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好几个男人就把我按在地上,拿了好多乱七八糟的化妆品往我脸上一阵乱抹,我根本不敢反抗,就像死尸一样任他们摆弄,不一会儿,只听一个同学说了声“大功告成”他们便都散开了,我这才赶紧跑起身来,之后他们又不知从那里找来了女生的校服,硬要我换上,我就那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他们火辣辣的眼光下脱掉了衣服和裤子,再换上女生的裙子,他们把我的头发用皮筋扎了起来,要我摆一些女人淫荡的动作,还让我学女人走路和说话,我简直恶心得想吐,虽然这一幕我实在不想让柳伊晨看见,但是我无能为力,如果当时地上有一个洞,我真恨不得马上钻进去。: r7 |! ]6 w- B+ f3 b4 p9 ~3 w) E$ a
大伙儿被我弄得哄堂大笑,正在兴头上的时候铃声终于响起来,那铃声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种拯救,同学们不得不散去,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我这才出了教室,拖着狼狈的躯壳朝厕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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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x: z6 g+ I R H 我站在厕所里的镜子前,看到自己被他们弄得已经不成人样的脸,忍不住想笑,其实也蛮可爱的呢!眼睛上并不均匀的眼影,嘴唇上红得有些夸张、又很凌乱的口红,还有脸上打的腮红,我忽然想起小时侯妈妈带我去公园里照相,那个时候妈妈总会在我脸上打一些腮红,还会在眉中央用口红打个点儿,大家都说很漂亮,日子太久了,我已经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模样了,总不至于是现在镜子里的样子吧。9 y7 L4 g& O* |
7 I4 u$ X9 F5 @9 y' E( m 我盯着自己的脸,并没有马上清洗,而是看得出了神,慢慢的那笑竟变得苦涩,变成了自我嘲笑,天哪,我好厉害啊,竟然能够容忍他们这样的欺凌,竟然可以那么欣然的接受他们的折磨,竟然可以那么千依百顺的完成他们的命令,竟然可以那么无私而又伟大的给他们带去欢笑,我像个玩偶,一个任何人都可以操纵的机器,一个任何人都可以践踏的废物,可怜,可悲啊!不知不觉中我竟然看见镜子中的我流下了眼泪,眼泪?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还会有眼泪,已经很多年没有哭了,这是为什么?现在为什么会哭?这么多年来比这个更过分的使命我都完成过,我曾经学狗趴在地上吃别人扔的年糕,我曾经不止一次的从别人跨下钻过,那些难堪的回忆我至今都记得,但是我没有哭过,可是现在为什么要落泪?
. f; ^1 Z; {4 ?9 R: P 突然我留意在厕所门口有一个人,我扭过头去一看,原来是柳伊晨,他靠着门沿站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鼻翼一张一嗡的,表情却很冷漠,手里拿着我的校服。我用手擦去眼角的泪,袖口把脸上的妆弄得更加撩乱,看上去眼睛又红又肿,口红也被拉扯得很远。
* R( i& r9 f9 `5 S# i; V8 ]# j; ~- P “不要勉强自己,为什么不叛逆一次呢?”我直视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一次眼泪是不断的涌出来的,我怎么都忍不住。见我不作声,他把校服扔给了我,“快把衣服换回来吧,已经上课了!”5 \8 H6 H- D# y8 h
我慢慢悠悠的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又用水清洗了自己脸上的妆,脸是洗干净了,但是心里却觉得自己格外的脏,好象永远都要这样懦弱,永远都不可能抬起头来做人。: ]9 r; s& f0 q! ~
“我不想上课了!”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从小到大不管被别人怎样欺负,我都还算勇敢面对,从来都没有逃过一节课,可现在竟有了这样的想法,我是被逼出来的吧,我已经渐渐发现自己开始想要逃避了,想避开这个人吃人的世界,这个没有欢笑和爱的世界,找一个属于我的地方,可以大哭一场的地方,我多么希望那个地方能是妈妈的怀抱,但我很快的提醒自己那是不可能的。2 I$ A+ l' j0 ^7 `0 [/ Z' U9 o9 v
“如果不想上那就翘课吧!”
& ^6 e0 e( p S; r7 B “呃?” 我更不相信一个全校的高才生竟会说出这样的话,竟会煽动别人逃课。$ P! U! u( x4 m1 h% ?
“走吧!” 他迎上前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转身走出了厕所,穿过长长的走廊,我们来到了操场,篮球场的后面也有一个厕所,厕所后面的墙因为有些残缺,所以并不高,也正因如此这里成了很多同学翻墙出校的理想之处,他转学过来并不久,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我还来不及想就被他硬拉着翻出了墙。0 K- g8 Y; N: n$ s7 ^! l
就在我从墙上跳下来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了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觉,就是这么一堵墙,它残忍的把幸福快乐隔离到校园外,我翻越它了,我跳下来了,从此可以逃离开来,从此可以自由的唱、自由的笑。
2 N4 r4 E* e5 {" c 柳伊晨看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有怎么的感觉?”
6 K$ M1 a8 `0 g$ V9 e j “自由!”这一刻我找不到比“自由”更能形容我心情的字眼,我真的自由的,那是比飞翔还要美妙的感觉。我想没有人能够理解从小到大都在别人的操纵和侮辱之下生活,非常渴望却又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一点关爱和温暖,现在突然摆脱了,突然解脱了,一切是那么彻底,那样的心境没有人能够理解的吧。. j U9 S7 u* A! V8 h: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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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要用易拉罐拼出一个‘自’字给你看了吗?”说这话的时候柳伊晨一脸正经,眼神里闪烁着神秘的色彩,在阳光的反射下显得更加动人。1 _$ y) j9 z7 J3 @+ s5 P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他在那个时候就早已经了解了我,我想我应该没有猜错,在他的心里我已经成了他的朋友,回想起我被别人欺负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那里面满是怜惜,那是朋友与朋友之间才会透露出的真挚爱情。
, ~, o9 V- L" G5 M+ E 我们来到一家市内很出名的饺子馆,这家店很大,但是由于时间的问题人并不多,他帮我和他都点了好大的一碗饺子.这是正宗的北京饺子,比本地的要大得多,而且看上去很油腻.我本来就不喜欢吃这类似的食物,本能的觉得有些反胃,看着热气腾腾的饺子我没有一点食欲,可是他却吃得很带劲,三两口就吃下一个.9 Q1 k: M+ g( t+ L
"从小到大还没有逃过一节课呢,要是老师报告了家长怎么办,哎呀!不行,要不我还是回去上课吧!" 我抱怨着,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我根本没有一点要回去的意思.好容易才逃离出来,恨不得永远都不要回到那个地狱受苦,现在的自由来之不易,既来之则安之,就让我尽情的享受这短暂的美好时光吧,那怕被宝宝知道会挨揍也无所谓了.
! m! a' |2 E! [0 i "说什么傻话!偶尔翘课也没什么呢!" 他看我碗里的饺子根本没有动过,打趣的说:"喂,不吃吗?那不要浪费,我可是饿得不成了!"
# V H; M# r+ k: ^ "谁说我不吃了!" 我像是在赌气,故意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他一直用很亲切的眼神看着我,微笑着.当我吃完所有的饺子后才发现其实饺子真的很美味,所谓"好吃不如饺子"嘛!
+ p- u. @# w7 M- U 我们俩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闲逛着,说实话,太习惯一个独来独往,突然身边多了一个人还真是有些不大适应,我走得很辛苦,总不敢走得太快,也不能走得太慢,太快了走在别人前头显得有些对别人不礼貌,太慢了又老让别人等,他总是回过头来看我,好象怕我会跟丢了似的,后来我就干脆迁就他,不快也不慢,和他并排走着,那样的感觉很特别,很安心。
9 V% C& e- \/ x9 \9 J; g5 w& f* P: Y$ \ 后来他提出去铁路上走走,我没有异意,于是我们便搭共车来到了城边,那里有一条长长的铁路,是筑在一座大桥上的.铁路好长.长得看不到尽头,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刺眼的阳光照射下来,气候也渐渐变得闷热.我们已经走了好远,但是依旧没有回头或是停下来的意思, 我甚至不去想到底还有走多久,只是一直跟着他,享受着和他在一起的安全的感觉. U1 j" ]0 n% x; ^. i: a: [7 @
"柳伊晨,我有件事很不明白!"- O+ ?/ R0 X- T* P( H+ `8 b% ^
我话音刚落,他就止住了脚步,很慎重的对我说:"往后在学校你可以这样称呼我,要是只有我和你两个人的时候,你就叫我晨晨吧,我呢?就叫你季平!"7 ^5 D8 _4 u+ Q5 Y" n0 g. ~1 b2 V
他不是在和我商量,而是用命令的语气在说话,我赶紧点头表示答应.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接受别人的命令,但是却从来都没有答应得这么高兴,竟然被他的命令驱使得美滋滋的.我们又起步,依旧慢慢的朝前走着.
3 t* L5 Y+ V! G% D3 U6 z8 u$ e9 f5 A "你不明白什么?" 见我一直没说话,他问道.- k7 I1 n( v. m1 b% m/ I7 ?
"我很疑惑,你说说我们第一次在大桥上相遇,第二次在便利店里重逢,后来你又突然转到了我们学校,是巧合吗?"* T2 n* N6 i6 z4 n3 F/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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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子笑了起来,就像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笑得很夸张,手舞足蹈的,过了一会儿他才平定下来,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对我说:“第一次的时候我路过那座大桥,看到你在对着夕阳大喊!”+ N/ l; y! Z( z* Z
不等他说完,我抢着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傻瓜?”
5 }3 h; E+ x' O4 A; u2 I “不会啊!喊,其实是一种发泄,不相信吧?我郁闷的时候也会和你一样的大喊呢,喊出来就会觉得轻松和自在了,那个时候看到你在喊,我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后来又把背包扔到河里来吓唬你,其实我是想让你紧张一下,看看你会不会勇敢的回头,要知道很多时候只要勇敢了,就会发现其实问题并没有那么可怕呢!后来在便利店遇到你真的是一次巧合,或者说是缘分吧,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相信我和你将来会成为朋友的,至于转学和你一班嘛,是我特意那样做的!”2 r1 K( d: t9 ~' I: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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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我迫切的追问,因为实在很想知道答案,可是他却在我面前卖起了关子,只是笑,什么也不肯说,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着急,那等待答案的心情竟然升华到像是在等待一种宣判,我逼问了很久,他看拿我没办法只有说了,不过只说了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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