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发现从那夜后,伟再也没有去过学校。或许,在他认为我这个“变态”的人还要死缠着他,也没有再去打听他的消息。 ; F- W8 k) t+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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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我越发感到空虚,那学期我成绩一落千丈,老师叫我问过好几次话,我什么也没有回答,他的句句言语,我只是满怀感激的点点头,然后回到教室。学习过程中,我感到越来越迷茫,由于种种心结,也无心再去细细琢磨。 & V. D9 o9 q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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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毕业后,高考一塌糊涂,录取到一所专科学校,但母亲执意要我去补习,重新备考,而不允去上。父亲没有发表任何评论,母亲很不理解父亲对我的态度,有几次还责备了父亲,母亲很少这样,不过父亲没有作声。但我相信,父亲是不会给母亲提起我的事情,因为他一直深爱着母亲。我没完全应和母亲的意愿,只是告诉她休息一年再去补习,并要求去兰州找表姐。母亲无可奈何,同意了我的请求。 # S# r" ], ]# C, a+ f
: N8 g5 u+ O7 J( Y0 u我到了兰州后没有去找表姐。在兰州我飘荡了好几天,最终在一家隐蔽的酒吧落了脚。看管的带我去老板那里应聘,老板也爽快的答应了。我做的是服务生,给来的客人端茶倒水的。开始一些日子我总是把事情弄的很糟。前几次,领班理解我,并给我说:刚来嘛,熟悉一段时间,自然就会好。不过后来,态度又不好了,有一次,他狠狠的给了我一把掌,痛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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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g6 h6 ]; k9 b, q( b" S& F人们都说这是一个堕落的地方,一个低级的群体,是不被尊重和认可的,而我来得这些日子,却从来没有感到厌倦。因为来这里的人都不会伪装自己,不比外边的世界,个个都带着被社会伦理道德和以德服人种种道理的泥彩涂了多层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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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g5 c1 D" r4 V, K( T% @; {我一直都没有去找表姐,表姐反而听到母亲的电话后找了我好多回。最终她找到了我,看到我的样子后,伤心的哭了。后来,他来过好几回,我都回避她不见,有一次我冲出去,用很重的语气吼了她。她又一次哭了,用手遮着眼睛离开了酒吧。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是极不情愿的,只是不明我当时为何那般激动,或许,是我不愿面对亲人,尤其他们的眼神,而我藏在这个,这个偌大城市极其隐蔽的酒吧,是想躲开父亲,母亲的眼神,那种让我难以对视的眼神,那种让我害怕,害怕见到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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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酒吧的日子我也过的十分狼狈。在这儿我透出了我同志的身份,谁知这种事不出几天,传的满酒吧人人皆知。有些常在这儿喝酒的客人,总会用嘲弄的语气说道:“让那个小玻璃来服侍我。”然后哈哈大笑。开始我很气愤,甚至有些恼怒,不过后来又想,我又有什么理由要那个所谓的自尊,要自尊的人又怎会沦落如此,这个满场淫笑的地方。也有人时常对我用很低沉的语气说:“这么标志的人物,怎么会是同志,可惜啊,同志海无边,回头是岸吧!”我也不去理会,因为他们不是关心我,而我只是他们一个茶余饭后的笑柄,一个可怜但却真实的无聊故事。在这儿,我也遇到了很多与自己的同路人,他们也时常找我聊天,聊一些自己的事情。有几次,要求我做一些过分的事情,我拒绝了。因为从那夜以后,我突然意识到要珍惜自己,就是死去也是一个完整,洁白的人,即使从那夜后我已深染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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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6 g V, ?: d8 J, L, c$ _' t春节来临时,我想念起了父亲跟母亲,想起这个春节,他们要独自度过,心中的伤痛又骤然再起。春节期间老板说要放我三天假,我突然想给父亲买个烟灰缸。记得初二那年,我数学考的很糟,激怒了父亲,而在问我话时不小心打破了烟灰缸。父亲是个简朴的人,第二天他上街买了胶水,晚上坐在台灯下,小心翼翼的把它连接起来,我在床上看着背影,而现在那个背影,那个橘红灯下的,坐在竹椅粘接烟灰缸的,那个让生活和我劳累的有些驼背的背影,在我的眼前又闪现出来,我的眼睛又如先前湿润了。我相信在那个卧室桌子上摆的烟灰缸依然有几条清晰的裂纹。我脱下制服,从抽屉里取出老板刚刚给我的工钱,跑出了酒吧。在商店我细细的挑选了一个与打破的那个有些相似的烟灰缸,并让营业员包装起来,这样看起来会比较精致。拿到烟灰缸后,又想起了母亲,那个整天忙碌的母亲,一天到晚因不肯歇息而不会歇息的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