定被看穿了。
4 y& p1 x- V0 c0 p. @1 t
' f: e6 A& D+ ?9 b: Z那时候，我刚洗过澡，全身上下都是饭店沐浴乳的味道，头发湿湿的披在衣领上，手里还捏了一
3 e( ~3 T) Q" F7 s( o叠钱，怎么看都像是「外卖男孩」啊。
3 Z- J  y' g, N& R/ J
一想到这件事心里就闷。
" [( K5 c5 J+ c+ }( U5 T
* }, B! n+ i. V( S因为就算有一万个理由支持我去，但每次只要一想到自己是「卖」的，我就会心虚得抬不起
% }2 c) r* }  o% B头来。为了这种事，我不知道被杰骂过几百次了，但是没办法，改不过来。这是个性问题。
7 q& ~, Y! o* R0 f6 Y
如果我能像杰那样不在乎就好了，可惜我不是杰。
0 s. H3 i4 l% d
, `- @' E/ b/ C% M; V5 E& ~% C我会自卑，会自责，会觉得自己不乾净。深怕被人发现了这个秘密，我在学校里从不多说话，一
下课就马上离开教室，班上和学校的活动也避不参加。大家都以为我是心孤气傲的好学生，我宁
愿他们这样永远误会下去，这总比发现我其实是自惭形愧的男要好吧。

杰常说，我们是在城市里默默行善的性爱小天使，专门抚慰可怜男人的心
那是他的说法。

  _* d! M8 [4 }8 A2 e4 h: f' W2 x& L我只知道我们得靠这些男人才能安心生活，才能继续上学，才能穿漂亮的衣服，吃好吃的东西。
: ~" S# v/ `2 {3 ?- Q( T( p" w7 K反正一般青少年从家里获得的，我们靠这些可怜却又有钱的男人供给。而且真要说起来，杰在他
# `+ A; d' T9 P' j: `4 W  G9 I/ E们身上榨钱的手段，可比我要狡诈凶狠得多了。

; K9 u5 a8 C( ~" K3 g# ~1 H" x我最近常想，如果一年前没有逃家，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子？

不能上学，这是肯定的，而且早就开始工作了。
* G3 C: ]: S; v, U% ^3 `
我是指「正常」的工作。

1 ^% A2 G- g' a# m" W9 z* M* o可能在港边的鱼罐头工厂，可能在镇上的面包店。脏兮兮的，闷闷不乐的，脸上还带著伤。
6 q3 V) F, q7 f
) b1 w) H$ j7 |0 k+ v: p6 C/ P/ f我不懂宝宝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就像我不懂他为什么那么爱喝酒一样。他每次喝了酒就打我，每
次都好像恨不得要把我打死。我只能依靠妈妈保护。不过，十五岁那年，妈妈也跑了，跑到哪里
' V! k8 a& Q0 f: J& ?- s7 `: C去了不知道，街坊邻居窃窃私语，都说她跟那个在海边旅馆打工的年轻人私奔了。
& {6 o6 I4 Q& t& t* A3 j
# ~) |: @" d- Y, ^( d; i3 z我曾经一度无法理解也无法谅解，最疼我最爱我的妈妈，把我当作心肝宝贝的妈妈，为什么能丢
下我不管？她走了之後，宝宝喝酒喝得更凶了，一喝醉就痛扁我，後来就算没喝醉也痛扁我。如
5 }2 }% O! }& A1 B( C" W" a果没有跟著杰逃出来，我就算被打死或打残了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所以我逃了。

逃出来之後，我才似乎体会到妈妈的心情。
% R6 @9 q& ^% D3 g- I# S/ E: g她也想逃吧。

) P" E$ h4 A% R. K$ a不顾一切想逃。逃的意念胜过一切，就像求生的欲望那么强烈。於是，为了要逃，妈妈可以抛弃
1 n0 x# Q  ^" R/ q3 r! i我，而我，可以出体。
  d/ H8 Y6 u1 ^0 Q# z' v- R+ w& ~
「怎么一个人晾在这里？不怕别人吃了你的草莓派啊？」
+ ]1 E' w. I/ b/ U+ R- a
8 [$ ]% _7 ]. L  [* B( E: c# n听见杰的声音，我睁开眼睛，愣愣地被他从躺椅上拉起来。

9 b# d- w0 {( k: @, t杰理了理我睡乱的头发，领著我走向窗边的小圆桌，远远地我就看见，洁白的桌布上，有他特别
为我留的草莓派和红茶。

今天是十一月的「集合」。

$ U+ \$ e: n3 s2 F- o! ~每个月的最後一个礼拜六，所有男孩子都会聚集到老板在白鲸饭店租下的豪华套房吃下午茶。这
天，大家在宽敞的客厅里大玩特玩，玩累了，就到满满摆放著点心的长桌子上拿东西吃。点心式
样变化多端，但绝对都是昂贵而精致的，搭配的香槟、红酒、白酒，还有衬托用的新鲜花朵，更
7 Z7 c6 V: n( V5 g是从来没有少过。
8 A) e' U4 o- P" }4 {& M' h# s2 L$ f
这是老板对我们一个月来辛苦工作的慰问，用的当然是我们赚的钱，不过，大家都吃他这套，聊
( R% \# L! f: y4 j. N* g# N天的时候，话题也总是不脱生意经。

聊到生意，难免会互争长短，争得面红耳赤是常有的事，暗地里偷偷较劲更是不在话下。但即使
$ w" d7 j7 ~- h2 y如此，大家还是喜欢趁著集合时大玩大闹，吵得没个样子。这时候，老板总是任由我们放肆胡闹
* L: Y+ R: v, j  Q- H，顶多就是在我们玩得太过火时，皱起眉头来轻咳两声罢了。
, f# A9 v% e2 C
虽然只是轻咳两声，大家听了却都会立刻乖乖收敛起来。
( C5 o( o: ~. R2 o: L0 f# A9 I
我们的老板是个性格的男人，瘦长的脸上，不管下雨还是出太阳，永远挂著一付浅褐色的墨镜。
平常讲起话来不慌不忙、头头是道，一旦发起脾气，就凶狠得吓死人。
* j' z, ^9 k; ^7 W4 D6 u
* s& V9 S: _& Z! S# e% c) w+ _我曾见是过他教训人的狠劲。那次，他阴著一张脸，冷冷地看著那个倒楣的男孩子。那男孩一开
) \' _$ `! q$ s% P# I! F口，他就甩他一个耳光，再想辩解，就再甩一个耳光。尴尬的静默中，大家屏息看著，倾耳听著
，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气里啪啪作响，谁也没敢说话。後来，那男孩终於憋不住放声大哭了，老板
这才开口。他说：

绝对，不准对客人说「不」。任何委屈或不爽都可以回来申诉，但
是在客人的床上，一定要先服从。

& O) B4 U; q" V3 B$ ^) x2 [1 {2 R- l! w我一直记得这段话，也一直记得老板当时的脸色。
4 u+ U8 w: N" y3 x: X: @7 q
事实上，老板交代的事我从来没有违背过，他讲话的时候我也从来不顶嘴，我知道老板当初会同
意让我在他手下工作，完全是因为杰坚持要带著我的缘故。

杰是老板的摇钱树。
这世界上有天生吃保镳这行饭的，当然也就会有天生适合的。
就男人的标准来看，杰真是漂亮到不行了。意思就是说，如果要再多给他一些漂亮，也没有地方
可以加分了。他的脸孔完美，身材也完美，只要不开口说话，不管哪种装扮、从哪个角度看，
他 都是个倾倒众生的美男子。

但是一开口就不行了，杰的嘴巴很坏，刻薄得会气死人。
5 o! w2 z% r5 D0 e# c0 M
1 {1 a7 N2 ^  k* p$ `对我来说，杰像是另一个妈妈。

自从妈妈离开後，他就像妈妈那样地照顾我。
! q4 T3 j6 @7 _, [
9 k+ r$ Z2 M' C3 X% j不过，杰跟妈妈当然很不一样啦，他不会像妈妈那样，有事没事就搂著我亲我，妈妈也不会像他
那样，家常便饭地和别人调情。

2 ]  v% Q, }" c) s: G$ l杰调情勾引的招数很多。最常使用的，是在脸上挂著一种看起来很轻浮，但似乎又很天真的微笑
( s$ Z9 B" r4 y4 e" A, g+ S' J3 I。每当他这样一笑，眼角就会甜甜地往上勾，不少人一看见这样的眼睛，脑袋就糊涂了，就傻傻
地被勾了去。

8 R6 T$ T; Q- T) z* \我一边吃著杰特别为我留的草莓派，一边看著他又在用这种眼睛勾人了。
) x$ ?) y: d5 V: ^4 C
这次的对象，是上个月才加入我们的CK，之所以会这样叫他是因为：这人长得很像CK平面广告的
. f; b' f# ~/ X  _  I; _) m男模，而且一有机会就炫耀地露出那些令人又忌又羡的八块肌。更气人的是，他的客源和我们大部
/ O! [( w% [! `  a# h9 c, R3 k( J* G分人不同，尽是些多金而又不敢出柜的明星或大少爷，所以他不用被压得唉唉叫，也不用和老头
0 S- m5 T9 T' n2 w, n  ]  r子抱来抱去，就可以赚进大把大把钞票。

他似乎很喜欢杰，在杰身边就像只被驯服的老虎，凌人的气焰都不见了，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
著杰。
- z* D- U" f; o% M! j
; X, R8 C% W" s他们坐在我对面，小小声地说著话，客厅里人声吵杂，我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倒有点像是
; w" l3 v( R  n欣赏真人演出的默片。

CK那双眼睛眯起来感觉色色的，像极了杰的初恋情人，我看这家伙的下场大概会很惨。

观赏调情戏码，享受美食，正觉得万分有趣之际，突然听见老板冷冷的喝斥声，叫大家都坐到客
7 p$ L) d+ _8 x- M4 r( L0 {; G2 k1 y厅去。通常老板这样招呼我们，就是要发奖金了，但他今天神色相当不善，不知道是为什么。

( T  C' a9 |. s. t4 H5 w4 B" ?我站起身来偷偷瞥了一眼，发现老板正凌厉地瞪著我们这个方向。
# S9 ^- F+ u1 t% O他在瞪CK。
( ]/ Y- O/ [0 v4 ]; I
: W5 [1 e: i1 {8 a4 S6 E  W老板他……大概不喜欢自己手下的男孩子互相勾搭吧。

# c# ]0 i( r/ `. z' K1 ]8 n( z我乖巧地跟在杰的身後走进客厅，正想挨在他身边坐下，却被老板拦住了。
# I# n$ v! H" `( n, L
老板递给我一张纸条，说是有新客人临时指定我，要我立刻就去。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张纸
条，看不出个所以然。
- g2 U/ z% G) T( ]' F; A
我们的生意，向来都是事先安排妥当之後，再由老板指派男孩去服务的，从来就没有像这样临时
3 v" ~4 |) \! n指定，而且还指定我。我的业绩平平，长相也不算顶尖，如果有新客上门，怎么说都不该轮到我
啊。
- J: Y! o" Z) U3 U- U/ D! M5 l- |
" X, m* [0 x1 d- R+ F6 E% U我怯怯地又瞄了老板一眼，纵有满腔疑问却不敢发问，他的脸色实在吓人，我不想没事找骂挨，
只好摸摸鼻子出发了。
5 X/ X) F, M0 ^4 m6 \4.
  @0 y, f9 H) B* R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来到一栋外观宏伟的华厦。高耸的木门，没有像一般大楼玻璃门那种冷冰冰
7 g4 x7 ^4 n" O4 W# I5 @/ u的现代感，取而代之的，是绝对傲然的贵气和质感。

走进门房为我推开又掩上的大门，走进挑高近四层楼的大厅，我停下脚步，盯著脚下黑色大理石
地砖映出的倒影，心里直犯嘀咕。
( u( U3 M. [! E  n# L3 \
老板只顾著生气，竟然忘了告诉我约定的时间哪！
6 s, l# O6 q( _# |; T现在可好了，我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赶来，也不知道到底该找谁才好。
) \9 w$ R; ]( f! D1 R) @" E  O
+ l! O) f" N& T  Q7 j我才正埋怨著，就听见有人向我走来，抬起头来一看，是个五十好几的男人，灰白的头发梳得一
3 {* Y4 O+ B/ a0 z! @+ S4 m4 x丝不茍，身上的黑色西装笔挺得吓人，一张脸绷得又冷又硬，活像刚拉过皮一样。

他走到我面前，冷漠地点了个头，转身就向大厅尽头的电梯走去。
' f+ I0 ?! h, C
4 Z6 Y1 p3 [  K* s+ U- E这是干嘛？
# N3 |: y1 C& w4 W- p
他走了几步，见我还呆站在原地，没好气地转过身，对著我冷冷地说：「请跟我来。」语气礼貌
得不得了，不过整个人还是直挺挺的跟个冰雕一样。
3 i5 i" m, ?& b- L5 U/ X5 g* W/ a% ^
. Q( {: F: O" w  K我把纸条收进口袋里，暗叹一声倒楣，跟著他走进电梯。
# \3 T. q; [: g
我们分据电梯一角站著，没有交谈。

我藉著打量电梯四角的雕刻图案，偷瞄了他好几次。根据以往和有钱人周旋的经验，我看得出他
是那种「有教养的有钱人」。换句话说，就是会和秃头那种暴发户划清界线的有钱人。这种有钱
人和绝大多数人格格不入，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和社交圈子，像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似的。他们
& G/ {1 n% x, n* ?& |7 |- a, J; p的存在，又像是在提醒大家：无论社会和时代如何改变，人跟人之间还是有等级区分的。
/ J% @' s% f& R+ d  o
; t7 ]1 ^% |/ ]+ n) n$ K5 K) M8 p% I这种客人最难讨好了，在他们面前装清纯，一不小心就会自讨没趣，可是如果表现得太奔放，又
. {; C- @$ M8 f9 I; Q很容易遭白眼。
" T& E0 ^5 s9 G. G! i: |' P( O/ n唉，天上掉下来的生意果然不好做，我看今天的小费大概是混不到了。

2 m% i: a, S' x8 C$ U9 X, j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跟暴发户做生意自在些。毕竟，我们的差别只在有钱没钱而已，而钱本来就不
是什么高尚玩意儿嘛。
* k4 P9 q9 O$ s' t% k
胡思乱想，出了电梯，踏上和大厅一式一样的大理石地砖。黑海般的地面，在水晶吊灯下闪著炫
7 ]/ ?/ c$ t' h' O耀的晶光。宽广的长廊两旁，白墙高耸。长廊的尽头，只有一扇黑色雕花铁门，孤傲地等候著。
$ E9 y& T. ~7 M8 e7 o7 N, n
进入铁门，穿过两侧铺满白色小石的走道，眼前豁然开朗，一间矩形大厅无声矗立著，深长的空
6 z. z, I+ i) g( f间，看起来像是比学校的体育馆还要大。手工编织的波斯地毯，奢华地铺满了整间大厅，地毯上
# `( |* R  R3 s  z' q$ x1 s; u摆放著巴洛克式样的家俱，每一件都是古董，也都是艺术品。落地窗内的遮阳板雕工细致，窗廉
满布著精美的刺绣，鹅黄的墙壁上沾染了落日余光，悬挂著的油画，静静沐浴在光里，每一幅都
像是留住了永恒。
! P0 G4 r: f, U6 S, C; j) L
我怔著看著，忘了前进，猛一回头，发现那个扑克脸正绷著一张冷脸瞪我，我冒出两滴冷汗，连
忙跟了上去。

穿越大厅尽头的大理石柱，进入另外一间矩形大厅，布置的色调瞬间从赭红转为靛蓝，灿烂的地
毯只分占矩形长边两端，中间嵌入了一个方形水池。
( E1 r% p: `, V6 p* J2 w& L
3 l# }, H$ C6 P水池在壁灯映照下波光粼粼，像是一个小型海洋。我爱极了这精巧的海洋，但是为了避免再次被
瞪，我只匆匆看了一眼就绕过它，跟著扑克脸走上两层台阶，进入一组双扇的白色木门。
  \" j0 E9 Y/ L1 V! r* Q  R! L( r
7 x* x8 M8 c; m* u3 U5 F白门里的卧房，仍旧铺满了多彩的手织地毯，只不过摆设变得非常单纯，一张拉起床幔的古典木
床，两侧各放一张小几，再加上并在床尾的那张床凳，就算是全部的家私了。

+ }9 N9 n7 u7 e: p房间里空荡荡的，右侧和前面全是相连的落地窗，罗马式窗幔高高拉起，窗外天空一览无遗。匠
心独具的设计，让这间卧房看起来既孤独又危险，像是一座深入海洋的半岛，也像是筑在悬崖上
, @' @6 a( d6 G# G' W( S的鹰巢。
" S, M+ j3 v2 q
8 ?# V# r$ [: X$ A2 I扑克脸开了房间左侧两扇白门中的一扇，告诉我那就是浴室，接著，又有条不紊地说明使用方式
* U9 S# U; e, ~% r和换洗衣物的摆放位置，这时，我才明白，原来他只负责接待，并不是指定我的客人。
9 @8 t+ f: J6 a+ ~
松了一口气。
& B4 ^$ a+ J) ~  N
幸好刚才忙著东张西望，没有一进门就脱衣服。
! ]1 X4 a" l7 V" u
! T5 t7 ~$ A8 B
1 U; B) V7 r) D' e( x( w走进宽敞的浴室，心脏立即砰砰砰的跳得好快，因为这里布置得就像是罗马浴场一样，墙上，地
5 }4 y* ^7 P( }! [板上，全都是手拼的马赛克小砖！
双手抚摩砖缝纹理，我忍不住连连叹气。
9 \4 X) D- c* k2 j
# C* `! L- d: g! Z: j# G亲眼所见的砖图，比画册上的照片还要美丽好几倍，既不新也不艳，还散发著含蓄的光泽，美得
让人爱不释手。

我摸遍了四面墙，又把地上拼贴的砖图也一一看个仔细，这才意犹未尽地脱去衣服，走进四方型
* Q9 m% I! @. ?8 y3 [& u5 V的浴池里。
坐在浴池里，我把双手搭上池边，吸著冉冉飘升的水蒸气，幻想自己是罗马帝国极盛时期的公民
，正在公共浴池里轻松地洗著澡呢……想著想著，我禁不住呵呵傻笑，还把头靠在池旁，结果一
3 [( i/ X% i7 D. V$ }- @4 v仰头，我就看见了天空。

* v) T0 y5 r. x& z真是天空！
3 V- A+ L3 n5 c& k2 D4 l9 f
' |, x) N6 b0 s浴池正上方的天花板，嵌著一个拱型屋顶，而且还是玻璃做的，上方的天空，透过玻璃就看得见
。

$ H  c& h; v8 X. r泡澡的地方有天空，睡觉的地方也有天空，这房子的主人不但有钱，而且还很有品味，不但有品
味，而且还很浪漫耶。
我开始有点期待见到他。
. O& f" F9 }2 f; O- Q& A
换上白色浴袍，正襟危坐在床上，等了好久，客人都没有出现。
老板约的到底是几点哪？
6 q. e# @- e1 G# F
2 {& m/ S% i3 `% z7 n6 |$ z我把房门开了一条缝，蹑手蹑脚地往外观望，偌大的水池厅里，只有波光映在墙上，一个人也没
2 @5 Z" i2 y6 V有。

我回到床边坐下，打了几个哈欠，忍不住往床上一倒。

结果就睡著了。


5 l" D* O+ `/ C$ |我才闭上眼睛，就做了梦。
" `% `: C. R' r" M- q9 v
在梦里，我发现那个浴室正是如假包换的罗马浴场。
% y& i. C! u( Z% S马赛克拼砖的墙壁里，是流有热蒸气的空心砖，脚底的地板架高了，下面也流著热蒸气。头顶上
的拱形屋顶，是为了让水蒸气凝结流下而设计的……我抬头望去，屋顶上果然凝结了不少水珠，
: z. j/ a6 W" _8 m4 d, D: c可是水珠并不沿著拱墙流下，反而一颗接著一颗，直落低坠下来，有些滴上了我的额头，有些滴
上了我的脸，还有一些，划过我的嘴唇，流进我的嘴巴里………

我伸出舌头去舔，一舔之下，赫然发现那其实不是水滴，而是－－

5 I4 d% a: @& _1 d% d' u手指！

# V$ @0 y7 f6 K$ s* j( ]我在瞬间惊醒，而且几乎是用跳的坐起来，在我面前坐著，被我舔著手指的……竟然！是大前天
- o- ?5 Y9 G, [9 O3 R那个讨厌鬼！
& \' F1 k, G9 R: \7 h! p我又惊又气，瞪著他，说不出半句话。
1 _) V: G$ u" x; R3 n( ]$ C* U- x
我想得没错。

被他看穿了！

我早就知道，他那天盯著我的眼睛不怀好意，只是我怎么想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大费周章地把我
* D( F1 i0 X& i) p# \3 X找来玩！难道，在电梯里瞪来瞪去的时候，他就是一面动著这种念头，一面兴致昂然地看著我出
; h0 N! S  `( \$ v& _6 K* @9 D$ X6 ]糗吗？

5 n; j7 P! ^6 j又像那天一样，他盯著我，用那双让人又想逃避又想对他吐口水的傲慢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 O4 K3 n  _: r/ [9 m8 q我撇开头，但并不是示弱。
: M  x3 y( C1 e) ^# E
我是为了要用斜眼瞪他，而且还瞪得很用力。

9 e+ W7 F) s6 X: {5 c2 t; v4 t非常用力.........。
僵持没有很久，我斜瞪的眼珠就发疼了。这回，我又是那个先移开眼睛的人。

我又输了，而且气氛好僵。
2 ~" v' ~1 a6 a$ v% g  v
我低下头，揉了揉眼睛，赌气咕哝一句：「不想做就算了。」
8 f1 D- H% ^6 s2 N( Y& Z( r
「我有说吗？」他终於开口了。低沉的声音既冷又傲，就像他的眼神一样。
0 g% c+ }+ Q. l& l! y7 h
( n! }7 F( w5 @- r真是个讨厌鬼。
9 N6 `5 `. b9 L! d) l
4 S! a4 y7 l( o) f/ z5 q算了，随便。反正我也不是来培养爱情的，而且还巴不得早点做完走人呢。
) a6 V' X4 L3 c0 i6 l# X
1 h& o9 p8 V- P- J* l$ z我念头一转，倏地跪起身体，去脱他的衣服。

4 ^7 `+ _, M# I因为一点也不想讨好，我脱得极其粗鲁。袖扣几乎是用扯的拔下来，随手往床边的小几上扔，其
- \2 O% V; ]. \5 {+ S中一颗没有丢准掉下了来，我也不
) }: a8 q! ^/ U% h* h7 d去理它。

看见我这个样子，他动都没动，甚至就连眉毛也不挑一下。
7 u4 m; ]- T- n: D  l. p% ~
那好，我继续。

七手八脚解开他的领带，故意抛在地毯上，衬衫扣子一颗接著一颗毫不温柔地剥开，拉出扎在裤
子里的衬衫时我很粗暴，左右拉扯把衬衫整件卸下时更是卯足了劲。
9 X1 a& Y( n' M$ e. U, e
+ F- g9 p, d$ P) Y( c结果，一看见他裸露出来的身体，我心里呕死了。

$ ?! `: h( M. A+ s- p/ A' i; A原来他不是只脸长得好看，身材也……，哼。
早就知道这世界不公平，谁知道上帝竟会偏心到了这种程度。又给他好看的脸，又给他好看的身
8 x# V8 H# t1 u体，还给他这么多钱。
* c% l; c7 P4 G7 m) k1 f  e
! F0 K/ }! q# L) K6 V) v8 \# ^他妈的。

心里猛犯嘀咕，双手却没停著。我继续向下探去，解他的皮带，一边解著一边在心里暗自盘算：
$ {1 B* h/ N6 g. h# n* g/ x% D  `待会看见他的「家伙」，管他是大是小是粗是细，我都要鄙夷地对他嗤一声。男人对这种事最敏
% p0 Y9 D  F- W7 l- j感了，平常我们服侍客人，总得在这方面特别小心，可今天，我偏要反其道而行。
! k! K" p5 ?$ Q, b; |
气死他。看他还骄傲得起来不？

皮带解开了，钮扣也松开了，我预备好戏谑的笑容，正想一把拉下他的裤子拉练，手腕却被抓住
了。
8 w! b' G  S$ ~/ i
- J& u, h# ]$ m! A' y! G2 F他抓住我的手腕，淡淡地，摇了摇头。
$ A# a  [5 k1 }% W3 J6 ^; d* e
8 m: |& \2 l4 R) W( j  {; N我挫败地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转念下一个动作，他的手就伸过来了。一把抱起我，把我拉到他
的大腿上，裸露的手臂和胸膛，城墙也似地包围著我。
( q* x' \7 S5 z0 N6 O- ?
2 ]/ r) o% t, X8 v! I% p7 ^坐在他的膝上，我别扭极了，因为头顶正好抵住他的下颚，双手都被圈起来抓著，脚也完全购不
到地。
* {: a7 ~6 ]8 d. o  Q% ~" K6 D: v2 O
) Q; d- V. q8 u) x; F) F就是这种讨厌死了的姿势。
% R" m& w+ @+ S
5 s* Y& d, a  {# F7 Z我拉直身子，想要蹬到地上，但他只一勾手就把我拉回来了。
/ j& g3 t& {$ y5 ?$ m
又试了两次，结果还是一样。
  K2 Q( K$ g5 }「你干嘛啦！」我很不爽地提高声调，因为很讨厌像小鬼一样被对待，更何况还是被他这种人。
$ ?& u* r  T2 F& P9 q「放我下来！」
抗议没有回应。
: B( V, `4 [$ q3 _4 P
& D3 p. f' \) `! |他的嘴唇在我耳边发际斯磨，好整以暇的，安安静静的，还带著湿湿的热气。我的心脏原地暴跳
! H0 {" Y+ I8 B  a了好几下，被热气吹拂过的地方，又像麻痹又像生病那样地不对劲。
& B+ \* z! b+ [& Q# O$ n0 D, u
& z2 \4 i* g2 g: ?. I! T* M! A' s杰什么都教过我，就是忘了告诉我，遇到这种情形该怎么处理。以前应付过了成打的恩客，也从
来没有人这样对过我。
我就这么手足无措地呆坐著，跟块橡皮擦一样。

对於我的僵硬，他倒是一点也不介意，亲亲这里，亲亲那里，还不时闻闻我的头发，咬咬我的耳
$ V, K( J8 w' t0 |8 ~朵，摸摸我的脸。
" |% _, O0 n- }" |. K
) g7 j6 w7 ^/ ~1 R# M7 P1 b, I好几次，我想化被动为主动，自告奋勇提议帮他打嘴炮，但都被阻止了。又有几次，我被身不由
9 j8 p: f. W# H: @' v% l己的颤抖给吓坏了，差点就想用力一蹬跳到地上去，可一想到老板那张铺满寒冰的脸，只得又硬
# m0 _; [( d4 }( |: [) P3 H, M生生地忍住。
. D1 v8 j7 g# N' x% {
我以前一直以为，爱玩69的钢铁小开是最恶的狠角色，今天才终於发现，他那些刁难根本就不算
什么。

& T! q% |( n* d' B& Y从一开始，我在这个人面前就是背。
# X  P& {# I* D/ K
视线对抗没赢过，力气差他一大截，最後就连上床也得乖乖受他摆布，更别说要他的锐气了。

你干嘛啦！」我很不爽地提高声调，因为很讨厌像小鬼一样被对待，更何况还是被他这种人。
" e6 O* c3 G$ p* ^「放我下来！」
  }+ l4 f* [, L. g抗议没有回应。

2 S4 t4 |6 L( _) T1 U  H8 x5 }他的嘴唇在我耳边发际斯磨，好整以暇的，安安静静的，还带著湿湿的热气。我的心脏原地暴跳
% F* `$ d! s3 B$ O0 `$ ?, B了好几下，被热气吹拂过的地方，又像麻痹又像生病那样地不对劲。

杰什么都教过我，就是忘了告诉我，遇到这种情形该怎么处理。以前应付过了成打的恩客，也从
. n1 H2 a7 w' y2 I; B来没有人这样对过我。
我就这么手足无措地呆坐著，跟块橡皮擦一样。
5 }6 t6 B+ C7 B
对於我的僵硬，他倒是一点也不介意，亲亲这里，亲亲那里，还不时闻闻我的头发，咬咬我的耳
朵，摸摸我的脸。
  J& R! ?6 ?- o" r+ y- G0 [; N; X
, T& Z; v# @9 p8 u, L2 V好几次，我想化被动为主动，自告奋勇提议帮他打嘴炮，但都被阻止了。又有几次，我被身不由
/ r7 U& P: {/ U) t% K- U. r己的颤抖给吓坏了，差点就想用力一蹬跳到地上去，可一想到老板那张铺满寒冰的脸，只得又硬
2 L: |& y0 Y6 v生生地忍住。
9 {* e1 j6 x% X+ a  X6 A3 M+ ]
我以前一直以为，爱玩69的钢铁小开是最恶的狠角色，今天才终於发现，他那些刁难根本就不算
! r* `5 _7 Q" G6 b9 H  C什么。

6 _  |* n, s& C$ j: d4 P' j从一开始，我在这个人面前就是背。

视线对抗没赢过，力气差他一大截，最後就连上床也得乖乖受他摆布，更别说要他的锐气了。
# h; b  I9 y) H5 a
好想哭喔。
) ]' ?7 H, S5 g5 F! |几个世纪过去，我这块橡皮擦已经被玩得快要溶化了，他老兄这才进入主题，随手一拉，松开我
9 B8 m% D" C4 a的浴衣，手指手掌手背间替，鱼儿一般地在我大腿和股间游过来，游过去……游过来，又游过去
, M9 b6 s( Y% ]; ^2 I: U………
' m$ o7 U1 E+ }  \  X! X我气急攻心，喉头一紧，发出咿咿唔唔的声音，但不是吼也不是哭。

5 Y3 H3 _( \# J5 p+ P我发出了一种自己也没听过的，既陌生又色情的声音。
* o" j3 R' ~8 ^) t. [6 K
& }+ J) s. P$ ~0 m$ o* |% P更恐怖的是，他的抚摸移到哪里，我的血液就冲到哪里。

事实上，我早就勃起了。

' x; @& k0 g9 u, x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这么听敌人的话，我气得闭上眼睛，不想让他看见我的脸。谁知道，这时他
竟不预警地紧紧一捏，害我倒抽一口气仰起头，好死不死，向旁一栽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 }. e! N6 d  u' a
羞愤之余，我连忙不屑地把头转往反方向，结果脖子上又被结结实实亲了好几下。
; e$ f7 {3 v& B! t% G( A7 |
6 E  k4 [9 c9 Q6 Q  U) W从头到尾动弹不得，我任由他抱著，尽情鱼肉。不间断的抚摩带来过度的刺激感，把我弄得像是
7 e' J; d+ V0 m# t0 W吃了摇头丸的虾米那样，瑟瑟地胡乱扭动，只觉得身体愈来愈热愈来愈轻，意识愈来愈远愈来愈
0 }8 V7 K) T: _: O6 _. x模糊，眼看著就要死掉了……

& G1 F, X7 e! y7 b喔不，是要射了………

* ?$ k7 D* N% o0 b随便被摸几下，就迫不及待地射在别人手里，我真是恨死自己了。
- i: |4 J! n- V
5 e) g! U/ Z1 T- \! N  m0 p/ _「小兔子。」
遥远模糊的声音，在我耳边汤漾，像是波涛中的小船。
' ^  J$ K1 g; s! t
8 a6 t1 S1 t7 y4 v% f「小兔子。」
5 Q% N1 i5 U2 R+ F3 D5 i
2 w3 E9 f/ J+ `8 @" [( Y啊？！什么！原来是在叫我！

什么嘛！混蛋！别这样随便乱叫！！
  i. v) z# {9 S4 ~" j  B
「小兔子。」
& u# {2 r! g( r$ }
不准叫我小兔子啦！
; I9 k7 W$ q( D" l( ]9 j' O8 I9 t0 a
但是，「啊啊……啊…不………」濒临射精边缘了，没办法好好说话。

强烈的想要射出的欲望，像是踮著脚站在悬崖边上那样蓄势待发，我的身体紧张到了极点，不自
/ @. s% B- n& `6 L: Q5 A觉地张开嘴，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7 S! x+ A8 Z8 [/ q' Q只能咬紧了牙根承受。

终於，黑暗中彷佛冲出了些什么，在眼前此起彼落地爆炸，爆炸，再爆炸………然後我就像是瞬
间晕厥了，一动也不能动。
就连思考也不能。

极端疲劳的身体，在爆炸的余烬里载浮载沉，模糊中似乎感觉到有什么湿热而柔软的东西，降落
在我的嘴唇上。愣了好久，才发现，那原来是一个吻。
! v; G2 n% S8 F& s
" X8 `* |: L( D% I' G( g而且还是一个深吻。

& J4 H/ @) U: o$ e？！

啊！不行啦！！

快放开我啊啊啊啊－－－
5.

妈的。被吻了。

/ R: F7 [+ L% p4 n我从来没有因为偷懒而不做垃圾分类。每次作业都是全班第一个交。老师夸奖我的时候我总是谦
虚地低下头。客人夸奖我的时候也是。
3 @# d: m/ r* I6 X9 g! X
- t! G$ ]; K, B4 ]4 Q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让我遇到这种事？！
/ n" i2 m5 C- p0 g. x
! b$ \/ Z2 x7 o; v7 c' O( K! n那可是我的初吻。历经千辛万苦和冷嘲热讽，好不容易才保留下来的初吻诶！

! u; _  A$ G6 g没了。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皮耶拿著一叠钞票诱惑我的时候，就该把吻卖给他算了。随然很不愿意把珍
- L' P, J0 o. A+ ]1 M& t$ _贵的初吻卖给一个色鬼，但这也总比被讨厌鬼抢走要好吧，或者说，被讨厌鬼骗走………反正就
是被他又抢又骗地弄走了啦！
3 [+ H" |5 z1 O4 B- e) P0 i3 P2 l+ e3 l
; t, o4 |# O  o# p1 i; p变成这种局面，当然我也要负一点点责任，因为，我并没有……没办法……抵抗到底………。
; c1 x3 h: o- g7 A
不过我很怀疑在那种情形下有谁可以。

3 }3 }. e$ C0 b" R; ?" }$ x, u1 @我挣扎，推拒，捶打，我试过了各种抵抗，但全都像是船过水无痕似的非常遗憾。而一当我张嘴
叫喊，他就把狡诈的舌头伸进来，同时极其熟练地挑逗我身体最敏感最脆弱的部分，让我意识游
7 T, H2 O( F9 `: f3 R8 W# D离，然後，就自暴自弃。
& s( }! O! l: X! U1 x我的身体和他暗中勾结，卯起来无情地背叛我，所以才让他得逞吻了我，而且还一吻再吻。
$ E; t6 h* C. E( H
从在他膝上爱抚结束的那一刻吻起，一直吻到我瘫在床上承接他的身体为止，始终都，没有停止
过。
) R# I; H/ S: t- |# f) l) ?  D+ t
; O7 l3 g$ ~0 Z$ a& L* d整个夜里，我们至少做了四次。
* T5 q8 n7 h$ O" G
( s# G+ f9 h2 r/ ]8 K不是应付吹出来那种，是真枪实弹完整的做。一边剧烈爱爱，一边还不停接吻，我真怀疑那时候
我们是怎么呼吸的。

或许最後一次就是做得吻得忘了呼吸，我才会厥得睡过去。但也有可能是累极了突然就晕过去也
不一定。
& i/ a. P% G9 V3 ^. l2 e
总之这回我亏大了。

腰好酸，喉咙也哑了。
: v$ D0 X. r/ m: O
8 U! D3 N$ `. a& b# A1 A; q( F上午我是偷偷跑回来的，趁著他在浴室梳洗的时候。
  L) n) v6 E" W
6 Z5 ^/ q) C) Z2 E幸好醒得及时，不然等他梳洗完毕回到床边，不定又要追加一次。
3 t) o$ H+ @7 z+ d那我明天就别想上学了，就算勉强去了学校也坐不住的。
( n. ]) d2 C+ v$ E7 d5 J
% G# m: x$ C4 ^0 u因为屁股也痛。虽然并没有流血。

3 \: i3 F7 }. Q; ?% p, h3 i
4 l; q. O! t. z5 @# g, l$ O3 D遇到爱爱狂了，男的第二大梦餍。仅次於虐待狂。

但是，最恐怖的事并不是他精力充沛，也不是他技巧惊人，而是，而是……实在很不愿意承认，
可其实就是因为………
6 g6 |# b! m3 [( _8 k他好帅喔。
! m  N2 K/ a, J! S" _" c2 A
4 Y/ S, z* _$ A. [他的脸孔既漂亮又富有男子气概，他傲慢的眼睛在激情中就变成了灼烧的火焰，他冷漠的唇瓣也
是。

4 t. j, _/ [, d. n; M他的身体，和我整日摸来抱去的老头子完全不同，既坚硬又充满弹性，在那上面的八块肌线条，完
2 c' C* X4 }9 f! j. T全没有硬练出来的痕迹，倒像是野生动物的纹理。他的气味混合著淡淡的古龙水香，又有著些许
( N& w% O0 Z. b$ f菸草味道，很容易就让我头晕目眩。

) |4 B3 _9 F: H7 h6 Q, M5 C我根本就不需要说服自己去为他服务，事实上也没那个机会，没那个时间。
5 u9 a& n: s0 \" ?4 x5 S
他只消霸道地搂住我，我的身体就投降了，顺从地随便他做这做那。
2 F9 u' Y0 P5 j
) E' T' c0 W* @8 i' i; [我的专业技能毫无用武之地，我的自制力也荡然无存。

4 F0 B9 r6 s: E$ ?1 f我简直就不是我自己了。
6.
' X- U5 y, K, W2 q像是睡了很久，又像是才刚刚躺下，我听见电话的声音。
6 v5 C6 `$ V$ ?2 A, b- [
铃－－铃－－
, o! L5 f5 R  ^' o) l. ^- z
一声接著一声，非要把我吵醒那样地叫著。
2 r; W! A. `/ `) T
# [. A( k2 o" F) `6 d7 W不想接。把头蒙起来，准备长期抗战。
% ~5 S/ P* o; ~: T! l
5 m3 R8 C0 R2 R/ v5 C9 E: Y不久，电话输了，突然间就没了声音。

+ v5 W' D) j; d0 e5 x我得意著，正想继续睡，电铃响起来了。
* p6 ?$ Z0 [2 x: \
( W% H3 `6 ~1 k4 L. E叮咚－－叮咚－－－－叮－咚－－－不屈不挠，不间断地叮咚作响。
1 z4 N- H% G* V
5 j( s. v. y) v" A我猛跳下床，抓起对讲机，很凶地吼了一声「喂」。结果……

2 g* i) j& N/ X$ J* J$ O4 V" t「吼什么啊！干嘛不接电话！」话筒那端的声音比我更凶。
一听是杰，我本能地懦弱起来：「没啦，在睡觉。」
) |1 G/ N6 x2 R' @3 y9 {
「我在楼下，快下来。」杰没好气地说。
* j; n1 |/ V1 k; z1 q. h' g
. Q! E1 I6 {. ^我呵著正打到一半的哈欠，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
) Z1 y  y$ W+ ~6 M, E! E
1 }1 B! S4 n' {/ c) y; F「为什么？」
# s0 v3 N2 P9 n
" @& ^/ ^$ p5 `「……问那么多干嘛？你下来就是了。」杰先是迟疑了一下，接著就变得好声好气的。这其中显
# H& H; b1 C: B8 Z7 n. R7 V# y: o6 Y' J然有诈。

# d$ O+ F# u' @+ z& h. q( t% G我想了一下，想起杰昨天告诉过我，集合结束之後他要直接去赴浅野的约，不回家睡觉了。这也
就是说－－

「你又骗那个马鹿野郎帮你乱买东西！」

「诶，怎么可以这样叫浅野先生呢，也不想想你穿的用的……」杰话没说完，就在线的那端吃吃
7 c9 U0 V. ~6 ^! P笑了起来。

* c& _6 u4 v8 R: s; R" \: L1 v果然！我就知道！杰这个变态购物狂，一定又趁浅野这次来看他的时候狂买一气，自己拿不上来
，就想要剥削我。

& @5 ^; s, U$ o* h「浅野真讨厌，自己犯贱就算了，还连累我……」我不敢得罪杰，又不情愿拖著极累的身体当工
蚁，只好喃喃抱怨泄愤。

$ U+ O* t8 K5 N9 k9 z' O1 T5 |「别念了，快点下来！」杰说完，不耐烦地又按了两声门铃。

谢谢楼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